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羽杉和桃雨壓根不知道屋瓦上有人,桃雨苦口婆心的勸道:“姑娘不要再說發展妓坊事業的話了,婢子只怕桂姨聽到要昏倒!
琴羽杉知道要她們幾個接受“她將來被休了之后要在媚香樓當鴇娘”不是容易的事,這些日子她頻繁往媚香樓去,桂娘也只當她是一時好玩,不知道她有長遠經營的打算,要是知道了,恐怕不是昏倒那么簡單。
“昏倒是一定要來上那么一次的!鼻儆鹕碱^頭是道地說:“不過,打斷手骨顛倒勇,只要挺過一次,接受就容易了!
桃雨滿臉好奇。“婢子只聽過打落牙齒和血吞,姑娘說那手骨什么的,是什么意思?”
琴羽杉哈哈大笑起來,自己怎么就順口說了前世的俚語了呢?那還是她跟一個臺灣來的客人學的呢。
“沒什么!彼恍χ弥呐奶矣甑氖值溃骸拔茵I了,你去小廚房看看有沒有蒸好的點心,揀幾樣來吧!不要那咸香餡的,要甜的!
“姑娘從前就不愛甜的,如今怎地只愛甜餡兒,真是奇怪!碧矣旯緡佒チ。
琴羽杉起身推開窗子,倚窗對月,不由吟起了蘇東坡的水調歌頭,吟完,一陣濃濃的思鄉情緒涌起,她又唱了起來。
前世她喜歡老歌,這首鄧麗君唱過的水調歌頭她更是喜歡,不說那詞句優美,就說句子里的意境也夠叫人再三低回了。
她清喉嬌轉,不過稱得上順耳而已,但卻把屋瓦上的鳳取月震撼到心里去了。
好一句“但愿人長久,千里共蟬娟”!這是她做的詞句嗎?鳳取月興味盎然,眼中泛起了一抹極淡的邪邪笑意。
還有那“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真是意想不到,她竟有如此開闊胸襟與飄逸才氣,自己這是誤打誤撞,挖到寶了。
小七就見他家爺笑得很不一般,心里不由得打了個鼓。
通常那種不一般的笑容就代表著他家爺看中了某樣勢在必得的東西,而這里的人總共就他和下面屋子里的準少夫人,爺總不會失心瘋看中他吧?所以……
“在出嫁前,女兒想到青峰寺為亡母祈福三個月,略盡為人子女的孝道,還望爹爹成全女兒一番孝心!
計劃了兩日之后,琴羽杉大膽向長安侯提出了請求,而且故意挑選尹氏也在的時候,她知道尹氏巴不得她在外面胡亂瞎搞,一定會助她一臂之力。
“你說要到青峰寺是嗎?”長安侯百感交集的看著女兒,眼里欲語還休。
杉兒在府里看的臉色、受的委屈他都知道,只是他身為男人,后宅的事他是不插手的,本來等杉兒大了,想給她找戶好人家,讓她出嫁后不必再看人臉色,也算對藺姨娘有個交代,不想皇帝卻突然來了指婚,還指了惠王府那同被王公貴族給唾棄的五公子鳳取月,鳳取月可是個唯利是圖、見錢眼開的商人啊,品格多么的低俗,作派多么的不堪,他堂堂侯爺的女兒再不濟也不能嫁給一介商人!
可是,那是皇上的旨意,一頂天大的帽子壓下來,他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因此,對于杉兒現下說想去青峰寺住三個月這小小的要求,他是很想馬上點頭答應,無奈尹氏在一旁看著,要是他答應了,尹氏不知道會怎么鬧騰,她素來就恨極了藺姨娘和杉兒,這點他比誰都清楚。
“女兒昨兒夜里夢見娘親了!鼻儆鹕忌袂橛挠膼澣,還輕嘆了一口氣!澳镉H在夢里對女兒說,希望女兒能到青峰寺為她祈福,所以女兒才生出這個想法,是不是讓爹爹為難了?”
