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好熱情喔!迸捎Z還休,心滿意足地用手指繞著他性感的胸毛畫圈圈。她就知道他待她是特別的。
“你不喜歡?”諸葛靖輕扯嘴角。
這種意興闌珊的現象持續多久了?三天?五天?
他近日夜夜尋歡,金發美女一個換過一個,名模、明星,張張出色漂亮的面孔,他卻一個也不記得。
該死!他連現在懷里躺的女郎叫什么都不記得。
“好壞唷,故意笑人家!迸舌锹曕凉郑瑥陀种鲃铀蜕辖倘四樇t的熱吻。
“你不就愛我的壞?”諸葛靖沒有阻止,任她盡其所能地取悅自己。
可她的唇嘗起來卻如蠟味。他心不在焉,落寞的心情越發落寞,寸田間總感到缺了什么?
“你知道只要你一通電話,不論你人在哪一國,人家都會馬上飛去找你的!迸煽偹愀械讲粚,但她排隊排了好幾個月,好不容易等到他的邀約,她豈肯放棄這擒服他的大好機會,自是要使出全力。
“嗯!敝T葛靖未做正面的回應。
“靖——人家還想要!迸刹环艞,她挑逗地含著他的耳朵呢喃,雙腿磨蹭他頎長健壯的下肢,腳鏈上的小鈴鐺“叮叮**”地訴說著赤裸的欲望。
諸葛靖突然覺得這個聲音很刺耳,他撈起她的腳踝端詳。
“謝謝你送人家腳鏈,人家好喜歡這個別出心裁的禮物喲!鄙项^的那顆鉆石應該值不少錢吧?女郎春風滿面,討好他地舞出更多的鈴響。
“拿掉它!敝T葛靖陰愀著俊臉。
他也搞不清楚今天是哪根筋不對,居然會想要借它來助興?只是在見到莊曉筱戴腳鏈之后,他一直以為女人多了那一條圈系,看起來會很性感,哪知現在他見了卻直想吐!
“什……什么?”女郎惶惑不已。靖怎么一下子變得好兇喔?
“拿掉!”諸葛靖怒嘯地扯掉它。
不顧女郎的尖叫,也不管外人會怎么想,他撿起她之前被他剝光的衣服,一路抓狂似地拖著女郎,然后“砰”地將她關在大門外,接著他將自己重重地扔進沙發。
“噢,老天……”忖及剛剛心頭無端煽著的兩把火,他莫名頹喪地扒揪著烏發,像是想要揪出些什么,卻只揪出一堆鄉愁。
這倒有趣了。
他終年四處奔波,在臺灣駐留的時間未必較外地長,每次來此出差!也都固定住這間位于五星級飯店頂樓的總統套房,照說這兒的裝潢設備均屬一流,但為什么他會想家?
斷掉的鏈條從指縫間垂下,仿佛存心要吸引他的注意,他盯著盯著,滿腦子驀然塞滿莊曉筱的一顰一笑。
“沒道理呀……”不過才幾天沒見,他如今最想聽的竟是她的流利叫罵,他甚至不明白他以前何以會喜歡女郎那種矯揉造作的嬌嗲?
但是人家可不領情喔,她沒事見了他還會吐……
他是不是有被虐待狂?
“Shit!我真有?”諸葛靖未曾這么自我唾棄過,他又想抓狂了。
想當年在那群等著看他出糗的睽睽眾目下,從父親手中接過總裁之職;或是他不睬公司元老的反對,將老字號的企業改名轉型,他依舊談笑如常、應付自若,幾時有過現在這般混亂的心緒?
問題到底出在哪里?
也許回去就知道了吧……
“對不起。”惱人的電話剛掛了就響,莊曉筱聽也沒聽,拿起來便學電腦語音說:“你現在撥的這個號碼是空號,請查明后再撥!
咔嚓一聲,她掛斷。
“鈴——鈴——鈴——”電話又響,莊曉筱煩不勝煩地猛拍一頓桌子。
好!要耗就來耗。
她索性放下手邊的設計圖,把腳蹺到桌子上!吧你好,想自殺的請按1,婚變的請按2……”
諸葛靖推開“布谷鳥”工作室的大門時,見到的便是這種場面。
運動衫、工作褲、海灘鞋,她和他記憶中的完全一樣,還有那迷人的腳鏈……旅途的勞累似乎眨眼皆消。
“嗨,你們很忙呀!彼麕洑獾毓腹澢们瞄T,懷里捧著當一位大眾情人必備的道具——花束,高大碩軀幾乎擋住從門外吹進來的熱氣,旭日般的燦爛笑靨登及令人如沐春風。
“哈!罪魁禍首!”莊曉筱摔下聽筒,咧嘴指著他大叫。
怪怪,這家伙不站,她尚不知她們工作室的門面這么小哩。
“什么?”林姊聞聲從電話中抬頭,不禁驚喜交集地捂著嘴!班摹T葛先生?”她的偶像!
