“爸、媽……大、大哥,我上班去了!”旋風飛快刮出門外,然后越刮越遠,直到消失了蹤影。
“這孩子……”秦蓁月做起每天早上一定免不了的“搖頭操”,已經懶得再說什么了,注意力直接放到安坐在餐桌前慢條斯理享用早點的李令權身上!傲顧啵憬裉觳皇堑谝惶焐习鄦幔口s不趕時間?”已經快九點了,首日上班可別遲到,不然會讓老板留下不好的印象。
“不會!币驗樗械墓靖呒壐刹慷嫉玫饶硞血腥暴力男;而很不好意思的是,血腥暴力男得乖乖等他,若他不現身,諒暴力男也沒那個膽去上班。
“那就好!辈挥勺灾鞯剌p撫頸上珠鏈,她微微一笑!傲顧啵x謝你送的禮物!毙瞧诹砩希“材媒o她,說明是誰送的時候就想道謝了,可那時他沒和小安一起回來,星期日一大早又不知上哪兒去,一直到現在才有機會道謝。
“沒、沒什么!彬嚨,向來清冷的神情隱隱有絲不自在。
“蓁月,你瞧瞧,兒子送我的這鉆表氣不氣派?”得意地拉高袖子,李守憲硬是要秀一下兒子的孝心,笑容之開心的。
“氣派!”沒好氣地笑啐,秦蓁月向聞言后嘴角微微上勾的李令權投訴:“你爸他啊,自收到你送的禮物后,這問題已經問了不下數十次了,每回都要拉高袖子展現一下,深怕人家不知他兒子的孝心似的。”
“怎么,不行嗎?你都可以整天帶著珍珠項煉,笑得一臉欣慰,我就不能展現嗎?令權,這你倒來評評理!遍_著玩笑,李守憲故意吹胡子瞪眼的,引來妻子的嗔笑。
李令權沒傻得介入二老的斗嘴,心中卻有絲歉疚……只不過送了份小小的禮物,他們就高興成這樣,這些年來,他實在很愧對他們啊……
心中清楚二老歡喜的絕非禮物本身的價值,而是送禮之人的心意,他怔忡凝睇那兩張欣慰笑顏,久久無法轉移,直至外頭傳來催促的響亮聲響——
叭——叭!
是鐘峰怕他變卦,親自來接他了。
收回心神,縱然心底清楚明白那一聲接著一聲不斷響起的催促喇叭聲出自何人之杰作,李令權還是悠悠閑閑吃完早點才起身。
“朋友來接,我上班去了!痹捖,提起公事包,轉身出門。
***
“搞什么!讓我等那么久!笔炀毜卣瓶刂较虮P,鐘峰翻白眼抱怨。
“沒要你來接。”口氣很冷。
“哎呀!三八兄弟,第一天上班,好兄弟我怕你迷路,不知‘威鴻’大樓在哪兒,所以特地來帶你熟悉一下路線的!弊兡槾▌∷频模⒖逃砂籽坜D為巴結奉承。
“我看是怕我臨時變卦,不當垂簾聽政的太后,讓你這個剛登基的新皇在太上皇面前穿幫,所以特地來押我的吧!辈患膊恍斓恼Z調,卻很嘲諷人。
“彼此心知肚明就好,何必戳破呢。”俏皮眨眼,完全不否認。
不想理會他,李令權轉移話題!斑以為太上皇會和你一起進公司,怎么沒有?”
畢竟是愛孫接手公司的第一天,老人家應該很重視的,通常會一起現身,藉以對眾高級干部表示大權交接,結果反倒出乎意料,這血腥暴力男竟獨自一人開車晃來他家當司機。
“太上皇一早醒來,血壓就偏高,讓我給強制押在家中休息,說什么也不讓他來公司操勞!辩姺宓f道,眼中閃過一抹愧疚,與他平日表現出來的瀟灑、慵懶差距甚大。
這愛在世界上到處亂跑、宣揚自己暴力美學的浪蕩男人,這回會乖乖回臺灣,和老人家的身體健康有著很大的關系吧?
若有所思地凝視著他,李令權靜默不語,卻引來重新整理好心情的司機拋來曖昧媚眼——
“別這么看我,人家會害羞的……”
***
“喂,聽說了嗎?據樓上傳下來的消息,新任總經理是英俊猛男耶!
“有啊。而且不只總經理陽剛俊朗,連他身邊的特助也俊美得不得了,兩個是完全不同典型、氣質的男人!
