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
“我們外面談!”他的聲音冰冷而憤怒。
“但是……”
“我給你五分鐘!”他隨即轉身走了出去。
駱寶兒知道事情不太妙,不過她也不是沒有見過大場面的人,反正何中桓既不可能當場吃了她或是殺了她,那么她又有什么好怕的?
換好了衣服,來到交誼廳,她果然見到何中桓坐在那,他真是那種不用開口罵人,只要板起臉,就可以教人心生畏懼的可怕男人,再加上他有錢又有勢,所以就更教人敬畏了。
“中桓,到底是什么事?”駱寶兒決定先裝傻,視情況再見招拆招。
“駱寶兒,不要再演戲了!彼哪樕蠞M是輕蔑的神色。“再演就不像了!
“但我不懂……”
“你為什么要去找胡琦?”
就知道是為了這回事,本來以為那個女人不會把她供出來,畢竟她還得做生意,沒想到……可是駱寶兒并不驚惶,一臉的平靜,她絕不是那種會自亂陣腳,拆自己臺的人。
“中桓,我只是去喝了杯咖啡。”她笑著說,但是笑容里隱藏著一些什么。
“全臺北有這么多喝咖啡的地方……”
“但是BLUE很有名!彼f著不容否定的藉口。
“算了,你是沖著胡琦而去的!”
“我……”
“駱寶兒,我到底該怎么明示、暗示你,說我對你不會有興趣?”他這個人一向不怕麻煩,但是駱寶兒已經不是可以用“麻煩”來形容的了。“你要什么?錢嗎?如果只要錢就能打發——”
“中桓,我并不是要你用錢打發我,而你……你也沒有用錢打發我的理由!瘪槍殐旱奈缚诤艽螅稽c點錢是滿足不了她的。
“那你是怎么和胡琦說的?!”他咆哮著。
“我并沒有說什么——”
“沒有嗎?”
“中桓……”駱寶兒臉上仍是處變不驚的笑容!叭绻〗阏`會了我,那么我愿意當面和她把話說清楚,但是我不認為我有說什么不對的話啊?是她自己一直在強調她跟你一點關系也沒有!
“她這么說的?!”何中桓咬咬牙。
“她說你是客人!
他很忍耐的問:“還有呢?”
“頂多你們只是朋友!
“她還說了什么?”
“她還說你的腳……”駱寶兒自己加油添醋的說,明明胡琦連提都沒有提起過!八f你的腳雖然沒有大礙,但是你的手杖令她覺得刺眼、不舒服,她說她很受不了……”
“胡琦不可能那么說!”何中桓一副斬釘截鐵的表情!八^不會那么說!”
“她或許不會當著你的面說,但是她的的確確是對我這么說了,她還說……她有些同情你!彼怪^,故作一副不忍看他的表情。
“她同情我?!”何中桓大吼。
“她說你被老婆拋棄又出了車禍,他們是雙宿雙飛去了,而你卻得獨嘗苦果,這很可憐!薄翱蓱z?!”
“她是既同情又可憐你!”
“胡琦不可能……”何中桓喃喃自語。
“如果你硬是不相信我,那么我也沒有辦法,胡小姐說追她的男人一大堆,她是絕不可能選一個得拿手杖的男人,不管他多有錢或是多帥,她都不會列入考慮的!瘪槍殐狠p聲的說。
“駱寶兒,如果你敢耍我……”
“中桓,她的確是這么說了,可是如果她要來個死不承認,完全否認她所說過的話,那我也沒有辦法,因為我又沒有帶臺錄音機把她所說的話全都錄下來。”駱寶兒極盡捏造事實之能事。何中桓不愿去相信胡琦是這種女人,但是在吃過一次他前妻的虧之后,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該相信什么,又有哪些女人是可以相信的。
見他已經有些動搖,駱寶兒只有更加的得意,她帶著一臉溫暖關懷的看著他。
“中桓,不是我在說胡小姐的壞話,但我認為她……她只是在玩你!
“玩我?!”
“如果連何中桓這樣的男人都能成為她的裙下之臣,是夠她吹噓或是自抬身價的了!
“但我不是拿著手杖,根本……”
“你可是有頭有臉,叫得出名號的男人,所以只要讓你對她臣服之后,她就贏了。”駱寶兒給予最后一擊。
何中桓不語了。
“本來我是不想說,但是我對你……”
“駱寶兒,謝謝你告訴我這么多我原先并不知道的事,但是謝歸謝,這并不會改變我們之間原有的關系,我對你仍是動不了心的,所以請你死了心吧!”說完他站起身。
“中桓?”
他邊往外走邊道:“別再做無謂的努力。”
但望著何中桓離去的背影,駱寶兒是笑著的,她的努力才不無謂,就算她真得不到他,那么胡琦也別做這個夢!
