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銀,黃金,快!鳳熾……快!快!”她興奮得話說不全一句,急忙地奔下塔,跑過市井,往港口的方向奔去,跑得差點上氣不接下氣,卻是一刻也不愿意停下來。
終于,來到了港邊,大船已經泊岸,她看見鳳熾才步下碼頭,已經被迎接的眾人團團包圍,柳鳴兒想要接近他,卻被重重的人墻給擋住,無法接近的挫敗,讓她內心想要擁抱他的渴切給催化成了淚水。
“鳳熾!鳳熾!鳳熾!”她大聲地喊他,在喊出最后一個字的時候,豆大的淚珠已經掉了下來。
原該是淹沒在滔滔人聲的叫喊,鳳熾卻是聽得無比清晰,他轉頭望向來聲處,看見她已經哭得兩眼通紅,一瞬間,他的心揪得快要喘不過氣。
“鳴兒,過來!彼χ斐鍪,立刻在他們之間的人紛紛讓道,讓她可以通過。
柳鳴兒奔進他的懷里,不顧在場眾目睽睽的注視,湊唇吻住了他的唇,熱烈而且渴切地想要從親吻之中,汲取她所熟悉的氣味與溫度。
鳳熾一時反應不過來,沒料到她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吻他,不過再一想她是柳鳴兒,也就不見怪了。
“我想你,我想你……”她將臉蛋埋在他的頸窩里,柔軟的嗓音帶著哽咽,一聲又一聲地訴說著思念,“鳳熾!鳳熾!鳳熾!鳳熾……”
“看你這副模樣,以后我還能離得開嗎?”他笑捧起她絕美的嬌顏,被她的眼淚給螫痛了心。
“那就不要離開,一直陪著我,鳳熾,我喜歡你,就算全天底下的人都加起來,也不如你一個人重要,我喜歡你,再不能更喜歡你的喜歡你!再不能更喜歡的喜歡你……”說到最后,她哽咽得再不能多說半字。
聞言,鳳熾的心里泛過一陣難以壓抑的激動與狂熱,再也不管場面與人們的眼光,大掌扣住她的腦勺,吻住了她帶著淚水咸味的唇瓣……
……
久久,柳鳴兒才覺得自己可以平順地呼吸,她嬌小的身子趴在鳳熾的胸膛上,隨著他的氣息一塊兒起伏,這時,她的目光落到從他的左心口上方,有一朵紅印子,一瓣一瓣的,像是盛開牡丹般朱紅瑰麗。
她伸手將半遮住的袍服給撩開,將牡丹紅印看得更加仔細,她一直知道鳳熾身上有這個胎痕,可是第一次如此親近看著。
鳳熾笑卷著她柔軟的青絲發尾,看見她研究他胸口牡丹胎記的專注,“這是獨屬于鳳家人的印記,已經沒人記得是從哪一代開始,凡是擁有鳳家嫡傳血脈之人,身上就會出現這朵牡丹胎記!
聽說,這個牡丹印記一開始是個詛咒,不過,已經沒有人可以證實這個說法,也已經沒有人可以記得它的由來了!
“那要是長在臉上,豈不是更好看?我瞧那些用胭脂水粉畫出來的,都沒你這朵牡丹好看!
“長在臉上的我倒是還未見過,不過要是大男人臉上長了朵花兒,那還能好看嗎?”
“鳳熾的臉皮好看,長了花就好看!闭f著,她白嫩的雙手捧住他的臉龐,湊唇在他的臉頰親吻了幾下。
聽她惋惜的語氣,似乎他的牡丹印記沒長在臉上,還真是可惜了!鳳熾沒好氣地睨了她一眼,被她的想法給弄得哭笑不得,而令他最沒轍的,就是她這想法還十分認真,不是在跟他說笑話的。
鳳熾躺著不動,任由她的吻從他的唇,到他的頸,一直到他心口的牡丹胎痕,在那紅痕上,她還刻意逗留,被她吻過的地方,都帶著令人難以止息的騷亂,最后,她抬起嬌艷的臉蛋,沖著他淘氣一笑,他伸出長指,輕碰著她柔嫩的臉頰,瞅著她帶著酡紅嬌顏的眸色十分深沉,“你要記住,日后,流有我血脈之子,就會有這個牡丹胎記,知道這件事就好了!
