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羽杉似笑非笑地看著桃雨!安蝗缒懔粝聛碚疹櫺∑?”
桃雨臉立即紅了,卻是佯裝鎮定,繃著小臉道:“姑娘說什么呢?婢子做什么照顧他,婢子要伺候姑娘,自然要一起去了!
琴羽杉也不再逗桃雨了,來日方長,見好就收,免得把桃雨弄了個惱羞成怒,不肯再搭理小七可就做不成紅娘了。
她吩咐留守的桂娘多注意小七些,需要請大夫時便請,她不在時,讓他好好休息,交代完,一行人便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城外的莊子離京城有兩百里路程,琴羽杉帶了彩娘、紫煙、桃雨、竹韻、小五和沐陽同行,彩娘說她爹留下的莊子和田地都在那叫孟源縣的莊子上,田地足有四、五百頃,莊子也不只一處,足有八、九處莊子,鋪子也是三十多間,可真是財力雄厚!
一天是走不了兩百里路的,加上琴羽杉玩興正濃,大城小鎮都要下來走一走逛一逛,如此走走停停,入夜之后,他們便尋了間小客棧歇息。
所幸他們人也不多,連同兩部馬車的車夫和隨行保鏢,總共不會超過十五人,客棧的房間充裕,琴羽杉還泡了個熱水澡,一夜好眠,第二日中午過后便到了孟源縣。
第7章(1)
琴羽杉扶著桃雨的手下了馬車,就見莊子里的婆子、丫鬟、小廝跟其他下人列了兩排在歡迎,彩娘馬上朗聲對眾人說道:“這位是長安侯府的六姑娘,咱們老爺的獨生女兒,也是這莊子真正的主子!
說完她便退一邊去了,也不多說什么好生伺候之類的話,琴羽杉就是欣賞彩娘這點,從來不會狐假虎威或倚老賣老,還有幾分巾幗英雄的味道呢。
“見過六姑娘!”所有人馬上齊聲見禮。
他們過去只知道莊子和方圓百里的田地是藺老爺的,他們是藺家的死契下人,藺老爺過世后,眼前這位彩姑姑一年會來兩回看看田地,而莊子的郭總管也總對她畢恭畢敬的,他們就以為她是莊子的主人了,沒想過莊子還另有主人,今日一看,只是個漂亮的小姑娘呢!也不知之前在哪里了,他們竟是從未看過她。
琴羽杉深知拿人手短的道理,早讓竹韻準備了許多荷包,每個荷包都放著一顆金豆子,當下便讓桃雨打賞下去,一時間氣氛都熱絡了,金豆子的威力強大啊,下人們看琴羽杉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已經從小姑娘變成主子了,讓鳳取月不著痕跡地一笑。
他這娘子倒是挺會收買人心,也不來高高在上那一套,很合他的脾胃。
“郭總管呢?”彩娘左右張望沒見著人,不由得問道。
“小的不就來了嗎?”郭大通從人群里閃了出來,滿臉堆笑地走到琴羽杉面前打了個千兒!芭乓娺^姑娘!
旁人不知道莊子田地的主人是琴羽杉,他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也打聽得一清二楚,知道她自小養在長安侯府里,對藺家的一切是極度反感,因此絕不可能插手,甚至是連聞問一聲都不可能,因此他老早將田地莊子當自己的,每年意思意思繳出錢糧收入的十分之一,其他全進了他口袋。
那個彩娘不過是個女人家,雖然每年都會過來兩趟,但根本看不出什么破綻,如此快意的日子從藺老爺過世至今足足過了七年,前些日子更聽聞六姑娘要嫁入惠王府了,即將當惠王府少奶奶的貴人又怎么會來管這大筆土地莊子呢?看來這些全是他的囊中物了。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今天是怎么回事?六姑娘竟然親自過來了,早上報信的人才到,怎地人這么快就來了,讓他心里是充滿了疑竇,不知是無心還是有意殺他個措手不及……
“這些年來辛苦你了!鼻儆鹕际裁慈?她前世閱人無數,從郭大通那閃爍的眼睛就知道此人心術不正,顯然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姑娘這可折煞老奴了!惫笸ㄟB連謙讓道:“怎么會辛苦呢?是老奴分內該做的事,老奴一定是盡心盡力的去做,不敢有一星半點的怠慢,這是老奴做人做事的準則,是莊里人人都知道的事,雖是掏心掏肺的打理著田地和莊子,才有如今這番榮景,但老奴絕不敢居功!