***
如果不是服務生眼尖的發現站在BLUE外的何中桓而提醒胡琦,她真的不知道他來了,而他為什么不進來呢?
偷偷的透過一扇透明窗戶觀看何中桓的表情!只見他的臉上一徑平穩,他的視線直直投向了BLUE,他……令人擔心。
等了一會,胡琦終于走出BLUE,如果要打心理戰,那她承認自己絕不是何中桓的對手,她不知道要怎么去令人焦慮、緊張,而她想在這方面,他絕對是高手一個。
見到胡琦朝自己走了過來,何中桓的心里真是五味雜陳,他實在不愿意相信駱寶兒所說的話,但若胡琦真是在同情、可憐他……那他寧可在那場車禍中死去,他絕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和可憐。
“怎么不進去?”胡琦平靜的問。
“想和你在外面聊聊!焙沃谢傅恼f。“我不想引起騷動!
“大家都認識你。”她心中納悶。
“胡琦,我希望你能簡單回答我幾個問題!苯裉斓乃粠б唤z絲的柔情,他看她的目光顯得無比的嚴厲、尖刻。
“你到底想問什么?”胡琦皺了下眉,她是犯了什么罪嗎?他好像是在升堂問案似的。
“追你的男人一大堆?”
“這……這算什么問題?!”
“你不曾把我列入考慮?”
“我……”她無法回笞,因為好像怎么答都不是,所以她選擇了沉默來作為回應。
但是何中桓誤會了她的意思,他的眼神變得更加冷酷,本來不相信駱寶兒的他,現在不得不承認是自己錯看了胡琦。
“那么你是同情我的?!”
“你指的是……”她有些迷糊了。
何中桓自嘲的說:“我的老婆和情夫私奔,結果受到懲罰的卻是我,他們快活的過日子,而我卻得掛著一根手杖,兩相比較之下……”
“你問的——”
他冷冷的打斷她問:“有沒有?”
“有點吧!”胡琦也火了,她完全摸不著頭緒,只覺得自己好像被陷害、設計了。
“所以你一定也很可憐我了?”
“可憐……”又是一個她無法直接回答的問題。
“可憐我有錢有勢卻找不到真愛?”
“何中桓,這是你的事……”
“但你可憐我?”他要問清楚。
胡琦聳聳肩!拔蚁胫灰悴蛔詰z,那么我是不會可憐你的!
“那如果我自憐呢?”
“那我就……”胡琦攤了攤手。
“所以你會把我當客人、當朋友,完全是因為你同情、可憐我,當然還要再加上唐鷹這因素,是不是?”何中桓的臉上有了笑容。
“何中桓,你今天問的這些……”
“其實你根本就沒有把我放在眼里!彼穆曇綦[藏著危險。
“我說了你是朋友。”
“我也只夠格當你的朋友?!”
“以后的事……”這教她怎么回答?
“你知道嗎?”忽然何中桓連眼神里都有“笑意”了!昂,我差一點就被你騙了,只差這么一點點……”他比了個手勢,大拇指和食指之間只有一條縫而已!拔揖蜁荒憬o騙了!薄昂沃泻悖阍谡f什么?!”胡琦不悅的看著他。
“看到這根手杖了嗎?”他揚起了他的銀色手杖。
“看到了!
但是令胡琦大吃一驚的竟是何中桓二話不說的就把手杖給扔了,一副他贏了的表惰。
“何中桓!”
“胡琦,我的腳一點問題也沒有,那場車禍對我心靈上所造成的傷害,遠遠超過了對我的腳所造成的不便,我可以行走自如,根本就不需要手杖,可是我的心里卻有個聲音,它提醒著我要記取教訓,要記住女人的狡猾、善變、可怕、冷酷!
“所以你的腳根本就沒事!”胡琦有種被要了的感覺,這男人真是可恨又可怕。
“你失望了?”他諷刺她。
“你怎么這么說!”她憤怒得想動手揍人。
何中桓在她的面前踱步著,他的腳果然是正常而且健康的。他整個人猶如處于一種憤怒的狀況,被耍一次已經夠可悲了,而他居然被耍了兩次。
“胡琦,我真的差點就相信了你!彼辉俚膹娬{。“但你又再一次的向我證明了女人的不可靠和可惡、現實!
“你到底是在發什么瘋?!”胡琦已經氣得發抖。
“你說話該小心一些的!”
“我不想陪你一起發瘋!焙D身要走。
“等一下!”何中桓大吼,叫住了她。
“你到底還有什么神經要發?”
