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你說話啊。”
“要說什么?”她淡淡瞟了急躁的威廉一眼,“我看到他一點也不高興,只有憤怒和厭惡,你要我說什么?”
“喂!是誰天天為了我小叔在茶飯不思,瘦得像女鬼,還老是想對我的背影性騷擾,就算是發春也沒有這么久的吧!
“你出去!我真是受夠你們這堆羅蘭的敗類了,一天到晚把別人當傻子耍,別以為我像夏雨潮那么好拐,你們這些羅蘭人都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家伙!”
白雪氣炸的跳下床,將錯愕的威廉推出房門,正要火大關上門時,一只橫擋闖入的手臂硬是卡在門縫中,不讓房主把門關上。
她仰眸迎上一雙陰鷙難測的藍眸,深深重擊內心底處的層層防備。
白雪倔強咬唇,加重門上的壓力,那只打死不退的胳臂都被夾得紅通通,很讓人心驚膽跳。
“放手!還是你有興趣當現代版的楊過。”她憤怒的朝門外的那張俊臉尖叫。
臉色沉郁的俊臉只是淡淡瞅她,面無表情,好像那只被緊壓的手臂是鋼鐵打造的。
“既然你可以讓威廉進去,為何我不行?”終于,希金半瞇起藍眼,深邃幽蒙的眸光帶點怒意,口吻也異常低沉。
“我認識你嗎?‘希金’先生!彼桃饧又啬蔷淠吧拿终Z氣。
他垂眸低望,稍稍使勁,門板被重重地彈開,門另一端的白雪也讓這股力道推得退了好幾步,重心不穩仰跌在地,可憐了躲避不及的黑伯爵當了現成的“貓肉墊”。
白雪躺在柔軟地毯上,震驚地看著那個舉止異常優雅的男人臉上噙笑登堂入室,緩緩踱近她,居高臨下地睥睨著自己。
“我不喜歡你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彼紫律,湊近她面前。
“那我就喜歡你用這種好像對待所有物的口氣說話了嗎?”年紀比她輕,說話卻比她還臭屁囂張,這家伙真是高傲得讓人抓狂。
“我知道你不開心,可是沒必要這樣否決我的一切!彼顢Q起的眉心泄漏了內心的愁慮。
她的排斥不是好現象,怕是一種很深重的后遺癥……他時常在那些讓自己利用過的人臉上慣見的那種神情——害怕再度被背叛的恐懼不安。
眼眶酸澀,可是白雪猛眨眼,就是不讓晶瑩的淚珠滴落。他懂什么?自己有個這么不平凡的家庭背景就夠煩了,不小心招惹了一個間諜,現在他又搖身一變成了羅蘭人,什么跟什么啊……
“別哭。”低沉的嗓音微地軟化,拇指輕柔地揩去她眼底凝結的淚。
白雪卻揮開他溫柔的掌,極力克制自己在他面前軟弱敗陣。
“你……你回去當你的間諜,我還是那個白家最后的天才,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我是希金,羅蘭家族第三十三代成員。”有人不得不重申強調。
“你這個人很番耶!彼餍詣e開臉不看他。
希金卻強硬地扳回她臉蛋,逼她目光相對,手勁稍嫌過大,但那雙藍眸卻閃動著溫柔。
他嗓音放柔,眸光柔軟,粗糙的指腹撫上她柔嫩的臉蛋。
“小雪,你愿意給我一次機會嗎?”這次,向來自負的口吻摻了點緊繃感。
很諷刺,以往他總是極力博取他人信任,然后再冷血無情的狠狠背叛,但這次,他要傾盡一切力量只為贏回這個小女巫的信賴,并誓言守護這份信任。
白雪一怔,傻氣地眨眨眼,“什么機會?”
他揚開迷人笑容,“重新愛上我的機會。”
霎時,她雙臉漲紅,神情慌亂無措。“什么叫重新?我之前愛過你了嗎?”
“迷戀我的背影整整十年,如果這么不尋常的感情還不算愛的話,那你對愛的定義是什么?”他邪氣微挑眉反問。
她瞪大瞳眸,倒抽了口氣,“你、你是怎么知道的?是死威廉跟你說的?”如果是的話,她一定要讓威廉成為史上最短命的吸血鬼!
希金淡笑,“不是他,是某人告訴我的!
