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白山區少有人居住,來的不是采參客,就是獵取毛皮的商人,山區不但少有人煙,更是毫無路徑的原始森林,林叢之密集,被當地人稱為“窩”。要是沒有當地熟悉山區的居民帶領,很容易在里頭迷失方向。有不少經驗較少的登山客,就是因此死在里頭再也不曾出來。
孫顥跟夜叉幾人在三日前已經得到“濺血樓”被眾大門派圍剿的消息,大部分的血樓人都死在圍剿之中。如果不是血樓樓主將金家這地方保密得好,肯定連自家門口都會以鮮血裝飾。
這就是江湖,敢拔別人的牙,就要等著自家被拆的一天,就算是在大城里也一樣,江湖人士真要打起來的話,連皇帝都管不了,更何況朱家皇帝一個比一個昏庸,遇事就躲,怎么可能管得了。
“幾位上長白是要做什么?”呂強是長白的原地住民,從小就在山區晃,替家里頭采些珍貴的藥材賣給遠地來的藥材商賺取小錢,都已經相處二十多年的環境,再熟悉不過。
通常來這里的人很少又像眼前這么特殊的人物,幾個黑衣蒙面人像是江湖人士,從坐在客棧一旁的位置上后就沒說過半句話,另外跟他說話的這個公子樣子俊美非池中之龍,但看五官是斯文中帶有英氣,可散發的氣質冷寒且尊貴。至于一直沒將紗帽取下的白衣公子,活像是從來沒出過門的富賈公子哥兒,身子嬌小骨架纖細挺像是江南一帶的人。
說起來這一群要上長白的人,就這個白衣公子最奇怪,一看就曉得爬不了幾層坡,竟然還來登長白。
“我想請問小哥兒知道千年火蓮實這種藥材嗎?”
“千年火蓮實?這我沒聽過!眳螐娤肓艘幌潞篑R上搖頭。
孫顥沒有因此沮喪,畢竟這東西連醫術精湛的安蘭都沒聽過,怎么能巴望一個普通人家會知道!澳俏蚁胫烙袥]有一個地方,終年積雪不化,又處于地脈之類的地方?”這是根據萬冰陣及火蓮生長的環境而猜測。
呂強立刻以拳擊掌!斑@地方我曉得,但是那里可不好上去,連我都沒瞧過,那兒在長白山山頂,過去是地脈噴發的地方,周圍都是絕壁。”
“那就是了,可以請小哥帶我們到地頭,至于地方我們自己想辦法上去,你只要在隔天相同的時間來接我們就成了。”
“可以……這位公子也要上去嗎?”不是他小看,實在是白衣男子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
看看小草。“是的,你不用擔心,我們可以上去的。”抱小草對他來說不是一件難事,就算是山崖絕壁,他也可以將人給背上去。
“既然你這么說,那我馬上去準備一下,糧草能帶多少就帶多少,避免到時候如果有突發狀況也可以多撐點時間等候其他人幫助!闭f完人立刻消失在大門口,一個很有活力的年輕人。
左小草將紗帽上的面紗撈起固定在帽沿!叭绻艺娴暮苈闊俏以谶@里等你們回來就好了。”那年輕人的話跟眼神他不是看不懂,自己同樣清楚以目前的身體而言,除了當大家的累贅之外,沒有其他可以幫上忙的地方。
“不行,你在這里我不放心,而且蘭說你一定要在場喝下第一道花汁才可以治你身上的病。”若不是如此,不管怎么說,他都會堅持讓他留在孫家,怎可能讓他這樣風塵仆仆地跟他一起旅行。
“到時候你上不去,我抱你上去就可以了。”
