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的燈光根本來不及開,她看不見對方的臉孔。但,她認得這個男人身上的氣息,以及……
“噓,別尖叫!
在臺灣有多少機率可以遇到講英文的竊賊、綁匪,何況他的聲音如此熟悉。對方松開了他的手。
“卡羅?”她喚出了久未呼叫的名字。
“聽到你這么叫我真好!彼α顺雎暋
“卡羅?!”
這下子她酒醒了。
她立刻沖去打開燈光的電源。下一秒,室內亮起,她看清了他的模樣。
是他沒錯,千真萬確。
“……我在作夢?還是我醉到分不清楚幻覺?”
他眉一挑,張開雙臂,仿佛是在說:歡迎觸碰,保證不是幻象。
只不過孫蓓蓓沒去碰他。
她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這么做,但她就是做了。她回過神來,一個箭步踏上前去,直接就甩了他一巴掌。
“王八蛋!”
動手的人是她,哭出來的人也是她,“你居然整整半年不給我消息,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在擔心你是不是被人拖去灌水泥!”
他搗著熱辣的臉頰,暫時說不出話來。
Shit,她這巴掌的力道真猛。這下子他終于體會到了,當初麥可.豪登被她毆打時的疼痛指數是多少……
“對不起,”但他甘愿承受這份痛,“我被限制在日本停留,直到最近才能短暫離開日本境內。”
“日本?”她眨了眨眼,睇著他瞧,“那你總可以打電話吧?不然你給我那支黑莓機是要干么的?”
他搖搖頭,笑道:“那個號碼只通話一次就被注銷了。”
“嗄?為什么?”
“我不想讓黑手黨的人查出跟我聯絡的人是你!边@也是為什么他當初派人悄悄塞了一支手機給她,“被人發現我跟你的關系匪淺,你就有可能會被連帶懸賞、刺殺,我怎么能冒這個險?”
她愣在那兒久久,“你到底是惹毛了多少人?”
“嗯……我想想看,”他故作沉思的模樣,“我交給檢方的證據,大概可以起訴兩百個人吧,包括老大級的人物。哦、對,差點忘記最大宗的一樁,我還讓他們在越南的罌粟田整個被殲滅!
“你——”她閉了眼,無言了。
“然后呢,”他又緊接著說道:“前兩天我接到一個消息,我想你應該會想早點知道,我就一起帶來了!
語畢,他從懷里拿出一份文件,遞給她。
那是一份聲明,來自她無緣拿到學位的那所大學。
聲明里,大致上是說,校方認同了她和麗珣兩人,因協助調查而被遣返,因此特許她們得以在其他地區的姐妹校內,將剩下的學分給補齊,然后頒發畢業證明。她讀完,居然沒有任何一絲喜悅。
“你……”她抬頭,不敢置信地瞅符他瞧,“你就為了送這個來?”
“嚼?”
“你不是因為想見我?”
“當然是。”他先是干笑了一下,抬手搔搔眉毛,“不過,我覺得你一見到我應該會想把我殺掉,所以我還是把這個能逗你開心的保命符帶著……”
第11章(2)
“你是笨蛋嗎?!”
她斥責出聲,打斷他那近乎愚蠢的自白,然后她腳一蹬,抬手勾住了他的脖頸,將他的頭拉低——
狠狠吻了上去。
他嚇了一跳,瞪大雙眼,幾乎反應不過來。她的吻全是濃濃酒氣,醺得連他都有一種快醉了的感覺。
不過,他喜歡,甚至是愛死了。他伸手扶上她的腰,將她摟向自己,緊緊擁抱在懷。
他欣然回吻著她,四唇相吸相吮,渴切地需索著彼此,他倆舍不得放開彼此的唇,一路跌跌撞撞吻到了臥房里,一頭摔進軟綿綿的床上。
她不會說他很溫柔,但他絕對熱情如火。
他幾乎是蹂躪了她一整夜,火熱地、野蠻地、霸道強勢地擁有了她。
一如她原先的墮落計劃,她真的一夜春宵。直至晨光漸露,她再也擋不住困倦了,他才終于從她身上退開,輕擁著她,看著她墜入夢鄉。
是鬧鐘把她給吵醒。
她緩緩睜開眼,ji/情的片段記憶,開始一點一滴慢慢回籠?_,他就在這張床上,熱切地親吻她、緊緊擁抱她、一次又一次地要了她……
是夢嗎?