“喔呵呵,真是太好了!眾姐妹們總算有眼福了!
“嘿,根據資料顯示,兩人都未婚,據說已經有許多姐妹們開始摩拳擦掌,準備釣金龜……”
午飯時間,威鴻企業大樓地下一樓的員工餐廳,各類小道消息正以光速在流傳交換,滿足了上班族愛八卦的欲望。
“聽說那個特助姓李,是總經理從國外聘請回來的心腹,外型酷似混血兒,皮膚比女人還白皙。”蔡美芳揮舞著手中的筷子,雙眼發光,神情興奮。
“是、是……”心不在焉地聽著,低頭用飯的李蘊安強忍下掏耳的沖動。唉,一整個早上,耳里聽的全是這些消息,她耳朵都快長繭了。
“現在全大樓的未婚女子全把這兩人當成是第一目標獵物……蘊安,你什么時候買了這條項煉?很貴吧?”注意力突然轉到她因低頭吃飯而溜出套裝外的鑲鉆海豚項煉,蔡美芳尖叫,立即將男人從腦海中驅逐。
沒辦法!近在眼前的珠寶和遠在天邊、只能發發白日夢來聊表安慰的優等男人,相信有不少女人會選擇前者的。
“你說這個啊……”撈起海豚煉墜晃了晃,李蘊安嘿嘿直笑,說了個數字,當場又讓蔡美芳尖叫起來,還好用餐時間人聲鼎沸,才沒引來旁人的注目。
“你這個敗金女!”用力一把將鏈子扯近觀看,卻差點謀殺了鏈子的主人。
“喂!你可以再粗魯一點!卑ОЫ型,為了保住小命,她整個身子向前傾,就怕身首異處!斑有,鄭重聲明,我沒有那種財力去敗金,這是人家送的!
“人家送的?”松開手,蔡美芳興奮大叫:“哪家‘田僑仔’煞到你,出手這么大方?!”
“什么跟什么!”重獲自由,端坐回身,李蘊安受不了的直翻白眼,沒好氣地解釋:“是我大、大哥送的!闭f到大哥這兩個字,她有些結巴。
“哇咧,你家大哥這么凱,對你真好!像我家那個,連枝鉛筆也不曾送過我!笨谖呛苁嵌屎。
好?
一口飯差點噴出來,她干笑連連,完全不想爆料自己的成長血淚史,當下只有聳聳肩,任由好友羨慕嚷嚷,飛快地塞完午飯。
“我飽了,先上去休息嘍!”不顧抗議,尾音還在口中轉,人已迅速閃出員工餐廳大門,然后——
砰!一道悶響,她差點反彈倒地,幸好被一雙大掌給穩穩抓住。
“對、對不起!眴琛@人是吃了“歐羅肥”哦,否則身體怎會硬得像堵墻?一陣強烈疼痛襲來,知道自己匆忙間不長眼的撞了人,她淚眼汪汪的捂著鼻子,抬頭一看,一個全身曬成古銅色的陽剛猛男映入眼簾。
“嘿,你沒事吧?我可不希望第一天上班就毀損了一名員工。”露出懶洋洋笑容,鐘峰揚高了眉梢。
“沒、沒事!睆娙讨,搖頭表示沒事?刹恢清e覺還是怎地,她似乎聽到身后的員工餐廳內起了騷動,聲浪一波接一波,越來越大聲。
“總經理,你可以放開你的手了!崩淅涞,一道寒冰似的嗓音從旁斜插進來,凌厲的眼神幾乎要將搭在人家肩上就忘記收回的大掌給刨出血肉來。
“嘿嘿,抱歉、抱歉!惫至!死人臉干嘛這么兇惡?急忙收手高舉,鐘峰嘻皮笑臉,心下卻一陣納悶。
這聲音……這聲音……她絕不會聽錯的!
猛然扭頭往旁一瞧,當那張俊美白皙的臉龐撞入眼底時,李蘊安大受驚嚇,顫抖的手直指著讓她受驚的罪魁禍首,嘴里“你你你”的結巴了個老半天,卻怎么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怎么?你們認識嗎?”見這狀況,鐘峰饒富興味的搓著下巴笑問。
“鼻血!辈焕韽U人的問題,李令權皺眉看著她,天外飛來一句。
鼻血?這雙面人跳躍式的思考又跳到哪兒去了?
李蘊安正覺莫名其妙,驀地,猛然發覺捂著鼻子的手心一陣濡濕,攤掌一看,上頭血跡斑斑。還搞不清楚狀況,疑惑瞪視時,又聽他冷冷開口——
“總經理,禍是你闖的,‘麻煩’你帶人去止血!
