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幾乎是立刻地,白銀躍身上前,擋住了小主子的去路。
“白銀,讓我過去!”
說完,柳鳴兒瞪了它一眼,靈巧地閃身,就要從大白虎的后面繞過去,但立刻又被擋住,這次,連隨后追從他們而來的黃金都跟著一起過來擋她。
“黃金,怎么連你也鬧我!”
“白銀”、“黃金”一如其名,白銀的毛皮是白色的,在陽光之下,甚至會泛著如銀般的光亮,而黃金的毛皮是黃色的,是一只姿態非常優美的雌虎,柳鳴兒常開玩笑說它是虎界里的大美人。
它們是傅鳴生送給女兒的禮物,先是白銀后是黃金,剛來到她身邊時,都還是剛斷奶的小老虎,自從它們成年以后,柳鳴兒就一直期待它們會生下小老虎,可是卻一直都沒見到黃金有懷孕的跡象,關于這一點,柳鳴兒對白銀一點都不努力頗有怨言。
白銀朝著小主子哮吼了聲,表情非常嚴肅認真,似乎在警告小主子樹海里面有危險,要她別進去。
柳鳴兒回瞪白銀,不太高興地鼓起腮幫子,而一旁的黃金似乎早就習慣他們劍拔弩張的對峙,見怪不怪了!
“你!”柳鳴兒伸出食指,指住了白銀的鼻尖,與一般老虎不同的是,它的鼻子顏色是略深的粉色,看起來與一雙藍色眼睛相得益彰,但柳鳴兒知道白銀最討厭的就是自己的鼻子顏色,“你最好給我搞清楚,我才是主子,我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你不能阻擋我,聽見了嗎?”
自從白銀成年以后,他們一人一虎最常上演的戲碼就是“爭誰是老大”,“爭誰說的話才算數”,白銀是一只極具靈性的雄虎,會保護它領地里的所有東西,不只是黃金,當然也包括了柳鳴兒在內。
所以,對于小主子的撂話,白銀哼氣,如果以人來形容的話,就是“嗤之以鼻”,頗有不屑之意,擺明沒將她的警告放在眼底。
“好,很好!”柳鳴兒也哼哼了兩聲,沒再跟白銀僵持下去,轉身乖乖地往回走,走了好一段距離,發現兩只老虎的防備已經不再嚴密之際,飛快地回頭往樹林里跑去。
“吼……”白銀大叫了聲,迅速地追上小主子。
柳鳴兒耍了它們,自然是用盡了吃奶的力氣在奔跑,她沒笨到以為自己可以跑贏老虎的腳程,知道很快就會被白銀追上,只是跑給白銀追,是她在谷內窮極無聊時,常會玩的小游戲,忍不住又想玩一下而已。
驀地,她看見了濃密的樹林里閃過一縷灰色的人影,以為是照顧她的龜爺爺,卻又再一次看見人影時知道不是他,因為龜爺爺的背已經很駝了,而那個人影在移動時,腰桿兒可是直挺得很。
“白銀,黃金,你們快看快看!林子里有人!”她一邊喊著,一邊改變方向朝著人影追過去。
白銀看見小主子往人影的方向移動,忍不住發出一聲幾近憤怒的狂吼,瞬間加快了腳程,在小主子接近人影之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吼……”白銀朝著小主子叫吼,聲音無比的激動,如果要翻成人語的話,大概就是“你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孩,明明就知道有危險還一直跑過去,存心要把我給氣死就對了啦”。
“可是我看到有人。 绷Q兒噘起嫩唇,不用想也知道白銀這家伙一定在罵她“不知死活”,明明就是山中之王,卻比婆娘還嘮叨。
白銀才不管她的爭辯,甩動長尾,輕拍了下她的大腿,趕著她回去,而黃金在后面咬住她的裙擺的一角,不斷地將她往后拉。
柳鳴兒心不甘情不愿地被它們拖拉著走,眸光依舊不斷地搜尋著那道灰影,在她記憶之中,在她孩提時候,“百花谷”里除了她爹與她,以及龜爺爺之外,還有其他的人,她一直記得自己小時候是有玩伴的,印象中還不只一個人,年紀都比她大上幾歲,卻突然在某一天就統統不見了,會不會那個灰影人是她玩伴里的其中一人呢?
