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隊一隊的官差沿街搜著,而四大城門都封了,聽說暫時禁止進出。”
褚非微揚起眉,“這就怪了,怎么沒瞧見有人搜客棧?”他自己也是負責皇城軍的,若真要搜城的話,客棧和茶樓、賭坊等都是搜查重點,怎么可能放過。
“這里既然是景大人帶咱們來的,自然不會讓官差接近這里,再者,搜城不過是個掩人耳目的動作罷了!饼忥L華喃著,皺眉拿起那料子輕柔的天藍色衣裳,像是不能忍受自己穿上它。
“你就這么確定?”褚非雙手環胸地看了她一會,最后忍不住幫她把衣裳轉過來!澳隳梅戳。”
“你倒是挺熟的。”
“好歹看過花娘是怎么穿的!彼麤]多想的回答。
“喔所以你是從花娘身上知道怎么穿的?”那倒是,弋風的花娘確實相當喜愛這種軟絞,貼覆著體態,引人無限遐想。
“是啊,難道你……”話到一半,瞥見自家貼侍不斷地朝他眨眼!澳阏J裁囱郏垦劬Τ榻钛,找大夫去!
項予抽了抽嘴角。不管了!主子真是笨到極點,沒救了。
“你要是真不會穿,到時候我再幫你。”褚非一臉正派地說。
喔,還會幫人穿女裝……龔風華揚起眉,不置可否。
“倒是你剛剛提到,宇史城只是個掩人耳目的動作,要真是如此,又何必大費周童地封城?”他壓根不覺有異,自顧自地道說。
“有人戲演一半的嗎?我現在比較擔心的是……顧起!
褚非倒了杯茶遞給她,“你認為公主的死和他有關?”
“你認為呢?”
“……”他喝著茶沒回答。
龔風華不以為意地頤著茶,“昨晚,他在哪?”
“不知道。”因為他在找他,所以根本沒注意顧起后來上哪去了。
“說來也是我的錯,都怪我思慮不周!彼龂@了口氣。
她沒料到為了嫁禍給她,弋照霆竟不惜犧牲自己的妹妹,那么,為了得到她的命,是不是就連褚非的都會搭上?
她會不會做了錯誤的判斷?也許該趁現在要褚非趕緊回頭……
“你在想什么?”
男人的嗓音近在耳邊,溫熱的氣息拂過耳廓,教她不自在地縮起肩。
“沒什么!闭f話就說話,干么非得貼得這么近?
“別亂想,有我在!
龔風華不由得苦笑。就是因為有他在,她才覺得傷腦筋。
“先吃點東西,再想想有什么法子可以出城!彼鹕,唇角的笑意無所畏懼,仿佛不管橫在面前的關卡有多艱難,他一定都能為她跨過。
“法子嘛……”她沉吟著,拿起筷子,卻沒什么食欲。
“棲夜城里,不是有龔閥的商鋪分號?我剛剛到外頭晃一圈時,在一條十字街上瞧見福臨酒樓,上頭插著龔閥的旗號,應該錯不了!表椨杳Φ。
“是有,但就怕有伏兵!饼忥L華吃著清淡的膳食,邊道:“棲夜城里有幾家分號,也有馬隊,不過既然出不了城,代表外頭也進不來,我又不打算硬闖,倒不如到樓下食堂碰碰運氣!
“什么意思?”
“打探消息之外,順便瞧瞧有沒有人要出城。”
她才起個頭,褚非便意會。“對呀,就算封城,總有商旅必須進出的時候,咱們到食堂打探這些消息便成!
龔風華微微勾笑,喜歡兩人間的這種默契。
“不過,要是可以的話,我倒是希望可以先待在這里洗刷我的冤屈!彼桓市谋蝗思薜溤在E,更想替仙寧公主討個公道。
“還是先離開再說吧,畢竟婁月的律例咱們并不清楚,如此大事要是在咱們弋風,是寧可錯殺也不會放過,就怕婁月也是一樣,再者,你也沒有證據證明仙寧公主是顧起殺的!