紅暈爬上雪白雙頰。“我自己走就好。”讓他抱?那有多丟臉。
孫顥只回給他一個到時候就知道的眼神。
有經驗豐富的呂強帶領,進入山區后一直沒有遇到太大的困難迅速前進。但即使是沿著有人走過的小徑往前行,崎嶇陡峭的路上還是將左小草這個不會武功的人累得喘吁吁的。
這次孫顥說都不跟他說一聲,直接就將人給橫抱而起,反正以他這么一點點的體重,連武林中的三流角色都覺得輕,更何況是孫顥這樣武功精湛的龍頭角色,抱在懷中實在沒什么份量感。
“等你身體好了之后,我一定要把你喂得肥肥的。”這么點重量,他懷疑風一來人就會跟羽毛一樣不知飄到哪里去,前一陣子風大的時候,這小傢伙就真的差點被吹跑,還是他伸手穩住才沒在地上滾。
“對不起!睆乃褋淼浆F在,似乎就只有給他添麻煩的份。
孫顥瞪他。“別跟我說這一句話。”他最不喜歡他跟他說這一句話,之前他折磨小草時,不管是不是殘忍,是不是有正當的理由,小東西都會卑微歉然地跟他說這一句,明明他一點錯都沒有,該說抱歉的是他孫顥而不是小草。
“可是……”
“左小草!”他故意在他耳邊低喃,唇瓣滑過他的耳際。
面紗里的臉著火了,趕緊將那張點火的雙唇給推開,心里頭撲通撲通跳得好像要沖出心臟!拔摇也徽f就是了……你…你別這樣!”要不是怕其他人聽到,他早難堪地大吼出聲。
不過功力深厚的幾個人都把他的話聽得清清楚楚,沒有表情顯示他們對兩之間妨礙風化的有所反映,可眼中的笑意與外表成絕對背離兩極化發展。通常這種眼神都是出現在笑得打跌的人眼中。
“就快要到了,再越過一個山頭就到了,現在你們可以看見前面那一個最高的白色山頭就是你們要找的地方!眳螐姴粫缘煤竺姘l生了什么事,他盡自己本分以最快的速度選擇最安全的路徑,在一天之內的時間帶他們到目的地。
“現在停下來是?”
呂強一笑。“先休息一下吃點東西,我想你們這些練過武的人大概是不會覺得餓,我自己的肚子倒是餓得厲害。”
他這么一說,所有人皆莞爾,鄉土豪邁的氣質更是使左小草覺得親近。
“他是一個很好的人!
“你什么人都好嘛!睂O顥嘟噥,從行囊里取出食物遞給左小草。
“你說什么?”
孫顥微笑。“我沒說話。
凝眉,疑惑地眨眨眼,他剛剛耳朵出問題了不成,明明就是有聽到說話的聲音。
撕下餑餑吃進口中,另一只手被塞進一塊牛肉干。“我吃餑餑就好。”
“吃!”
左小草瞪向他武斷的臉。
良久,咬下那一塊牛肉干。
可惡!他老是輸他!
“顥,我要將紗帽拿下來可不可以?這樣吃東西很……”說到一半他停下來,紗帽下的銀灰色雙眼有些疑惑。
“怎么了?”隔著面紗看不見他的表情,伸手替他將紗網撈起,瞧見那一雙眼睛正看著遠方,久久才回過神看他一眼。
“沒什么,我剛剛好像聽到人的叫聲。”但仔細一聽又什么都沒有,看來他最近的耳朵真的有問題了。
“什么聲音?”他沒聽到,不過不會因此就將問題拋開,很多危險都來自于不經意的疏忽之中。
搖搖頭,連顥都沒聽到,那更可以肯定是他的錯覺了!耙环N好像是人在慘叫的聲音,我想是我聽錯了,這種地方怎么可能會有人的慘叫聲,而且我剛剛仔細聽又中不到。回去必須請安大夫檢查一下他的聽覺才好……不過那聲音,跟他之前夢里的聲音好像,他怎么會老聽見同樣的聲音在他耳邊呢?
