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閨名喚作湘裙的她有些迷惘地搖了搖螓首!斑是一點都想不起來……可是我的頭似乎沒有受傷……那么又是為什么……”
“等大夫來了,一定能找出病因的!辨九缓眠@么回道。
“也只能這樣了!毕嫒箶起兩條秀美的眉心,看來真的只好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大夫身上了。
見這位主子似乎真的忘記以前的事,婢女說起話來也更加小心,不敢跟過去一樣放肆,就怕又刺激到她,自己可擔待不起。
“少夫人想要喝水,還是吃點東西?”
聽到婢女這么問,湘裙端詳著她的五官!澳憬惺裁?是負責伺候我的嗎?”
“是,奴婢叫青兒,另一個叫做秀絹,因為在意外發生當時,她用自己的身體護住少夫人,所以受了重傷,而且在昏迷之前,還用最后的力氣將少夫人拖到馬車外頭……”
“她傷得有多重?已經找大夫去看過了嗎?”湘裙沒想到有人代替自己受苦,急切地追問。
青兒怪異地瞅她一眼,發覺這位主子的性子和反應似乎跟以前不太一樣,以前的少夫人不是默默垂淚,就是心事重重,總是一個人呆坐在房內,很少會去注意身邊的人。
“秀絹頭上撞破了個洞,這會兒還昏迷不醒,另外當天負責駕駛馬車的阿良也摔斷了腿,大夫說得休息兩、三個月才會好,不過已經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鼻鄡汉唵蔚卣f明結果。
她不禁憂心忡忡地說:“居然會這么嚴重,那么一定要請大夫用最好的藥,讓他們快點好起來才行,這事兒得跟誰說?是……相公嗎?”
聽見她這么問,青兒不禁有些訝然,因為意外發生之前的主子,可不敢自作主張,也不敢提出意見。
注意到對方異樣的眼光,湘裙直覺地問:“怎么了?”
“沒、沒什么,大少爺已經吩咐管事這么辦了!鼻鄡捍_定失去記憶的少夫人連個性都跟以前不太一樣了!傲硗狻驗轳R車失控,還意外撞上了榮國公夫人乘坐的馬車,聽說也受了傷!
湘裙一臉驚愕和憂慮!皹s國公夫人?她傷得怎么樣?”居然還連累到了外人,得找機會登門探望才行。
“這個奴婢就不太清楚了。”
她沉吟了下,又開口問:“那么這座府里還有些什么人?”
“除了大少爺和少夫人之外,還有老爺和老夫人……”
“你是說相公的爹娘?”湘裙又是一陣驚詫,自己居然忘了這么多事,不只是嫁了人,有了夫婿,還有了公婆。
青兒回了一聲“是”!傲硗膺有……”才要繼續說,房門響起了兩聲輕敲,中斷了她們的對話。
“少夫人,大夫來了!蓖忸^的奴婢大聲稟報。
于是,湘裙有些心不在焉地躺回床上,接著青兒垂下紗帳,只讓她伸出一只手腕,好方便大夫把脈。
老大夫在聽完青兒的說明之后,一面把脈一面問道:“……少夫人可有哪兒不舒服?是否頭疼?”
湘裙靜默一下,然后隔著紗帳回答!邦^是不疼,只是有點渾沌不清……什么也想不起來……”
“多半是意外發生時,少夫人受了極大的驚嚇,小的先開一副安神去瘀順氣的藥,服個幾帖之后,或許就會慢慢想起來了!贝蠓蛘f了幾句安撫的話,便起身開藥方子。
她在大夫開口告辭時,道了聲謝。“青兒,送大夫出去!
“是!鼻鄡夯氐馈
聽見房門被人帶上,躺在紗帳內的湘裙有些無奈地低喃:“真的過幾天就能想起來了嗎?”
萬一還是想不起來呢?
盡管心里旁徨驚悸,卻又一籌莫展,這種無計可施的滋味,令湘裙本能地厭惡起來,似乎曾經有過類似的感受,偏偏怎么也想不起來。
為何她會忘記所有的事?