他突然抓著她的手腕。“這是你欠我的……”
“我什么都沒有欠你!彼龗暝。
“你欠我這個!”他將她用力的拖進了他的懷里。
胡琦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在大街上被人強吻的經驗,但是何中桓給了她這個“新鮮”的嘗試。
何中桓果真是一個狂妄、自我、特立獨行的男人,他一點也不在乎有多少人在圍觀、在吹口哨、在鼓掌叫好,他給她的吻充滿了懲罰和強制性,而且有些暴力。
胡琦被他的吻搞得有些暈頭轉向,雖然他的吻一點也不溫柔、一點也不深情,但他的接吻技巧真的是一流的,如果不是她一直告訴自己不能投入、不能沉醉、不能忘了自己身在何處,這會只怕她已融化在他的懷里。
而如果不是他主動放開了她,只怕她根本就無力推開他,他明明如此身強體健,卻還拿根手杖,想藉此來試探女人、考驗女人,他的心態真是令人發指。
本來是不想給他一個耳光的,但是這會有這么多人在看,包括她自己BLUE的員工,所以她揚起了手,打算非給他好看不可!
但是何中桓的動作比她還要快速,為了提防她兩手并用,他同時抓住了她的兩個手腕。
“這算是……做給觀眾看的?”他毫不留情的嘲弄著她!半y道這個吻沒有給你帶來一些快感?”
“你下流!”
“我還有更下流的還沒有做!
仗著身在公眾場合,她挑釁的道:“你不敢!”
“不要激我!”
“我可以報警!
“歡迎!說你被一個登徒子,還是你的朋友強吻了?”他損著她!昂,沒有什么我怕或是我不敢的事,以前沒有,現在也不會有。”
“你以為你是誰?”
他冷酷的神情令人心生恐懼!拔抑皇莻一再被女人欺騙的‘可憐’的男人,本來還以為自己已學到了教訓,沒有想到那根手杖還是救不了我,我又被騙了!
“何中桓,我并沒有耍你,之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后也不會有!我不是那種會耍男人的女人,難道……難道你真的一點都不了解我?而且是你自己找我,不是我主動去找你的啊!”她為自己不平。
“所以你的手段極高!”
“我沒有手段!”
“唐鷹……他到底知不知道你的心態?”何中桓開始懷疑!安!他絕不會出賣我、耍我!
“我也不會!”胡琦大聲的說。
“你……”何中桓又是那種輕視的目光!拔椰F在才發現駱寶兒至少比你誠實多了!
“駱寶兒?”
“她至少一開始就表明了她想得到什么!
“我和她并沒有任何關聯!
“你們兩個當然沒有關聯。”何中桓松開了原本抓著她的手。“但是她比你直接、比你坦白,她不會假裝清高、有格調,而你,胡琦,你是一只披著羊皮的狼!
這原本是用來形容男人的,沒有想到何中桓居然拿來形容她,胡琦有些傷心欲絕,既然他這么傷害她、侮辱她,那么她也要反擊,她可不是那種任人踩在腳底的可憐無知女人。
“何中桓,我現在終于了解你的前妻為什么要和別的男人私奔了。”她冷冷的說。
“你了解了?”
“我不會同情你,我該同情的是她!”
“因為你和她一樣工于心計……”
“不,因為我同情她必須和你這樣的男人生活在一起!焙敛豢蜌獾恼f:“如果我是她,我也會離開你、唾棄你!”
“所以你承認你是在耍我?”他一副早已猜到的樣子。
“我只承認你瘋了!
“但是駱寶兒說……”
“她說了什么?”胡琦打斷他的話。“我不知道她到底說了什么,但是你竟然會相信她的話?”
“我有向你求證!彼淠钠乘谎。
“求證?以你那模棱兩可的問題?你那教人不知如何回答的問題?”一向溫柔的胡琦再也溫柔不起來。“原來你是那種耳根子軟的男人,原來你并不相信自己心里所認定的,你只相信你愿意相信的事和話,我真替你感到悲哀!
“胡琦……”他有點舉棋不定了,難道是駱寶兒騙了他?
“你剛剛不該把手杖丟了的,你該永永遠遠的帶著那根手杖!彼ㄗh他。
“但我已認清女人……”
“不!你一點都不了解女人!
“我已經可以不再受到女人的蠱惑!彪m然有些后悔,但是何中桓仍死不認錯的維持強硬!靶M惑?!”胡琦一副再也沒有什么好說的表情!拔蚁胝嬲M惑你的人是駱寶兒,不過這也難怪,你們畢竟是同類,只有同類的人才會有一樣卑鄙、無恥的心思!
“胡琦,我和駱寶兒不是同類!焙沃谢父恼f詞。
“不是嗎?”她后退了一步!耙郧拔也粫槟、可憐你,但現在呢?我的確是同情、可憐你。”
“你……”
“你的腳沒事,但是你的心已經殘障了!