“某人?是誰?”白雪煩躁地揪起發絲,臉紅得像白雪公主咬下的那顆艷紅毒蘋果,教人舍不得移開視線。
“這不重要。”他微笑,伸手纏上她腰間,輕輕使力就把她摟進懷里。
“喂,你——”白雪來不及反抗,驀地渾身僵直,身上的黑洋裝被一雙靈活手掌解開前扣,硬生生斜扯開。
霸王硬上弓?搞清楚,這里可是她的地盤耶!
俊臉上的笑容半斂,目光專注凝睇著她半露的左肩,繼而瞥向滿臉錯愕的白雪,希金用那種柔情似水,幾乎快讓她瘋狂飆淚的嗓音問:“傷口還疼?”
她不想被這種便宜的招數打敗,又有些招架不住,只能不情不愿地搖搖頭,“不痛——才怪!”她可不是那種吃了苦還會默默含淚承受的阿信。
既然罪魁禍首都起了頭,她索性開罵:“你還有臉問!害我傷那么重,隨便包扎就趁我昏睡之際丟回家,什么責任都不用負,你——”
希金低首吻上淺粉色的傷疤,深邃的眼眸靜靜望她。
“這個傷在我的意料之外,我很抱歉!
“……渾蛋,你這樣也算是道歉嗎?你們這些羅蘭人都是些自大到不行的臭男人!”有人眼眶又泛紅。
罵歸罵,她還是很沒用的任人抱進懷里,罵到欲罷不能的小嘴被一張微涼的薄唇吻上,狂烈又纏綿的吻法幾乎一掃之前的“不良紀錄”。
這小子的吻技前后也相差太多了吧……
他的唇比那雙邪惡的手掌還要靈活,細細吻過她唇瓣,逼她不得不芳唇微張,用一種相當折磨人的意亂情迷迫使她乖乖就范。
總算能感受到他的掌熱,輕輕貼熨在自己頸肩處,溫柔愛撫,像在對待一只無比珍貴、極其溺愛的寵物似的,觸摸她柔滑細致泛著珍珠光澤的白皙肌膚。
不行,不行,她怎么可以這么快就淪陷呢?
白雪微喘地推開他,唇瓣被吻得又腫又紅,可見這個“暴徒”有多么饑渴。
“你想誘拐我嗎?”白雪瞪著他。
“誘拐?如果可以,我也想誘拐你,可惜沒有機會!毕=鸫浇青咧圃p微笑。
“我爹地討厭羅蘭人,你應該知道吧!
他不置可否地揚揚眉頭,“來臺灣之前,我已經拜訪過他!
白雪瞪眼,“你去找過我爹地?”敢情是所有人都聯合起來耍她一個就對了。
“除去那十個掛彩的新聘菁英外,他倒是挺歡迎我的!
“你還笑,我家因為你上次亂炸弄得整個大翻修。”她怒視他笑得令人怦然心動的俊臉,心跳有逐漸加快的趨勢。
“放心,我刻意避開你有小木窗的房間……”他隱含濃濃笑意地刻意拉長尾音,眸色促狹。
果然,白雪臉上浮現淡紅,神色慌亂急著扯開話題。
“反正我長年住在臺灣,你炸掉也無所謂!边@小子應該不知道她的秘密才對,可是他為什么要笑得一臉暖味?
希金戲謔地回她:“萬一你無法再從那扇窗見到心目中的路西法,該怎么辦?”
白雪恍然一怔,腦海下意識閃過不久前的那段對話——
我沒有邀請你進來。
不,你有。
你哪只眼睛還耳朵聽到或看到我邀請你了?
有的時候,邀請并非需要親耳所聞才算數。
真讓鐵口直斷的梅杜莎說中了,總有一天她會因為這張照片而惹火上身!
頓時,房內傳出一聲尖叫:“是誰跟你說照片的事?”她要殺了那個家伙!
被質問者只是微聳肩,“某人。”
“你不跟我老實說的話,休想我給你機會!”白雪氣得暴跳如雷,憤恨地爬出他的懷抱。
希金大掌一撈,剎那又輕松的軟玉溫香在抱,雖然俊臉漾笑,但眉頭仍是緊鎖。
“小雪,你什么時候才可以恢復對我的信任?”終于,他問出心底深處最擔心問題。
回覆他的是——房內一片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