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父子,一個正要進門,一個急著出門,就這么碰上了。
“爹?!”
“急急忙忙的去哪兒?”錢八達問。
錢致遠眉頭一鎖,“爹,不好了!
“發生什么事了,蠻蠻呢?”似是身為人父的直覺,錢八達一下子便想到該是女兒惹了什么事,這個女兒膽大異常,若做什么驚天動地的事,他確實不會感到旗驚,卻不得不擔心。
“爹,蠻蠻她……”錢致遠一五一十的將事情告訴了爹。
“什么?!”錢八達聽完,身子陡地一震,又驚又怒,“你這做大哥的怎么能讓她做這種傻事!”
“爹,”錢致遠無奈又無辜,“我……攔不住她呀。”
“這……”錢八達想了想也是,女兒向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確實沒人攔得住她,再加上兒子向來疼愛妹妹、依順妹妹,性情又溫和好說話,女兒的確很容易就能打發他,要是換了趙破軍那種性情的人,想必一定會把女兒五花大綁的關在家里……想到這里,他突然大喊一聲,“趙破軍!”
沒想到父親與自己有相同的想法,錢致遠急忙道:“爹,我正想去找趙大人幫忙!
“確實只能拜托他了,我們快去將軍府!卞X八達轉過身子,一聲喝令,“備車!”
不多久,錢家父子二人來到衛武將軍府求見趙破軍。
趙破軍訝異不已,他與錢八達素來不合,即使皇上命兩人共同查明軍糧一案,可一直以來跟他接觸的都是錢蠻蠻,如今錢八達忽然帶著錢致遠急著求見,想必出了什么大事,而且直覺告訴他,這件大事一定與錢蠻蠻有關。
“錢大人來訪,不知所為何事?”
“趙大人,事態緊急,請恕老夫……”
事態緊急,他還來官場那套?趙破軍眉心一擰,打斷道:“錢大人,令嬡發生什么事了?”
錢八達一怔,“你……”
“她怎么了?”他實在很擔心錢八達還跟他啰哩啰唆。
“趙大人,”錢致遠等不及的開口了,“蠻蠻她前往邊關了!
趙破軍微頓,“錢兄的意思是……”
“邊關向糧行訂了十五車的上等米糧,蠻蠻為了查明是誰調包軍糧,女扮男裝隨車出發了。”
趙破軍登時瞪大雙眼,“什么?!”他雖感震驚,但一點都不意外,因為這還真像是她會做的事。
“趙大人,路途兇險,蠻蠻終究是個姑娘,要是有什么意外,后果不堪設想!卞X致遠恭謹一揖,“在下實在想不到有任何人可以將她帶回來,所以冒昧前來請求趙大人!
“趙大人,”錢八達為了女兒,也低聲下氣了,“老夫雖與大人不合,但小女她……”
“錢大人。”趙破軍直勾勾注視著他,再次打斷道:“趙某并非公私不分之人,更何況令嬡與我也算有點交情,不用你說,我也不會坐視不理!
聞言,錢八達露出安心的笑容!摆w大人愿意幫忙,老夫感激不盡!
“言重了!壁w破軍說:“我即刻出發。”
一個從小長在京城、養在京城的小姑娘,居然敢假扮男子隨車前往邊關,他不得不說,他真是佩服她的勇敢果決以及愚蠢。
其實他有點生氣,因為她居然沒把這么重要的事情告訴他,她是信不過他,還是認為他幫不上忙?
他想,不用錢八達跟錢致遠前來拜托,他若是知曉此事,定也會去找她,光是想到她可能會遇上的麻煩跟危險,他的心就怎么也無法安穩。
第4章(1)
錢蠻蠻隨著車隊一路前往邊關,第三天,糧車隊伍抵達某處城鎮,鎮上只有一家客棧,從前糧行押糧前往邊關時也曾投宿過幾次。
剛到鎮上,領隊的安鐵平就嗅到一抹不尋常,不免感到緊張及戒備,他低聲對小姐說:“小姐,這兒怪怪的。”
“怪?”錢蠻蠻知道他們不是第一次在鎮上歇腳,看他一副戒慎恐懼的樣子,她才緊張起來。
“我說不上來,總覺得這座城鎮有什么跟從前不一樣了……”
安鐵平的話才剛說完,十名大漢忽地自兩旁圍攏過來。
安鐵平一看就知道這些人來者不善,立刻護著小姐往后退!案魑淮蟾纾恢泻沃附?”
