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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面御宅男 第二章 作者:單煒晴
    東京有一間地下樂團現場演唱的Club,叫NightWalk,很多神樂的歌迷都知道這里是神樂組團發跡的地方,因為主唱相良睦實跟老板是老朋友,所以偶爾他會回到這里,現場即興演唱一、兩首歌。

    尤其是星期三現場演唱的入場券總是一票難求,因為那天的演唱者都是臨時決定演出,其余時間則是有固定的地下樂團。

    今天不是星期三,但是有消息說,相良睦實會以個人的身分現身演唱,NightWalk立刻人滿為患,因為錯過了可惜。

    Club的角落坐著一個與NightWalk風格極為不符的男人,一身典型宅男打扮,土到不行的外表,面前擺著的是熱牛奶,要不是老板正在跟他說話,這身不合格的打扮,應該會被逐出NightWalk。

    “今天為什么這么多人?”宅男喝了口熱牛奶,上唇長了一道白胡子。

    “拜托你也擦一下,這身打扮進NightWalk已經夠讓我為難了,別再敗壞你自己的形象!崩习錕看不過去,扔了條抹布給他。

    “這不是你剛才用來擦杯子的?”他拿抹布要他擦嘴?

    “以你現在的形象,這條就夠了。”要不是看在他們倆是朋友的份上,K早就派人將他扔出去。

    “形象?我一直都是這樣呀!”搔搔臉頰,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這副大雄的模樣,我懷疑你要用到幾歲,”K搖搖頭,不予置評的說。

    “用到被人認出來羅!”低頭,他邪氣的笑說。

    “是啊,你這副德行,要人認出你就是相良睦實,還真是難。 盞翻了個白眼,怎么也想不通他如何能用這樣的裝扮在NightWalk里感到自在。

    難道他沒發覺一直有人看著他竊竊私語,或是低聲咒罵?

    相良睦實推了推眼鏡,“這不正是我想要的?!”

    身為明星,最常被問到的問題就是:上街會不會很麻煩?

    他的回答永遠都是:沒有差別。

    就像K說的,這副御宅男打扮,要被認出來還真難。

    打從神樂在地下樂團時期漸漸有了名聲之后,他便開始尋找有什么方法不會被人認出他是相良睦實,直到有一天,他跟一個御宅男相撞,那副夸張的打扮才給了他靈感,要讓別人認下出來,就是打扮成跟自己完全相反的樣子。

    事實證明,很成功不是嗎?

    他坐在這里不跟任何人說話,也沒人會發現他的存在,最多就是在不小心碰到他時,露出厭惡的表情。

    “我覺得你已經稱得上是心理變態了。”K不贊同,頻頻嘆氣。

    他假裝成宅男也就算了,問題是平常沒工作的時候,他居然閑到去研究宅男喜歡些什么,到現在他最常逛的地方就是秋葉原,不是心理變態是什么?

    相良睦實微挑眉頭,“我這樣哪里變態?”

    既沒偷又沒搶,看到美女也只是害羞的笑笑,這樣也變態?

    “想你剛到NightWalk混的時候,靠的不就是你那張皮相嗎?”

    那時候NightWalk還有女客戶為了贏得他的注意力,大打出手,最后他成了神樂的主唱,在這里演唱時也是一樣的場面,看得出來他很享受女人為他爭風吃醋的模樣,每次都苦了他們的保全人員,勸架不成,反而被女人的利爪抓花臉。

    “年輕時候的事了,干嘛還提起?”又喝了一口牛奶,他如愿聽到旁邊桌位的年輕女孩用嫌棄的語調埋怨他的存在。

    要是那個女人就不會這樣吧!

    她只會在他被欺負的時候出現,教訓對方,也不忘教訓他要拿出勇氣,看到有人被欺負,就像她說的老是多管閑事,幫忙陌生人出頭。

    她一定常遇到這類事件,多數極有可能是她自己主動去招惹,像這種正義感十足的人,在現在社會已經很難看得到了。

    他的腦海里鮮明的浮現那個個頭嬌小的女人影像,被她救了兩次,兩次都害她被嘲笑身高的問題,她大概只有一百五十公分出頭吧!今天她居然還想假扮他媽,想來就好笑,要不是他在裝成宅男的時候都會比較溫吞,絕對會毫不客氣的大笑出聲。

    “笑什么?”聽見他突如其來的笑聲,K看他的眼神,彷佛認為他無藥可救了。

    “我連續兩天遇到同一個女人。”相良睦實還是用宅男的態度說話。

    “女人?這副打扮?”K毫不掩飾自己不可置信的表情。

    相良睦實點點頭,“我被勒索的時候,她撞見,然后替我出頭!

