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心里想著多少女人,管他有多不愿意,她都不想離開他。
他捧著她的臉,手指眷戀地拂過她的長發,在她額頭印上深深的一個吻!澳阋稽c都沒變!”
她笑了,在他臉頰回贈一個更深的吻:“小安哥哥,你也沒變!”
安諾寒放開她,與前來接他的兩對夫妻一一擁抱,相互問候一陣,伸手摟住沫沫的肩膀離開機場。
和每次安諾寒回國一樣,兩家人一起去吃法國菜。比起他第一次回國的情景,今天這一頓飯特別符合法國人的飲食習慣——情調,優雅,冷清。
沫沫低頭吃著鵝肝醬,一句話都不說。
安諾寒也沒再神采飛揚地講英國,整頓飯說過的話屈指可數。每每被問起工作和生活,他的回答總是短短幾句話。從簡短的幾句話里,沫沫聽得出安諾寒在英國工作的很不順心。他在一家電氣公司工作,從最底層的技術做起,除了加班就是出差,辛苦勞累換來的僅僅是少得可憐的英鎊。
作為一個外國人,在等級觀念嚴重的英國,想要被肯定,需要付出難以想象的努力,但他仍不愿意回澳洲。
沫沫看著他,盡管他臉上分明的輪廓讓他有了男人堅毅和內斂的味道,讓他更加迷人,但她還是為他感到不值。澳洲有人為他鋪平了道路,創造最安逸的生活,他卻寧愿留在英國的最底層生活,只為了能和他愛的人在一起……
難道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再苦的日子都是甜蜜的。
安諾寒伸手去端紅酒,目光無意間轉向她,她立刻低下頭繼續吃東西。
吃過晚飯回來,大家在客廳里聊了一會,各自回房休息時已經很晚。
沫沫回到房間洗了個澡,剛想睡下,聽見隔壁傳來電腦鍵盤的敲打聲,猜想安諾寒一定還在工作。她猶豫了好久,走到他的門口,敲敲門。
聽見他說:“請進。”
沫沫先在門前嘗試著笑了兩次,才推開門,探頭進去。
安諾寒坐在電腦前,眉峰深鎖,很明顯在思索著什么復雜的問題。
“小安哥哥,你很忙嗎?”她小心地問。
安諾寒抬眼,眉峰頓時舒緩開,笑意在唇邊流露。“我說忙,你會不進來嗎?”
“我來幫你收拾一下行李,不打擾你!彼V煺鏌o邪的大眼睛。
“我沒有行李!彼f。
“哦!”她瞄了一眼行李箱,這么大的箱子,怎么可能沒有行李。
看到沫沫有點僵硬的笑臉,安諾寒的眼睛里再也掩不住笑意!靶欣钕淅锒际撬湍愕亩Y物!
“真的?!”她馬上跑進去,片刻都等不及地打開行李箱。
禮物很多,大都包著精美的包裝。
第4章(1)
沫沫跪坐在床前的地毯上,一件一件細細地研究著安諾寒送給她的禮物。
她先打開一個最小的禮物,里面是一條小巧的手機鏈,設計平平無奇,一連串四顆紫色的水晶。但仔細去看,會發現在燈光的折射下水晶隱約刻著四個英文字母:MOMO。
沫沫看了很久,看得眼睛被光刺痛。
她又打開最大的禮物,那是一個加菲貓的抱枕,毛茸茸,軟綿綿,抱在懷里,還能嗅到他獨有的味道。
沫沫一件件慢慢地拆著禮物,漂亮的發夾,精美的胸針,薄紗的絲巾……
還有很多食物,巧克力,糖果,布丁……
她把每一樣食物放在嘴里,細細地品味,甜甜的滋味蕩漾在唇齒間。
布丁放在口里,一股奇怪的味道刺激到她的味蕾,她拿起布丁的盒子想看看什么口味,卻發現布丁已經過期半個月了。
沫沫笑著把剩下的布丁吃進去。
布丁雖然變了質,但味道仍香濃得化不開,因為她知道安諾寒不可能給她買過期的食物,除非他保存的太久了,久得已經忘記什么時候買的……
有一種感情,叫親情,沒有纏滿悱惻的難舍難分,只是時時刻刻把一個人放在心上。
她抬頭看著安諾寒,他仍在工作,電腦屏幕上顯示著她完全看不懂的數字和文字。
“小安哥哥,你在英國是不是很辛苦?”
