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柳家少爺還沒踏出門,家中的馬匹就已四處竄逃,鬧得柳家人仰馬翻,往金家的路上不是莫名遭到阻攔,就是轎子壞了、禮品丟了,弄得柳家人灰頭土臉,只好折返。
歡兒還在房中發呆,就聽見妹妹金喜兒銀玲般的笑聲大老遠傳來,笑嘻嘻地告訴她街上看到的一切。
“你又扮男裝出去了?”歡兒問著,卻有氣無力。
“是!姊姊,說有多有趣就有多有趣。咦?你今天都待在房里,那是誰把柳家少爺整成這樣的啊?”喜兒側著頭想不透,以往歡兒時常這樣出手對付欲登門求親之人,不過今日不像是姊姊動的手腳啊!她不禁說道:“我去找大姊問問,說不定她卜得出來喔!
歡兒抬了一下眼皮道:“不用問神了,別人不清楚,我明白得很!
“真的嗎?快告訴我是誰,有趣極了!苯鹣矁菏治枳愕,歡兒卻提不起勁。
“唉!你別問了,快去換下一身男裝吧!要是讓爹爹瞧見,你又要挨罵了!
她該怎么向人說出口,那皇城中的堂堂二皇子,竟會為了她使這種小手段,即便自己愿意說,但有誰會相信哪!
明日他約自己在竹林相會,她該怎么面對他的真正身分?還有,對這口口聲聲說是自己“夫君”的人,她往后該怎么和他相處?真的要她入宮當皇子妃?那……
“唉!”歡兒嘆了一口氣!澳嵌鄲災模
籠中之鳥怎會比林中野雀來得快活?為什么自己遇上的人竟是這等身分?換作他人或許沾沾自喜,但逍遙自在慣了的歡兒可愁眉不展,要是當真得住在宮中……
“唉!爹娘的話我都不聽了,難道往后得整日端個樣子,裝得乖巧多禮、端莊賢淑,想笑不能縱情笑,想怒不能放聲喊,那、那那……唉!我可真裝不成啊!L
歡兒又喜又憂,她覓得了有情郎,但卻沒料到他當真是只不安好心、存心掩飾身分的黃鼠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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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宮中的趙襲與太子、隨從們密商多時,計畫著該如何一步步收網,釣出大魚。
然而鎮西節度使秦恭,也不是省油的燈,他老謀深算,攻于心計,已查出江南千手怪盜與太子府有所接觸。
秦恭此刻在秦府內來回踱步,等著密探回報消息。
他秦家助趙家爭得天下,居功厥偉,最后卻落得有名無實的節度使之位,甚至連求賜黃金鎖都遭拒,眼見秦家一步步被排除在權力邊緣,秦恭憤恨難平。
他秦家能助趙家得天下,也有這個能耐再奪下江山。密探回報,宮中循線追查者,乃以二皇子趙襲為主導。
“乳臭未干的小子,想跟我斗?”秦恭沉下一張深沉的老臉!熬拖纫愕男∶!彪S即喚來下人,低語交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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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趙襲獨自騎馬出宮,這是他首次以真實身分與歡兒相約,他不想讓她覺得自己與以往的“龍承依”有什么不同。
他給她的,不會因自己的身分而有所改變。
歡兒早已來到竹林,抬首仰望著林梢。點點林蔭灑落,落在歡兒身上,歡兒敞開藕臂深深呼吸,沉浸在這林間芬芳中。
一只彩蝶翩翩飛至,停在歡兒的玉鐲上。
“又是你嗎?”歡兒對著粉蝶說話,但這回她聽出來了,來者除了這只蝶兒,還有別人。
“蝶兒啊蝶兒,四處采蜜可好玩?”她意有所指,聽得林后的趙襲揚起笑意。
“歡兒啊歡兒,別凈對粉蝶胡言亂語!彼麖牧趾笞叱觥!翱蓜e把蝶兒給嚇跑了!