孫顥對坐在遠一點的兩個屬下點點手指,下一瞬間兩個黑衣人就在眾人的不經意中悄悄離開。
凝視專心吃著食物的小草,他有些擔心他所聽到的聲音不是來自于幻聽。
“從這里再過去就是了!眳螐妿П娙送T谝坏澜^壁前,所處的四周圍是白色遍野的雪林景象,呼出來的氣是一團團云煙。
忍住發自胸口的冷寒,左小草拉高衣領遮住自己的口鼻,眼前這一道絕壁他一看就曉得自己根本不可能爬上去,太陡又太高。不過從顥臉上一點都不擔心的神色看來,他比較好奇他怎樣打算將他給帶上去。
“多謝你了,麻煩你在明天來領我們離開可以嗎?”路徑其實他們已經大概記得,不過他們做事從不把大概放進計劃之中。
“好的,那我先離開了!彼仨樤谔旌谇摆s下山。
確定呂強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眼際之后,孫顥取走左小草的紗帽,從行囊里拿出圍脖替他圍上!暗纫幌履憧梢ゾo!
左小草想了一下!澳阋苯颖澄疑先ィ俊
“要不然你有更好的辦法嗎?”挑眉,取出上山前從鎮上買來的繩索綁住左小草的腰,等他爬上自己的背之后再系上自己的腰身。
不曉得為什么,左小草突然笑出聲!斑@樣好溫暖。”顥的身體熱熱的很舒服,身體怕冷的地方幾乎都與顥接觸在一起,感覺好不溫暖。
孫顥輕笑!澳悄阋院蠖即谖业谋成虾昧!辈贿^他最喜歡的還是用抱的。將內力運行全身,腳尖一個點地,人瞬間拔高兩丈,接著在絕壁突起的巖石上一踏,又是一次兩丈的爬升。
毫無提醒的速度,教左小草只能緊抱他的頸肩嘟噥。
萬冰陣是一個天然非人為的陣法,然而最難的陣法通常來自于天然形成,人為的必有脈絡可循。
從遠方看,所謂的萬冰陣不過是幾根冰柱一片的冰壁雪地所構成,但一進到陣里,及是云霧籠罩瞧不清楚邊界,甚至連身邊的人都看不清楚。
“顥,我好冷!边M到陣里不久,萬冰陣帶來的寒意便直襲小草的身體,就算讓孫顥緊緊抱著也趕不走那股寒冷。
“這是九陰之陣!惫植坏眯〔莺袄,連他都可以感覺到冷意,一旁內力不及他精湛的手下有的身體開始輕微發顫。
這里不能久待,否則小草會死在這里。
環顧一下四周,心中已有計較!巴馓炀艑m、地九宮………”想了一下,大概曉得這一關該怎么走,雖然有點危險!耙共妫纫幌履銈兙o跟在我身邊,千萬別跟丟了!闭Z畢,之前派出的兩個手下也已經回來,得知附近并沒有看到人,但是在一處較為空曠的林地上有血跡。
現在沒時間管那么多了,將小草緊抱住,用自己的身體包圍住他的,伸手使勁,一道氣勁沖往左方的一處冰柱,冰柱被氣勁爆破的同時,他照剛才腦中推算的方位急速前進。
陣勢的發動不比他慢,冰柱一毀,上空云層鉆動,如云龍一般卷向空中,還沒機會欣賞這等奇特景象,猝見無數銀光向下飛射。
看那速度,打在身上后才發覺是冰塊,一個個的冰塊自空而降,打在身上如同暗器的威力一樣驚人。
孫顥在確定的位置上停住之后,再次伸手射毀左方第二根冰柱,說時遲那時快,下降的冰塊停止,嘯風在耳邊怒吼,驚人的雪花自天而降,依照這速度,沒多久就會將人給埋住。
身上剛剛被打出的鮮血已經結成冰,凍得臉色慘白嘴唇發紫的左小草難過地探手摸向孫顥身上的傷口。若不是為了他,大家根本不用受這種苦楚。
心里想著時,孫顥已經連續破去四個陣法,風雪霎時變小風也停止。
