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穆韌和姜柏謹互視一笑,沒理會他的埋怨。
姜柏謹細細聽著阿觀的歌聲,說道:“這家伙真不長進,唱來唱去就這幾首,也不肯多學些新的!
話說完,姜柏謹自己都覺得好笑,都已經穿越到這里,她要去哪里多學幾首新歌曲?
“你們那里的人都唱這種歌?天,真是慘不忍睹!饼R穆笙滿臉的嫌惡。
“怎么會,我覺得很好聽!饼R穆韌深情款款地看著坐在桌上扭動身軀的阿觀。
齊穆笙皺眉瞥了二哥一眼,搖頭夸張嘆氣地說:“天!迷戀成這樣,二哥沒救了!
姜柏謹拍拍齊穆笙的肩膀說道:“放心,沉溺在幸福里的人,半點都不需要旁人的解救!
齊穆笙本來想告訴二哥,那個奇怪的二十一世紀浴室馬桶已經蓋好,新宅子里配了五套,可是看著二哥陶醉的神情,唉,算了……
第六十章疑心日增(1)
這個年大家過得豐潤極了,加上英姨的“養胎餐”,有懷孕、沒懷孕的都胖上一圈,尤其是小叮當曉陽。
年十五,元宵剛過,月季幾個就想盡辦法讓阿觀活動起來。
阿觀明白這是為自己和孩子好,再懶散下去,轉眼肚子顯了會更不愛動,于是她穿著新做好的皮裘,早晚一趟往園子里走。
阿觀一路走著,突然想起前幾天的事,轉頭問綠苡。
“那碎陶片鑲上墻頭了嗎?”
前幾天,阿觀聽小廝們傳話,說過年期間有幾個不長眼的小偷居然翻墻偷進莊園里來,幸好沒驚擾到主子,否則事情就大了。
莊園范圍大,整個莊子的男人壯婦全出動,熬了大半夜,才將小偷繩之以法。
曉初擔心的緊,直說莊園范圍太大,得多買幾個健壯男人回來守著門戶,阿觀考慮半晌后,問:“上回砸了壺,那些碎片還在不在?”
“堆在庫房里呢,一不小心會劃破手的,不曉得要怎么處理才好!
“正好,讓園里的男人們辛苦幾天,將那些碎陶片,用泥給鑲在墻頭上。”
曉初想半天,跳起來拍手樂道:“對啊,以后再有人敢翻墻,能不割得他們滿手血。”
但阿觀明白那只能防小偷,若碰上有武功的根本不放在眼底。
“鑲了鑲了,陶片不少,幾個較容易遭小偷的陰暗角落墻上,也給鑲滿碎陶片呢,主子要不要出去看看?”
“好啊!卑⒂^興致一起,邁開腳步就要往外跑。
“主子慢點啊,你走這么快,我們可跟不上!睍躁栐诤箢^喊叫。
“叫你們別跟偏要跟,分明腳力就不行嘛,不曉得的人,還以為懷娃娃的是你們呢,回去、回去!我和綠苡逛一圈就回院子。”
她看一眼跟在后頭的曉陽、曉初和紅霓、月季,忍不住嘲笑自己,每回出院子就弄得像大甲媽祖出巡,真不曉得這陣仗是擺給誰看的。
“主子是坐著講話不腰疼,咱們手里可拿了不少東西!
曉陽嘟嘴埋怨,王爺吩咐了,主子不能曬、不能吹風、不能流汗、不能餓、也不能累著,每回逛一次院子,她們就得準備傘、小凳子、帕子、點心、茶水、斗篷……林林總總一大堆。
“誰讓你們拿,我又不是豆腐做的,一碰就破!
阿觀覷她們一眼,加快腳步往莊園外頭走去,不理會身后人,由著她們大叫“主子,等等我們!