    對了,那個女人的拳腳功夫也很了得。

    “是一個長相抱歉,手臂結實,翻開衣服可以看到六塊肌的女人嗎?”K調侃的說。

    “事實上,是一個身高大概只有一百五十公分,有著一頭俏麗短發,長得很可愛的女人!蓖苏f,她的身材也很好,少說有D罩杯。

    “你被一個跟你相差了三十公分的女人救?”理著小平頭,看起來塊頭也不小的K,尖細著嗓音問。

    到底是誰比較不正常?粗壯的Gay老板,還是秋葉原系宅男?

    “是又如何?”本來呢,只要是勒索他的人別太超過,他都不會太在意,但現在他非常在意那個女人為他傷了一身細皮嫩肉。

    “那女人叫什么名字?”K顯得興致勃勃。

    “不知道!毕嗔寄缹嵣踔吝B她的名字都沒問,虧他還見過她兩次。

    “從前把馬子無往不利的你,見了同一個女人兩次,卻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以前相良睦實都是第一個晚上便跟對方跳上床打滾,不是嗎?

    “我想問,但她不給我機會!毕胨沧龀隽苏凶畲蟪叨确秶凳拘砸娫捥柎a,她一定聽得出來,卻故意裝傻。

    看了看他的全身行頭,K理解的點點頭。

    “換上正常的裝扮吧!保證她立刻成為你的甕中鱉!

    “難說!蹦莻看起來沖動,在小地方卻又特別細心的女人,他不敢貿然對她下任何結論。

    總之,他現在對她感興趣極了。

    “老板,今天相良睦實到底會不會來?”一旁年輕的女顧客壓抑不住滿腔想見偶像的心情,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反正御宅族也不該出現在這里。女顧客在心里嘲諷。

    覷了一旁拿起牛奶喝的相良睦實,K無奈的開口,“他早就來了!

    然后又是一陣騷動,只不過相良睦實認為與他無關,因為他現在是個宅男,不是嗎?沒有人會注意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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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日本的第二天,這次姚展筠的目標是年輕人的天堂——涉谷。

    搭上了電車,在非上下班的離峰時間,電車內有不少的空座位,大部分的年輕人選擇站著,她則是環顧了四周之后,才決定座位。

    又過了一站,這節車廂只上來一個人。

    第三次見到他,她想也沒想,直接和他打招呼。

    “嗨!

    她從來沒有在日本連著三天遇到同一個人,這個機率連在臺灣都很小,更別說她連這個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你……你好!币豢词撬,他又是那副不知道手腳該怎么擺的慌張模樣。

    “我們真有緣!迸呐纳磉叺淖唬。

    他又是搔頭,又是靦覥的笑,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坐下。

    “你今天要去哪里呢?”

    “涉谷,你呢?”她今天是去批貨的。

    “涉谷。”其實他的目的地是新宿。

    反正新宿和涉谷都差不多,能讓他第三次遇上她,這次說什么都要把握機會,至少能夠約到下次見面的日期。

    “真巧,那么要一起逛嗎?”她提出邀約。

    “如果不會打擾你的話!彼蜌舛喽Y的說。

    這是日本人的習慣吧!她猜想。

    “有一個人幫我提東西,怎么算是打擾呢?”每次她都是一個人去批貨,不能帶太多,今天有人作陪,她能夠大逛特逛。

    逛街嘛,哪個女人不愛?!尤其當工作是逛街,那更是令人振奮。

    “你今天是去工作的嗎?”