他見琴羽杉不過是個小姑娘,頓時起了輕視之心,這份產業雖然是她的,但卻是他辛辛苦苦在打理著,她一個黃毛丫頭哪里懂他的辛勞了?他分走一些也是應該的吧?
此時,他根本不承認自己貪墨的何只一些而已,是絕大部分。
“如此甚好!鼻儆鹕紝λ且惶滋椎淖源底岳抟矝]表示什么,只微微一笑!拔覀儎偟,還沒吃午飯呢,如今肚子也餓了,這就傳飯吧,左右閑著也無事,你便順道把今年的賬本拿來我看看!
為了不給他動手腳的時間,她讓報信的人早上才過來,且模棱兩可地說可能晚上才會到,就是要降低他的戒心。
“呃——”郭大通一愣!肮媚锸钦f……帳、賬本嗎?”
“是賬本沒錯!鼻儆鹕紲\笑點頭,慢慢地道:“不過,想來郭總管要忙的事很多,這樣吧,桃雨,你跟郭總管過去取賬本過來!
郭大通心里七上八下的,心臟直撲通撲通跳,這時候硬是不從只是徒惹懷疑,倒不如從善如流地把賬本交出去,諒那小丫頭片子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來。
底氣一定,他便泰然自若地道:“不勞煩桃雨姑娘了,老奴這就去取來!
琴羽杉相信短短時間要重做賬本是不可能的,要動手腳也必留下痕跡,而郭大通之所以自信滿滿地去取賬本,多半是認為她看不出什么。
一行人進了莊子的主院,名叫品竹院,廳里倒是名符其實,窗外一整排挺拔的翠竹,陳設簡潔,壁上掛的畫,畫的都是竹子。
琴羽杉坐到那張梨花大案后,沒多久,郭大通便取了好幾本賬本過來,垂著眼,雙手恭敬的送到琴羽杉面前,卻是陰陽怪氣地說:“今年的賬本都在這兒了,姑娘慢慢看,老奴還有莊里的事要處理,先告退了!
琴羽杉含笑一揮手!澳闳ッΠ!
她這可是擺足了主子的款兒,讓那郭大通暗地里恨得牙癢癢的,暗道,我呸!什么東西?還真自以為是主子娘娘了,擺什么譜?
本來嘛,在這里稱霸稱王的人,如今要對一個小丫頭畢恭畢敬的,誰受得了?
他自是不會想到,那小丫頭是他的主子,他便是拜主子所賜,才有一口飯吃,此時他只有滿腹的不甘和不平,認為琴羽杉在“坐享其成”。
琴羽杉哪里會不知道他的想法?只覺得他委實可笑,產業是她的,他是她雇來工作的人,領著她的月銀,為她做事是理所當然的,如今她這正主來了,他卻憤憤不平,這是什么道理?
根本是奴大欺主!
“姑娘,婢子看這賬本一定沒問題,不然那總管啥的也不會爽快交出來!碧矣旰芤话愕姆治龅。
彩娘微皺了眉,只道:“郭總管是老爺還在世時便用了的人,我一直很信任他,但人是會變的,如果發現哪里不對,該怎么做,姑娘定奪之后,由我來做這壞人,不要讓小人將姑娘記恨上了,難不保會做出什么事來!
琴羽杉嫣然一笑。“你們放心,我心中有數。”
一個莊子里的小丫鬟端了茶過來,琴羽杉便看起賬本來了,其他人也不吵她,徑自拾掇起行裝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