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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仙女婿(下) 第19章(1) 作者:子紋
    原本艷陽高照的好天氣,說變就變,天上的烏云突然鋪天蓋地而來,天色陰沉得像是黑夜降臨,大有泰山壓頂之勢。

    “伶姨,看來要下雨了。”李舞揚扶起跪在地上的司徒伶道。

    一大清早,她們就來到伶姨的爹娘墳前上香,這一段路途挺遠,又加上伶姨的身子大病未痊愈,所以她們走了大半天才到。

    “伶王妃、郡主,看這樣子,不如我們先找個地方躲一會吧。”夏雨一邊收拾祭品一邊提議。

    “也好!彼就搅嫔焓种钢贿h處,“我記得前頭有間山神廟,我們就去那兒吧。”

    李舞揚將司徒伶扶上一旁的馬車,然后一行三人來到山神廟。

    “伶姨,你還好嗎?”

    司徒伶因為吃力的下車走進廟里,額上起來一層薄汗,但她仍微揚嘴角,“可以!

    “再忍會兒,我們到了!

    一進山神廟,李舞揚立刻清了塊干凈的地方,讓司徒伶坐下,夏雨跟著行進來,外頭已經下起了傾盆大雨。

    “這雨來的好嚇人!”夏雨抱怨道。才一會兒工夫,她的衣裳都濕了。

    李舞揚望向外頭,這場雨的確來的令人措手不及,若是下個不停,上路泥濘,以伶姨的身體狀況,不適宜再在馬車上顛簸,她們說不定得在這里睡上一夜。

    好在出門前外公派人替她們多準備了一些干糧,所以就算在這里待上一夜也是無妨。

    “伶姨,你先休息一會兒!彼毿牡貙鸟R車上拿來的薄被替司徒伶蓋上。

    瞄見外頭棕馬煩躁的踏著馬蹄,她的嘴角微揚,站起身走了出去。

    “郡主,”夏雨連忙制止她,“外頭雨大。”

    “無妨!崩钗钃P冒雨沖了出去,牽著馬兒來到廟檐下,拍了拍它的頸子,“小棕兒乖,等雨停吧,等雨停就帶你回去。”

    棕馬嘶叫一聲,突然撒開四蹄,飛箭般的沖了出去。

    她驚愕了下,心里一急,就想要追過去!靶∽貎。”

    “郡主,別去了,你怎么也追不上一匹馬的。”夏雨拉住她,“小棕兒那么聰明,肯定會自個兒再跑回來!

    “它從來不會這樣的……”看著棕馬蹤影消失的小徑,李舞揚的心仿佛破了個洞,這是柳巖楓唯一留給她的東西,但是它走了……

    看著主子蒼白的臉,夏雨也忍不住難過起來,她知道郡主肯定想起郡馬爺。

    聽到身后伶姨的輕咳聲,李舞揚趕緊回過神,F在她還有伶姨得照料,沒時間在傷感了。

    “我們得找些柴火才行,”她對夏雨說道,“馬車上有雨具——”

    “郡主,你休息會兒,”夏雨有些心疼的看著主子強子鎮定的面容,“奴婢去就行了!

    李舞揚沒有拒絕,來到司徒伶跟前替她拉好薄被,自己則斜靠在一旁。

    對她而言,小棕兒并不單只是一匹馬而已……鼻子一酸,眼眶熱了起來,最后她只能緊閉雙眼,掩去自己難過的情緒。

    不知不覺,她睡著了,等她醒來時,夏雨已經生好火了,正與司徒伶低聲交談著。

    “郡主,你醒了。俊毕挠暌豢吹剿驼f:“餓了吧?這里有梅花糕,不過有些壞了!

    看著送到自己眼前的糕點,李舞揚一笑,“真虧有你在,不然還真不知怎么辦才好!

    “郡主怎么這樣說?”夏雨輕快地說道,“做奴才的能跟上像您這么好一個主子,可是最大的福氣,要是跟了那紫絮郡主,奴婢才真的欲哭無淚了。”

    提及李紫絮,李舞揚無奈的一嘆,“紫絮也不壞,只是驕縱了些!