不理電話彼端的記者還在“喂”,林姊匆匆掛了電話,笑意泛濫地迎上去!罢垺⒄堖M……”
“干么讓他進來?!我們會有今天還不全是他害的!”對那種人何必那么客氣?莊曉筱嚴重抗議。
大步蹦跳到他的面前,她撇開礙眼的花束,它的香味弄得她直想打噴嚏。
“憑什么你出國逍遙快活,我們卻要放著一堆工作,蹲在這兒當你的接線生?還害我睡眠不足,長得痘痘都可以來玩‘連連看’!彼踔凵业伤笥芯咀∷I帶的沖動。
自從比賽讓她聲名大噪后,工作室的案子便較往昔激增,單是慕名來的便積如小山!而用腦的人本來就怕吵,偏巧那次她二度由他家出來,令稍微放松的媒體再次緊迫盯人,她能忍到此刻才發飆已算不容易。
“接線生?”是剛下飛機仍有時差的緣故嗎?諸葛靖絲毫不能會意她的控訴,他記得合約上明明寫著要她們當設計師呀。
“曉筱?!”林姊嚇壞地硬擠入兩人之間。她咭咭陪笑,背地里卻用手偷掐身后的莊曉筱一把!安缓靡馑,童言無忌,她……最愛開玩笑!
“鈴——鈴——鈴——”
“聽到沒?這就是接線生。”莊曉筱指著同時又響的兩支電話,然后一起抓起話筒吼道:“女警大隊!”
對方緘默了幾秒后,忙道歉。“不、不好意思,我打錯了!
“聽到沒?這些全是記者打來關心我倆進展的耶!”莊曉筱摔上電話,她快嘴炮轟,根本不容旁人有插話的余地。“都是你毀了我的清譽;你習慣鬧笑話是你家的事,可本姑娘還要做人咧!”
“哦——”諸葛靖終于搞懂了。
由于他口風一向很緊,久而久之,記者也知從他這兒套不出啥花絮內幕,故而火力大多集中在每次緋聞的女主角,因此莊曉筱會飽受媒體騷擾乃正常的事,只是她語不氣人、死不休的反彈未免太烈了吧?
“你還哦?”莊曉筱對他淡然的態度很不爽。
鈴聲緊接著再來,她真的火翻了“唰唰”兩下扯掉電話線,讓眾人的耳根總算能清靜下來。
“我們現在每天來上班都跟演諜報片似的,得東藏西躲還要偽裝;若非樓下管理員幫忙,騙大家說我們已經搬家,不然來迎接你的場面會更可觀。”她假笑地用肘部頂頂他!叭绾?我說大情圣,要不要干脆召開記者會,公布咱們婚約之期呀?”
“婚約?”諸葛靖揚揚眉,他一直以為這輩子不會被婚姻套住,但他卻不排斥她剛剛的建議……
為什么?
心扉深處有著迷蒙的什么正在形成,他眼看似乎就能抓到答案,卻讓忍無可忍的林姊途中岔斷。
“曉筱!”她警告地推開莊曉筱,然后萬般尷尬地迎進被堵在門口許久的嘉賓!罢娴暮鼙福@丫頭是有口無心的,她只要天一熱睡不好又鬧頭痛時,脾氣就特別壞,你別理她!
“哪里,我該先預約!边@諸葛靖早領教過啦,但倘是他這樣就打退堂鼓,又何必大老遠飛回來了呢?
他笑逐顏開地踱進來,那自信翩然的儀態儼然模特兒在走臺步。
“貴客臨門,蓬蓽生輝”形容的大概就是這種景觀吧。
莊曉筱承認他本身就是一個發光體,即使處于她們小小的工作室內,他的鋒芒依舊閃耀,可惜這還不足叫她口下留情。
“本來嘛。”她很快地接腔。瞧他的架式,這家伙在臺風上八成苦練很久,由見大眾情人也有他的職業辛酸。
“曉、筱!”林姊灰著臉,搞不明白她今天是吃錯哪門子的炸藥,要是得罪了諸葛靖,就等于是不想在珠寶界混啊!
