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卿揚點頭,立刻在角落寫下自己的名字。
“這樣行了吧?”
沐香凝嬌媚一笑,拿起一旁的紅墨,用拇指沾了沾,蓋上一個指印,接著也幫楚卿揚沾了紅墨,蓋了個指印在上頭。
“這幅畫是妾身和將軍第一次詩畫合作,妾身要好好收藏起來。”她開心說道,還把字墨吹干,一副很珍惜的模樣。
她將畫拿到一旁,小心收好,兩只臂膀從身后伸來,環住她的腰,將她納入他的懷抱里。
“凝兒若喜歡,以后有了新畫,為夫再幫你提詞寫詩。”
他的唇印在她的臉頰上,氣息灼燙,這閨房情趣也醞釀得差不多了,該回寢房去做屬于他倆的詩句了吧?
他雙臂收緊,將她柔軟的身子嵌在懷抱里,這玉體是那么軟,像是沒骨頭似的任他揉著,他的下腹早就硬如烙鐵了。
她沒有掙扎,而是沉默著,他當她是默許了,立刻打橫抱她回房,將她溫柔地放在床上,解下床幔。
她靜靜躺在床上,看著上頭的楚卿揚,眼中情欲深濃如烈火,大掌來到她的襟口,將外衣解開,露出里頭的肚兜,只要他再將那肩上的帶子一解,那美好的風景,將會呈現在他眼前。
他一雙眼盯著她,或許是因為她太靜了,靜得有些奇怪,讓他解到一半的手停下。
“如果你不愿意,我不會勉強你!彼f。
到了這時候,不知為何,他怕她不高興,或許是想彌補先前的愧疚,所以他想尊重她,也認為自己這么做會讓她高興。
她盯著他,緩緩從床上爬起來!皩④娬f得可是真?”
“當然,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彼曇舸艈,言語還繞在馬兒上,還以為這是閨房情趣的延續。
“那好,我不愿意!彼f道。
楚卿揚不敢置信地瞪著她,就見她從容地把衣襟重新合上,然后客氣地說:“夜深露重,將軍還是早點回自己的寢房休息吧。”
在她臉上,哪里還有適才的嬌羞,而是淡漠的,疏離的。
楚卿揚臉色鐵青,眼中的情欲瞬間恢復了冰冷。
“你在耍我?”
“將軍說的是哪兒的話?是將軍說不勉強我的,我只是照實回答罷了。”沐香凝低著頭,跪在床上,微微向他彎身伏禮。“送將軍!
楚卿揚被噎得說不出話來,死死盯著她,拳頭握緊,怒極生笑。
“好!很好!”
他咬牙連說了兩個好字,眼中燃著危險的怒火,飛快下了床!跋氩坏轿揖贡荒泸_了,原來這不過是你的假情假意,裝得真像,很好!”
一拍掌,將一旁的茶幾拍個粉碎,他如狂風一般,甩袖離去。
崔嬤嬤和茶兒趕忙奔進來,看著一地碎木,崔嬤嬤驚道:“這是怎么回事?夫人怎么把將軍氣走了?”
床榻上的沐香凝則是好整以暇地回答。“慌什么?走就走了,死不了!
“夫人,你——唉!”崔嬤嬤一臉如喪考妣,都不知說什么好了。
“把地上收拾收拾,茶兒,你留下,崔嬤嬤,你去休息吧,讓茶兒陪我就行了!
崔嬤嬤拗不過她,只得和茶兒把地上收拾收拾,訕訕走人。
崔嬤嬤走后,沐香凝立刻下榻,要茶兒盯著外頭,確定沒人偷看,才把剛才楚卿揚題詩的畫拿出來。
其實這幅畫是有乾坤的,沐香凝小心將畫的下方用刀子割開,就成了一張空白紙,而這紙張上,有著楚卿揚的簽字和手印。
這便是沐香凝今晚特意討好楚卿揚,誘他前來,并且畫了這幅畫的原因。
沐香凝對茶兒道:“把筆墨從新準備好,按照計劃進行。”
“是,小姐!
