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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說 >> 古代,北宋,京城 >> 誤打誤撞,斗氣冤家 >> 狡猾皇子作者:谷萱 | 收藏本站
狡猾皇子 第四章 作者:谷萱
    趙襲帶著歡兒給的畫像,離開了金家。這美人鐲當真如他所料,被當成尋常之物,流落市井小販當中。要知道是誰竊走這些宮中珍物,變賣換取錢財,以及皇城軍機圖的下落為何,就靠這張畫像了。

    趙襲沒有耽擱,馬上率人回宮。

    一回到宮里,便瞧見太子和太子妃在殿中等著他。

    “可有消息?”太子問著,太子妃在一旁。

    趙襲見兄長并無顧忌,便點頭道:“已有頭緒,若循線找到變賣珍物之人,便有辦法查出幕后指使者。”

    趙雋聽見此話,神情稍稍和緩!坝芯索就好。你不在宮中時,我親領禁衛軍守城,皇城安危都在我掌握之中。”

    趙襲道:“太子方完婚,如此可冷落了太子妃呢!

    一旁的太子妃聞言淺笑!盁o妨,國事要緊。且太子讓小芹進宮相陪,宮中生活我很快就能適應!

    聽到這里,趙襲深眸隱約閃過一絲莫名光亮。

    “秦芹今年也一十八了吧?”趙襲問道。

    太子妃秀外慧中,儀態賢淑,緩緩回道:“都十九了,二皇子久未與她見面,都忘了她年歲了。”

    趙襲低吟道:“的確,已有好些日子了!钡统恋脑捳Z中別含深意。“秦芹與你情同姊妹,讓她進宮相伴,太子妃也好有個人說說話!

    “我這小表妹啊,念著想著的人,可不是我。”太子妃說罷,往趙襲臉上瞧,果然趙襲懂此話之意。

    秦芹因先人開國有功,父親受封鎮西節度使,表姊嫁入宮中貴為太子妃,未來將母儀天下,而秦芹自幼則心儀二皇子趙襲。

    “她過得可好?”趙襲問道,他知曉秦芹心意。

    “已經是個亭亭玉立的姑娘家了,她就住在我宮中,二皇子不妨抽空見見她。小芹入宮,想見的就是你!

    趙襲道:“看來太子妃與秦芹無話不談!彼纳袂槲匆娖鸱,瞧不出思緒。

    秦家為開國功臣,秦芹又知書達禮、乖巧貼心,太子妃有意媒和兩人!拔疫@妹子的心意我最了解,秦家有功于國,家世與二皇子相配,最重要的,小芹對你相當傾心,若二皇子有意,不妨早日完成終身大事!

    趙襲未置可否,只說道:“近日我抽空去看她便是!

    太子接口道:“二弟近日心系軍國大事,應暫時無心思量兒女之情,此事就待尋回軍機圖和玉鐲后,再好好商議。”

    太子見二弟深眉不展,想是為了皇城安危擔憂,開口替他說了話。趙襲心中另有思緒,卻不再解釋,微微點頭。

    母后將美人鐲交予他自行保管后,趙襲便知自己對婚事有權作主,秦芹對他的情意他早巳知曉,他自有盤算。此刻,他心頭想的是另一人。

    那正戴著他的美人鐲,在宮外“逍遙法外”的姑娘,不知現下正在做什么?是在把玩著那鐲子,還是正和人談著什么買賣?或是又有哪個“登徒子”招惹了她,讓她嗔著甩上一巴掌?

    趙襲想起歡兒,眉宇便松了開來,嘴角勾起淺笑。

    “明日我將再度出宮,繼續追查幕后指使之人,好早日查清真相!彼f道。

    “二弟辛苦了!碧优闹募珙^,卻不知趙襲心中想的不止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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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趙襲換妥便衣,再度領人出宮。

    他遣了親信,拿著金歡兒的畫全城密搜,這些隨從是他親自挑選訓練,平日即聽命于他,時常暗中替皇室辦事,趙襲心中有譜,水落石出之日不遠,那欲叛國之人,他有把握揪出定罪。

    只是,那占了他玉鐲不還的姑娘,又“該當何罪”?她可知自己招惹上的,是當今二皇子?

