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光臨!”
心怡一腳踏進拉面館,耳邊立刻響起一陣歡迎聲。她深吸了一口氣,空氣中洋溢著各類湯頭的香味,教她精神立刻為之一振。
“小姐,請坐!”服務生將菜單遞給她,然后禮貌地站在一旁等待她點餐。
“我要一碗味噌拉面、一碗正油拉面、一碗骨拉面、一碗鹽味拉面、一碗地獄拉面、一碗招牌拉面-…”菜單看都沒看,她一口氣就點了一長串。
服務生露出了然的微笑!澳闶窍胩魬鹞覀兊昀锏睦嫱鯇氉瑢Σ粚?”
“沒錯!”她回答得干脆利落。
“那你要不要考慮先點一碗,等吃完后再叫第二碗”服務生提出建議。
她揮揮手,語氣堅定地說:“不必了,一塊兒上吧!”。
“我知道!但是你一口氣叫這么多,萬一吃不完剩下的也得付錢啊!所以,你要不要考慮先叫一份比較保險?”服務生好心地挑明來講。
“不用!我一定吃得完!”她再度揮手打斷他的話,豪氣萬千地說。
“可是很多大男人都挑戰失敗,我看你-.”瞧她又瘦又小的模樣,怎么也看不出她的肚子裝得下那么多面,再說,以她的外貌和穿著,應該還是個學生,而且不怎么富裕.因此,服務生仍盡力地想要勸阻她,以免她浪費不必要的金錢。
“你這個人怎么這么羅索?”她不爽地瞪向服務生。她的肚子正餓得“咕嚕咕!苯校退憬o她一整條牛她都吃得下,而這人凈在這兒跟她說些五四三的,真是煩死了!
“曖!你們的廣告不是說,只要能吃得下六碗拉面就免費嗎?到底是不是真的啊?哼!你最好別告訴我你們是騙人的喔!”她剛搭了好幾個小時的火車,一下車,連住的地方都還沒找就光直奔他們這里。
“還有,你們最好別給我像電視上那樣耍賤招!到最后才端出一碗超大的面喔!要是你們敢這么惡質,我鐵定會去消基會告你們,然后再找人討伐你們!”她雙手叉腰,一副要人家關門大吉的惡霸樣。
服務生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澳惴判!我們店絕不做那種事,只要你吃得下,本店絕對分文不收!”真是好心被雷親,捫心自問已仁至義盡的服務生忍不住在心底嘀咕了一句,最后索性摸摸鼻子閉上嘴,在餐單上勾選出她點的面。
“嗯!等面的時候,趕緊通知大姐一聲說我安全無虞了!”心怡從行李袋里掏出小錢包到餐廳門口的電話亭打電話。
因為要醫治母親的病,她們三姐妹向地下錢莊借了錢,誰知母親終究還是——那些地下錢莊的人員有夠壞的,知道她們沒錢可還,竟然要抓她們三人去接客還債,害她們只好連夜逃走。
但為怕一起逃的目標太明顯,所以她們兵分三路,約定到了安全的地方之后再打電話到大姐的老同學溫以和那兒報平安。
“喂!以和姐嗎9咦?姐,是你喔!嗯!我也是剛到……小妹巳經到了喔,那就好!甭牭浇忝媒愿砂,心怡松了口氣。她一邊跟大姐說,一邊注意著餐廳里的情形。
“嗯!等一下我會和雅妮聯絡…知道了,我會小心……”看到服務生將面放在她的座位上,心怡臉一亮!急急地說:“姐,那就先這樣喔!Dye!”
掛上電話后!她立刻轉身沖入餐廳,眼見就要到達自己的座位,卻被一個高大的男人撐住去路,她心急的往左,想繞過他回自己的位子上品嘗香噴噴的拉面。
意識到身后有人要過路,男人禮貌性地側身讓路,不料卻與心怡側向同一個方向,于是他又往右閃…-
他們——致往同樣的方向左閃右閃,三四次之后,心怡終于不耐煩地伸手用力推開他。
感覺到一雙小手觸上他的腰間,一向怕癢的夏令豪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隨即便被猛力一推!沒有防備的他頓時踉蹌幾步,跌坐在一張椅子上。
“一‘坨’這么大‘坨’擋在路中央,真有夠白目的!”雖然成功的推開了“障礙物”,但她仍然忿忿不平地罵道。誰教他好死不死延誤了她享受美食的時間,這可是天理不容的罪過,難道他沒聽專家說過,拉面上桌后!最好在十分鐘內吃完!要不然面條泡在湯中太久就會失去彈性。
鬧言,正在因自己以狼狽的姿勢跌坐在椅子上而懊惱的夏令豪猛一抬頭,狠狠地瞪著她。
這女人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說他是一坨-…她把他當成什么了?!