歡兒知道是他,嬌嗔了一聲!鞍阉鼑樑艿氖悄悖嘞矚g我這玉鐲子!
“你可知粉蝶為何會喜歡停在鐲上?”趙襲欲把玉鐲之秘告訴歡兒,此時粉蝶因人聲話語而受到驚嚇,拍翅欲飛離。
“你看、你看,要飛走了!”歡兒正覺得這粉蝶好美,還沒欣賞完就被趙襲嚇走,忍不住睨了他一眼。
趙襲見歡兒只看著蝴蝶,未將玉鐲之事聽入耳中,揚唇笑了笑。也罷!玉鐲不過是身外之物,即便沒有此物,他趙襲要娶的女人還是她。
“別急,我幫你找回就是!
話落,趙襲突然運氣,掌間溫熱,霍地出掌。有別于以往磅礴的氣勢,這回他掌間之氣似有若無,綿綿不絕,內力化為無形,以歡兒看不清的速度,在振翅的蝴蝶四周移動著。
只見蝶兒被趙襲剛中帶柔的氣勢包圍,無論東飛西走,就是沒法逃出趙襲手中的氣墻。他將厚實的內力運用自如,忽強忽弱,隨掌四流,變化萬千,瞧得歡兒張口發愣。
“瞧清楚了嗎?”趙襲收掌,輕握彩蝶!澳銇碓囋嚒!
“我?”歡兒的櫻口還沒閉上。
“為夫的不是說過,要多教你幾招?”
說罷趙襲陡然移至歡兒身后,附耳貼上!爸唤棠,可別讓旁人學去!
她還沒來得及嗔他什么為夫、為夫的胡亂說,也還來不及躲開他貼近的胸膛,就見趙襲拉起了她的柔荑,在她耳后輕聲道:“氣從太陰出,注手陽明,跟著我行氣。”他在她身后環著她,歡兒本欲掙開,卻突感雙臂有兩道溫熱直沖至她體內,趙襲助她調運內力,不斷牽引,讓她無法抗拒。
“記著,氣隨念轉,遇弱則弱!壁w襲說到這,輕輕放出掌中蝶,小蝶兒在如綿輕柔的掌氣中果然悠游自在!捌娼洶嗣}暢通流轉,遇強則強。看好!”
話落,趙襲陡然又牽起歡兒的柔荑,氣經纖臂,集于掌心,倏地呼出。
但見彩蝶依然翩翩飛舞,而身旁飄落的竹葉竟應聲順勢飛出,化為片片凌厲的刀葉,射向隱身林后的數人。
“呃!。√邸
林間躲藏的數人瞬間搗著雙眼,竹葉含勁帶勢,劃得他們眼眸劇疼。
歡兒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掌,趙襲徐徐在她耳后道:“娘子真聰穎,當下就學會了。”
歡兒知道這根本不是她的內力,她只是依樣畫葫蘆,順著趙襲的氣勢走。方才趙襲早已知曉林后有人埋伏,刻意附耳低語,告訴她“可別讓旁人學去”。
貼在她身后的人言語舉止占盡她便宜,然而她身不由己,像個娃娃任他擺布,卻又不得不臣服在他幻化如神的氣勢中。
“這些人是……”歡兒啟口欲問。
“噓!別分心,別讓這些小蒼蠅壞了我倆今日的好興致。”怎料趙襲壓根不在乎那些人,再度指引著歡兒行氣出式,片刻就見樹上跌落數人、林后又倒下數人,不斷傳出哀號聲。
趙襲一邊指引,一邊在她耳畔低語,只見歡兒越聽雙眸越是發亮,好似訝異、又好似明了的點著頭。
趙襲悄聲低語,帶著歡兒次次出招,一推一揮間,埋伏之人接連倒地,趙襲卻看也未看一眼,好似這些人根本不存在。
“都明白了嗎?”他話中有話,只有歡兒聽得懂。
歡兒回了神,吸了口氣,看著翩然起舞的粉蝶,輕輕地點了點螓首。
林間敵人全數倒地,兩人安然無恙,趙襲神態自若,附耳再言!敖棠镒幼詈笠徽!