    有了歡兒的畫像,趙襲已布局好日后動作,命人依圖繼續追查,自己則往心頭掛念之人家中去。

    金歡兒的容顏讓他念念不忘,她的身影不時浮現心頭,卻不知佳人對自己可有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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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汴京城外,歡兒又來到她最愛的那片竹林,獨自騎馬散心。

    昨日送走了那龍公子,心頭卻有些莫名的悵然,這人行徑囂張、態度猖狂,指著她的鐲子胡言亂語,一雙眼珠東瞟西瞅,她應該要憎厭,卻怎么好像有塊石頭壓在心上,揮之不去。

    “唉!連個名字都不知道,要罵也不知罵何人!

    歡兒直覺那“龍”姓是他胡縐的,京城里的大戶人家她了若指掌,哪家員外喜愛什么樣的珍寶、誰家官爺又珍藏著什么好東西,她腦袋記得可清楚,怎就沒聽過什么龍承依的名號?

    “故弄玄虛,浮華不實!彼隈R背上嗔著,面容卻泛起嬌色。

    她越是想要將這人從心頭除去,越是想起他懾人的種種舉止。

    他留給她的筆墨、為她寫的詩句,悄悄敲動著歡兒的心房,當日他解救自己的場景,她依然清晰記得。這人像是一陣風,將自己原本已沉淀的心緒又拂起。

    “留下一堆東西,有何用?”

    昨天她清點了這人留下的珍奇玩物,當真件件是寶,他到底是奢侈擺闊,不當

    這些東西是一回事,還是真如他所說,留下這些東西沒什么好可惜,只因記下了她的容貌?

    歡兒晃了晃腦袋!罢鏌┤耍瑸楹螘绱藸繏焖俊彼孟刖痛怂Φ舸巳,從未有過的猶疑卻困擾著她,她想要像以往,三言兩語就打發掉那些欲親近之人,卻發覺這回似乎沒那么簡單。

    “唉!”她長長地嘆出一口氣,美眸往林梢瞧去。

    竹影搖晃,好似她無法定下的心緒,她該如何是好?

    點點光影灑落,歡兒眸光流轉,張開纖臂伸了個懶腰,深吸一口氣。

    “就忘了吧!”

    她對自己說著,目光卻落在腕上的玉鐲。她看著看著,才下眉梢之事,又上心頭,來來回回,弄得她心神不寧。

    不過話說回來,自從戴上這鐲后,歡兒深覺每每調息運氣之時,體內經脈日漸流暢,似有一股暖流從腕間流入,遍及全身,讓她神清氣爽,倍感舒暢。

    一開始她想是自己多心,但時日一久,便覺這鐲子的確奧妙。

    “當真是件寶!彼吐暷钪。“休想要我還!

    歡兒瞧著玉鐲,卻不知竹林的另一頭,有人正悄悄地望著她。

    趙襲站在遠處,看著美人戴著鐲子。

    金歡兒面色紅潤,神采翩翩,精神奕奕,想是那玉鐲之氣已在她體內散發,玉鐲之光采,與佳人之清麗,相輔相成。

    趙襲見歡兒騎著馬漫步林間,時而沉思,時而低語,不知為何事煩憂,又似為某事開懷,馬背上的她風姿綽約,亦柔亦剛,煞是迷人。

    此鐲名為美人鐲,正有它潛藏的意義。

    玉鐲乃千年古玉制成,蘊含天地精華之氣,需由玉潔冰清之女子佩戴,心境純良,思緒澄明,方能讓玉鐲散發亙古之氣。

    趙襲瞧著歡兒,見她雙瞳皓亮,烏絲如瀑,肌猶勝雪,恰如此鐲之名,好一個美人。

    不過佳人雖美,性子可刁鉆得很,趙襲揚眉,勾起淡笑。

    “金姑娘,林間散步,好生愜意!壁w襲朗聲,嚇了金歡兒一跳。

    “什么人?”

    “在下龍承依,特來向姑娘告知一事。”

    怎么正念著的人就這樣不聲不響的出現眼前,歡兒雖是瞪起雙眸,卻沒掩住見著趙襲那一瞬間的歡喜。

    “鬼鬼祟祟,果然不是好東西!彼龖C聲向他嗔道,趙襲未怒,方才他已瞥見那一剎那的歡顏。

    “是嗎?在下是好意,特來告知一事!

    “有什么話快說,別壞了我的好興致!

    歡兒神情不甚自然,她喜見此人,卻又想用怒言掩飾心頭微亂的思緒。

    趙襲依然用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氣定神閑說道:“今晚我將至姑娘住處,偷走姑娘一珍物,請姑娘防備。”

    “什么?”

    “在下說得不清楚?”