“但駱寶兒說……”
“何中桓,你和駱寶兒一起下地獄吧!”胡琦說完就轉身朝BLUE里走,一秒鐘也不多待。
***
徐雨山不知道為什么心中一股想見畢莎嘉的想法會那么強烈,而且一想到她那么熱心的做晚飯給他吃,卻弄得不歡而散的情形,他就覺得自己是該做一些補償,于是買了一個綜合水果籃準備送給她。
他的前岳父、岳母一向都當他是自己的兒子,即使是在他和莎嘉離婚后,所以只要他再上門,他們還是隨時歡迎,他們叨念的始終是自己的女兒,而他永遠是他們忠厚、老實的女婿。
帶了水果籃的徐雨山直接來到畢莎嘉的家門外,他輕敲了下門,希望她不會轟他出去,因為她的脾氣一向刁鉆,而他又那么不解風情的對她,這會她會用什么態度來面對他呢?
“進來!
徐雨山推開門走進去,他沒想到自己來得這么不是時候,因為畢莎嘉很明顯的才剛洗完了澡,正拿著大毛巾在擦頭。
畢莎嘉也沒有想到來的人會是徐雨山,但對自己全身上下只有一件大T恤,她也沒有打算添加衣服,因為她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多此一舉,反正他總是循規蹈矩的。
“是你!彼p輕一句。
“你……現在方便嗎?”徐雨山告訴自己不該覺得全身熱血沸騰,雖然他很清楚她的每一條曲線,他曾經是那么的熟悉,但現在他該穩得住,不能有不該的想法。
“為什么不方便?”
“但是你……”他比了此她。
“我只是在擦干頭發!
“可是你的服裝……”過去夫妻生活的相處讓他知道她此刻只有一件大T恤蔽體。
“我又不是全裸,我還穿了一件大T恤!
“不過你的T恤底下……”
“你還記得?”她反問他。
徐雨山不敢再繼續這個話題,他只是把水果籃往她的梳妝臺上一放,他必須快點轉移話題,轉移心思,他們已經離婚了,他沒有資格和權利再去想她的裸體!拔沂沁^來……要謝謝你……上回到我那……”
“煮晚飯!彼嫠f完。
“是的!我要謝謝你……”
“所以你送我水果?”
“我知道你很喜歡吃水果。”
放下了大毛巾,畢莎嘉走向他,明知她的胸部會因為走動而震動搖晃,但是她故作不知她所造成的效果,走到他的面前!暗悄悴⒉幌矚g我去騷擾你,你希望永遠和我劃清界限!
“我有這樣嗎?”徐雨山已是口干舌燥,他覺得自己所有的血液都往下腹沖,已經太久了,他畢竟是正常男人,有抒發欲望的需要。
“你有!”她逼近他,玩著他襯衫上的扣子!澳阌憛捒吹侥愕那捌!
“莎嘉……”徐雨山抓住她的手!澳悴灰婊,這會可是在你父母的屋檐下。”
“那如果不是呢?”她嘟著嘴問他。
“我們已經離婚!
“你這該死的假道學!”她抽回了她的手,一臉的自討沒趣!凹热晃覀兌茧x婚了,那你還來!”
“我是為了……”
“對!你是為了送水果來!”畢莎嘉嚷嚷著!澳乾F在我已經收到了水果,你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免得我控制不住自己,扯掉你襯衫上所有的扣子,讓你遭受良心的譴責!
“莎嘉,你又來了!”他忍不住的呻吟。
“我又怎么了?!”她猛的往床上一坐,使得整件T恤往上提,露出了她那一雙修長、裸露的腿,看起來是那么的誘人、性感,充滿了挑逗魅力。
“莎嘉……”往日的回憶全涌上了心頭,畢莎嘉或許不是一個好妻子,但是在床上,她卻是一個最甜、最野、最嬌的小女人。
“我在這里!彼p輕應著。
“你……”他向前一步。
“我……我愿意……”她伸舌潤了潤她的唇瓣。
“但我……我有對象了!”明知自己要她,明知自己不是柳下惠,特別是面對她,但畢竟他有極強的道德觀,他必須對得起自己!吧危覀儭
“你有對象了?!”畢莎嘉猛的站了起來。
“是……胡圣的妹妹。”徐雨山瞎掰。
“那個開咖啡屋的?!”畢莎嘉并不認識胡琦,但她知道胡圣,也知道他有一個既漂亮又能干、大方的妹妹。
“就是她!
“你真的已經……”她差點哭出來,但是她猛吸著鼻子,忍住了。
“莎嘉,是你自己……”看她這樣,徐雨山的心痛極了。
“我了解了……我完全了解了……”畢莎嘉還是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