話說,回到寢房的楚卿揚,氣得不輕,仆人見將軍怒氣沖沖回來,沒有宿在大夫人屋里,便知必是大夫人又惹將軍不高興了。
沒人敢在這時候火上添油,惹將軍不快,大伙兒都把皮繃緊。
楚卿揚這一夜睡得不好,而沐香凝則相反,倒是一夜好眠到天亮。
接下來幾日,仿佛又回到從前,將軍再也不問將軍夫人任何事,似是又把她重新冷落了,有人說大夫人不知好歹,也有人說她失去了這次機會,恐怕將軍再也不會進她的房了。
其實,這正是沐香凝要的,沒人注意她,正好方便她行動,是時候離開將軍府了。
隔日,她帶著崔嬤嬤和茶兒,坐著馬車,以回娘家的名義,光明正大出了將軍府。
無人知曉,她這一離開,便不打算回來了。
第9章(1)
楚卿揚是在三日后才察覺不對勁的,當他發現時,已經遲了。
還是婢女荷棠發現沐香凝留下的一封信,趕忙將信送來給他,當楚卿揚看到信里的內容時,震驚得從椅子上跳起來。
信紙有兩張,一張是和離書,另一張,則是她留下的書信。
多謝將軍照顧,將軍不忍離棄,但小女予心意已決,所謂當斷不斷,其心則亂,多謝將軍昨日簽字蓋印,那封和離書小女子帶走了,留下的這份和離書,有小女子的簽字和手印,將軍只要補上自己的簽字和手印便行,今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嫁妝折算五千兩銀票,少拿的就贈與將軍,作為將軍娶新婦的禮金,喜酒小女子就不吃了,先獻上祝賀,后會無期。
楚卿揚一把捏著信紙,臉色鐵青得嚇人。
她竟敢私逃?!
松柏竹柳四人在知道大夫人留下和離書,帶著茶兒離開將軍府后,也是大吃一驚,尤其石松拳頭緊了緊,暗叫不好。
私逃?這可是抗旨,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必然震怒,大夫人有沐大人頂著,但是婢女不勸阻主人,反而助主人私逃,必是死罪。
這丫頭怎么就這么不聽勸!要是被他抓住了,他非痛打她屁股一頓不可!石松心頭揪緊,就不知將軍一怒之下,會如何處理這事?
楚卿揚驀地轉身走出書房,直接來到沐香凝的寢房,果然發現她的衣物都不在了。
叫來劉總管,發現帳面上果然少了五千兩。
他為了討好她,想把中饋交給她打理,庫房鑰匙也給了她,想不到她竟然拿走五千銀兩,分明是跑路的盤纏。
由此可見,此事她早有計劃,她是設好了局,等他配合而已,想到此,楚卿揚的臉色從沒這么難看過,渾身煞氣逼人,他的目光瞪向誰,誰就打冷顫。
“劉子紹!”
“屬下在!”總管劉子紹趕忙拱手領命。
“這件事情不準任何人傳出去,誰傳出去,就拔了他的舌頭!”他沉聲道,那陰寒的語氣威逼迫人。
“屬下遵命!”
“傳令下去,將軍夫人因身子不適,去了郊外別院休養!”
“是!
“石松!”
“在!”
“告訴鐵猴子,讓他派人去找,一定要把人找回來!”
“是!”
楚卿揚快速地下了一連串命令,劉總管和石松領命而去,古柏、趙勁竹和林青柳則驚訝地互看了一眼,心想將軍這是要息事寧人了,不但把消息封鎖,還動用了鐵猴子那批專門用來打探敵軍的斥候,去追查大夫人的行蹤。
他們跟了將軍這么多年,沒見他這么在乎一個人過,大夫人跑了,將軍本可趁此機會要求圣上允他休妻,畢竟是對方對不起他在先,但將軍盛怒之下,依然護著大夫人,將此事瞞住圣上。
他們三人也被派了任務,要在京城中“暗查暗訪”,說不定大夫人還留在京城里,沒有出城。
在走出書房后,古柏搖搖頭,低聲道:“大夫人是怎么回事?當初不是深愛將軍嗎?怎么現在完全不把將軍當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