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姑娘,您要出去?”一下樓,店掌柜的就忙著跟她打招呼。
“是呀,出去逛逛!遍h斯琳對掌柜的笑一笑,每回來西安都投宿在同一家客棧,久而久之,大家都成朋友了。
“是該走走,聽說‘御寶閣’最近進了一批新貨,有些還滿有看頭,您不妨去瞧瞧!闭乒竦牟⑶姨峁┝艘粍t只有當地人才知道的消息,樂壞了閔斯琳。
“謝謝您,掌柜,我現在就去!闭摰綄殻瑳]有人比她有干勁,臉上的笑容更燦爛。
店掌柜的點點頭,歡喜之余不免好奇,憑閔斯琳的家世,還需要她到處奔波嗎?找個代理人就可以了吧!
店掌柜的搖搖頭百思不解,閔斯琳卻是歡歡喜喜地踏出客棧,準備到下一條街尋寶……
就在她踏出客棧門口的剎那,皇甫淵也在同一刻抵達對面的客棧,兩人可說是錯身而過。
咦,那個人是?
閔斯琳回頭看了皇甫淵高大的背影一眼,心想一定是自己眼花,他不可能來西安。
“皇甫公子,房間都已經準備好了,這邊請!
不幸這個高大背影的主人正是皇甫淵,為了報閔斯琳奪寶之恨,他親自出馬了,而且要死不死地住在她對面的客棧,兩個人真是“有緣”到底。
“煩請帶路!被矢Y跟隨在店小二的后面,根本無心欣賞西安秀麗的風光,一顆心全懸在明日的會面上,閔斯琳一定想不到半路會殺出程咬金跟她搶生意,大家等著瞧好了。
“是呀!那個人不可能是皇甫淵,那家伙沒這么勤勞,我一定是看錯了!弊咴诖蠼,閔斯琳怎么想都不對。
“那個小老頭,只會守在京城吹胡子瞪眼,才不可能來西安,我多心了!彼呑哌呧哉Z,還不忘頻頻回顧空無人影的客棧門口,責怪自己無聊。
也難怪她會這么想,畢竟最近他們交手的次數太過頻繁,前陣子還在酒樓偶然相遇,印證了“不是冤家不聚頭”這句諺語。
老實說,閔斯琳對皇甫淵是有些不屑,都什么年頭了,以為做生意還能像過去一樣死守鋪子,當然是得親自出來跑,親手挖掘寶物,他大少爺也該醒醒。
想起最近京城盛傳“怡寶齋”已經不行的流言,閔斯琳就一陣得意,總算沒白費她過去兩年多來的努力。
不過,她也不得不承認,皇甫淵在分散風險上很有一套。早在她開始加入戰局之初,他便將生意觸角延伸到江南一帶,并在杭州、蘇州一帶設立據點,經過了兩年多的努力,已經打下了很好的根基。
杭州的造假風氣熾盛,只要在那里吃過虧的人都知道,賠起本來可不是好玩的。但也就是因為造假風氣盛行,所以一有信譽可靠的古玩鋪肯在那兒立足,便會立刻引來不想吃悶虧的買家,算是一項大膽的策略。
閔斯琳也考慮仿效皇甫淵在杭州設立分鋪,跟他來個硬碰硬對沖。但顧及她那保守的哥哥可能不會贊同她的策略,一顆心倏地又冷下來,真搞不懂爹干嘛把一切都交由哥哥掌理,自己卻只能干些苦差事。
閔斯琳發誓,總有一天會讓父親睜大眼睛看清楚,誰才是真正有能力接掌家族事業的人,在那一天來臨之前,她也只能干嘔氣。
到客棧掌柜口中的“御寶閣”去逛了一圈又回來,閔斯琳只看中了一塊小小的方墨,花不了幾兩銀子。
百般無聊的東逛西繞,閔斯琳決定早早回客棧休息,等明兒個做成了買賣,若是還有力氣,再到附近知名的景點游玩,反正多得是時間,不急。
*
次日,太陽打東邊出來。
皇甫淵一早就上門拜訪賣主,企圖在閔斯琳到達前將古鏡買到手,可惜失敗了。
“我不知道您是如何得知,我有意將手中的漢鏡脫手的消息。但我既然已經答應閔姑娘在先,就不能將銅鏡賣給您,您若是真有意買那面銅鏡,請等閔姑娘來了,您再同她競價!