    “郡主跟伶王妃說的都一樣!毕挠昝榱艘慌蕴耢o的司徒伶一眼,“方才王妃也說謹王妃和紫絮郡主人都不壞。”

    李舞揚與司徒伶相視一笑,謹王妃母女會有這些做為,其實都是因為嫉妒,這是做為一個女人的悲哀,她們能明白。

    過了一陣子,天色暗了下來,廟里平靜溫暖,大雨依然沒停。

    只不過在陣陣雨聲中,似乎夾雜了其他聲音……是馬蹄聲,借著廟內微弱的燭光,她率先看到了自己的棕馬,而跟在它身后的則是——

    她心一動,激動地不能言語,這身影她太過熟悉,可……是夢吧?

    大雨中身著黑色斗篷的柳巖楓,利落下來黑馬的馬背,他伸出手拍了拍棕馬,是贊賞也是感激,然后,他目光鎖在李舞揚身上,將罩在自己頭上的斗篷拉開,筆直的走向她。

    她仰首對住他深潭似的黑眸,看清他俊朗的五官,呼吸一窒,頭一暈,身子變晃了下——

    他有力的雙臂立刻扶住她。

    “你……”千言萬語,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原以為此生不會再見,但他竟然在雨夜里出現了?在這偏僻的荒野之中?

    他輕柔的在她耳際低語,“當時賣下小棕兒給你,沒想到它還真有靈性,引我來找你!

    他熟悉的懷抱令她心中泛起久違的暖意,只是,他怎么會在這里?

    似乎看出她的疑惑,他的手拂過她略顯清瘦的雙頰,緩聲道:“皇上殯天了!

    她的心一震。想起外公提及天佑不詳之兆,主禁中有事——指的便是皇上殯天這件事吧?

    望著他深沉的眼眸,她不禁激動起來,“皇上殯天,你怎么還會來這里?”

    “我來找屬于我的東西!

    她心一悸。“你的東西?”

    “就是你!彼唵蔚囊痪湓,注定兩人此生逃不開的緣分。

    “可是,我爹殺了——”

    他的手指壓住她的唇,搖了搖頭,“當年的仇恨與你無關,若真要恨,或許該是你恨我。畢竟要不是因為我爹娘,你爹娘也不會扯進這漩渦里!彼Z氣談然,續道:“若沒我爹娘,今日你也許還能幸福開心的共享天倫,所以,到底誰該怪誰已經是筆糊涂賬,既然搞不清楚,索性就都別怪了!

    他的話使她的淚珠無聲滑落臉頰。

    看見她的淚,他眼底閃過一絲柔情,伸出手將她抱進懷里,“在來此途中,我與你父王錯身而過,我已告知他趕回京奔喪,而我則受命護送伶王妃返京。不過最棘手的一件事卻是——和卓往這來了!”

    聽到這個名字,她臉色微變,“怎么可能?我明明請父王放出消息,說我回邊陲去了!

    “是你母妃!绷鴰r楓眼神一冷,“是她給了和卓消息,說你沒回邊陲,而是跟著你伶姨回家鄉。”

    “既然和卓往這里來了,那你怎么能來?!”李舞揚著急地抓著他的衣襟,“他會要你的命。 

    他握住她的手,“我不在乎!

    她先是一陣感動,但很快變想起兩人間的鴻溝,情緒一下子低落,“……你怎么能不在乎?你的身份何其尊貴——”

    “舞揚!”他一笑,打斷了她的話,順便間接告訴她一個消息,“我就只是柳巖楓,沒興趣改回李姓,皇位就讓給我父親吧!

    她驚訝的瞪大眼,“你父親……”

    她知道太子李皓的病況已漸有起色,但居然已完全痊愈了嗎?而以太子癡情的個性看來,此生大概難再有子嗣,柳巖楓若不要皇位,那將來就只剩太子妃所出的那一名孩子可繼位了。

    “我父親就是嫡子正統,所以就算他不想要這個皇位,人家也要硬塞給他,才演變成當年的局面。”他輕搖了下頭,“已有這次的教訓,我們還需要執著那些禮教嗎?皇位將來就留給有心有能力的人,至于我們,平凡過一生吧!