“現在仍尚未出陣,應該還有一個陣眼還沒毀去才是。”這陣勢真是驚人,如果他估料的沒錯,他們感覺的時間早就已經被陣勢給扭曲,不曉得陣勢外的時間已經過了多久。
所謂山中一日世上已千年有些人覺得是神話,不過懂陣的人很清楚,那是上天所造就的奇特陣法。
“小草,你還好嗎?”瞧他冷成這副模樣,教他好不心痛。
左小草的眼中只有孫顥身上的傷口。“還…好……你身上的傷痛不痛?”顫抖著手想看清楚染血的衣服下傷勢如何。
“我沒關系,我身上有罡氣護體,那些傷口不過是輕傷。”自己都凍成這樣了還擔心他的傷口!拔覀兛斓搅耍倨埔粋陣眼就可以了。”雙目四下尋找另一個陣眼可能的位置,并確定夜叉等人全都有跟上來。
左小草隨他的視線往夜叉等人站立的位置看去,人一個都不少,但………
心里打個突,覺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樣,卻又說不上來是哪里出了問題。
此刻孫顥發現了最后一個陣眼。“我知道了,夜叉你們自己小心點。”伸手再毀去最遠的一個冰柱,霎時耳邊傳來轟隆轟隆聲響,恍若一中只巨龍朝天咆哮連天地都震動不已。
一雙詭異的目光在冰雪中閃爍。
左小草終于發現出什么地方不對,一陣恐懼打從內心發出,來不及跟孫顥提出警告,暴雪迎面沖來,霎時所有人都被埋進白雪之中,四下一片黑暗,沉重的壓力迫得他幾乎血液噴裂,人也跟著昏過去。
他就曉得接著的必然是雪崩。
發掌將掩蓋自己的雪堆打散,很快地逃出雪堆之外,第一件事就是檢查懷里的人兒不曉得有沒有事。剛剛他已經盡力保護懷里頭的人,想辦法不讓雪壓著了左小草,但人力畢竟有限。
懷里頭的人已經昏過去,唇角溢出一條血痕,心脈雖微弱但依然平穩,其他地方似乎也沒有什么大礙,只有昏過去而已。
放下心中的重擔,這才放眼四周瞧清楚現在的位置,霎時被眼前的景象給吸引去大部分的注意力。
穿過萬冰陣之后根本沒有看到任何冰雪,四周是一片長滿紫色小花的草地,草地正中央圍著遼闊的湖面,湖面上有幾朵火紅的蓮花綻放。
他找到千年火蓮實了!
抱著左小草沖往湖邊,一道黑色的身影卻早他一步發動,人不但越過孫顥,而且手中不斷發出氣勁毀去湖上紅蓮,有著淡淡清香的汁液流入湖中。
這個黑影就是小草昏過去前發現不對的地方,因為他跟這些人都不熟的關系,因此一路上他很仔細的將每一個人的身形走路方式都看得很清楚,這樣即使他們拿下臉上的面罩,還是可以認出他們來。
然而剛剛他回頭一瞧,發現其中一個蒙面的人身體似乎稍微嬌小了點,接著看進那雙眼睛,強烈的熟悉感令他覺得恐懼。若是他還記得過去,他必能輕易說出那個名字。
這黑衣人是金雯蝶。
她的功力不足以打倒來找尋她的人,卻足夠施放身上僅剩的午夜迷香,易容變聲又是血樓的一大花招,暫時蒙過孫顥他們不是難事,但為了避免萬一,一路上她還是盡量走在最后不使人注意。
“金雯蝶!”孫顥也看清楚那黑影是誰,心里頭就算萬分擔心湖中的火蓮實全被她給毀去,臉上也不曾露出半點神色來。
金雯蝶得意大笑出聲,笑聲中有著說不出的暢快及恨意。“我還是成功了,我畢竟還是成功了。你辛辛苦苦帶那賤人來這里取解藥,還破了這驚險萬分的陣勢,但是最后的勝利還是在我,等我將這些火蓮全部毀去,你們的一切辛苦也就全部白費了。”想到不但能挫孫顥的銳氣,還讓左小草因為玉凝香侵蝕身體而死,她就高興地無法停止大笑。
“毀了火蓮,你也走不出這個地方!”