銅鏡的主人蘇員外,看來是個頗有原則的人,皇甫淵出再好的價錢也不賣。
“好吧!”皇甫淵無奈地答應!拔业人齺怼!痹舅窍胱岄h斯琳撲空,挫挫她的銳氣,但既然賣主堅持,他也沒辦法,只好與她正面交鋒。
閔斯琳沒讓皇甫淵久等,不一會兒便看見她神清氣爽地前來。
“蘇員外,初次會面,小女子是京城‘聚珍坊’的閔斯琳,給您請安了——”閔斯琳一連串的招呼還沒打完,就瞧見皇甫淵大刺刺地坐在椅子上,嘴里含著茶。
“你、你來這兒做什么?”是她眼花了嗎?怎么瞧見不該瞧見的人,他不是應該在京城?
“同你打招呼呀,閔大小姐!被矢Y好整以暇地品茗!拔衣犝f你尋寶尋到西安來了,特地趕來跟你湊熱鬧!眽蛄x氣吧!
“我就奇怪,昨兒個瞧見一個人的背影很像你,沒想到你真的跟到西安來!备ㄏx。
“那還真是奇怪!蹦且姽聿怀!白騼簜我抵達西安之后,一整天都待在客棧,哪兒都沒去,你還能見到我的背影?”莫非是太思念他,產生幻覺?
“真不巧我住在你對面的‘悅來客!!彼闼归,居然和他對門而居,回頭得記得撒鹽驅邪。
“不會吧?”運氣差到如此!拔胰羰窃缰滥阕∧抢,一定會換家客棧,省得不小心沾到穢氣!边得找道士凈身。
“彼此彼此!边@句話是她要說的,輪不到他亂吠!澳阍摬粫桥獊G了那只粉青蓮花式溫碗,存心報復,才一路跟來西安吧?”
“確實如此!被矢Y咬牙答道。“多謝你又使出不正當的手段,讓我丟了那只粉青蓮花式溫碗,為了報答你的恩惠,我只好親自出馬!
“不敢當,皇甫公子。”明明就是自己無能,還怪東怪西。“這就證明了人際關系有多重要,我也是摸索了好久,才明白這個道理!
簡直空口說白話,她閔大小姐幾乎是打從出生開始,就很會跟人攀關系、套交情,這事兒人人知道,還有臉在此強調自個兒的辛苦。
“能拿到‘知香刻坊’的刻本真不簡單,你說是嗎?”看準他只能咬牙根咬到斷,閔斯琳索性推他一把,讓他上西天。
“的確不簡單。”皇甫淵不甘心地承認!八越駜簜我才會在這里,不能夠讓你再囂張下去!
“我好怕哦!”閔斯琳一點兒也不信邪,他搶不贏她的!耙粋連輸了五十一次的家伙,我若輸給你,真該去撞豆腐自盡,省得鬧笑話!
“你說什么?”皇甫淵瞇眼,大有站起來教訓她之勢。
“你聽見了!彼A髅ソo誰看。克植皇潜粐槾蟮。
“你!”皇甫淵果真站起來,戰事一觸即發。
“呃,兩位,請坐下,你們不是要來買銅鏡的嗎?”幸好這個時候蘇員外插手,兩人才沒當場翻桌。
“哼!”兩人同時坐下,死瞪著對方,誰也不讓誰。
“那么,我去把銅鏡拿出來,請兩位稍等!碧K員外額冒冷汗,擁有一面奇怪的鏡子已經夠煩人,還來了兩位奇怪的買家,他可真走運。
在蘇員外忙著到廂房取銅鏡的同時,兩個人也沒閑著,雙方的眼睛瞪大如銅鈴。
“就是這面鏡子,你們瞧瞧!碧K員外先將銅鏡拿給皇甫淵過目,再拿給閔斯琳斟酌,兩人看完銅鏡以后皆發出贊嘆之聲,這面銅鏡,太特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