    她一身中性打扮,白色襯衫外搭黑色毛線罩衫,同色系的條紋五分褲,頭上戴了一頂狩獵帽,腳上穿著皮革與帆布拼接的靴子,脖子上掛著一串鑲了萊茵寶石的金色項鏈。

    她看起來就是跟時下的年輕人不同,有種獨特的氣質。

    “是啊,穿靴子方便走路!边@雙靴子也是她在日本逛街時相中的,因為只買了一雙,店里的店員或是上門的顧客看到,都會問她還有沒有,她總是很驕傲的說,這是非賣品。

    “你戴假發!苯裉焖念^發長到背后,是性感的大波浪卷。

    “留點女人味,今天穿這樣太男性化!倍掖魃狭嗣弊,從背影看,說不定會以為她是小男孩。

    “很……很適合你!彼哪樣譂q紅了。

    “謝謝!

    她也愛聽別人的稱贊,穿得漂漂亮亮,要是一整天都沒聽到半句稱贊,那天她的心情一定會很差。

    “大雄!

    “對了!

    兩人同時開口。

    “你先說。”他遵守女士優先的原則。

    “也沒什么,只是好奇你叫什么名字。”既然都讓她遇到三次了,想要知道他的名字也不奇怪。

    “相良!彼徽f出自己的姓。

    日本人的習慣,就算是很好的朋友,也只稱姓,后面不加任何稱謂。

    “我姓姚,日文念起來可能怪怪的,如果你會說中文的話,中文比較好聽!彼萌瘴哪钭约旱拿忠灿X得很奇怪,最后一個字很難翻,遇到必須自我介紹的場合,她通常也只說姓。

    “姚嗎?”他用標準的中文說。

    “你的中文很標準呢!”

    “我高中三年是在臺灣讀書!闭f起來他在臺灣也有幾個好朋友。

    “怪不得,那我就可以告訴你我的全名了嘛!因為很難翻,所以我都只說姓,我叫姚展筠!庇龅綍f中文的人,即使他是日本人,還是讓她有種親切感。

    “怎么寫?”他從那個謎樣的包包內拿出了筆記本和鉛筆盒。

    “你的包包里都裝什么?”能夠塞得滿滿的,絕對不是簡單的事。

    “很多東西……有面包,雨傘,剪刀、MP3、手機充電器、外套和……”他很認真的細數著。

    她抬起一手,制止他繼續。

    “我知道了,總之,就是很多!彼,他幾乎把所有看得到的家當都帶出來了。

    接過他遞給她的紙筆,她寫下自己的名字。

    姚展筠。

    “喔,這樣寫呀……”姚展筠,他記住了。

    “你應該會寫你名字的漢字吧?”她并不是要他寫,只是好奇的問問看。

    “嗯!彼谒拿峙赃,寫下相良兩個宇。

    “相良這個姓在日本算是個大姓嗎?”印象中,她好像在哪里聽過。

    “應該是!

    “喔,難怪我好像有聽過……那你剛剛要說什么?”想起剛才兩人是同時開口,她提起連他都忘了的問題。

    “也是想問你的名字!彼┖竦男φf。

    這次,她很清楚的看到他舌頭上那個發亮的東西。

    “你有穿舌環?”不是她不相信眼睛所見,而是他看起來不像是會這么做的人。

    電車搖晃著往前行進,窗外的陽光明朗,他感覺頭上好像有烏鴉飛過。

    對,舌環,相良睦實的正字標記,他怎么會忘了自己說話畏畏縮縮的另一個原因,就是為了掩飾那顯而易見的舌環!

    “不是的……我剛剛吃糖,最近日本有一種看起來很像金屬的喉糖……”這種拙劣的謊言,就不知道她會不會相信?

    原來是喉糖呀!她也覺得他不可能穿舌環,那么上次看到的也是羅。

    “你的聲音的確怪怪的!贝驈牡谝淮温犓_口說話,她就有這種感覺。

    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總之,那聲音感覺不像是他真實的聲音。

    “怪怪的?大概是沙啞……”他故意輕咳幾聲,增加可信度。

    “可能吧!”每個人的聲音都有自己的特色,總不能因為她聽不慣,便要別人不說話。

    車速逐漸慢下來,電車即將進站,人群向車門靠近,他站在她的后方,替她擋去所有可能的肢體碰觸,她回頭朝他感激一笑。他們很快的走出電車,離開車站。

    “那么,今天要麻煩你羅!相良先生。”微微鞠躬,她仿效他的多禮。

    這女人是在開他玩笑吧!相良睦實暗忖,但礙于現在是宅男的姿態,只能跟平常一樣,臉紅,搔頭,傻笑。

    所謂的批貨,說穿了,就是大量采購她覺得賣得出去的衣服,然后運回臺灣。幾乎所有她要買的衣服都會試穿,照她的說法是,如果她連穿都沒穿過,又怎么會知道好不好看?客人會不會喜歡?