“褚非,仙寧公主所在的竹苑內,沒有任何打斗的痕跡,宮女也都被斥退,那就代表前去的人,是仙寧公主也識得的,她才會如此放心地屏退宮女!彼粣偟靥а邸!澳阆,前去的人會是誰?時間抓得那么緊湊,在大皇子離開后便入內?”
“你完全沒懷疑過是大皇子所為?”就這么信任他?
“絕不可能是他,他沒有加害我的動機!贝蠡首邮莻仁厚之輩,一直對當年她的舉手之勞感念不已,再加上對弋照霆的深惡痛絕,他不可能加害她。
“我只是不喜歡你那么信任他而已。”他低聲咕嚷著。
龔風華聞言,不由得一楞!澳悖
“你以往就跟他交好,老與他摟摟抱抱……還收他送的禮,我……”
“砸了。”
“嘎?”
“一年前我解甲回龔閥時,我就砸了那只陶笛。”
“為什么?”
“沒為什么!彼畔驴曜樱拔页燥柫,你們慢慢吃,我先到外頭走走!
“別,你別到外頭亂走動,要走就一起走,況且,你還沒換裝。”褚非趕忙拉住她。
“真要換?怎么你不干脆一起換?”
“我穿女裝象話嗎?”他喳呼著,瞥見一臉很想吐的項予,不禁橫眼瞪去。
“我穿就象話?”
“至少比我象話,最重要的是,外頭現在要找的是你,當然是你變裝!瘪曳菓B度強勢得不給她拒絕的機會!皼r且這提議可是景初瑾說的,既然你信他,何不照著他的話做?”
龔風華張口欲言,終究還是無力地閉上嘴。
她相信那提議肯定是婁戰耒交代景初瑾的,而那家伙會這么做,根本只是想看好戲,想讓褚非看她扮女裝而已。
那人才是真正的鬼!
褚非瞳目結舌。
他懷疑自己在作夢……眼前的人一頭烏發披肩,微掩秀麗面容,卻遮掩不住那雙天生妖冶的美目,一襲交領軟絞衣裳勾勒出其纖瘦的身形,除了寬松了些,這衣裳與稚相得益彰,襯得他宛如從畫里走出來的仙女。
“干么,很怪?”龔風華不自在地拉著銀白色羅裙。
“不……”他被震攝得說不出話。
雖然初識那一年,他就覺得稚的容顏研雅,但認定他是男人之后,自己就沒再用看女人的目光打量過他,如今不過是長發垂放,那張容顫竟平添了嫵媚的風情,尤其是那雙琉璃般的眼眸,簡直就像是傳說中妖艷惑人的山魅一般。
“美人啊……”項予贊嘆不已。
褚非回頭,瞧他看直了眼,毫不客氣地往他胸口打下去。
“哇……我哪里說錯了?”趁人不備……卑鄙。
“我不會盤發。”她長睡垂斂,不敢看他。
打六歲起,她就不曾穿過女裝,事隔十幾年再穿上,而且還是這種輕飄飄、軟棉棉的布料,讓她好想把自己藏起來。
“我來!瘪曳勤s忙進房,把門關得死緊,稚的美是屬于他的!只有他才可以看!
“你會盤?”她被按在椅子上,狐疑地回頭看他一眼。
“會,我什么都會!笔聦嵣,他當然不可能會,可盤發這般親密的事,怎能假他人之手。
輕觸她柔軟發絲,那細膩如致的觸感,教他忍不住低呼出聲。
“又怎么了?”
“你的頭發好軟……”似水如轍,柔膩細致。
“還好吧,你到底要不要盤?”他的手有意無意地拂過她后頸,教她泛起陣陣的雞皮疙磨。
“盤,馬上盤!狈坷锖喡镁o,什么都沒有,他不禁暗罵項予竟忘了買支瞥回來,讓他怎么盤?想了想,他索性童起她剛剛解下的束環,勉強湊合著。
龔風華低垂著臉,感覺他的指頭在她發上輕移著,雖然不知道他到底將自己的頭發盤成什么樣子,卻不禁想到他經常上花樓,盤發肯定是和花娘在玩夫妻游戲時學會的……不知怎地,一把火就燒上來,待她回神,手肘已經往后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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