    她心緒激蕩,一時竟不知該說什么。

    “現在誰登基為皇帝根本不重要了,我們要找的人是和卓,他已經窮途末路。”看到她驚異的神情,他頓了一下再道:“為了你,他離開京城,卻沒料到皇上在此時賓天,而皇上賓天前已傳喻我父親繼位登基,和卓至此大勢已去。

    “十年前,太子妃難產下一子,可原來這并非龍鐘,而是和卓的親生子,他說服太子妃謊稱有孕,然后將自己的嬰孩投抱進宮。他犯罪欺君,只要回京便是死路一條,我父皇一定會殺了他!”

    原來如此!澳翘渝趺崔k?她不也犯了欺君之罪?”

    “父皇念在自己也算有愧于她,此次她又出手相助,將功補過,因此饒她一死。而這些年來的點滴早已使太子妃看淡世事,她向父皇祈求能長伴青燈,移居至宮中的大佛寺,吃齋念佛以消罪孽。

    “目前和卓自己大勢已去,絕不可能回宮,舅父帶著人馬也會趕到,和卓若真來此地,他逃不掉的!

    “事情……結束了?”她如在夢中,總覺得事情似乎不會如此輕易。

    “父皇登基一事已定,雖然和卓的黨羽不少,難免遇波瀾,但有你父王在一旁輔助,應該可以順利!

    聽他說得那么肯定,所以心中即使有點不踏實,她仍愿相信他。

    她嘴角忍不住揚起。“伶姨,”拉著他來到司徒伶的面前,“你聽到了嗎?”

    司徒伶蒼白的唇漾出一個淺笑,“聽到了!

    柳巖楓單膝跪在司徒伶的身旁,“巖楓會盡力醫治伶姨,讓伶姨能親眼見到諾兒長大。”

    司徒伶聞言,臉上留下兩行清淚。

    “有水嗎?”柳巖楓抬頭看著李舞揚,“讓伶姨喝一些吧,我等會便替她施針。”

    “有!毕挠赀B忙到外頭的馬車上去取水。

    李舞揚跟去幫忙,欣喜之余,目光卻在轉頭之際與姜如意冷漠的眼神碰個正著。

    剛才見到柳巖楓太興奮了,她到沒注意到一直忠心跟在他身后的姜如意。

    下一瞬,姜如意倏然移開自己的視線,面朝外坐在廟門口,看著外頭的大雨。

    李舞揚也不多言,接過夏雨手中裝水的竹筒轉身就要回去,怎料卻突然感到一陣眩暈,胸口微悶,身子忍不住晃了一下。

    “郡主!”夏雨眼明手快的扶住她。

    “沒事。”她搖了搖頭,怕替伶姨施針的柳巖楓會分心,決定自己先在外頭待一會兒,“你把水拿進去吧!

    “是!毕挠昴弥苓M去了。

    姜如意疑惑的看著她一臉蒼白,突然伸手一把拉住她手腕。

    她的舉動使李舞揚一驚,一時楞得無法反應。

    接著,姜如意眉頭一皺,怨懟的瞥了她一眼,隨即不顧外頭的大雨跑了出去,跟在柳巖楓身邊多年,多少懂得一些醫術,手下的脈象已令姜如意知道李舞揚有孕在身。

    李舞揚想要出聲叫住她,最后卻只能化成一聲嘆息。叫住她又如何?自己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愛是美好的,但也是殘酷的,感情畢竟無法強求,一顆心容不下太多的人……

    因為大雨,所以山神廟里的一行人延遲了一夜才回到部落。

    李舞揚迫不及待的想把自己的夫君介紹給全村人,不過她臉上的笑意,卻隨著越來越接近部落而消失?諝忾g不知為何飄浮著一股不尋常的氣味,令她有些慌了。

    逆流而上,部落就再眼前,可誰知原本繞霧彌漫、嵐氣飄逸的景色全部變樣,取而代之的竟然是焦木被大雨淋濕所發出的煙霧。原本滿是桃花瓣的清澈河面,居然混著泥土,被血水染紅了。

    還未接近,紅色的河水已經使柳巖楓和李舞揚都震懾住。

    柳巖楓最先回過神,交代夏雨照顧司徒伶,自己便騎著馬像飛箭般的向前行,李舞揚也立刻跟上。

    一入部落,世外桃源全走了樣,如同山崩地裂一般,土地殷紅,陳尸片野。

    李舞揚滑下馬,跌跌裝撞撞的向前走,看著眼前慘不忍睹的一幕,痛苦難當,她想哭喊、想大叫,但卻只能用手緊緊按住胸口。她的心好痛——

    柳巖楓從身后緊抱住她,這番景象像極了當年和卓滅狐族的手法,使他憶起破碎又殘酷的往日夢靨,他的腦海有些疼痛起來。

    早知和卓是素性剛爆之輩,卻沒料到行至絕路,他依然心狠手辣,師承自此,卻血洗此地。

    敏感聽到不遠處的腳步聲,柳巖楓拿出腰上的匕首就要射出去。

    “不!”