然而更教他郁卒的是,她竟然可以忽視他銳利的目光,自顧自地對著一碗面癡笑,完全沒有將他放在眼里!
“嗯——好香!”深深吸入一陣拉面的香味,心怡露出幸福的微笑,隨即用筷子將拉面攪拌均勻,以便讓面吸人插汁的鮮味,然后舀了一匙湯送進嘴里,感受那熬了二三十個鐘頭的湯頭的鮮味,也讓她的味蕾活躍起來!最后她低下頭,將面連著湯汁“啉”的一口氣吸進嘴里。
凡此種種都是日本拉面的傳統吃法,連吸面時所發出的巨大聲響也包括在內,雖然這跟現代文明人吃飯時盡量不要發出聲響的標準有所違背,但她仍遵照專家介紹的方法進食,好盡情享受拉面的美味。
只是面才吸到一半I她驀地感覺到好像有人正盯著自己看,于是猛然一轉頭·..
隨著她的動作,那長長的面條飛揚起來,先是彈在夏令豪的臉上,然后變成自由落體“擊中”他雪白的T恤!
被湯汁噴了一臉的他,俊臉一僵,黑眸噴出火來。
心恰睜圓的杏眸對上他難看到極點的勝色,身子不禁抖了一下,并迅速閃開,在對上他胸前的英文字母時,登時更加心慌,那可是動輒數萬的名牌耶!她全部的家當都不夠賠!
心念一轉,她立刻先聲奪人地嚷嚷道:“不關我的事噓,是你自已要坐得這么近的!而且,要不是你瞪著我看,我也不會-…總之,這都是你自找的!”
她的聲音有點含糊不清,因為她的小嘴里還含著滿滿一口面,隨著她說話的動作!牙齒咬斷了面條,而那些面條就這樣粘貼在他的衣服上。
眼見她非但不道歉,還將責任推到他的身上,而且還敢說是他自找的-再低頭望一眼自己的衣服,要不是他從不劃女人動手,憤怒中的他真想將她的臉按進那碗面里。
眼睛盯著面的心怡被他瞧得渾身不自在,忍不住低聲咕噥了一句,“瞪什么瞪!”本來就是他的錯嘛!還好意思這樣看她,害她想好好的吃碗面都不行!而且他還害她損失了“一口”美味的拉面耶,真是可惡!
這時,服務生殷勤地送上幾卷濕紙巾給夏令豪。
“RAY!你……”
一個男人走了過來,見到夏令豪狼狽的模樣不禁一愣!盝OE,你來啦!上去再說吧!”夏令豪再惡狠狠地瞪了心怡一眼后,才轉身帶頭往樓梯走去。
偷瞄一眼他離去的背影,心怡吁出一口氣。她剛才還真怕他要她賠洗衣費哩!她的錢可是一分一毫都不能浪費的,愉快地扮了個鬼臉,她開開心心地繼續吃面。
***
“你怎么會搞成這樣,剛才發生丁什么事?”
來到三樓的辦公室,喬路好奇地問夏令豪。
“別提了!遇上一個‘番’女人!毕牧詈-邊抹臉上邊沒好氣地回答好友的問題。記憶中,他還不曾被女子推得差點跌倒,真是太丟臉了!
不對!他靈光一閃,想起許久以前似乎也有過一次類似的經驗,只是那次是被人用腳踏…-
“該不會是你欺負人家,讓人家把整碗面到你身上吧?”喬路開玩笑地追問。
夏令豪瞪了他一眼,僵著臉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
“你說的女孩就是剛才坐在你隔壁的那個喔!哦-這只是你的片面之詞,不能凈信!而且我相信長得那么漂亮的女生,應該不會這么番才對!”喬路向來是“美女無罪論”的信徒。
夏令豪氣結。“見色忘義的家伙!”