    于是他被迫跟著她一問店一問店的逛,一家店一家店的試穿。

    “小姐,你穿這樣很好看!迸陠T在她試穿了第N件衣服之后,只能想得到這樣的夸獎。

    “嗯……好,這件和那件除外,其他的都各幫我拿三件,包起來。”她終于作下決定。

    當姚展筠和相良睦實走出店家,店員們齊聲歡送他們。

    相良睦實現在兩手都提著大包小包,她卻還沒有停止的意思。

    左手掛著兩個紙袋,她回頭看了他一眼,“很重嗎?要不要休息一下?”

    通常她也是這樣提著大包小包逛一天,只不過一個人的力量有限,無法提很多,總得分次購買,看看今天的量也差不多了,也許他們該準備離開。

    瞥了一眼卡通手表,現在時間是下午兩點半,他們連午餐都還沒吃。

    女人的消費能力,他今天總算是領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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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鐘后,他們坐在餐廳內,歇歇腿。

    “很恐怖嗎?看到我這樣像發了瘋的拚命買!彼艘豢跈幟仕。

    “我比較擔心你會賠錢。”普通女人當然不會一次買三件同樣的衣服,雖然知道她在批貨,但是看她付錢時毫不心軟的那股勁,不禁讓他懷疑,昨天為了一個MP3和店員殺了半天價的姚展筠,衡量金錢的標準到底在哪里?

    “我有三間店,每一間其實都只放一件,如果銷售情況好的話,我會看情況再來批貨。如果不好的話,那也不過只損失一件衣服的錢,到時候我就會放到網站上拍賣!本W拍也是她喜歡使用的通路之一。

    “你很會賣衣服?”他又在咖啡里加入一大堆糖。

    “我的店員很會賣。”她會不會賣不重要,重要的是店員會不會賣,畢竟她不可能三家店同時兼顧,所以用人方面她很謹慎。

    “你呢?”

    這次他特別注意喝咖啡時杯子的角度,不想再次解釋嘴里的“喉糖”。

    “我?等著收錢就好啦!”老板娘的工作就是收錢!澳隳兀坑性诠ぷ鲉?”

    “有!毕嗔寄缹嵅幌腧_她,所以點到為止。

    “既然有在工作,就應該知道賺錢的辛苦,以后別再輕易拿錢給別人了!彼是忍不住數落他幾句。

    “我下次會注意。”他低頭掩飾那過于精明的眼神。

    愉快的吃完午餐,已經是下午四點,怕他太累,姚展筠決定今天暫時就到這里結束,兩人一同定出餐廳。

    “下雨了?”涼涼的雨水滴在她俏挺的鼻子上。

    “我有帶傘!彼麖纳衿娴拇蟀锬贸鲆话颜郫B傘。

    哆啦A夢的口袋就是這樣吧!怪不得大雄這么依賴它。

    他一路送她回到飯店,雨勢漸大,看來短時間內沒有要停的意思。

    她注意到,為了保護她所買的衣服,他有半邊衣服幾乎被淋濕,而提著大包小包的她卻半滴雨都沒淋到。

    她從一堆提袋里拿出一個黑色的袋子,遞到他的面前,笑說:“看來派上用場了,這是我剛剛買的,應該會很適合你!

    拿著雨傘的那只手急切的揮舞著,他沒注意自己的舉動看起來有多好笑,只是一個勁的說:“這……這怎么好意思?!不用……不是,謝謝你,但是我不能收!