“是鳴兒嗎?”
就在他們一人二虎走了大段距離之后,突然從林子里傳來一道女子的嗓音,柳鳴兒有些吃驚地回頭,而白銀和黃金則是豎起了戒備。
“是誰在說話?”她想要更靠近一些,可是兩只老虎則是無論如何都不肯讓她再過去,合起來像是道墻般堵住她。
“你過來一些好嗎?鳴兒,我不太聽得到你的聲音,過來些好嗎?”女子的嗓音十分柔軟可親,這時,一陣大風吹起,呼呼的風嘯聲幾乎把女子的聲音全給掩沒過去。
“我不能過去,再過去的話,我爹有設陣在那里,被困進去,就很難出得來了!”柳鳴兒以手圈口大喊道,其實她只是沖動些,又不是笨蛋,誰知道那女子不是被困進陣式里的入侵者,要她過去,不過是想拉個墊背的的替死鬼,“你可以告訴我你是誰?”
“你忘記了嗎?在你還是孩子的時候,我抱過你呢!”女子不再催喊她過去,只是笑著回答她。
哼哼!還說不太聽得到她的聲音?明明最后那句話她就說得不大聲,柳鳴兒生平很討厭被人所騙,當下就決定自己不喜歡那說話的女人。
“可是我不記得自己被你抱過。”柳鳴兒又故意以手圈口喊得很大聲,喊的時候還帶著滿臉笑意,最后也以同樣大聲的音量對身旁的老虎喊道:“白銀,黃金,我、們、回、去、了!”
兩只老虎不約而同抬眸瞅了小主子一眼,似乎在納悶她干什么要對聽力忒好的它們大聲叫喊,不知道她根本就是喊給樹林里的女子聽的。
“不要走!”女子急忙忙地喊道:“你不好奇為什么我也會在外人根本無法進入的‘百花谷’里嗎?”
“我爹說過,在這谷里,除了他和龜爺爺之外,其他的人,都是壞人,要我見著了就敬而遠之,對方說什么都不可以相信!
雖然以前她常跟親爹鬧脾氣,可是其實是很聽他話的,更何況,她現在已經萬分肯定,那女子是被陣式給困住了,所以才會無法過來,不過因為自己好些年沒來樹海這里,不知道女子被困多久就是了!
說不定下次再來時,女子已經成了一具白骨也說不定!
在一陣久久的沉默之后,女子又再開口,音調不再親切,而是帶著嘲弄與嚴厲,“你那張臉蛋究竟是像誰呢?柳鳴兒,那個男人讓你跟著娘親姓柳,多諷刺?!怎么可能……就連一點相似都沒有呢?怎么可能與懷胎十月,將你生下的娘親一點相似的地方都沒有呢?”
柳鳴兒環視了四周一眼,雖然眼前看不見女子的身影,但很確定對方已經將自己給看得一清二楚,而女子所說的那番話,令她反感到了極點,“你到底知道什么?不知道就別胡說,看著我長大的龜爺爺說,我跟爹畢生最愛的女子長得是一模一樣,所以我當然長得像我娘。
“你不像,我敢指著天發誓,你跟你的親娘長得一點都不像!”女子斬釘截鐵的否認嗓音,凄厲得宛如惡夜里的鬼叫。
“白銀,黃金,我們走,不要理她!”說完,柳鳴兒頭也不回的跑開,就算不是聽她爹的話,她也沒笨到會去救一個可能會危害到自己的壞人。
就讓那女子變成一具白骨吧!誰教她要說那些不中聽的話惹人生氣!
然而,女子卻沒有住口,反而是更加激動地大喊,“我知道打開‘百花谷’山門的方法,用你的血!鳴兒,用你的血滴在石洞里的八卦石陣上,就可以打開‘百花谷’的大門了!你聽見了沒有?用你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