“不不不!禮讓美女本來就是我們男人該盡的責任,你不覺得她長得很美嗎?”
“我氣得都說不出話來,哪里還有心思去看她長成什么模樣?”夏令豪瞪著好友。經他這一提,他倒是記起那個番女子有一雙又圓又大的眼睛,看起來好像有點眼熟,他似乎曾經在哪里見過她……
“那么美的女孩你也不懂得欣賞,唉!你這家伙就是不解風情。”喬路搖搖頭,一副他無藥可醫的模樣。
“別再扯這些五四三的了!”夏令豪知道這個“好色”的好友,一旦扯上美女就會沒完沒了,于是適時地岔開話題。“說正經的!美洲那邊的情況怎么樣?”
喬路神色一斂,收拾起嘻笑的態度!班!很不錯!這個月的總營業額成長了百分之十一了。下個月還有三家店將會陸續開幕!合起來,我們在美洲的餐廳就快要破五百家了!”
在全球經濟不景氣的情況下還能有這樣的成長!真的是很不錯!夏令豪滿意地點了點頭。
“在回來之前,我去了趟巴黎跟SIMON碰面,歐洲那邊的分店也有成長,而且漸漸打出知名度了,那亞洲這邊的情況呢?”喬路問道。
“也是漸人佳境!目前已有五十一家分店,主要分布在六個國家,這兩個月內會再開二十五至三十家,而干均每家店約四個月就能回本!毕牧詈勒f道。
喬路贊賞地拍拍他。“才回來九個月就有這么好的成績,真是辛苦你了!
“沒什么,把我們在美國的那套經驗拿來,再稍微因地制宜修改一番!不用太花力氣就水到渠成了!毕牧詈垒p松地說。
“我們的美食王國已經逐漸成形了,說來,咱們當年還真是歪打正著呢!眴搪沸φf。
之所以說歪打正著,是因為當初他們兩人和SIMON在美國的同一家大學念書,由于他們同是出生于富豪之家,以往在家的飲食一向講究,自是無法適應美國當地的速食文化,在他們眼中,學校方圓三十里內沒有一家餐廳能符合他們對飲食的基本要求。
某一次,在一家名過其實的餐廳用完膳后,失望的夏令豪開玩笑說,不如他們三人合開一家餐廳,除了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欲,也順便造福一下全校師生,不料卻立即得到另外兩人的附和。
于是,他們的第一家餐廳就這樣開在學校隔壁。由于只是想讓他們隨時可以吃到符合口味的美食,因此,他們所聘請的廚師自是擁有高超的廚藝,而在菜色方面也極為考究,再加上他們并不以賺錢為目的,訂價相當便宜,以致吸引了來自校內校外穿流不息的人潮。
這個現象引來媒體的大肆報道!他們三人也成了年輕人創業成功的典范,而餐廳的名氣亦隨之響亮;他們三人一致看準龐大的商機,于是一改玩票性質轉而認真經營,從麻州并始逐步拓展至全美各地,幾年間,已在美洲開了四百多家的分店。
他們一邊經營,一邊完成碩士學業,到畢業時!已累積下雄厚的資金,于是野心勃勃地進軍歐洲和亞洲市場,以期打下他們全球美食王國的江山。
“對了!我回來之前TINA找過我。”沉默了一下,喬路說。
“她好嗎?”夏令豪隨口問道。
喬路搖搖頭!八俱擦撕芏。她說你回來這么久,從來沒打過一通電話給她,她打電話又常常找不到你!
“我早就跟她說過,我和她的關系已經結束,她自已心里應該很明白的!毕牧詈赖卣f。
“可是她跟你在一起四年,感情不是一下子說收就收的!”喬路分析道。
“當初我就跟她說過,我只是需要一個能陪我參加一些正式宴會的女伴,大家自由來去,沒有誰牽絆誰的;問題上在西方的正式場合中!攜伴同行是一種基本的禮貌。
“嗯,”喬路知道好友一向是秉持這樣的態度。“當初,我和Simon就告訴過你,如果你不是真的想定下來,就不要找固定的女伴,免得讓人家有所期望,倒不如學學我們——”
“我看你們二天兩頭換女伴就覺得累,才懶得像你們那樣把自己忙個半死!毕牧詈啦⒉皇欠亲h好友的交友方式,只是個人不喜歡這樣而已。
他可是忙得很愉快呢!“我怎么會交到這種不懂人生樂趣的朋友呢?”喬路無力地翻個白眼!澳憧茨阕砸眩F在不是麻煩了嗎?”