    因為李舞揚的聲音,他手一偏,匕首是射了出去,但卻落在那人身后燒焦的樹干上。

    尹了道視線沉穩的看了下落在身后的匕首,只差分毫,他的命就休矣。

    “他是我叔父!”李舞揚跑到他面前,紅著眼、難掩激動的問:“叔父……這是怎么回事?”

    尹了道無奈的嘆了口氣,“是和卓!

    這個名字,使她原本沒有血色的臉更為蒼白,她踉蹌地退了一步,撞到身后的柳巖楓。

    他抱住了她,給她依靠。

    “昨夜和卓帶了一批高手,斬殺我們數百人,臨走之前還放了一把大火,把整個部落燒個精光!币说揽粗矍盎臎銎鄳K的景致,眼眶含淚,“我會全身而退,是因為昨日午后祭司突然要求我帶著村里所有孩子去后山的沼澤地,并且施法讓天降下大雨,直到今天一早才能帶著孩子們下山。沒想到……我一下山就看到了現在這個局面!

    是外公!昨夜的雨也是他……

    “那我外公呢?”

    “祭司被和卓打傷了!币说离y掩悲憤的說。“祭司早算到今天,于是要我施法降雨,拖住你的腳程,不然只怕昨夜你也難逃這一劫。”

    他們比任何人都明白,黑祭司謀光最痛恨妄想逆天而行,但最后他卻選擇了這么做,只為保住這村落的些許血脈。

    “來吧!币说缆淠拈_口,“祭司在祭壇等著你,但你得要有些心理準備!

    柳巖楓緊緊擁著李舞揚,帶她拖著沉重的腳步跟在尹了道身后。

    一來到滿目瘡痍的祭壇,她就看到躺在地上、滿身是血的謀光,立即沖到他身旁,“外公?!”

    謀光聽到聲音,緩慢地張開眼,其中閃過一絲微弱的光芒,“舞揚?你回來了!

    李舞揚的眼眶紅了,一臉蒼白,“舞揚回來了!外公,你不會有事的!巖楓?——我的夫君他會救你!”

    柳巖楓立刻上前,正要診治。

    謀光卻出聲制止,“別了,外公命已該絕,別再做無謂的舉動!

    柳巖楓漆如子夜的黑眸望著老者。行醫多年,他知道對方的心脈已斷,縱使是他出手也未必能救回。

    可就算生命一點一滴的消逝,但謀光的眼神依然清明而安詳。

    “舞揚,”他艱難的發出聲音,“外公再問一次,你可愿取下你踝上的銀鏈?”

    李舞揚含淚的雙眸看著他,霎時明白外公留著一口氣等她回來,就是為了問她這一句。

    看著外公眼神飄向一旁的男人,撐著一口氣等她的答案,她恍然大悟。“因為巖楓?”

    謀光眼睛眨了一下,“這是咱們欠他的。”

    當年要不是了凡一時大意誤信和卓,就不會殺了狐族公主,也不會讓和卓有機會做大,成為當朝國師。今日他們會幾乎被滅村,這一切也是冥冥之中要還欠狐族的交代……

    李舞揚心一擰,抬起頭看一旁的柳巖楓,點頭同意!昂茫徒忾_吧!