    “你再說一次!”

    “今晚我要偷走你一樣東西,請姑娘小心了!

    金歡兒還當自己聽錯,瞠目怒言道:“你要偷我東西?”要偷東西就算了,還事先告訴她,是瞧她好欺侮嗎?這也太侮辱人了吧!

    “你好大的口氣。”歡兒怒目相向。

    趙襲瞧著這被自己激怒的小姑娘,她連生起氣,都別有一番風韻。

    “在下只是要讓姑娘知道,東西被竊的感受!

    “你……”

    “但在下實在不知該如何當一個真正的竊賊,只有先告知姑娘,讓姑娘先行防范,我心頭也好過些!彼f得悠哉,她聽得火大。

    這實在太故意、太囂張了!歡兒做買賣這么多年,還沒遇過這種狂妄之徒。

    “你到底什么意思?”她氣得不知該說什么。

    趙襲神色自若!肮媚锂斦嬗浶圆缓,龍某方才不是說得很清楚了?你竊我鐲子,我也當竊走你一物,才是公平!

    “你!”她美目怒瞅。“你當我金歡兒什么人?家中物品讓你說偷就偷?”

    “我家鐲子不也讓你霸著不放手?”

    “這玉鐲是我銀貨兩訖買來的,你有何證據說我偷?”

    “那么姑娘可要防范好,否則明天也沒證據,說我偷你家東西!

    這什么話?什么道理?金歡兒當真沒見過這么狂佞之人,氣得策馬當下走人。

    “你給我聽著,我金家不是你說來就來,要走便走。你若敢踏進我家半步,碰了我的珍藏品,我就讓你橫著爬出去!彼钦娴臍庵,怎么會有這種人?真當她金歡兒好招惹嗎?

    歡兒留下這句話,玉足一踢,馬兒揚蹄而去。

    趙襲見她帶著怒意憤然離去,勾唇笑開,這姑娘惱怒嗔斥的模樣,真教人回味無窮。

    他出了宮,派遣侍從追查要事后,便尋上心頭掛念之人。

    她揚著衣袖、騎馬漫步的模樣,他遠眺許久,方才出聲。

    在他看來,這小丫頭功夫還不到家,自己在一旁凝視這么久都未察覺,想來今晚可給她一點小小的“教訓”。

    “玉鐲你留著,不過我會讓你知道霸占此物的后果!彼鸵鳎浇怯兄荒ㄐσ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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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歡兒怒氣沖沖地回到家,想不透怎有人如此張狂。

    “好,你要來便來,本姑娘等著!”

    她不明所以地在屋內怒罵著,瞧得姊姊金心兒滿是疑惑!皻g兒,發生什么事了?你怒氣不小呢!

    “姊姊,我……”歡兒本要大罵一番,卻突然眼眸一亮!肮钡囊宦曅α顺鰜怼!皼]事、沒事,摔死他!”

    她沒來由的胡言亂語一通,看得爹爹金開來直搖頭!皻g兒,快去換件衣裳準備用午膳。”

    歡兒卻當沒聽見,只道了句!安怀粤耍疫要忙。”

    “你這丫頭再沒規炬,我就……”金開來的話卻消逝在歡兒如風般的身影后。

    這二女兒,當真要氣死他,這漾的野丫頭哪家人敢要?

    金歡兒一個旋身就往屋后走,這人自己送上門討苦頭吃,可別怪她心狠手辣。

    金家屋后是間與歡兒廂房相連的小屋,屋子不大,卻滿是玄機。

    歡兒四處搜羅而來的珍品,都藏在這間小屋里,小屋外觀不甚顯眼,不知情的人還當是堆積物品的倉房。

    她身手本就不差,又在小屋里里外外布滿機關,就是為了防宵小竊走她辛苦找來的珍品。這些東西,可幫歡兒賺了不少銀兩。

    不過多年來金家倒也沒遭竊過,歡兒的潑辣性格“名滿京城”,想來也沒有竊賊想要自討苦吃,因此那些機關她已多年未用。

    “看來今晚派得上用場了!彼齻仁姿剂,不禁暗笑,要是那囂張之徒中了機關,摔個人仰馬翻,不知是什么樣?