要如何才能將過去的記憶找回來?
直到昏昏沉沈地睡著,湘裙還是理不出半點頭緒。
翌日一早——
湘裙喝著剛煎好的湯藥,心里納悶,打從昨天下午到現在,始終不見據說是她“相公”的男子,連公婆也不曾來探望過,雖然身為媳婦兒,又是晚輩,不該讓他們走這一趟,但是于情于理,總該派個人來表達關切。
難道她在這座府里并不受到重視?這是突然在湘裙腦中冒出的想法。
“相公……他出遠門了嗎?”最后只好開口問了。
一旁的青兒搖了下頭!按笊贍斶@兩天都在宮里。”
“在宮里?”湘裙憶起婢女昨天曾經說過,夫婿似乎位居高官,那么是因為公務繁忙,連探望都抽不得空來。
“大少爺身為內閣大學士之首,相當受到皇上倚重,甚至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有時好幾天沒有回府,而留宿在宮里。”青兒端詳著主子的神情!吧俜蛉诉是一點都想不起來?”
湘裙頷了下螓首!斑是跟昨天一樣!
原來自己有個當大官的夫婿,只是妻子出了意外,還能安心辦公,感覺真的不太好受。
“他……有說什么嗎?”湘裙心想即便是讓人帶句話也好。
青兒輕頷了首。“大少爺差人回來說等公務處理完便回來!
“是嗎?”聽到夫婿這種事不關己的回答,她的心猛地往下一沉,連對方的長相和年紀都忘了,又怎么會記得過去夫妻是如何相處,不過看來并不融洽!爸皇亲蛞箾]見他回房,才想問一聲,既然他有公務在身,那就等他回來再說!
聽主子這么說,青兒更加肯定她是真的忘了以前的事。
“其實……大少爺和少夫人這么多年來,一直都是分房睡的,偶爾興致來了,大少爺才會過來找少夫人!鼻鄡喊言捳f得很含蓄,不過湘裙聽懂了。
“分房?”這個訊息完全出乎湘裙意料!斑@又是為了什么?”
這樣還算是夫妻嗎?究竟她和相公之間出了什么問題?
“這……少夫人還是直接問大少爺比較清楚。”青兒只能這么回道。
湘裙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那么公公和婆婆也已經知道我醒過來的事吧?”
“奴婢昨天已經傳達上去了,老夫人那兒只回了一句醒來就好。”青兒一五一十的照實說道。
第1章(2)
只有一句“醒來就好”?湘裙再度錯愕了,難道她這個媳婦兒不討公婆喜愛?或讓他們不滿意?否則反應為何會如此冷淡?
打從這一刻起,她開始對于身處的窘境感到忐忑不安。
是因為自己稱不上是個賢妻,所以相公才會與她分房而睡,只有興致來了才肯踏進這兒一步?
難道她也不是一個好媳婦,所以出了意外,公婆連來探望一次都沒有?
她真的如此失敗嗎?
“以前的我就這么不會做人?”她為何什么也想不起來,只能忍受這種不公平的對待,卻不知該如何為自己過去的行為辯駁。
嘆了口氣,湘裙擱下喝了一半的湯藥,走到窗前,推開覆著白色絹綢的格窗,用力地吐出胸腔內的郁氣,然后靜靜地眺望著不遠處的園林景致,就是希望能憶起些什么,即便只是一丁點也好。
就在這當口,她聽見門扉被人推開了,以為是青兒出去了,也就沒有理會,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過了半晌,感覺身后似乎有人在看著她,湘裙不得不回頭,結果才轉過身子,乍見一名約莫二十八左右的陌生男子出現在眼前,這個情況可完全不在湘裙的臆測之中。
“你是什么人?是誰準你進來的?”眼看陌生男子用著肆無忌憚的目光上下打量自己,讓她不禁沉下秀容,下意識地抱起擺在幾上的花瓶,要是對方有任何不軌的舉動,就馬上砸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