    “這是謝謝你今天幫了我那么大的忙,我不想淋雨了,你快點收下吧!”她堅持要他收下,否則就站在這里跟他耗。

    “這個……那……謝謝!毕嗔寄缹嵞橆a泛紅的收下袋子,連自己正在淋雨都沒感覺,淋濕的發梢滴著雨水,向來像個優等生的發型有些走樣,卻亂得好看。

    她忍不住伸手撥了撥他的頭發,“你換個發型會比較好看!

    就算不拿下眼鏡,做個背影殺手也不錯呀!況且現在臺灣那么多人戴黑框眼鏡,早成了一種流行,只要他將鏡片換小一點,就不會再被人叫御宅族,也不會被欺負。

    愣了一下,他不知從哪里變出一把梳子,快速的把頭發梳回原樣。

    “我……我這樣就可以了!”嚇死他了,要是在這里被認出來,以后這副宅男的樣子就不能用了。

    以為他生氣,姚展筠發覺自己干涉太多,連忙退后一步。

    “你知道我很雞婆,很抱歉,動了你的頭發。”她知道有些人不喜歡被人摸,或許他也是屬于那種人。

    除了講話溫吞了點,動作看起來不協調了點,他和她跟一般人相處起來的感覺沒什么不同,才會忘了御宅族不習慣接觸人群。

    “沒……沒關系,我先走了!敝浪`會,但他總不能拿下眼鏡,當場跟她坦白吧!所以他選擇離開。

    “再見。”揮揮手,這次換她目送他離去。

    站在一起的時候,因為她身高太矮,以至于認為站在身旁的人都很高,但是距離超過三公尺以上,她才發現,他看起來真的很高。

    不知道那樣的高度,看到的景象跟她看見的有沒有不一樣?

    下次問問看他好了……

    姚展筠為自己突如其來的念頭感到好笑。從什么時候開始,她認為再度見到他會是那么理所當然的事?

    真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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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次遇見他,她忍不住感嘆上天所制造的巧合有多巧了。

    那個笑容靦覥,鏡片后微瞇的雙眼,看起來很憨厚的男孩,正朝她走來。

    不知道為什么,她就是無法將他當成一個男人。

    “讓我猜猜,你今天也是要去淺草嗎?”

    “嗯!

    “要去淺草寺嗎?”

    “嗯。”

    “方便一起逛嗎?”

    “嗯!

    于是姚展筠和相良睦實相視一笑,一同來到淺草寺外。

    “雷門呀……是不是觀光客都該在這里拍張照片呢?”她沒有買數位相機,當然也就沒有時下年輕人去到哪都帶著相機自拍的習慣。

    “我有相機。”他急忙從包包里拿出數位相機。

    “你像大雄,你的包包卻是哆啦A夢的口袋!焙唵蔚恼f,他充滿了哆啦A夢這部卡漫的色彩。

    搔了搔顴骨,他感到不好意思。

    “我們叫別人幫我們拍照好了,反正機會難得!币@么連著四天遇到同一個人的機率是多大?說不定她回臺灣之后可以去買樂透了。

    “哦,好呀……”

    他拿著相機,靠近一對年輕的情侶,還沒開口,就先被那個男的啐了一口,于是他又換了一個目標,這次是帶著小孩的媽媽,中年婦人一看到他,立刻帶著孩子離去,他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道是否該找人幫忙。

    “我幫你照好了……”笑了笑,他覺得無所謂。

    真是現實的人們!

    他被排斥的情景,看得她滿肚子火,接過數位相機,她故意向剛剛的年輕情侶走去,只需一句話,那個男人很快就答應幫她一個忙。

    “小姐,你一個人照嗎?”男人顯然是想要一起入鏡,也不管他的女朋友在一旁氣得瞪大眼睛。

    嬌媚一笑,姚展筠將躲在一旁的相良睦實拉到身邊,站在寫有雷門兩字的大紅燈籠下,朝那男人喊道:“可以了!

    “這……這樣不太好……吧?!”嗯,她豐滿的上圍貼著他的手臂,感覺很好。

    “笑呀!他要幫我們拍照了。”沒有看他的臉,姚展筠對著鏡頭笑得很開心。

    他知道,這個小女人是在替他出氣。

    看到他被人瞧不起,被排斥,讓她無可救藥的正義感油然而生,故意找了剛才的男人請他幫忙拍照,然后拉著他一塊入鏡。

    她拒絕了那個男人的邀請,反而和他這個看起來不起眼,甚至稱得上怪異的人一起照相,她很善良,不是嗎?

