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擔心,為了沈家的將來,你祖母不會再放任你大伯母!
但愿如此。沈云錦撇了撇嘴,再次伸手從棋簡中拿起白棋落下,不解的嘀咕道:“真是奇怪,若是爹不認識文成長公主,為何她要唆使大伯母對付我?”
微蹙著眉,沈紀庭顯然想到什么,“雖然爹不認識文成長公主,但是先皇原是想將文成長公主許配給爹,爹拒絕了!
這太教人意外了,爹曾經是先皇屬意的駙馬爺,可是爹竟然很酷的拒絕了……半晌,沈云錦才回過神,“為何?”
“皇親國戚免不了會卷入奪嫡之爭,你可知道鎮國公世子的曾祖母明珠公主?不過是因為胞兄跟太宗皇帝爭奪皇位,她就受到牽連,還被驅逐到西北。若非西戎野心勃勃,給了齊家立功的機會,齊家如今連沈家都不如!
略一思忖,沈云錦大概知道怎么一回事了。“聽說長公主過得很不幸,駙馬養了一個又一個的外室,爹卻是一個侍妾都沒有,她很可能因此心生怨恨,拿我撒氣!
沈紀庭聞言也覺有可能,不禁愧疚道:“對不起,是爹害了你!
“這如何能怪爹?若我是文長公主,早就和離了,何必為了一個喜歡拈花惹草的爛男人搞得自個兒不開心?”
沈云錦說得理直氣壯,完全沒有想到這番言論會不會嚇壞她爹。
沈紀庭久久無法回神。從女兒的畫中,他就知道女兒是個豁達的女子,可是從她口中冒出如此不同于世俗的言詞,他所受的刺激還是不小。他究竟錯過女兒多少事?齊明聿顯然比他更了解女兒,因此可以信心滿滿的夸口,若女兒想隨他上戰場,他不會阻止她。
“爹,下棋!
沈紀庭定了定心神,從棋筒中拿起棋子落下,接著道:“可是,這事都過了二十幾年了,而且當初還是先皇私下向我試探,在場只有爹、當今皇上和瑞王,按理這事不應該傳到長公主耳中!
“很可能是當今皇上或是瑞王傳到長公主耳中。”
沈紀庭堅定的搖了搖頭,“先皇當場要我們忘了此事,當今皇上和瑞王應該不會違背先皇的命今,這么做沒有任何意義,而且惹火先皇,實在不值得,更別說當時他們正為了太子之位在較勁,如何敢在這事上惹先皇不悅?”
細細琢磨一番,沈云錦不得不承認父親所言,他們將此事告訴長公主實在沒什么意義,除非有動機……沒錯,看樣子如同齊明聿所言,長公主也是別人手上的一把刀,可是,是誰手上的一把刀?皇上不可能跟此事有關,那就只剩下瑞王。
“爹,我好像從來沒聽過瑞王的事!
“瑞王因為謀逆被先皇圈禁,可是一場大火將瑞王府上百口人全燒死了,因此有很多傳言,有人說當今皇上容不下瑞王,也有人說這是瑞王逃離京城的手段!
“我覺得皇上應該不是那種容不下兄弟的帝王!边@一點她從皇上將安王放在慶豐府就知道了,安王的身分何其尊貴,若是他有心培養自己的勢力,養上一支私兵,再勾結那兒的官員,絕對是朝廷最大的禍患。
沈紀庭同意的點點頭,“皇上確實沒必要這么做,當時皇上已經掌握實權,沒必要放火燒了瑞王府給自個兒留個污點,而且瑞王野心勃勃,更有可能詐死遁逃!
“無論如何,名義上瑞王已經是死人了,他不可能跑去跟長公主長舌。”若是有個死掉的人活生生站在她面前,她應該會暈倒吧。
“他不可能,但他可以透過別人,不過,他應該沒有這么做的必要!
歪著頭想了想,沈云錦若有所思的道:“這可難說,爹不是說瑞王野心勃勃。”
臉色頓時一沉,沈紀庭狀似自言自語的道:“他很可能搭上某一位皇子……”
“我看當初皇子選妃恐怕也是他搞出來的,當然,先決條件是他還活著!鄙蛟棋\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若說這一切真的是瑞王在背后操縱,此人也太可怕了。
“這些年皇上勢必派人暗中尋找瑞王的下落!
“除非瑞王有意讓人找到他,要不就是他太倒霉了被人發現,否則皇上絕對找不到。”
“這是為何?”
“大周那么大,難道還藏不住一個人嗎?再說了,他可以逃到南吳和西戎這些鄰國,皇上也不好搶過界找人……”咦,安王待在慶豐府難道是為了瑞王?
沈紀庭打斷女兒,“你只是個姑娘,并非男子!毕氲烬R明聿若是將喜兒帶上沙場,他只怕是夜夜不能成眠。
沈云錦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女子的見地不見得不如男子。”
“爹知道喜兒見識不輸男子,可是女子終究不能上朝堂,不能上戰場!
朝堂、戰場……沈云錦又想咬人了,可惜某人如今不在眼前,是不是他跟她爹說了什么的,要不然爹怎會說到那邊去?她趕緊拿起一枚白棋落下,安慰道:“爹,我不喜歡朝堂,更不喜歡戰場,倒是喜歡抱著算盤數銀子!
聞言,沈紀庭松了一口氣,可是又忍不住嘮叨,“姑娘家也不要成日想著銀子爹是金錢觀念淡薄的文人,沈云錦只能敷衍的點頭表示知道了,趕緊道:“如今我只是想再清楚,當初究竟是誰混水摸魚下毒謀害我的?”
“當初沒有找到任何線索,如今更是無從查起!
她也知道很難查清楚,可總想為原主盡一分心,但愿將來能有為原主討回公道的一日。
“好啦,專心下棋!
沈云錦笑著點頭應是,抬起右手比了一個“請”。
第十六章愿意為你融入(1)
遇到問題,沈云錦很自然的想到齊明聿,然后很自然的請橙花傳達消息——她想見齊明聿,當晚就見到人,她實在不知如何反應才好。
“雖然我今日是受邀而來,但是因為你真的很喜歡我,很想在我身上留下痕跡,我倒是不介意!饼R明聿絕不會承認自個兒挺喜歡她表達感情的方式。
這會兒她還真想咬他,可是無論如何都要忍下來,要不豈不是應了他的話——很想在他身上留下痕跡。
“橙花究竟是你的丫鬟,還是我的丫盡管收下黃桔和橙花,她多少有點心理準備——她們兩個會偷偷給齊明聿遞消息,可是回京不久就發現了,黃桔一心一意保護她,只是偶爾幫齊明聿說好話,而橙花因為負責跑外面打探消息,無可避免跟鎮國公府保持聯絡,不過最近她發現,他們不是保持聯絡,是密切聯絡,所以橙花三天兩頭巧遇鎮國公廂的侍衛,買糕點孝敬她。
“當然是你的丫鬟,只是我的侍衛都知道她伺候你,見到她總要問侯一下,還有鎮國公府的門房也認得她,若她有事找上門,他們會立馬稟報給我!
齊明聿所言千真萬確,不過漏了一點,他每隔幾日就會派人找橙花打探她的事,而橙花當然是知無不言,因為沈云錦也沒交代她不能說。
“是嗎?”
沈云錦半信半疑,司是再也找不到橙花如此能跑腿的丫鬟,也只能咬牙接受橙花是他明晃晃的眼線。
“你就這么想我嗎?”
齊明聿還沒有等她反駁,突然伸手將她勾進懷里。上次都親了,教他這會兒只能看著她,不能有點非分之想,這太不像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