“咦?我、我還沒吃飯耶!北豢喽疽辉缟系娜擞袡嗬笠活D溫熱約午餐吧?
吃飯?一整個早上只會將公文丟給他處理的廢人,有什么權利要求吃飯?
眼神一凜,李令權驀地勾笑。“對于我的話,請問總經理有‘問題’嗎?”最好是說有。
“沒有!我沒問題。李特助,你盡管去用餐,這點小事就交給我……”嚇出一身冷汗,鐘峰不由分說,拎著尚在狀況外的女人后衣領,飛快拖著人閃進電梯,自動消失。
沒想到她也在“威鴻”上班。不知擔任什么職務?無妨,待會上去要人事室調資料就成了。
若有所思地目送二人身影消失,李令權收回心神,逕自轉身入員工餐廳,無視他人竊竊私語的好奇,準備好好的喂飽自己,好有體力迎接下午繁重的工作。
***
“喂,總經理把你帶去哪兒了?”
“他有沒有和你說些什么?你有沒有把鼻血留在人家身上?”
“哈哈!第一次親眼見識到有人看猛男看到流鼻血,真有你的。”
秘書室里,眾家姑娘圍著額上冒出三條黑線的鼻血女七嘴八舌地揶揄,完全沒有同事愛。
“這里沒有一個有同情心的人嗎?而且我不是看猛男看到流鼻血,而是撞到流鼻血。”垮著臉,李蘊安一臉的愁云慘霧,完全沒料到員工餐廳門口的那一幕,早已以野火燎原的速度在公司內傳開了。
“誰管你是看到流鼻血還是撞到流鼻血!辈堂婪己俸僦毙,興致勃勃地追問:“重點是,總經理把你帶到哪兒去,又干了什么事?”眾目睽睽下被拎走了,就算想否認也不可能。
“帶到總經理室去,抓了一大疊衛生紙給我止住鼻血!睕]好氣地翻白眼,李蘊安生平第一次遇到那么粗魯的人,竟然在電梯內就狠捏住她的鼻子,仿佛她要是敢再落下一滴血,他就會給她好看似的。
但是,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個雙面人竟然就是大家口耳相傳、總經理由國外聘請回來的李特助!
天啊地!她是犯下什么天理不容的罪過,老天爺要這么懲罰她!不僅回家要和他同處一個屋檐下,現在連上班都在同一間公司,隨時有可能撞見!
嗚……她不要!誰知道那個雙面人哪時心情不好又開始算計她,讓她變成公司的笑話!若一整天都處在這種緊繃的狀態下,她遲早會崩潰的。
將臉埋在手心,她哀怨呻吟。哪知還沒怨嘆個夠,一陣急促的高跟鞋聲由遠而近,夾帶著高張火氣。
“李蘊安,你這招真是高哪!故意去撞總經理,好讓他對你印象深刻,是不?”隨著腳步聲,趙麗怡闖入秘書室,艷容扭曲,妒忌的火焰大熾。
這女人在說什么?以為她很愛當眾出丑、冒著被開除的風險去撞大老板嗎?李蘊安從掌心中抬頭,一臉的莫名其妙外加啼笑皆非。
“趙秘書,你會不會想太多了?故意去撞總經理對我有什么好處啊?”
“怎么沒好處!你讓總經理對你留下深刻印象,不是為了要爭取當總經理秘書的職位嗎?”哼!還裝什么清高呢,這種手段,她趙麗怡又不是不知道!
“莫名其妙。我在秘書室窩得好好的,干么自找苦吃,去當什么總經理秘書。”又不是每個人都胸懷大志、勵志往上爬!
