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了?怎么回事?你認識她?”王遠慮擰眉望向前方的怪異女子,捕捉到鳳爭話中的關鍵字。
“不算認識,總之,就是一個以前的客人搞外遇,她是第三者,然后,我建議那個客人跟她分手,客人照辦了,她不開心,時不時想到就來鬧一下,就這樣!兵P箏攤手,簡單解釋。
“她看起來像是喝醉了,又或是精神狀態有問題?”王遠慮不敢貿然將車子停下,便緩緩地駛近兜圈子。
“向來當第三者的人精神狀態都有問題!兵P箏答得毫不留情。
“……”這樣說也沒錯啦。“那現在怎么辦?你打算怎么處理?”
既然這女人不是第一次來,鳳箏應該有一套標準sop?
“報警!兵P箏應得干脆。
“警察只能驅離她吧?她難道不會再來嗎?”王遠慮顯然對鳳箏的回答不大滿意。
“不然呢?難道我要找殺手做了她嗎?”鳳箏擰眉問王遠慮。
“……”話也不是這么說,他只是覺得驅離不是長久之計。
王遠慮尚在思忖該怎么做比較好的時候,女子突然提聲亂叫——
“鳳五!你這個賤女人!你給我出來!還我個公道!”女子拚命往鳳宅扯聲大吼,情緒越吼越高昂,甚至還將手上的酒瓶往鳳宅墻內扔,酒瓶應聲碎裂,碎片飛濺一地。
“很危險!蓖踹h慮轉動方向盤,將車開過去,從照后鏡內探看醉酒女子,下結論。
如今這種景況,即便警察來了,他也絕對不會讓鳳箏下車,誰知道她會做出什么事?
“不會有事的!兵P箏拿起手機,正要撥打派出所電話,王遠慮卻突然喚住她。
“慢著,等一下,你的屋子有保全嗎?你有請保鑣嗎?”之前沒將鳳箏放在眼里,所以沒想過這個問題,現在卻陡然意識到,鳳箏怎么說也算半個名人,既然客戶這邊偶有爭端,她是怎么保護自己的?
“屋內有保全,門窗上都有埋線,強盜或小偷都不用擔心,至于保鐮的話,有啊,八寶!兵P箏答得毫不猶豫。
“八寶?”王遠慮臉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你別看八寶那樣,她隨便都可撂倒幾個大男人!兵P箏明白王遠慮在驚奇什么。
“但我今早硬要和你見面時,她并沒撂倒我!遍_玩笑的吧?否則怎能讓他長驅直入?
“那是因為她知道你頂多吵一吵,并不危險,所以只有意思意思攔攔你而已,而且,你再怎么莽撞,好歹是個客人,還是錢很多的那種!卑藢毜呐袛嘞騺砗苊翡J。
什么錢很多的那種?算了!現在沒空計較這個了。
“……好吧。”就當作是這樣吧!俺税藢殻氵有別的幫手嗎?有別人和你同?”
“沒有,除了八寶,我不信任別人!
好,姑且不考慮她的安全問題……
“你會煮飯嗎?”王遠慮瞇陣。
“不會!
“有打掃過嗎?”
“沒有!
“有洗過衣服嗎?”
“不是扔進洗衣機就好了嗎?”
才不是。王遠慮很想翻白眼。
“八寶不在,萬一還有你不想見的客戶闖進來怎辦?”
“轟他們出去!
“怎么轟?又是報警?還是保全?來得及嗎?”真要發生什么事的話,能避免嗎?
“我有電擊棒。”
“……”沒有隨身攜帶有什么用?
“好了,你別再羅嗦了,沒事的,我很安全,死不了,我這就打電話叫警察來,你把車靠邊停,讓我下去!兵P箏受夠王遠慮的婆媽了。她就已經說她命很硬了,他究竟在擔心什么?
很安全?死不了?她到底哪來的自信?王遠慮陰惻惻地睞她一眼。
她現在是仗著她是鳳家五姑娘,自恃福厚命硬,所以才如此囂張狂妄嗎?