    她不耽擱,馬上在房里翻箱倒柜。方才見到大姊,她才想起已多年沒研讀易經八卦,那房里設的可是照書上排列的奇門遁甲、五行機關,屋底還挖了水池!八さ媚阋簧砟酀!彼唤靡庋笱,揚眉大笑。

    歡兒聰穎過人,自幼便喜愛埋首于各樣古籍中,看著看著有些心得,便愛上鉆研古玩珍品。這些易經五行之術,她雖不及姊姊金心兒熟稔,卻也有番小小研究,方才見到姊姊,便想起她可再利用利用以往所設的機關。

    歡兒知道那人身手了得,在自己之上,不弄些花樣,怎能讓他吃苦頭?

    “哼!就讓你知道招惹我的后果!彼跁穹嗽S久,找著了書。

    只見她盯著書籍,口中念念有詞。“三奇、六儀、八卦、九宮……”當時依書排列的小小陣圖,今晚就可讓他嘗嘗苦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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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升空,一片寂靜,歡兒卻一點睡意也沒有。

    要偷東西還先下戰帖?這擺明是瞧她不起,說她沒本事看好自家的東西。歡兒氣得睜大雙眼,等著那猖狂之徒。

    “龍承依是吧?我就揭了你虛偽的外衣,讓你像條小蛇般爬回去!彼咧藭r卻聽見了“喀喀”的聲響。

    “哈,中計了!”她大喜,那是機關被觸動的聲響!暗戎伙w出的木棒打得滿頭包吧!

    話落,她又聽見“撲通”一聲,想來是那不肖之徒落入水中。

    “凍死你!币股盥吨,屋下的水池冰冷且滿是泥濘,想那惡徒肯定不好受。

    歡兒搖頭晃腦,先是得意洋洋,不久傾耳細聽,不再有任何聲響。

    “怎么啦?這么快就投降了?”她眼睫垂下!安粫@么沒用吧?”

    這么快就收拾了這家伙,實在有些不過癮,歡兒先是這么想,但半晌后卻憂心漸起。

    不會是困在水里游不出來吧?還是被木棒打暈了?

    她開始擔心那“龍承依”當龍不成,便成了落水狗爬不出來。還是真的中了機關、受了傷,在里頭奄奄一息?

    自己只是要給他點教訓,可不想鬧出什么亂子。歡兒先是收起笑臉,不久按捺不住,快步往小屋去。

    “喂!你在哪?出個聲呀!彼谛∥萃夂爸,卻沒聽見回應。

    “你不會是受傷了吧?還是不諳水性?”她聲音急了,面容泛起慌張。

    她不是真的有意要為難他,只是想給他一點教訓,他跟自己沒什么深仇大恨,甚且……歡兒心中有說不出的感受,她覺得兩人之間不能就這樣了結,她跟他應該還要有許多“沒完沒了”的事。

    “你沒事吧?出個聲啊!L她對著小屋內頻頻喊著,卻始終沒有回應,終于她忍不住,往小屋內跑去。

    “你在哪兒啊?”她腳步慌張,神色急切,心神不寧!澳憧蓜e真的出什么事!”歡兒的擔憂全寫在臉上,步伐也開始混亂。

    她忘了這屋子全是她自己布下的機關,這頭是繩網、那頭是陷阱,可此時她只顧著找里頭那可能受了傷或就要溺斃的龍承依,方寸大亂。

    屋內漆黑,歡兒急切,慌張喊著!褒埞,你出個聲……!糟了!”

    沒等到龍承依的回應,歡兒自己卻先失聲大喊。

    她沒背口訣、未記方位,誤觸了自己的機關。

    “唉呦!”她的肩頭被橫出的木棍打個正著,疼得半死。

    這里是……“震”位嗎?慌忙中她搖搖晃晃地欲確認方位,怎奈一時心急,什么也想不清!安粚Σ粚Γ恰袄ぁ蔽弧

    這八卦陣圖讓歡兒失了方向,進退不得。“唉呦!”又是疼得喊了一聲,不過這回不一樣,有顆石子打中自己的腳踝,不偏不倚,正中穴道。

    她不及細想,石子的力道已經將她本要跨出的腳步硬生生地打回。還未反應,膝間又是一記。

    “!”她又喊了一聲,這次打在膝上的穴道,讓她屈了膝彎下腰。

    歡兒才一低身,頭頂上就晃過一根綁著繩子的木條。

    這是她自己設的機關,現在卻困住了自己。

    “什么人?”她既窘又驚,屋里另有他人。

    不過不用問、不用想,有這等身手,還能反將自己一軍的,定是那個混蛋。

    歡兒怎么想、怎么算,都沒算到這混帳惡徒不但沒事,還在自己的機關上大動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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