多年來,鳳氏本家的人丁單薄,如今,這天底下就只剩下他鳳熾還有這個牡丹胎痕,若再有第二人,就非是他的親生骨肉不可了!
“嗯。”她雙手交迭,枕在他的胸口,笑著點頭。
鳳熾伸手撩開半遮住她美麗臉蛋的青絲,“你知道你剛來‘刺桐’時,原先我沒見你,后來卻主動來找你,是為了什么原因嗎?”
“因為你終于發現自己對我的‘款待’不夠好!彼倭肃偻健
“不,我不是一個那么有良心的人!彼凰桓弊约航^對猜對的得意表情給逗笑了,拇指腹心輕滑過她滑嫩的美眸下方,“那時候,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了一團火,在那火光里,看見了你在哭,哭著說想念我,要我回去,在我夢里的你像你,可是又不是你,比你當年的樣子大了幾歲,從那天之后,我就一直會夢見,就算我不愿意,還是會夢見!
“鳴兒沒有姊姊!彼龘u搖頭,很認真地想回答他的問題,“鳳熾那么想看見我哭嗎?”
“不,我想要你笑,你這張臉在我夢里已經哭得我夠心煩了,我不喜歡看你掉眼淚,所以鳴兒,我只想看你笑!彼凰恼J真給逗笑了,“我只是在想,如果是你,如果在我夢中的女子真的是你,那我很想知道,你究竟是想要我回哪里去?鳴兒,你想要我回哪里去呢?”鳳熾眸光一黯,想起了那個夢,想起了這趟去見全老爺子,聽老人說起在數十年前,那個被人稱為“天下第一惡人”的男人帶領他們縱橫四海,雖然老人口口聲聲說他是那男人投胎轉世,但是,對于那段過去,他卻是一丁點也不記得,更不懷念。
只有她流淌在他夢里的淚水,每一滴,都教他覺得懷念且心痛。
倘若,那是他們的前世,他怎么會讓她哭得如此悲傷呢?
更何況,什么“天下第一惡人”?如今,世人們只記得,“天下第一惡人”是傅鳴生,是她的親爹!
“鳳熾會在我身邊,哪兒都不去!绷Q兒頑黠一笑,驀地翻過身,拉著他一起反轉過來,“鳳熾!
“怎么了?”他斂眸瞅著她。
“再做一次!彼涇浀卣f,帶著幾分勸誘的語氣。
“不是說很痛嗎?”他很努力繃住嚴禁的表情,只有眸底簇動著笑意。
“這次不痛了。”嬌膩的嗓音就像是化開的糖般,甜得膩人。
“不是說要是再有男人敢碰你,就要叫白銀咬死他嗎?如何?你現在正尋思要叫白銀咬死我嗎?”他沒安好心眼,故意逗弄。
“才不會!”她急忙忙地回答。
“為什么改變心意了?”他邪氣地挑起一端眉梢。
“因為……”說到一半,她露出羞窘的微笑,按下他的頭,俯唇在他的耳畔小聲地說道:“會舍不得!
“為什么舍不得呢?”他又問。
“因為……因為就是……就是……?!”終于,她發現他存心逗著她玩,氣惱地瞪了他一眼,伸手要將他推開,卻在這瞬間,已經被他覆落的唇瓣給封吻住,再無力也無能言語,只能任由他強勢地主宰與操控……
一桌子美酒佳肴。
對于尋常人而言,最多就只有這個感想,但是,看在陶朱爺眼里,這桌子美酒佳肴,對于出身關中的他,意義可是不凡的。
尤其是那盤飄著熟悉香味的“商芝肉”,他站在桌案旁,不動聲色地深吸了口氣,心里不由得贊嘆,沒錯,就是這味兒!他離開關中好些年,雖然多年來云游四海,可是卻始終沒有機會回家鄉好好吃上一頓酒菜,當然更別說“商芝肉”這道關中名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