她故意抬出藺氏來刺激尹氏,照規矩她不能喚生母藺氏娘親的,她也故意那么稱呼了,就是要讓尹氏內心大暴走。
果然,尹氏一聽到藺氏就來了氣,又瞧見侯爺那副很有共鳴的深情表情,她臉上就沉了。
什么到青峰寺住三個月,鬼才相信,她知道其中一定有事,怕是那小賤人要到媚香樓住才是真的。
既然小賤人要搬石頭砸自己的腳,要自尋死路,她哪有阻止的道理?她就要藺氏那娼婦養的小賤人自己一手做出難以收拾的出格事來,到時看爺會有多震驚,她是光想就痛快!
于是,她索性“雪中送炭”地道:“侯爺,杉兒一片孝心,就讓她去吧!”
侯爺本來也有意讓女兒去,只是怕尹氏橫加阻撓,所以不敢點頭,見尹氏這么說,他松了口氣,忙道:“既然你母親都贊同了,爹也沒理由反對,你就去吧!”
“多謝母親成全。”琴羽杉盈盈地對尹氏施了個禮。
呵呵,就知道你會幫我一把,你怎么就這么好使呢?你想用人言可畏逼死我,待知道我被休了之后在媚香樓過山大王的逍遙日子,根本不在意別人的看法,怕是會氣得吐血吧!
不過,她要讓尹氏吐血的可不是只有這一樣而已。
回到落幽院之后,跟桂娘等人講了她們要去青峰寺住三個月,要她們馬上動手收拾東西。
桂娘驚得下巴都要掉了。“侯爺和大夫人真的答應了?”
琴羽杉朝桂娘頑皮地眨眨眼,大聲地說:“是去為我娘親祈福,爹爹和母親都是菩薩心腸,焉有不答應的道理?”
桂娘啼笑皆非的看著她那鬼靈精的模樣,暗嘆這屋子里也不知道誰是大夫人的眼線,那人就算源源本本將話稟告了大夫人,大夫人怕也是不信的。
第4章(2)
做足了戲,琴羽杉獨把含煙叫進寢房里,讓竹韻在外頭守著。
她雙眸亮晶晶地看著含煙問道:“世子對你如何?”
那日她教了含煙幾招,要她深夜準備茶水送去書房給“徹夜苦讀”的琴修禾。
其實人人都知道,像長安侯和琴修禾這類的風流才子,對考取功名根本一點興趣也沒有,最喜歡讀的書就是閑書,在書房里也多半是在讀類似《金瓶梅》、《西廂記》那一類的閑書罷了,見到恍若弱柳扶風的含煙娉娉裊裊地來了,那含煙又照她所教的,把半涼的茶水往琴修禾身上一灑,整個人再不小心往他身上一倒,兩人還能不天雷勾動地火嗎?如今兩人時常在書房里偷情,床單也滾了幾回,只不過還沒收房,而這件事也只有他們兩個當事人和她知道而已。
瞧,這含煙從處子變成了女人,舉手投足間硬是不同了,臉上帶著微羞的紅,更添了嫵媚之氣,別說琴修禾了,要她是男人,也會愛死含煙。
“回姑娘的話……”含煙羞赧地垂下了眼眸,細聲細氣地道:“世子對奴婢很好,就昨兒恩愛后……還送了奴婢一只手鐲!
琴羽杉看了含煙手腕上那只通透的白玉鐲一眼,心里已經有底了,她那大哥肯定是很喜歡含煙了,否則怎會下此重本?那只玉鐲成色上佳,怕是價值不菲,真不知道他一個讀書人去哪里弄來的玉鐲?
這會兒,定情物都送了,接下來肯定是要讓含煙明正言順的成為自己的女人。
臆測到這里,她忙問道:“世子有沒有說要將你收房?”
含煙嬌羞地點了點頭!笆雷诱f要納奴婢為妾,還要除了奴婢的奴籍,以后生了孩子,一定要抬了奴婢做姨娘,連奴婢家里的父母弟妹都要照顧!
“那好,你聽著。”琴羽杉臉容一整,正色道:“我將有三個月不在侯府里,我寫給你的那些日子,你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和世子行房,世子若說要稟明大夫人將你收房,你一定要拖延,你知道吧?世子不是沒有通房小妾,但個個都被大夫人逼著喝了避子湯,你若想母憑子貴,就要聽我的,在你懷上孩子之前不能讓大夫人知道你們的事,有了孩子護身,才擔保你能長久留在世子身邊,就算寧王府的郡主過門之后,也有你的地位,你的孩子就是庶長子,誰也動不了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