“還有?”
歡兒對她這“夫君”的身手及氣度不得不佩服,林間之人來意不善,個個本欲出手加害他們倆,然而他卻可以如此從容應對,甚且還同時教了她幾招,歡兒已感震驚,未料還有后續。
“方才是行氣出招,現在是點穴!壁w襲道。
“點穴?”她未及告訴他,點穴她早已會了,沒想到她陡然“嗯”了一聲后,霎時上半身動彈不得。
“蜻蜓點水有數種姿態,變化萬千,點穴亦是!壁w襲朝她緩緩說道,再不懷好意地勾起她精巧的下顎!澳悻F在體內是否感到一陣溫麻,有如水面漣漪,不斷擴散?”
歡兒想點頭,卻赫然發現她連這點力氣都沒有。
趙襲方才驀然拂手,隨意一點便困住了她,歡兒驚瞠美眸,他那帶著邪氣的面容竟越欺越近。
她欲張口說話,卻無法出聲,情急之下只有瞪大怒瞳,趙襲卻毫不在意,任憑她目光再慍、面容再慌,他仍一味地欲使壞。
“娘子莫心急,穴道半刻便可解開,但為夫的要做點正事!
趙襲話中的“正事”,便是勾起她宛如瓜子般小巧的臉蛋,垂下他不安好心的面容,一對蠢蠢欲動的唇辦,瞬間封住了她欲語卻無力的櫻口。
“唔……”
歡兒無計可施,只能發出一點聲響輕嗔抗拒,怎料趙襲卻更加陶醉,吻著她不肯罷休。
歡兒心中能咒上的全咒上了,但見那無惡不做的惡徒垂下眼眸,一臉沉醉,狀似享受,她只能暗罵在心頭。
趙襲不知使了什么手法點穴,歡兒越是使勁欲解開穴道,越是覺得全身酥麻無力,只能任憑他放肆欺凌,自己羞上眉梢。
“混……帳……”歡兒咿咿嗚嗚,喉中發出語焉不詳的聲音。
怎知越說這惡徒越故意,雙唇徐徐移動,往歡兒的耳垂去。
林間只聽見枝頭鳥兒的叫聲,趙襲的唇辦和鳥語一同輕輕點在她耳畔,動彈不得的歡兒霎時羞紅滿面,心悸口干,身前之人一臂摟著她的纖腰,一手環上她的削肩,她全然無法抗拒,只得漸漸垂下眼睫,方調和的氣息此刻全然放肆狂亂。
陽光灑落在林間,趙襲的吻點點落下,落在她的頸頰,落入她心頭,光影交錯間,歡兒亂了方寸。
“我的好娘子,委屈你了!痹掚m如此,歡兒卻不見他面有悔意,除了落下細吻,趙襲還不斷在她耳旁呢喃低語,弄得歡兒酥癢難耐、面紅耳赤,亟欲逃脫。
趙襲說完了話,歡兒遭點穴之處便漸漸松緩,最后她呼出一口氣,終于解開了穴道。
她心神紊亂,嬌容微喘,瞅著趙襲那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欲怒卻又作罷。
趙襲噙著淺笑,低首俯視他無計可施的歡兒,笑里含著深深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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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間埋伏之人,乃鎮西節度使秦恭所派,意欲趁趙襲只身出宮之際,在竹林間將他解決。雖此人是女兒秦芹喜愛之人,然而若當真讓他查出了什么線索、握住了把柄,那么自己的大業將生波瀾。
現今秦家在朝廷仍是一門忠將,秦恭需要這樣的信任,好攻其不備。
但未料趙襲竟單獨擊退了所有人馬,讓秦恭為之震怒。
“好一個自幼享盡栽培的二皇子,你趙家今日能如此威風,可記得我秦家當初是如何盡心盡力?”他心火難平,再喚來手下。
“找時機告知秦芹,問出城中禁衛軍動向,越明確越好!
