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發現一絲不對勁。“咦!這里我們是不是走過了?”
牟長嵩睜眼說瞎話的拍拍她的頭!叭擞邢嗨疲酚邢嗤白咦呔偷搅!
“可是再走就是林家鬼屋了,既然順道,我們去瞧瞧小七、可兒他們好不好?入冬了,他們的被縟也不知夠不夠暖和,我之前準備的存糧還有沒有……”她實在放心不下。
聽著她對乞兒們的關心,他面上始終是淡淡淺笑,像是聽慣了她家長里短的嘮叨,沒有半絲不耐煩!傲旨夜砦蒉D手賣人了!
“什么時候的事,為何我毫不知情,小七這幾個小鬼也沒知會我一聲,他們有地方落腳嗎?
都快過年了還鬧上這一攤,叫人怎么活……”她急著下馬,奔到林家鬼屋,看看是誰買了宅子,住在里頭的小家伙們被趕到哪去了?
“別慌,看仔細了再說。”她幾時成了急性子。
下了一半的身子又被拉回,她不快的回頭一瞪!斑看什么,人家買了宅子準要大肆翻修一番,誰會顧及幾個小乞兒的死活,要是不趕快找到人,他們餓了、病了可如何是好”
他這人真是沒心沒肺,火燒眉毛了還見死不救,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冷眼看著孩子們一個個流離失所。
不過想想他也沒錯,一不沾親,二不帶故的,誰會管見過沒幾次面的小乞兒,商人重利,沒好處的事絕對不做,她怎能強迫別人和她一樣救危扶弱,畢竟他并不似她家破人亡,不會懂她的感受。
“小雁子,不要太早對我蓋棺論定,我還沒三壞黃土入土為安呢!我讓你看的是朱漆大門的右側!彼@人藏不住秘密,心里想什么全寫在臉上。
“右側有什么,不就釘在墻柱上的石牌……咦!上面有字,回……回雁園……有個雁字,和我的名字一樣呢。”看到那個“雁”字好親切,感覺回到了家。
“‘回雁園’就是南雁回歸的意思,以后這里就當是你的娘家,大雁歸來!蹦查L嵩輕笑地將她越張越大的下巴推回原處。
“你、你……是你……這里……你買……”她驚愕得說不出話來,語無倫次。
“是的,我買下林家鬼屋,高不高興?”他輕輕擰了一下她的鼻頭,指腹滑過柔軟如花瓣的唇片。
“你……為什么買下它……”她久久無法回神,腦子里有如一團亂麻,扯不出線頭。
“因為你在意,所以我買了。”不過是一間三進院,花費不了多少銀子,但是她會希望孩子們擁有它。
沒有家的孤兒最渴望的是一個家,不管它有多破舊,只要能遮風蔽雨,那就有令人眷戀的溫暖。
“你是為了我……你怎么可以對我這么好……”成語雁雙手捂著臉,滾滾淚珠從指縫間流出。
“唉!還有一年多……”真漫長。
“一年多?”難道是要小七他們搬走才感動,馬上來了個青天霹靂,她背脊一僵。
“離你及笄的日子!焙茈y熬。
她腦海中忽地閃過什么,不由自主的面紅耳熱!拔胰戮蜐M十四歲了!
“還是太小了!蔽疑瓷乙牙。他都二十一了,而她年華正盛,如花朵般初綻。
“小……小什么,聽不懂你在說什么。”他為她買下林家鬼屋,她好像知道了他的心意。
牟長嵩收緊長臂,讓她往后倒更貼近他!澳阋患绑俏覀兙统捎H,一日也不許多等!
“!”她倏地雙頰飛紅,紅得耳根都成了寶石顏色,“你不是和……和唐家小姐定有婚事?”