“不會有什么麻煩的!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我從來沒有給過她任何承諾,也從不曾限制她交友的自由,這些你都是知道的!
至于其間所牽涉到的男女親密關系也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所以夏令豪并不認為他與她之間存在著誰欠誰的問題。
“這我知道!”喬路接著又搖搖頭!熬徒心愣嘟粌簜女朋友嘛!你看你,一點都不懂得女人,難道你看不出她對稱有多癡述嗎?而一個為愛癡迷的女人會做出什么事,是誰都無法預料的!”
夏令豪輕松地笑道:“癡迷?哪有你說的那么夸張?而且,TINA是個既理智又灑脫的現代女性!不會亂來的!彼敵蹙褪强粗兴@點才選她做女伴。
“我懷疑你是個木頭人!”喬路咕噥了一句,又道:“TINA說,等到她放暑假的時候,會再來找你的!
夏令豪一愕,頓時不再剛才像那么輕松了。“寒假的時候我不是才和她見過面嗎”
“對啊!那次你只是去接個機,然后就把人家放在飯店里,騙她說下午要出差,然后就在星馬泰和日本兜了一圈,回來之后呢!又剛好在機場送她上飛機,兩個人連頓飯都沒吃過!眴搪返闪撕糜岩谎邸
他最看不慣美女被冷落了,換成是他,人家千里迢迢的找來,就算沒空吃飯!起碼也會跟人家“嘿咻嘿咻”,讓人家“心滿意足”的回去,這才符合待客之道嘛!喬路心想。
夏令豪也回他一記白眼。“我那時趕著去各個地方視察,難道你要我擱下手邊的正事,陪她去吃喝玩樂嗎?”
"她要我傳話給你,希望屆時你別再安排出差了,騰些時間帶她好好游臺灣吧!”
聞言,夏令豪略微皺起眉頭。上次沒能招待TINA,確實是他有失待客之道,畢竟再見還是朋友,更何況,他們從在一起到分手的過程都相當平和。
“我會盡量啦!”
“你自己看著辦吧!”喬路聳聳肩!皩α耍赫f到女人,很久以前我聽你說過你在臺灣有個干妹妹!她叫什么名字來著?”
“她叫甜甜”想起七年前那個可愛的小女孩,夏令豪的,婧角不自覺地浮起一抹笑意。
“那時你還為失約而耿耿于懷,這次回來你有沒有去看她?過了這么多年,她應該長得亭亭玉立了吧?”她暖昧地朝夏令豪眨眨眼。
“收起你那齟齪的思想!”夏令豪瞪他一眼,隨即蹙緊了眉頭!拔疫沒找到她!
“還沒?你是說當年雖然沒找到她!但你這些年來一直投有放棄找她?”喬路瞠大眼。
夏令豪點點頭。他剛到美國時,由于知道幫里正在鬧內哄,大哥無暇分心顧及這種事,是以便沒有托大哥去找她,等到內亂平息之后,他才請大哥幫忙找人,可因他不知道她的真實姓名,也不知她家住何處,所以始終找不到人。喬路就是在那時聽到他跟大哥講電話!才會知道他有干妹妹這件事。
隔年,他趁著放假回來的時候去當初她母親上班的那家餐廳找過她,只是那家餐廳早歇業,所以連這條最后的線索也斷了。其后,他雖然有請幫里的兄弟替他繼續打聽,卻還是找不到人。
“你若是說你懶得找女人,可是卻花了數年的時間在找她,看來你一點都不懶!”喬路突然略有所思地看著他。
“這是兩碼子事!”夏令豪沒好氣地自他一眼。
“我曾經答應過要請她吃大餐,可是后來卻失約了。你不知道那小妮子有多愛吃!”想起她那副嘴饞相,他忍不住播搖頭,一抹微笑再度躍上他的唇邊。
“她餓肚子的時候就會很番!本拖瘛-就像剛才那個番女子!安贿^,只要讓她吃飽,她就會溫馴得像只小綿羊!蹦菑埿∽煲矔鸬孟衩郏腥!