“別假清高了!我費了好大的心力才爭取到擔任下午會議記錄的工作,原本想藉此在總經理面前好好表現,沒想到就因你這一撞,我竟臨時被換掉,變成由你來參加會議、作記錄工作!”這消息還是剛剛才從她的上司——財務部經理——那兒聽來的。趙麗怡恨得差點咬碎了一口牙。
“我擔任下午的會議記錄工作?”差點沒嚇得跌下椅子,李蘊安失笑。“趙秘書,你打哪兒得來的消息。俊庇袥]有搞錯?下午可是各高階管理干部和新任總經理的第一次會議,大伙兒為了給新主子好印象,莫不膽戰心驚的準備著。這么重要的場合,會被找去當記錄的,通常都嘛是那些高級秘書,哪有可能找上她這個普通的小秘書。
“我——”趙麗怡正想再飆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再次由遠而近傳來,打斷了她的惡言。
“蘊安,東西準備好,到頂樓會議室去!這次的主管會議報告由你記錄!泵貢抑魅伪Я艘化B文件快步走進來,一開口就要她到頂樓去報到。
耶?不會吧?當真讓趙麗怡那女人給說中啦?夸張地比了比自己,她以肢體動作向主任再作一次確認。
“別懷疑,就是你!币娝@模樣,四十來歲、向來嚴肅的主任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
說起來,這個跟隨她最久的屬下并不是能力不好,只是向來沒什么升遷的意愿,情愿輕輕松松過日子,老早就向她表明不想被調派到各部門主管身邊去當高級秘書來累死自己。而她也基于秘書室需要一名能力不錯的老鳥來協助她訓練資歷較淺的新進人員,好供應各部門每年的龐大需求量——因為耗損率太高了。所以就這樣讓她窩了下來,舍不得“外放”給別的部門去摧殘。
“為什么是我。俊笨逯,李蘊安悲凄慘叫。每次的主管會議報告都好久,常常都嘛加班在開,她能不能將機會讓給有興趣的人?譬如說——趙麗怡。
“總經理室那邊點名的,別問我!甭柭柤纾魅我材赡魏。
“讓我說中了吧!”由主任口中再次得到答案,趙麗怡不甘心地尖聲大叫。
“麗怡,你的辦公室在財務部,不是這兒吧?”注意力轉到她身上,主任皺眉斥道。
聞言,趙麗怡一窒,高跟鞋一旋,氣沖沖的沖出秘書室。
“唉,我多么希望將機會讓給她啊!彼普J真又似調侃的嘆氣,引來在場眾人哄笑。李蘊安搖搖頭,莫可奈何地朝頂樓會議室移動。
***
頂樓會議室內,光線幽暗,只有投影機發出的光線微微映亮安坐著的眾人臉龐;企劃部經理則謹慎立于墻前,用心而專注地解說著投射在墻壁上的資料,恨不得讓新任總經理完完全全了解自己對工作的努力。
哇咧……現在是什么情形?
耳聽滔滔不絕的賣力解說聲,會議室某一角落的李蘊安藉著微弱的光線振筆疾書,記錄下會議重點,然而水靈靈的大眼卻已數不清是第幾次的再次偷覷那個坐在首座的新任總經理……
有沒有搞錯?他根本是在打瞌睡嘛!虧各部門經理報告得這么認真,看來完全是白費了。還好在陰暗光線的掩護下,現在除了被她發現外,尚未有人瞧見新龍頭老大在打混,不然肯定會一臉愕然外加滿臉黑線。
不過,這個總經理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會聽報告聽到睡著呢?忍不住再次偷瞄,她在心中嘀咕,實在無法理解。
她在看什么?
銳利的視線從企劃部經理身上移開,正要低頭記下幾個重點時,李令權剛好不小心掃到了李蘊安鬼鬼祟祟的偷瞄動作,當下順著她的目光微微偏首一瞧——
很好。這種場合,這廢人竟然敢給他打瞌睡!他怎不干脆直接打呼,引來眾人注目算了?
李令權冷笑,桌面下的長腿狠狠往身旁正在夢周公的廢人踹去,果然效果立現,鐘峰霎時驚醒,只差沒嚇得跳起來而已。
“如果你想穿幫,我也不反對。”漂亮薄唇蠕動,以只有身旁之人才聽得見的低語悄聲冷笑,威脅意味十足。
啊——糟糕!怎會不知不覺間陣亡?
露出一臉無辜的尷尬笑容,鐘峰無聲求饒……唉,實在沒辦法啊,這種枯燥乏味會議的殺傷力實在太大,他盡力了。
已經懶得理他,李令權估計各部門都已報告過,臺上正在報告的企劃部經理也已進入尾聲,當下不動聲色地將記下各重點的紙張悄悄移到他面前。
低頭瞄了下紙張上的重點敘述,鐘峰咧嘴一笑,暗暗比出OK手勢。
就在這時,正巧企劃部經理剛好報告結束,李蘊安則很快的將燈打亮,霎時,會議室內重現光明。
“多謝各位的報告。現在我有幾個問題想說……”掛著慵懶微笑,鐘峰迅速點出各部門經理報告中的幾處問題,而且還提出解決方案,當下讓所有高級主管佩服萬分。
耶?總經理是神嗎?開會打瞌睡竟然還能知道下屬報告了些什么,甚至厲害到馬上提出建言,太恐怖了吧!還是他有特異功能?