洗玉姊姊、琢玉姊姊不住在她耳邊耳提面命,夸著唐小姐有多美、多賢慧,秀麗清妍,是天仙般的人兒,她們做丫頭的連她一根手指頭也比不上,人家就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來。
而且三小姐也不時脫口喊嫂子,一副已經認定新嫂子是表姊的樣子,只差花轎迎過門而已。
“別聽府里的八婆胡說,我的親事我做主,誰也左右不了!彼嫒菀幻C,語氣堅定。
“三小姐和洗玉姊姊她們是八婆?”這……若是被當事人聽見該有多傷心,她們明明貌美如花。
一聽到洗玉,牟長嵩的眼底飄過一絲冷凝。“幾個玉年紀都不小了,該為她們打算打算了!
“你是說要讓她們嫁人?”未免太快了,她才剛跟她們漸漸熟稔,好不容易有個能閑聊的對象,雖然說大多數時候都是她們在對她冷嘲熱諷啦,不過總會慢慢變好的吧。
“開春后就讓她們嫁了吧,省得一個個心大!焙藜奘前,那他就成全她們,一口氣嫁出四名大丫頭。
愛碎嘴,自做主張,嘴巴不牢,連他的私事也想管。
“不好吧,都嫁了誰侍候你,我挺喜歡掬玉姊姊的。”雖然沒對她特別關照,但是卻是少數沒趁機欺負她的人。
洗玉表面上對成語雁很好,但卻是口蜜腹劍,看似關心的話里多有擠對,給她送來的日用品總是缺角或突然壞了,衣服、鞋子有蟲子蛀過的痕跡,甚至袖子是一邊長、一邊短,鞋底一高一低,皂角里有死蟑螂。
碎玉則是跟著琢玉,兩人明著給她臉色看,言語上多有不屑的譏誚諷刺,但也只是在口頭上傷人,倒不敢真的太過火,踩她兩腳便痛快了,得意不已的揚長而去。
“不是還有你!彼麜o掬玉找好一點的夫婿,就鋪子上的管事吧!
掬玉不曉得因成語雁的一句喜歡,日后她嫁了個不錯的丈夫,夫君性情溫和,對妻子情深意重,有自己的宅子,還有丫頭、婆子侍候,夫妻和樂,從不紅臉。
但是其他三個玉就沒有她的好運了,一個嫁了田里的莊頭,一個和莊子上管事的兒子湊成一對,另一個給了鋪子掌柜的次子,因為都不肯認命,心中有怨,而過得相當不快樂。
“我不行,我不會侍候人,端水會打翻面盆,巾子擰得不干不濕,穿衣系帶手會抖,泡茶我是門外漢,折衣折被還行,鋪床老是鋪不平……”她扳著指頭數起自己的不足之處,越數頭越低,感到難堪。
她是個不合格的丫頭,無一長處。
“小雁子!彼真有趣。
“什么?”她蚊子叫似的一應。
“侍候丈夫總會吧!”她紅臉的樣子真可愛。
成語雁的面頰再度染紅。
“你不用做丫頭的活,只要當我的妻子就好,我們一起學怎么做夫妻。”他哪舍得讓她鋪床折衣,走了四個大丫頭再挑幾個,由她去挑順眼的,慢慢教總能教出得用的。不好就換,府里府外還愁挑不到好丫頭嗎?
“……好!
她回答得很小聲,卻讓牟長嵩聽得很樂,對著她的小嘴兒一親,不過癮又吻得更深了。
好在林家鬼屋……不,是回雁園門口有棵枝葉繁茂的大樹,樹干很粗,樹葉茂盛,遮住大多數人的目光,不然以兩人無視禮教的行為,臭雞蛋、爛菜葉早就砸過來了。
“語雁姊姊,你在干什么,為什么到了門口還不進去,騎在馬上很好玩嗎?”馬好高,馬腿好長。
紅得不能再紅的小臉都要滴出血了,成語雁把頭埋在牟長嵩懷里,死也不肯抬起來見人。
但是一陣陣的低笑聲從一起一伏的胸腔傳來,她羞惱地往未來夫婿的腰腹上一擰,氣惱他看她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