“大人打算行動了?”屬下問著。
秦恭面目深沉!摆w襲已知一二,大事不可拖延,若不先發制人,秦府將陷險境。”
“是,小的這就派人和小姐聯系!
“另外……當日在竹林中,可另有一位姑娘在?”
“正是!睂傧禄氐。
秦恭聞言眸光一閃!斑@樣更好……”說罷嘴角勾起駭人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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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芹在宮中多時,大半時間都與太子妃在一起,她心系的二皇子趙襲整日不是不在宮中,便是大門深鎖,不知在與何人密商什么事。
秦芹漸明白趙襲心中并無她,不時落寞地在太子妃寢宮中徘徊。
這日太子妃見秦芹對著窗外發愣,好聲問道:“小芹,想什么?”
秦芹心緒起伏,卻不形于色!拔业暮面㈡,自你大婚后,都不見太子撥出時間陪陪你,整日不見人,這般將你冷落,你可過得快樂?”
太子妃溫婉一笑。“事情非你所想那般,太子近日忙于國事,并不是有意冷落我!
“有什么事比大婚還重要?”秦芹目光轉動,試圖問出些什么。
爹爹幾日前派人告知,趙襲多次出宮,只為會見一位民間姑娘,秦芹聞言失落至極,原來二皇子心中當真無她。
爹爹告訴她,若秦家取得天下,只要趙襲愿回心轉意,娶她為妻,便可饒他一命。秦芹未能取得黃金鎖成為太子妃,好在將來封后讓秦家成為皇親國戚,已感悵然,F在爹爹要她問出城中禁衛軍調集狀況,好配合他已取得的軍機圖,一舉攻城奪得大權,秦芹只好點頭答應。
太子妃見秦芹若有所思,當是秦芹為她不平,忙解釋道:“近日太子要領城中禁衛軍至城郊大規模演練,身系重責所以無法陪伴我,小芹莫要錯怪他了!
“近日要到城郊演練……”秦芹喃喃重復了一遍。“真的嗎?”她有些無意識的說著。若大批禁衛軍不在皇城,那么就是爹爹攻城的大好時機,屆時爹爹可否手握大權,那趙襲是否會娶她,就看她今日能否問出詳情了。
她開始與太子妃攀談,假意閑聊,越問越詳細,太子妃視秦芹有如親妹,話語間并無忌諱,就這樣被秦芹利用,讓她順利套出了皇城軍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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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襲多次晉見父皇,告知秦恭有貳心,然而只有江南千手怪盜一人為證,皇上并不采信。
他知道秦恭派人于林間襲擊,必是知曉他已知悉此事,欲除之而后快,但事未達成,更讓他形跡敗露,秦恭必將加快行動。
既知秦恭必有動作,趙襲便召集侍從,與太子密商,兩方斗智,看誰城府深、心思密。
“秦恭握有軍機圖,禁衛軍如何編制、各隊是誰領軍,他一清二楚。”趙襲說著。“他能派人竊取軍機,我們也能反將一軍!
“二弟有何打算?也要盜取對方軍機?”
“非也,F在再盜任何東西已然不及,領軍首重軍心,我們就從此下手。請太子密傳太醫進宮一趟!
“太醫?”太子不解。此事為何需要宮中太醫?
趙襲笑而不語,轉身招來所有侍從,秘派每人任務,輕聲交代!榜R上行事,不得有誤。”
所有事情安排妥當后,他再緩緩對太子解釋道:“現在江山弭定、天下甫平,再興戰事非良計。若能不動干戈,收服秦恭,自是最好!
他一一將計畫詳訴,太子聞言點頭稱是。“二弟當真足智多謀。還有,那秦芹已準備回秦府。”
趙襲點頭道:“必是她爹的意思。若留在宮中,怕會成為我們的俘虜,以之要脅。她已完成她爹交代的任務,留在宮中非但無用,還可能壞事!