“我看你是個聰明人,該知道怎么做吧!睂Ψ降念I頭人哼地一笑。
“在下愚鈍,不知幾位……”
“喂!”那人打斷了安鐵平的話,“你少跟我們兄弟幾人閑扯,要在鎮上歇腳,得先繳五十兩銀!
安鐵平一聽,立即知道他們遇上地痞流氓了,只是過去他們數次在這鎮上落腳,從未遇過這樣的事,為何突然殺出這一票流氓來?
“過去沒有這樣的規矩,況且五十兩銀子實在太多了!卑茶F平道:“我們頂多給十兩!
領頭人兇神惡煞地道:“十兩?你當我們兄弟是要飯的!”
“若幾位不收,在下立刻領隊離開鎮上!卑茶F平不接受這樣的敲詐勒索,他知道有一就有二,若是消息傳開,往后他們上路必會經常遇到這樣的事。
“走?”那人用鼻子哼氣,“你們誰都別想走!搶走他們車上的東西!”命令一下,他的手下便上前想搶糧。
安鐵平立刻上前阻止,兩人過了幾招,他就被為首的狠狠的打了一拳,倒在地上。
安鐵平是練過武的人,卻被對方輕而易舉的打敗了,糧行的伙計都不禁感到不安及害怕。
錢蠻蠻不是不怕,但她可是糧行的店東,怎能放任這群地痞搶走軍糧,于是她沖上前去,試圖阻止,“你們住手,不準動我們的糧!”
安鐵平還來不及制止小姐,就見小姐被其中一名地痞揍了一拳。
“小姐!”安鐵平一時情急,沖口而出。
打人的地痞一聽,疑惑的看著倒在地上的錢蠻蠻!靶〗悖俊边@一細看,確實,眼前人雖然穿著男裝,卻有著花容月貌。
待在糧車上的錢多多見主人被欺負,拚了命的狂吠,可它不過是條小狗,除了吠叫,什么都辦不到。
地痞一個箭步上前,把錢蠻蠻從地上抓了起來,“真是個娘兒們?”說著,他的祿山之爪便伸向她的胸口,想確定她的身分。
糧行眾伙計還來不及反應,就見一只手扼住了地痞的手,一扭再一轉,地痞便發出驚天慘叫,只因他的手快被扭斷了。
錢蠻蠻回過神,只見一名高大男子來到她面前,竟是應該待在京城的趙破軍,她不免怔愣住。“你……”
趙破軍沉聲怒喝,“你真的太亂來了!”
他動用人脈,知道了糧隊所在之處,日夜兼程趕路,終于趕上了糧隊,剛才遠遠的看見錢蠻蠻挨了一拳,他的胸口也像被重重捶了一拳,他感到心急,也感到憤怒。
“你……啊,你是誰?竟敢……”地痞掙不開鉗制,疼得五官都扭曲了。
趙破軍的雙眼仿佛要噴出火似的,氣憤的瞪視動手的地痞,“你該慶幸你沒有摸她,否則我一定折斷你這只
手!”
為首的地痞見趙破軍身形高壯,英氣勃發,絕非池中之物,不禁有點畏縮了,但仍勉強壯起氣勢喊道:“喂!快放開我兄弟!”
趙破軍的利眸轉而望向說話之人,冷聲問道:“你是帶頭的?”
“正是!老子是……”
“我沒興趣知道你姓啥名啥!壁w破軍語帶警告的打斷道:“把你的人帶回去,有多遠走多遠,最好別再出現在我面前,否則,后果自負!”說罷,他一個振臂,將打了錢蠻蠻的地痞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