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是一次又一次的對質審問,他一個前程大好的清官成了京城百姓口中城府深沉的貪官污吏,他做的所有壞事被公諸于世,這幾年的努力功虧一簣,榮華富貴付諸東流,他成了牢中死囚,家中財物全數充公,一家老小僅著粗布衣,南下流放。
相爺不舍愛女受苦,硬是向他要了一張休書,結束夫妻關系。
什么都沒有了!此刻,他獨處牢獄,靠坐干草堆上,眼神空洞的想著,如果當初知足的與王郁薇成親,現下,該是不同的風景吧!
墻上的火把忽暗忽明,牢里亦陰暗不明,他無聲哀嘆,錯了!他錯了!但再多的懊悔都回不到過去了!此生,他只能待在陰暗潮濕的地牢里,永不見天日。
尾聲
春天來了!
雪融了,慈幼莊園四周的樹木都冒出了鮮嫩綠芽,再襯著一些未融的白雪,真是風景如畫。
莊園上下剛過了一個熱熱鬧鬧的好年,此時,偷得浮生半日閑的唐姍姍就坐在涼亭,慵懶的靠在傅炆千的懷里。
她微微一笑,如此徜徉山水、自由自在的過日子真好,而且,在她身邊,還有深愛她的男人,再過一個月,他就是她的天了!只是,這個男人什么都好,就是很會擔心……
“我們真的不去看看他們?”傅炆千有點擔心的問。
“看什么?小倆口在廚房里你儂我儂的放閃光,我們去湊什么熱鬧?”
“可是,不是翎兒要掌廚,而是二爺。”聽慣了她的怪話,傅炆千雖知其意,卻還是不安心。
她彎唇一笑,“你要練習改口,看是要叫元殊,還是喊女婿,元殊跟翎兒都成親月余了。”
他知道,也因為他將跟唐姍姍成親,唐翎就是王爺之女,身分上并未矮韓元殊一截,因此皇上沒再另作冊封上的安排。
但要他喊元殊或女婿,他還是不太自在……欸,他要說的不是這個,“二——元殊從未掌廚,卻說要做菜給翎兒吃,你不擔心翎兒?”
“這么快就心疼女兒了,怕她吃到難吃的?還是半生不熟、根本入不了口?拜托,翎兒分不清能不能吃嗎?”唐姍姍覺得這個小鮮肉真可愛,來,姊姊親一個!
偌大的廚房里,閑雜人等全被請了出去,只有二爺夫妻窩在一座灶前,火上還有一個大鍋子。
“真的不用我上?”唐翎深情的看著丈夫。
“不用。”韓元殊一手拿著大杓子,表情認真。
她很感動啊,她只是不經意的說了句“從來我都是煮東西給別人吃”,韓元殊一聽,就熱血體貼的卷起衣袖,說要當廚夫,還真的一路奔到廚房來,這當然是一種心意,但她也發現韓元殊原來不是萬能的。
“可惡,這油怎么四處噴!”他以大杓子翻炒鐵鍋里的食材,但里頭的油像逃兵似的到處逃竄。
她緊張的站在一旁,“鍋里有水,你要閃啊,會燙著的!”
“沒事……該死,這火好大,這蔥蒜都要焦了。”韓元殊已是滿頭大汗。
她一看,傻眼。是已經焦了,冒出陣陣燒焦味了……
不一會兒,韓元殊又懊惱的吼了,“這又是什么鬼玩意兒?”
“那應該是叫牛肉的玩意兒吧!彼讨σ狻
“現在要放油?還是放鹽?”
“鍋子得刷呢。”她說,可是來不及了,韓元殊大手一丟,鹽下了半罐,再倒了半碗油。
她尷尬的干咳兩聲,不知如何補救這道菜,她對不起種菜的農夫也對不起養牛的人……
“下廚做菜,比練功夫還難!彼χ矗伎毂淮驍×。
她莞爾一笑,其實兩者都難吧,但她知道眼前這美麗的一幕,會永遠留在她的心里。
終于,菜放上碟子,只是,一坨烏漆抹黑的與木炭無異,還散發著股焦焦怪味兒。
“還是不要吃了!彼桌锿讣t的粉頰,還有那甜蜜誘人的櫻唇,“撤下去吧!爺要改吃別的了。”
“可我想試試……”這是她的夫婿第一次下廚的成品啊。
但他大手一扔,將那盤黑黝黝的東西丟入桶子內,“下回再試吧!你先試試我的味道!彼话褜⑺霊牙。
“呃——”她粉臉漲紅,新婚月余,兩人在床上翻云覆雨,他這樣熾烈的眼神,她可是很熟悉的。
“你是大廚,試味道不都是你的事兒?”他就是愛逗她。
“我——我嘗過的。”她羞窘的說著。
“我身上的味道可是天天有變化!
她一楞,傻傻的問:“怎么可能?”
他貼近她的耳畔,“我可以在身上灑點東西,看要加糖、加蜜,或看你喜歡什么味道,就算淋上果汁都成,你不是廚娘,應該最拿手的吧?”
她瞪大了眼,有沒有那么賴皮的,但好有意思……不對不對,這也太羞人了。
但廚秀的丈夫很有冒險犯難的精神,拿了蜜罐子,拉著妻子就往房里去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