“我記得你說你們只相處過幾小時,可你對她卻有這么深的了解,所以,你不是不肯花心思去了解女人,而是看對象罷了!”喬路意味深長地說。
夏令豪從記憶中回過神來。“那不一樣!甜甜只是個小女孩,要理解一個小女孩的心思有什么難的!而且,她的情緒全寫在臉上,任何人只要看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彼娴暮每蓯!不像其他的女生,總愛莫名其妙的耍性子,搞得男人不知道她們究竟在想什么。
“哈,那也要你肯正眼去看才看得出來啊!”喬路的語氣極其諷刺。TINA臉上就寫滿了對他的迷戀,連他這個旁觀者都看得清清楚楚,而他這個當局者怎么就一點都看不出來?“那女孩對你的意義是不一樣的吧?”
“你怎么越說越離諧了!”夏令豪瞪著他!八募揖巢皇呛芎,我承諾過要照顧她——”
“你對一個小女孩承諾說要照顧她?而且一直謹記在心?天啊!你分明就是個癡情種子嘛!”喬路做出昏倒狀。
“沒有啦!我只是對自己承諾而已。雖然她不知道!但諾言就是諾言啊!既然我們有緣認識,我心里又把她當成妹妹,那我這個做大哥的怎么可以不照顧她呢?”
“你這樣急著辯解,反而顯得心虛喔!”喬路嘿嘿直笑,“難怪你這些年從不對任何女人許下諾言,原來……
“算了,跟你說了也是白搭!彼麄冸m是好友,但一扯上男女之事,就話不投機,夏令豪決定結束話題!白甙!找個地方吃飯,我替你洗塵。”
***
吃完了第六碗面,心怡心滿意足地抹抹嘴,然后才跟著服務生到看板上簽下自已的大名。
“你們開店至今,我是第一個拉面王嗎?”看到看板上只有她的簽名,心怡頗有光宗耀祖的自豪感!于是笑問著一旁的服務生,完全忘了自己稍早才兇過人家一頓。
“是!”服務生淡淡地回答。
雖然她一個小小女子能吃得下六碗拉面,著實讓他們一伙員工跌破眼鏡,但她之前囂張的態度,以及把他們帥帥酷酷的老板搞得那么狼狽,居然也不道歉,讓他們對她實在生不出好感來。
“你們很少見過像我這么厲害的人吧?”心怡轉過頭,一臉得意地看著服務生。
服務生僵著臉點了一下頭。
對于對方沒有接口順勢贊揚她一番,心怡有點失望!但太好的心情并沒有因此被破壞,因為她覺得她已經開始在履行對母親的承諾,就是吃遍好吃的東西,而且肚子里還裝著滿滿好吃的東西,這種感覺實在是太棒了!
“我會再來吃的!嘻——”她開心地說。
“歡迎再來!”
服務生的語氣極度冷淡,擺明就是不歡迎的意思,但正幻想著看板上寫滿自已大名的心怡并沒有注意到!澳窍麓我姡 毙拟淇斓負]揮手,拿起自已的小行李袋往店外走去。
“嗯!打個電話給雅妮問問她家的地址!毖拍菔撬膰型瑢W!去年搬來臺北住,來之前才跟她聯絡過,雅妮答應讓她暫時住在她那里。
心怡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打開行李袋,可找了半晌找不到她的小錢包。著急地又找了一遍,卻還是沒有!她才猛然想起自己剛才打完電話后,就急著沖進店里吃而!好像忘了拿回小錢包!她連忙轉頭看向電話亭,可是那里卻空無一物。
天啊!她不會這么衰吧?她的錢和電話簿都在那個小錢包里,如果-…如果那個小錢包真的不見了,她就等于跟大姐失去聯絡,而且也不知道該怎么通知雅呢,再加上身上半毛錢也沒有,那她豈不是要流落街頭?
老天爺不會跟她開這種玩笑吧?她只不過是-是貪吃了-點點,還有肚子餓的時候,脾氣暴躁了一點點,除此之外也沒犯過什么大錯,應該不至于得到這種懲罰吧?
