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大皇子要代替水土不服的五皇子,到婁月當質子嗎?”
“啊……”照霆似乎有提過這件事。
容妃不舍兒子在婁月受罪,所以奏請皇上更換質子人選,豈料大皇子竟自動請纓。
“這樣也好,依大皇子的性子并不適合待在宮里與人勾心斗角,能遠走婁月也不錯,只是往后少了一個知心人!
瞧他神情落寞,褚非又火了。“是知心嗎?還是你認為大皇子有皇后做后盾,才特地挑他交好?”知心?真是去他的,他認識他五年了,難道還比不上去年才剛認識的大皇子?
龔風華聞言美目微瞇,卻又突地勾笑!安诲e嘛,你還是有點腦子,知道龔閥需要靠山,只可惜,我龔閥的招牌,只靠你一個褚非是撐不起的,往后咱們還是少有往來!痹捖,徐步往前走去。
褚非呆在現場,張口欲言,但幾經掙扎后,終究閉上了嘴。
“主子……”項予真的很想去撞墻。
明明就要和好了,干么說話傷人?
笨死了……
“我又哪里說錯了?他是娘們嗎?”褚非火大地吼著。
“你才是娘們……”項予小聲咕嚷。
“混賬東西,我跟他認識幾年了,難道他會不知道我說這些話沒什么意思?”
他拿起陶笛要砸,可終究下不了手。
“天曉得……”項予用力嘆口氣。
“你說什么?”
“沒事,我是說,主子要不要追上去解釋一下?”他很渴望有好日子可以過,真的!
“我為什么要跟他解釋?他誰。俊焙吡寺,褚非轉頭走向另一條小徑。
項予只能無語問蒼天,天啊,他可不可以換主子?!
入冬之后,弋風西北國境上,不少小國為了搶糧而作亂,弋風皇帝立刻下旨,調派大軍鎮壓。
由五軍都督負責調派編組軍馬,龔風華很自然被挑進了前鋒,而褚非一得知,立刻自告奮勇要前往,因為他知道龔風華肯定會在戰場上建功,而他就是不想輸給他。
兩人一并入選了,分屬于駿騎營和騾騎營,皆為前鋒部隊。
相隔半年之后再相逢,物換星移,感覺特別不同,尤其是看著身著盔甲的龔風華,褚非的心有異常的悸動。
可誰也沒有開口,在雁飛山隘口上,黎明破曉之際,映著高山白雪,盔甲閃閃發亮。
兩人并騎等候戰鼓揚起,三千前鋒個個怒馬鮮農,肅殺之氣在空氣中你漫。
直到戰鼓聲起,全軍重喝出聲,幾乎震動整座山頭。
拉緊輻繩,戰馬欲動之際,龔風華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褚非,別死得太早!
他呆住,疑惑小稚的嗓音怎么變得這么低啞,與此同時,小稚的戰馬已沖出,他立刻飛馳跟上。
混蛋,明知道在戰場上,還吐出這么晦氣的話……就這么希望他死?
他絕不會教小稚稱心如意,相反的,他還要立下大功,一舉取下箕羅名將的首級,讓他知道,他褚非絕非是頂著爹親光環的紈褲子弟!
龔風華一馬當先,手執七尺長劍,毫不膽怯,勢如破竹地直往敵軍陣形而去。
褚非緊隨在后,拐了個彎,另辟一條血路,比龔風華還要狠,揚劍劈砍,瞬間斷膚血濃,神色不變地勇往直前,破除了敵方的陣式。
兩人猶如較勁一般,誰也不讓誰,駭得箕羅潰不成軍。
突地,戰鼓聲變換。
聽到敵方嗚金收兵,龔風華正要回頭,卻見褚非還追著敵軍大將。
那頭褚非收起長劍,抽出身后的箭翎,迅速搭弓欲射,不意一旁刀影靈動,刀風落下一他暗叫不妙,可已來不及防守,他正欲閃躲避開要害時,
道哀嚎聲響起。
他側眼望去,瞧見敵軍被箭射中滾落馬背,后方是正拉弓快馬而至的龔風華。
“小稚,低頭!”驚見身后敵軍逼近,他出聲警示,原以為小稚會依言照做,豈料他卻是轉過頭,待發覺時,功剛民要閃,對方一刀已砍上他肩頭。
褚非想也沒想地射出箭翎,貫穿敵軍胸口,縱馬朝龔風華的方向而去,這時原本逃竄著的敵軍竟又折返。
陷阱!該死,他怎么會著了道?