阿觀帶著滿臉笑意,快走到莊園外頭時才緩下腳步。
她雙手背在身后,細細看著外墻,墻是用厚厚的土磚給砌起來的,竟有幾分古樸的時尚感,墻角下堆著一些枯藤,約莫是為了在墻頭砌上陶片,特意清理掉的,若藤蔓再長,到夏天定是一片綠意盎然。
阿觀往前直行,一路走,一路看著圍在莊園外頭的田地。
聽曉初的爹說,再過不久田里就要插上新秧苗了,去年糧草收入還不錯,今年曉初的爹爹和哥哥更將莊園外的田做個了統籌規劃,如果成功的話,會多收三到五成的糧。
葉家對“葉茹觀”這個庶出女兒還算不壞,竟給這么一大筆豐厚嫁妝,她想不透,為什么“葉茹觀”在聽見齊穆韌的身世時,會驚嚇成這樣?有這些嫁妝打底,她這輩子光是躺著吃,都可以過著不壞的生活啊。
難道古代女人沒有男人依仗,產業容易被壞人吞掉?還是因為女人沒有經營頭腦?
有可能,見識少只能仰賴旁人,若下面的人有異心、背主欺上,那些產業的確撐不了幾年好光景。
阿觀走著走著,發現一處墻角下躺著一個女人,阿觀快步向前走到對方身邊細瞧著,她……凍死了嗎?
她小心翼翼彎下身,伸手輕觸對方的身子,沒想到對方突然把頭抬起來,凌厲目光直直逼視阿觀。
是她!阿觀想起來了,是那個躲在樹干后面,和葉茹觀一起偷聽曹夫人和孫姨娘說話的女子。
阿觀心頭一凜,沒有站穩,身子整個往后仰,眼見就要摔跤,這時一雙手臂穩住了她的身子。
阿觀持續震驚中,她一瞬不瞬地看著對方,她應該就是那個……賽燕吧?
她為什么會這么狼狽地躺在這里?是因為夏氏死了、大皇子倒了,她無處可去?
“你是誰啊,干嘛躺在我家墻下!本G苡被主子嚇了一跳,指著賽燕怒問。
賽燕抬起眼睛,已無方才的凌厲,她看她們一眼,然后垂下頭。
這時,紅霓和曉陽、曉初也趕了過來,曉陽膽子大,也不知道賽燕是何許人物,她走上前蹲到賽燕跟前,推推她的手臂輕聲問:“你還好嗎?是生病了還是肚子餓?”
曉陽的友善態度讓賽燕松了警戒,她偏過頭,緩緩閉上眼睛,這時,曉初發現她身下的雪地上映著鮮紅血漬,驚呼一聲,“天,她受傷了!
曉初湊到賽燕身邊,將她微微翻身,阿觀看見她的背上有一道很深的刀痕。
“主子,咱們救不救人啊?”曉陽急急問。
救嗎?救活她,她會不會回過頭來,反噬自己一口?
不救?難不成要放任一條活生生的性命在眼前消失?
她咬牙……算了,要不要反噬是賽燕的事,要不要救是凌敘觀的事,她何必非要把它們串聯在一起。
“當然救!不過你們力氣不足,怕會扯痛她的傷口,曉陽,先用披風幫她蓋上,曉初,喂她喝一點溫茶水,綠苡你跑得最快,你回園子里,讓齊古找幾個人過來抬她,順便讓人駕車到城里請大夫過來!彼舆B發出幾道命令。
“是!
大家領著吩咐各自做事,阿觀也跟著蹲到賽燕身前,拉起賽燕的手低聲說:“不要擔心,我們不會害你,我們會盡全力救治你,如果可以的話,請你堅持下去。”
聽見阿觀的話,賽燕勉強睜開眼睛,眼底有一絲不確定、兩分迷茫,以及許許多多的懷疑。
葉茹觀不記得她了嗎?景和居的事她已經遺忘殆盡?她害她很多次呢,她沒道理救自己啊……
心底的懷疑多到擺不平,但阿觀誠懇篤定的口氣,依然安定下她慌亂不已的心緒,她緩緩閉上眼睛,跌入一片幽深的黑暗里。
賽燕的傷無礙了,她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問阿觀,“為什么要救我?”
阿觀想也不想就回答她,“為什么不救?”
然后,兩人對峙許久,彼此沉默。
阿觀每天都去看她,看著她一天比一天精神,心才漸漸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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