金雯蝶輕哼!澳阏J為我在乎嗎?看看我的樣子,一個女人最重視的就是她的面貌,你讓我變成這副見不得人的模樣,我早就已經不在乎是死是活!”扯下包裹住頭臉的面罩,雪白的秀發迎風飄揚,原本應該二十初的臉龐,竟出現一條條的皺紋,外貌恍若五十多歲的老婦一般。
孫顥一點也不同情她,她的樣子根本是罪有應得,或許可以說是報應。是她親手造成小草今天的模樣,是她為了自己的樣貌殺死自己的親生妹妹,毀去江湖上不少美女的臉蛋,如今她不過是遭到報應的反嗜,一點也不值得同情。
“如果我將這湖上的火蓮盡數毀去,你想左小草會在什么時候死呢?”說話間,又是一株火蓮斷莖落入湖中。
提到死,孫顥心口驀然一痛,沒發現懷里的人已經漸漸清醒。
“我真想知道他死的時候會是怎么個樣子,說不定就跟白雪一樣慢慢融化消失也不一定!惫室饴龤セ鹕,任何人膽敢前進一步,她就發出更大的勁道毀去更多株。沒有多久的時間,湖上的火蓮已經所剩不多。
左小草慢慢張開的眼睛瞧見金雯蝶的臉龐,蒼老的模樣他不認識,可一雙見不到暖意的眼睛他再熟悉不過。
記憶猶如潮水一般不斷自腦海深處涌上,既像是密密麻麻的網,又像找不到線條的空白。
霎時,他掙脫孫顥的懷抱,上前沖向金雯蝶!斑我娘,把娘還給我!”
所有人都被嚇到了,但孫顥的反應最快,一掌打向金雯蝶,另一手從懷中掏出利刃切開火蓮莖,將第一道汁液含進口中。
金雯蝶來不及阻止孫顥的行動,她武功已經失去大半,光是阻擋射過來的掌風跟撲向她的左小草就無法應付。孫顥的一掌將她打得口噴鮮血,她也回報左小草一掌將他打出一丈之外。
含著汁液沖向倒臥在地滿口鮮血昏過去的左小草身邊,汁液度進他的口,并將人抱到湖邊取出火蓮實喂入他口中,不管危機是否解除,當場馬上為傷重的左小草行功化開藥物。
夜叉命幾個人守護孫顥,不讓閑雜人等及動物驚動兩人,自己跟兩個部下跟蹤金雯蝶逃逸的血跡追上去。
真是一個可怕的女人,明明武功已經失去一半,身上中了三陰之毒跟掌傷,居然還有辦法逃得這么快。
連續兩個轉折,終于發現前方腳步蹣跚的黑影,黑影也發現他的存在。
金雯蝶冷冷看向夜叉!拔也粫涝谀銈兪稚系摹!
夜叉向前。“你以為你的生死可以由自己決定嗎?”不信傷勢這般嚴重還可以逃出他的手掌心之外。
“當然可以,你曉得我身后是什么嗎?”
夜叉楞了一下,才發現她站在最高點,從他這個方向看不見她背后是什么景象。
“是我們之前上來的地方!彼f出答案。
絕壁!
兩個字閃過夜叉腦袋的同時,金雯蝶向后一仰,等其他人沖上去檢視時,就只能瞧見絕壁下白茫茫的一片煙霧。
滿目云氣,夜叉突然覺得自己的這個稱號,應該送給這個女人才是,一個心狠如蛇蝎、報復心重的可怕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