看向受傷的龔風華,他不假思索地將對方拉上馬背,護在身前。“走!”他大喝一聲,揮舞長劍,殺出血路。
兩人共騎而行,直朝山上小徑而去。
此山之所以取名為雁飛,乃是因為山形層層迭迭,山脈斜走千里長,也因此存在許多天然山洞。
兩人來到一座隱密的山洞,正猶豫要不要暫歇時,仿佛是老天的旨意,天空突然下起雨來,于是兩人便躲進山洞里,打算等大雨消停,再回山上的哨樓。
“不要緊吧?”一進山洞,他才驚見龔風華的盔甲竟滲出大量的血。
“托你的福!
面對他皮笑肉不笑的態度,褚非被激怒了。“我要你低頭,你偏是不低頭,還怪我?”
“如果不是你對敵軍窮追不舍,我會受傷?”
第二章惺惺相惜(2)
他一陣語塞,盡管氣惱,也深知小稚說的沒錯,只能悻悻然盤腿坐在他面前,動手要脫他的盔甲。
“你干么?”
“先把盔甲脫掉,讓我查看你的傷勢!
“一沒軍醫,二沒有創傷藥,你看了又能如何?”龔風華八風不動地問。
褚非不禁英雄氣短,頓覺自己學的太少,遇到這種情況竟是束手無策。
“你其實可以丟下我不管的!焙冒肷危曳遣艛D出一點聲音。
因為他明明聽到嗚金聲,但卻急于立功而窮追不舍,才會害小稚受傷。
“是啊,因為我在利用你嘛,讓你欠下人情,好加以利用。”
“你就這么記恨?那些話不過是隨口說說,你……”他頭垂得更低了。
“褚非,很多話不是隨口說說就算了的!
“我知道,我道歉可以吧!
“這就是你道歉的態度?”
“你!”抬眼瞪去,才發現小稚的咄咄逼人是硬裝出來的,他的臉色蒼白得像是隨時都會昏厥!罢媸堑模瑺顩r明明就不好,干么還嘴上不饒人?”
“不饒人又如何?你可知行軍不聽主帥命令,是要陣前殺頭的,就算主帥是你爹,你也不能違令,否則你爹要如何帶兵?”
瞧他冷凜看一張臉,褚非自知理虧,“我知道,絕對不會再有下次,眼下你還是先把盔甲脫下,讓我看看你的傷勢吧。”
“我有帶藥,沒事!
“什么藥?”
“消炎止痛的藥丸!饼忥L華說著,從懷里取出一只瓷瓶。
這是自己要出征之前,在龔閥認識的左不群特地進宮給的,沒想到真的派上用場了。
“那你趕快服下吧!
“沒有水,怎么服用?”
褚非看向外頭!澳愕任乙幌。”
龔風華看他跑到山洞口,低著頭不知道在找什么,外頭雨勢濟沱,幾乎要將他打濕,不禁喊道:“褚非,你干什么?”
“快決快”他雙手掏著雨水,快步跑到小稚身旁。
看著他急切的將雙掌伸向自己,那冰涼的雨水一點一滴地落在他身上。
“快呀,水快要漏光了!瘪曳谴叽僦。
龔風華怔了下,合了顆藥丸,就著他的手,配著所剩不多的雨水將藥丸服吞。
他看著小稚微張口,唇瓣就抵在自己指尖,那一瞬間他的胸口燒過一抹熱。
瞧小稚噬下藥丸,他才啞聲問:“夠不夠,我再去弄一點?”也許他該去淋點雨,因為他好像有點怪怪的。
“你就不會隨便找片大一點的葉子盛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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