    當年娘親替她封印了她的能力,只為讓她平凡過一生,但她便遇上了一個不凡的男人,注定不平凡的一生……如果終究逃不開,她也只能接受了。

    謀光用著最后一絲力氣想要起身,柳巖楓立刻將他扶起,他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口中喃喃自語,伸手顫抖的解下舞揚的銀鏈。

    一瞬間,一陣詭異的冰冷感倏地竄過她全身,那股來自體內的寒冷直覺,令她的臉血色盡失——

    “看見了嗎?孩子!敝\光喃道,“你要如何選擇……就看你了!彼ь^慈祥的看了她一眼,身子微微一抽,輕吐出一口氣,雙眸隨即斂下,魂歸極樂。

    柳巖楓立刻將他扶躺下來想要相救,但他已脈搏全無,溘然仙逝。

    李舞揚注意到柳巖楓的微微顫抖撲到了謀光身上,淚如泉涌,大哭了起來。

    她不敢相信才不過幾天的光景,她的親人已與自己天人永隔,而原本一個和樂的村落,竟然平白犧牲,賠上那么多無辜的生命……她的心在泣血,伴著一份難言的絕望。

    柳巖楓默然無語,手輕放在她顫抖的肩上,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話。

    他的碰觸使她回過神,她的眼淚忽地止住。這里傷痛的人何止她一個?悲傷的啜泣聲此起彼落……

    她轉過頭,恍惚的看著祭壇四周,幾十個孩子或坐或站,都在哭泣死去的家人。

    別哭、別哭,只要活著就會有希望……她想開口,奈何卻發不出半點聲音,只求天可憐見,不要再讓任何一條性命無辜消逝。

    突然,她的眼用力一閉后張開,揚起手,用力的甩向柳巖楓。

    這清脆的巴掌聲,使得原本充斥著啜泣聲的祭壇倏地一靜。

    柳巖楓的頭被打偏,他緩緩抬起頭看她,眼神淡定。

    “都是你!全是你害的!”她又揚起手,張開的手掌又甩了他一巴掌,“全是你!”

    他沒有反應,依然靜靜的看著她,他的臉頰痛得像火燒,但她瘋狂的神情更灼痛他的心。他能理解她現在心頭的痛苦。

    “報仇……你告訴我為什么要報仇?”她抓著他,像是瘋了般的嘶吼,“我爹或和卓殺了你娘又如何?縱使你們被滅了族也與我無關,我為什么要幫你?為什么今日要禍及我族?如果你不報仇、不找和卓,他們就不會死,所以這一切都是你害的!”

    “舞揚……”他伸手緊摟著她,他的傷痛他明白,他不會比她好過。

    “不要碰我!你給我走,走的遠遠的!彼昧Φ耐崎_他,無法忍受讓他碰觸自己,“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當年我為什么要救你?若讓你死在那場大雪里,今日的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今日的事,也不是谷主所樂見的。”一直默默在一旁的姜如意,忍不住出聲替柳巖楓說話!耙磺卸际呛妥,人是他殺的,你清醒一點。”

    “我夠清醒了!”李舞揚雙頰淌著淚水,目光恨恨的看著柳巖楓,伸出纖細的手直指著他,“當年我爹殺了你娘,今日則是……總之我們已互不相欠,該夠了。走!你立刻給我走!不然我怕我會控制不住殺了你,拿你的命來祭這些無辜的村人!

    “你……不可理喻!”姜如意生氣的道。

    柳巖楓一臉平靜的望著李舞揚,輕嘆了口氣,低下頭單膝跪在謀光身旁,替他整理衣襟。

    “別碰我外公!”李舞揚上前推開他的手。

    “舞揚,”他柔聲喚道,“休息一會兒吧!

    她的眼神一冷,忽然出手把他腰際的寶劍抽出來,銳利的劍鋒直指他的喉嚨,“走不走?”

    她的舉動使在場的人都愣住了,大伙原以為她是一時激動,情緒難以平復,但若真到要動手傷人那可就另當別論了。

    柳巖楓一臉嚴肅,無懼的伸出手要拿下她的劍,但她很快的一個反手,劍尖直接劃過他手臂,鮮血立刻染紅他白色的衣裳。

    姜如意一個劍步上前護主。

    尹了道見狀,也立刻護在李舞揚身前,“這里已經血流成河,就講你們高抬貴手,走吧。”

    見她看著自己的目光真的極其怨恨,柳巖楓眼底閃過慌亂!盎侍旌笸翞殍b,我一定會殺了和卓,”他開口,語氣冷冽,“帶他的項上人頭,來祭你村名的在天之靈!”