咦?說不定她剛才有帶回店里,隨手放在某處!重新燃起的希望讓她急急地往店里沖。
一面側首跟喬路講話,一面往店外走的夏令豪正想伸手拉開玻璃門,但手還沒碰觸到門把,門就被人從外面猛力地椎進來。
當他感覺到-陣風而警覺地要往后退時,已經來不及了,門板重重的撞上他,那力道之猛直致他暈眩了好幾秒鐘,同時,鼻子傳來一股劇痛,幾乎讓他的眼淚不由自主的掉下來。
心急如焚的心怡完全沒察覺到她撞了人,一心只想找回小錢包,同而一秒也沒停留地繼續往內沖。
“RAY,你沒事吧?”
那“砰”的撞擊聲讓喬路驚呼一聲,卻沒空去理會“肇事”后連聲對不起都沒說,便直往店里沖去的女人,他傾身向前忙扶住好友。
夏令豪捂住鼻子,張開眼睛,忍著痛楚轉頭看了一下。下一秒,睜大的黑眸卻噴出了火,那背影分明就是
“是剛才那個番女子,對不?”他瞪著喬路問,其實也并非是問話!他只是不愿相信自己竟在短短的一個小時內,連續兩次“毀”在一個小女人的手上,而這一次,她只怕連他又挺又直的鼻梁都撞斷了!
“算了!別跟一個小女子計較!笨聪牧詈酪桓薄白タ瘛钡哪,喬路忙勸解道,可是話才說到一半,卻注意到夏令豪的指縫滲出血,讓他忍不住又驚呼了一聲,“哎喲,你流鼻血了!而且還越流越多……”他的血都滴到地板上了!
他立即吩咐一旁的服務生去把夏令豪的車子開來。
夏令豪挪開手看了一下,只見自已滿手都是鮮血,憤怒頓時又加重了幾分。他今天是招誰惹誰了啊!怎么會這么衰!如果是跟個大男人打一架流血也就罷了,可如今卻是被個女人莫名其妙地撞了一下而見血,真是窩囊透了!
再說,如果是個男人,那么要讓對方“血債血償”,對他責令豪來說也是件輕而易舉的事,可她卻偏偏是個女子。
“可惡!”他氣憤地從牙縫里擠出聲音來后,馬上接過經理通過來的面紙捂住鼻子,鮮血又迅速染紅了雪白的面紙。
“把頭仰起來,別生氣了,先去醫院吧!”喬路拉著他上車。
“喬先生!那-…那個女人…-”經理有點不知所錯地請示喬路。
“算了!別為難她!眴搪逢P上車門,迅速開動車子。
“你可真大方!”夏令豪冷聲道。
“總不能痛打她一頓吧?這種意外!最多也就賠醫藥別你又不缺這點錢!何必為難人家小姑娘呢?算了,你就當自己今天倒霉了點!”
夏令豪悶哼一聲,便不再做聲。他并不是在乎那點醫藥費,而是無端遇上這種“禍事”,又不能拿那番女子怎么辦,教他忍不住有點郁卒。
心怡跑回原先的座位仔細找了一遍,卻仍找不到小錢包,于是她又不死心地從左右的座位找起,把每張椅子都拉出來,又彎腰探到桌底下去看,任何一個角落都不放過,幾乎把整家店翻過來找,結果卻還是一樣。
“對不起,請問一下,有沒有人撿到我的小錢包?這么大,藍色的。”最后,心怡抱著一絲希望詢問服務生。
“沒有!”服務生冷冷的回答她后,便走開了。
在場的服務生們皆親眼目睹她把他們英俊的老板撞傷,其后又見她把整家店搞得像地震過后-般,自然劉她更沒好感,只是礙于顧客至上的原則,才沒出口趕她走,是以根本不可能提供多余的關心。
失望的心怡只好哭喪著小臉走出去。該怎么辦?她該怎么辦?絕望的她不禁紅了眼眶。自小到大,她從不曾與家人分開過,沒想到才剛來臺北的第-天就.
天色已經很晚了,四周的街燈和霓虹燈卻把暗夜的臺北照耀得如同白晝,可在這人來人往的鬧市中,心怡卻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彷徨和孤單。
不知該何去何從的她隨著人群往前走,目光毫無焦點,就像暗夜里的一抹幽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