“是!彼粗娔X屏幕,回答她。
“那為什么不回來?”
他揉了揉額頭,仍未看她!拔沂莻男人,我想一切靠自己。”
她懂了,他不想接手她爸爸的公司。因為他想要自由,不再被人像木偶一樣操控著。
血脈里沸騰的血液又冷下來。
沫沫趴在床沿上,抱著加菲貓的抱枕,極力吸著他殘留在抱枕上的味道。
彼此都沒有說話,安靜地讓時間度過。
不知道到了幾點,安諾寒坐到她身邊,從背后摟住她的肩!跋矚g這些嗎?”
她點點頭,抱著加菲貓的抱枕蜷縮在他懷里,頭靠在他肩上!盀槭裁促I這么多禮物給我?”
“習慣了,看到什么都想買給你……”他摟著她,呼吸吹拂在她臉頰上,她的身子酥酥的,心死而復活一樣猛烈地撞擊著胸口,身體如同被密密的紫藤纏繞著,掙不脫,割不斷。這一年來,他再忙碌,電話里的聲音再冷漠,他的心里仍然掛念著她。
“小安哥哥,我好想你。”無意識的話出口,手臂完全不受控制地纏住他的腰,她意識到自己完了,她又控制不住想和他在一起的yu\望。
“……”他沒有說話,手指撫過她的臉,充滿眷戀的撫摸清楚地告訴她:他也很想念她。
滾燙的掌心滑過她的臉和頸項,落在她的肩上,隔著薄薄的睡衣,激蕩起她身體陌生的戰栗。
臥室里的燈光本就偏暗,現在變得灰蒙蒙的,讓她什么都看不清。
“你……有女朋友了嗎?”這句埋藏在心底的話,她終于還是問出來。她不想這樣互相隱瞞,互相欺騙,只要他承認,她愿意成全他,讓他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安諾寒略思索了一下,才答:“沒有。”
如果他不假思索,她可能會信。
沫沫又試探著問:“那你有沒有喜歡的人,如果有……”
他打斷她后面的話:“我說過等你十八歲帶你去希臘舉行婚禮。我說到,就一定會做到。”
她低下頭,心里抽痛得說不出話。她一心一意想嫁給他的時候,他看上去那么為難,甚至遠走英國。
現在她的心冷了,愿意放棄的時候,他偏又給她希望。
他忽然問她:“他對你好嗎?”
“嗯?”
“蕭誠對你好嗎?”
這個她從未思考過的問題,經安諾寒一問,她才認真地思考起來。這一年來,她與蕭誠幾乎每天都會見面,他也溫柔,他也關心她,可是……
“你穿耳洞了?還穿了三個?”安諾寒驚訝摸摸她的耳骨,聲音里明顯帶著不悅:“我不是告訴你別弄這個!
“……”她不敢說話,像做壞事被大人抓到的小孩子。
“還疼嗎?”
她搖搖頭。“早就不疼了!
她記得穿耳洞的那天,她疼得死死咬著牙,手心都是汗,蕭誠還在夸她有個性。那時候她就在想,安諾寒看見的時候會說什么?會不會問她:疼不疼?
他輕啄了一下她的耳骨,熱流從他的呼吸沖進耳膜。
靈魂被抽空了一般,她的眼前剩下空白。
在澳洲,女孩兒八九歲已經接受學校正規的性啟蒙教育,性的過程和含義對于她們來說并不陌生。從小盼著嫁人的沫沫十三歲那年讀過不少性技巧的書,早已對挑逗異性的技巧爛熟于心,并日日夜夜盼望著有機會能夠實踐一下。
此時此刻,無人的深夜,孤男寡女同在床邊,男人擁著女人,溫潤的唇似有若無摩擦過耳畔,這樣直接的暗示沫沫豈會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