那肯定是夢吧,他怎么可能突然出現在這里。她拍了下鬧鐘,翻過身,雙人床上依然只有她一個人。
她突然好想大哭一場。
夢太甜,醒來之后,現實便顯得過于苦澀。
她輕輕閉上了眼,不愿面對現實,不想下床、不想上班、不想……唔,等一下,那是什么味道?
她猛然睜開眼,那好像是食物的香氣?廚房里有人?
她翻開棉被,整個人跳了起來,慢半拍發現棉被底下的自己竟然一絲不掛。她倒抽了一口氣,陷入了震驚、惶恐的狀態。
所以,那不是春夢?她……她昨天晚上……真的做了?!
那對象是誰?自己是在哪兒和對方搭上的?
不過,對方既然會紳士地替她準備早餐,想必應該是個不錯的人,不知道坐下來好好談談,能不能讓對方原諒自己的酒后亂性?
好吧!她放下手,把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穿回身上。
不能逃避現實!她拍了拍雙頰,振作了精神,然后活像是要出征攻城似的往廚房前進。
廚房里真的有一個男人。
而她的腳步聲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本是低頭埋首于料理當中,聽見她的步伐聲,抬起頭來,給了她一抹好看到令她發暈的微笑。
“你醒啦?”他拿起白色的手巾,將雙手擦拭干凈,“不知道義式早餐你喜不喜歡?”
她唇瓣微啟,虛渺與現實的記憶尚未拼湊完整。“卡羅?”
Shit,她現在的表情一定很呆,“……我還在作夢嗎?”
他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個問題你昨天晚上問過了!彼呦蛩,捏了下她的鼻尖,道:“虧我整個晚上都在努力證明自己肉體的存在感,你居然還能把我當成是夢?”
她的臉蛋登時像是被蒸熟。
“我——”然后她嘴一張開,就被他塞了口食物到嘴里。
嘴里的美味讓她瞠大了眼。
“味道如何?”他笑著問。
“好吃!”她咽下喉,道:“這什么調味?”
“蒜蝦佐紅酒醋!
“蛤?”她愣了愣,忍不住伸手又去捏了一只盤中蝦,“你一大早就吃這么豐盛?”
“當然,要把昨天消耗掉的補回來,今夜才能再戰。”
“……”唔,她突然不太明白,這道菜到底誰比較需要?
稍晚,他開著暫時租來的車,送她前往任職的公司。
在等待第一個紅綠燈的時候,她考慮了半晌,終于忍不住問了。
“你昨天說……”她頓了一會兒,轉頭望向他,“你這次是短暫離開日本,這個短暫,是多短?”
他揚起唇角,淡淡應道:“我后天就要走了。”
“這么快?!”她有些意外。
不,應該說是失落。“但我下個月會再回來!
綠燈亮起,他換檔,車子緩緩向前行進。他補述道:“如果聯邦調查局方面許可的話……你愿意跟我回美國嗎?”
她當然是愿意的。
“可是,你現在回美國安全嗎?”這才是她最關心的事。
“我還不確定,必須跟局里討論、評估過,才能知道確切的狀況!
“哦。”
她簡單應聲,然后低下頭,沉默了。
在等待第二個紅綠燈的時候,她想起了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而他卻從來不曾給過她答案。
“卡羅!彼馈
“嗯?”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他頓了下,反問:“你指的是現在在日本用的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