    最后照出來的結果,他盯著她的頭頂看,她就像他想的一樣,笑容很燦爛。

    “你要看鏡頭呀!”她好笑的說:“還是你發現我有頭皮屑?”

    “不……不是的,只是……我不習慣看鏡頭。”如同以往,他只要緊張,說話就會結巴。

    “照相不看鏡頭,要看哪?!”他果然很憨。

    “對不起……”

    “我不是罵你!彼眮碇蓖恼Z氣,聽起來卻不令人討厭。

    “不如我們去里面逛逛。”他提議,不想在那無意義的話題上與她爭論。

    從淺草寺的大門,也就是雷門到淺草寺大殿之間,長約三百公尺的街道稱為仲見世通,街道兩旁有許多各具特色的店家,其中不乏傳統藝術品和當地糕點,例如,好吃的仙貝和人形燒,在這條街上可以購買到很多日式和風的紀念品。

    就像一般觀光客,姚展筠先拜了拜,接著花了一百元日幣,許愿抽簽。

    “兇……”花一百元日幣搞壞自己的心情,還真便宜。

    “看得懂嗎?”他湊到她身旁。

    “抽到兇該怎么辦?”她很少在日本的寺廟抽簽,一抽就抽到兇,看來最近她要小心點。

    “我看看……”接過簽詩,相良睦實約略看了一下。

    “很糟的話,就不用念了。”本來還沒什么感覺,聽到不好的簽詩反而令人喪氣。

    “將簽詩綁在鐵絲那里好了!

    姚展筠抱持著崇敬的心情,將手中不好的簽詩綁在鐵絲上,不斷的祈禱,在日本的期間希望不要出任何事情才好。

    拋開壞心情,她買了一些人形燒,這是她第一次吃。

    “吃起來就像臺灣的紅豆餅!

    “喔,我知道,但有形狀吃起來不是別有一番樂趣嗎?”相良睦實手上拿著她遞給他的人形燒。

    看了他一眼,姚展筠隨即想到一個可能,“這是可以吃的,不是你們愛搜集的公仔,拜托你趕快吃掉吧!”

    “啥?喔,不是的,我是貓舌頭!彼趺磿詾樗霂Щ厝ニ鸭

    “貓舌頭?”她對著人形燒吹氣,一口接一口,很快就吃完了。

    “就是很怕燙的意思,因為貓的舌頭對高溫非常敏感,而且懼怕,所以對于怕吃燙的東西的人,通常都會說他們有貓舌頭!彼忉。

    她發現他的另一個優點,那就是不管是什么事,只要他知道,都能夠清楚的解釋給別人聽。

    “對了,你明天晚上有空嗎?”這是他第一次開口邀約她。

    “誰知道?說不定我們明天又碰面了,到時候你再問我也不遲。”聳聳肩,她想賭賭看他們之間的緣分到底有多強。

    “這個給你!彼麖目诖锾统鲆粡堈R對折的入場券。

    姚展筠攤開入場券,仔細看著。

    他兩手貼在褲子的邊線上,摩擦著,這又是他另一個緊張時的習慣動作。

    “這是什么?”NightWalk現場演唱會?

    “是……是別人給我的,如果……如果你明天晚上沒事的話,去看看……聽說還不錯!鳖~頭冒出冷汗,他拿出手帕,緊張得連擦拭的動作都做不好。

    “是地下樂團?”他怎么會有那種地方的入場券?

    “嗯……”

    該不會……

    “是不是別人強迫你買的黃牛票?通常這種票,運氣好一點碰到還算有良心的人,可能是真的,不過大部分都是假的!敝挥羞@個可能性最高。

    “不……不是的,那間……那間店的老板……是我的好朋友,是他……他給我的……”一股暖流流過心頭,因為他知道她是真的很關心他。

    “這樣呀……”姚展筠還是好奇他怎么會有那種朋友,不過沒再多問。

    “就當是謝謝你上次送我衣服!彼麑⒁路踉诩依,舍不得穿。

    “好吧,我有空的話會去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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