在場“唯二”知道某人打瞌睡的李蘊安不知李令權與鐘峰私下的小動作,以為頂頭上司真有那么神,不禁驚愕的瞪大了眼,心底直嘀咕。
“……以上幾點,大家有意見嗎?”將要點快速說完,最后,鐘峰微笑著環視眾人,得到各部門經理一致搖頭的回答,他快樂的宣布:“好!會議結束,大家可以回去了!痹捖,他第一個沖出會議室,速度之快,好似里頭有什么妖魔鬼怪似的。
眾人見狀,不禁微愣,大伙兒面面相覷,隨即聳聳肩……大概是尿急吧?
很快的,大家各自收拾好資料,尾隨總經理大人的腳步離去,一下子就走得精光,而李蘊安則落在最后,正準備跟隨前人步伐溜出去時……
“李秘書,請稍等一下!彬嚨兀謇涞纳ひ糇詴h桌前響起。
“呃……李特助有事?”嗚……溜得太慢了,雙面人叫她做什么。可裆@疑不定,她轉身戒備地盯著他,雙臂還交叉在胸前,擺出惡靈退散的姿勢。
“等一下請直接到總經理室將會議記錄匯整出來給我。我今天就要!睂λ慕渖髯藨B視若無睹,李令權大步越過她面前,早她一步離開會議室。
“今天?!”下班了耶!不敢置信地大叫,李蘊安低頭瞄了下手表,追出去想抗議時,卻見他已經閃入另一端的總經理室。
可惡!雙面人一定是故意整她。好,整就整!現在才六點多,將會議記錄輸入電腦的工作,若她手腳快一點,說不定不到八點就可以完成。等著瞧吧,本姑娘和你卯上了。
偷偷豎起中指,她抱著資料,氣勢勃發的進了總經理室,在他的授意下,坐在本該屬于他的辦公桌前,十指如飛,劈哩啪啦的打起鍵盤,而他則不怕被非議,大剌剌的坐在總經理大位上辦公。
至于那位正牌總經理呢,天知道他上哪兒去了,反正不在辦公室內就是了。
就這樣,兩人各忙各的,彼此都沒說話,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直至將近八點之時,印表機響起了聲音,沒多久,她得意地將手中那份會議記錄送到他面前。
“完工!我要回家了!痹捯舨怕洌_跟一旋就要閃人。
“慢著!甭掏探凶∪耍盍顧嘁皇址此f來的記錄文件,另一手將桌面上的一疊資料文件推出去。
“干嘛?”硬生生止住步伐,她回身盯著那一疊厚厚的資料,莫名其妙問道。
“把這些資料的檔案找出來,將數據改成我寫在上面的數字,我今晚要。”頭也不抬的交代。
“你——”一口粗話差點飆出來,幸好理智即時出現。
“怎么,有問題?”總算撥空抬頭瞄了有些鐵青的小臉一眼,他揚眉淡問。
“沒、沒問題。”忍!只有今天而已,千萬要忍住!等到了明天,她回到秘書室,依舊是那個按時上下班的小秘書,這雙面人愛怎么加班,都是他家的事!他們兩人再不會有交集的。
強擠出笑,她動作粗魯的搶來資料,“一步一腳印”的回到電腦前,叫出檔案,重重的敲著鍵盤修改數據,表情充滿殺氣。
火氣很大哪,地板差點被踩出一串足印了。凝睇她一臉的惡氣,李令權嘴角不自覺悄悄泛起一抹淺笑,再次低頭辦公。
不知過了多久,印表機再次發出了聲響,盡責的印出一大疊修改過后的資料文件。
“拿去!”厚厚的一疊資料奉上。
“很好!贝舐詾g覽了下,滿意點頭。嗯,能力還不錯,效率也挺快,很少有人可以跟得上他的速度和要求的,她算合格了。
眼中飛快閃過一絲贊許,修長優雅的白皙長指又送出幾份文件,其意不言可喻。
忍住……千萬要忍住……
瞪著他手中的文件,李蘊安像得了氣喘似的猛吸好幾口大氣,不斷在心中告誡自己,然而一道抓狂咆哮卻不受控制地吼了出來——
“你還有沒有人性?!已經十一點了,卻沒喂我半粒米飯,你不餓,我餓!你想得胃潰瘍,我不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