對,他怎會忘了,就算她正直善良又厚道,她依舊是那個踐得要命、名氣響當當的鳳五,說不定連警察局都要賣她幾分薄面,他何必為她擔心?
再有,個人造業個人擔,她會不會做家事關他什么事,他又何必因為八寶不在為她擔憂?可是,話又說回來,蔡吳美淑的事情,鳳箏也是幫他幫得不遺余力……王遠慮停下轎車的時候,鳳箏恰好也通報完警局。
“好了,可以了,他們說要派員警過來,派出所離這里很近,應該很快就到了,最好他們來的時候,她正在發瘋!兵P箏掛上電話,有些幸災樂禍地對王遠慮道。
聽!她有多跋扈?多不知天高地厚?多不知別人有多為她擔心?
王遠慮抿唇不語,再度揚眸望向照后鏡內那個此刻似乎喊累了,正蹲在地上休息的酒醉女子,總覺得她好像隨時會跳起來張牙舞爪,做出什么駭人之舉,他心頭莫名有股悶氣,但也不知他究竟在氣哪樁。
“我要走了,Bye。”鳳箏天不怕地不怕,和王遠慮心中的百轉千回呈現強烈對比。
她轉動把手,正要推開車門,未料,喀地一聲,車子中控鎖瞬間鎖上。
“欸?”不是要開車門嗎?怎么反倒鎖起來了?鳳箏疑惑地瞅向王遠慮。
“在八寶康復之前,你來住我家吧!
“嗄?”鳳箏聞言一怔,臉上的表情和無預警會如此脫口而出的王遠慮同樣驚訝。
現在是什么情況?她又見鬼了嗎?
第6章(1)
不能碰我、不能碰我、不能碰我,因為很重要所以要說三次,絕對不能讓我看到鬼。
這是鳳箏決定要入住王遠慮家之前,提出的唯一要求。
假若,男性尊嚴這種東西能具象化被看見,王遠慮相信他的絕對已經被踩碎一地。
鳳箏完全不擔心他們之間會不會發生什么逾矩的非分之事,只在乎她會不會見鬼,而且,王遠慮敢保證,鳳箏之所以會答應他同住要求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她覺得他、很、煩。
“你都不知道他有多煩人,一下問我會不會煮飯,一下問我會不會洗衣服,好像我隔天就會餓死在家里,或是被臟衣服淹沒,真是夠了……什么?鳳笙也很煩?
會嗎?他從來就沒有煩過我……”鳳箏在未掩房門內的低語完全證實王遠慮的猜測。
他放下本想敲門的手,盯著正在講電話的鳳箏,表情無奈。
好歹他也算是個行情極佳的黃金單身漢好嗎?聽她委屈的呢。
不過,看看鳳箏一邊講電話,一邊多頭并行地工作,王遠慮真佩服她三頭六臂的本事。
她的傳真機時不時跑出新文件,答錄機燈號閃爍個不停,筆記型電腦的螢幕不只停留在E-mail畫面,還同時開了word檔案正編寫些什么;而膝上放了一本以紅筆注記了好幾個紅圈的目錄樣本,約莫是正在校對產品之類。
王遠慮直到最近才知道,鳳家家大業大,自那些鳳家獨有的除厄藥皂、符咒類周邊商品的制作銷售,至鳳箏每年固有的流年運勢、風水堪輿著作的印刷出版,每樣都是由鳳箏發想完成,再交派給底下的鳳家人分工。
她看起來懶洋洋的,一派悠然從容,可卻搶錢搶得很兇狠,還很有生意頭腦,王遠慮總算明白鳳笙之前那句“鳳家需要你”是什么意思。
鳳箏是鳳家的核心樞紐,就算她不開門營業,少了當面為客戶批命改運這塊,仍是忙碌得要命,而她居然還可以一邊工作,一邊打電話聊天?
王遠慮不發一語,僅是擰眉盯著鳳箏,鳳箏說王遠慮小話正說得興高采烈,隱約感覺到有道視線,猛地揚睫,意外迎向王遠慮那雙深幽幽的黑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