太子笑道:“他爹心思再縝密,應料想不到,她也完成了你交辦的任務!
趙襲輕嘆口氣。“秦芹幼時單純天真,可惜生在權貴之家,沾染利欲之心,和她爹爹越來越像。她多次望著太子妃身上的華衣和頸上的定情鎖,對那皇后之位羨慕不已。”
太子問道:“但她對你素有情意,不是嗎?”
“她至宮中多日,我刻意不見她。一來斷了她此念,二來明確讓她知曉,我趙襲的美人鐲要給誰,非他人能左右!
“秦芹既做不成皇后、又未能如愿嫁給心儀之人,她心中必然難受!碧诱f著。
趙襲低吟道:“若只是難受便罷,由愛生恨才是可怕。此刻她對我必是愛恨交錯,才會被她爹利用。”
說罷,趙襲仰首一嘆。“情感恰如那美人鐲,無論外觀看起來多么樸實,質地清澈無瑕才是美。縱使歡兒再刁蠻愛作怪,也比秦芹可人百倍!
“歡兒?”太子不解!笆呛稳?”。
“將來會到宮里搗亂之人!碧峒皻g兒,趙襲勾起嘴角。
太子見二弟面泛喜色,心已意會。“可是二弟心上之人?”
趙襲點頭,太子再問!笆悄募仪Ы?何人之女?”言下之意,這名喚“歡兒”之人,應當要是名門之后、官家閨女。
趙襲徐徐說道:“太子何時見過哪位官家之女會搗亂作怪了?”
“莫非二弟心儀之人是民間姑娘?”
“喜愛一人,何須問身分。即便非名門之后,那又如何?”趙襲直截了當的說道,再肯定不過!拔亿w襲愛了便是愛了!
太子見狀,卻擔憂道:“莫說父皇母后是否允許,宮中禮儀甚多,規矩不少,非官家之女恐無法熟悉習慣,亦無法坐上這皇子妃之位!
“太子何時見過我好好地待在宮中守規矩?規矩是人定的,連我都不愛被束縛了,又怎可能娶一個唯唯諾諾、安安分分的官家千金為妻?”
“二弟當真非刁鉆姑娘不愛?”
“人生之趣就在于此,大哥不僅。”
“到時宮中天翻地覆,我看你懂還是不懂!
“有我在,這小丫頭無法作怪!
“看來你和那位姑娘已“交手”多次?”
“正是。我可是次次讓她栽跟斗,佩服得五體投地!壁w襲半開玩笑道。提到了歡兒,他臉龐盡是欣喜之色,語氣轉為輕松緩和。
“二弟!碧优牧伺乃募珙^!耙牢铱矗皇辗娜,是你!
趙襲眉梢揚起,笑而不語;蛟S太子說得沒錯,歡兒確實讓他動情,無論身處何處,都讓他心系佳人,念念難忘。
他愛歡兒的各種姿態,百看不厭。她刁鉆的模樣、羞赧的神情,都教他細細回味,她沉思靜默時美、慍怒嗔言時亦美,她有個性、有見地,他多想留她在身邊一輩子。
屆時無論她想執手低語漫步林間,還是在宮中和他斗嘴嬉鬧,再布個五行八卦陣要捉他,或拿個古玩珍品一同把玩,只要兩人攜手相伴,無論何地,她要什么樣的生活,他都依她。如此日子豈不快哉?人生之趣無窮無盡。
趙襲了解歡兒,此刻她必在為往后生活煩惱不已。他淡淡一笑,笑容里帶著無限真誠,他將親口告訴她不用憂心,他這“為夫的”早已為她想好一切,只要她肯點頭嫁給他,要過什么樣的日子,由她決定。
這是他對歡兒的寵愛,但不料再見歡兒之時,歡兒卻已身陷險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