    “不用了,我只想要帶著這些孩子,再找個隱密之處重建樂土。你看到這些孩子了嗎?”她幽怨的看著他,“報仇……你們這些無知的人去做吧,我只想要保住這些孩子的命。走吧,帶著伶姨回去你們該去的地方,去做你的天子、做你的谷主,隨便你想要做什么,只求你不要再出現我面前,讓我想起今天這一切。從今而后,我們再不相干!

    她的話撼動了他的心,使他痛不欲生,卻沒有任何字句可反駁。

    “走吧,谷主!苯缫鈮褐直凵系膫驼Z。

    柳巖楓沒有再多說,他只是深深的再看李舞揚一眼,“我一定殺了和卓!”

    她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話,憤恨的轉過身,不再看他。

    看著她決裂的模樣,他黯然的轉身離去,腳步撞擊在地面,發出令人心碎的聲音。

    直到他走遠、上了馬,李舞揚才忍不住轉身看他離去的背影。

    巖楓!永別了!只求老天真讓你我的緣分斷在此時,我們黃泉路上別相逢。她在心頭低喃,閉上眼,一行清淚滑落臉頰,手中的寶劍應聲掉落在地面。

    “為什么?”尹了道不解的問,她的痛苦顯而易見。

    “叔父,帶著孩子們快走吧!彼谝呀浕隁w西方的謀光身旁,仿佛失去了一切的力氣,“和卓還會再回來的。”

    尹了道臉色大變,眼中寫滿恨意。

    “走吧。”她柔柔的看著他,“別想著報仇了,外公叫你帶著這群孩子,就是想要保有我們的血脈,現在他們只能依靠你了!

    “你呢?你不走?”

    “我不能走,我要留在這里!彼旖菗P起個嘲諷的弧度。

    “舞揚……”

    她對他搖了搖頭,“別再說了,若是逆天而行得要付出代價,我爹娘如此,我外公亦同,而我……自然不能例外。當年爹娘拿他們的命換我的,昨日外公用他的命保全我們和這些孩子,那今日……我也選擇用我的命換巖楓的,這是我們欠他的!

    “你看到了柳巖楓的死?!”

    “是,就在這里!彼钢缐暗目盏,“我看到柳巖楓滿身是血的躺在這里!

    尹了道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不由得一嘆,“我明白了。所以你才要趕走他?好吧,我立刻帶著這些孩子走,你也要保重!

    李舞揚沒有回應,只是看著已經逝去的謀光,一動也不動。

    祭壇里的燭光在黑夜中搖曳著,四周是一片寂靜哀慟的景象。

    李舞揚獨坐在這里,臉上沒有流露出太多的情緒,一陣腳步聲由遠而近,她一個抬頭,卻驚訝的看見眼前出現窈窕的身影。

    姜如意冷冷的一哼,“女人我是見了不少,但像你這么愚昧的,我倒是第一次見!”

    “你……”她愣了一下,“你怎么會回來?”

    “回來看看你葫蘆里賣什么藥!”

    李舞揚一會意,目光急切的落到她身后。

    “不用找了,谷主沒回來!苯缫庵苯幼剿砼,側頭打量著她,“你打算在這里坐到什么時候?”

    李舞揚眼神微斂,“與你無關,你快點走!

    “我既然回來了,就沒打算走!苯缫饴柫寺柤,“我回頭來拿谷主的寶劍時,聽到你與你叔父的對話了!

    李舞揚聞言一驚。

    “不過,我沒告訴谷主!苯缫獾拿榱怂谎,感到不快的說:“我從來不喜歡你這個人,因為你是謹王府的義女,你爹還是當年滅我狐族的幫兇,你不過只是個凡人,沒有道行、不能青春永駐,我自認沒有一點不如你,偏偏谷主的目光卻只停留在你身上!

    想到柳巖楓,李舞揚不禁柔柔一笑,“我離開了,你就可以守在巖楓的身旁了!

    “我對別人不要才給我的東西沒興趣!苯缫饽抗庵币曋,“我只問你一句——谷主若留在你身旁,真會死嗎?”

    “我預知看到他死在這里,而我就站在一旁!

    “所以你才把谷主趕走,自己留在這里?你不怕到時死的人是你?”

    “我的命若在今日該有個了斷,那也是我的命。”她的語氣很灑脫!拔也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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