“沒關系,莊小姐說得對。”諸葛靖將手里的花束送給林姊!皩Σ黄穑牧四敲淳眠未請教芳名,你想必就是傳說中那位能干美麗的林小姐吧?”
“這……喏……是……你太多禮了!绷宙⒑邘拥氐椭,平凡的姿色驀然被他的甜言蜜語灌出了好幾分嬌艷。
對嘛,這才是女人該有的反應,哪像那個男人婆……諸葛靖竊竊搖頭。
“應該的!彼L采彬彬執起她的玉手,在她手背印下歐洲的紳士禮。
“喂!你克制一點啊!碧搨!小人!莊曉筱連忙把桃腮更紅的林姊拉到身后,免得她又遭色狼的侵襲。無意間卻憶及被他奪走的初吻,齒畔仿佛仍殘留著他的氣味,令她莫名地渾身燙了起來。
“曉筱你……”再讓丫頭繼續攪和下去,林姊怕“布谷鳥”工作室從此就要關門喝西北風了!澳阙s緊回家洗個澡、睡個覺,剩下的就交給我。”
莊曉筱是求之不得。
她手插褲袋,大搖大擺地晃到諸葛靖的身邊,你奈我何地與他大眼瞪怒眼,話卻是對著林姊說的。“甭被他衣冠楚楚的德行騙啦,這家伙是性饑渴,一心光想著要如何把女人拐上床!
“嘩……這……”林姊愣在原地,除了尷尬,仍是尷尬。
在她思考該怎么緩和氣氛時,臉色泛紫的大老板突然綻著微笑說:“麻煩你為我倒杯水好嗎?”
“呃……噢……好……對不起……”林姊語無倫次,有點不放心兩人獨處地退至狹隘的茶水間。
諸葛靖立刻下滑原是上揚的唇線。
不想大聲張揚,他面目猙獰地靠近莊曉筱耳語!澳悴贿^是在嫉妒!
他噴出來的暖息有電!莊曉筱倉卒震了一下,蜜色的肌膚倏地竄起不規矩的小疙瘩,心跳也急遽加速。
“你這人的自戀還真不是普通的藥能救耶!彼嬖V自己,那是覺得他很惡心的關系,無干其他,而再與他共處一室,她恐怕又要反胃了!
“承認吧,因為我沒送花給你,又吻別人,你——吃醋啦!敝T葛靖傲然揚眉,很得意對她造成的影響。所以他說嘛,不試驗是永遠不會獲悉真相。
“吃醋?錯!我是‘吐’醋!彼眯Φ嘏呐乃募绨!拔铱刹辉敢驗槟,變成見著任何食物都作嘔呀。”
“你”諸葛靖當下青筋暴露,好半晌氣得發不出音來。
“多多保重吧!鼻f曉筱斜眸睇他。她不想再跟他羅唆了,還是快回家補眠要緊。
不行!諸葛靖鎖眉。
他不能每次都這么便宜她;她越是不屑和他在一起,他就越要和她在一起!他瞄瞄茶水間,決定要改變戰術。
林姊剛好從里面出來,歉疚地拎著罐裝飲料問:“對不起,水還沒燒開,先喝汽水或……”這幾天一來就忙著接電話,竟連飲水機內的水空了都忘了加。
諸葛靖簇擁著讓人心動的絢爛笑顏接下她手中的幾罐飲料,然后置于一旁!拔矣袔讉問題想請教你。”
媽咪唷,天這么熱,她要這么沖回家,不半路就被烈焰烤焦啦?
“難怪當年后羿要射日!鼻f曉筱坐在她的寶貝重型機車上望著太陽興嘆。
一輛黑到發亮的保時捷“唧”地煞在她面前,防彈的暗色玻璃窗緩緩滑下,露出兩排白到發亮的貝齒。
“大白天就蹺班呀?”諸葛靖曲著肱,瀟灑地搭在窗沿上獻殷勤。幸好他早出來幾分鐘,否則差點和她錯過了!澳阍趺从謥砝?你還真是打不死的蟑螂耶!鼻f曉筱甘拜下風;為了扳回顏面,不容尋芳錄上有敗績,這位仁兄簡直已做到不屈不撓的地步。
“你……”她只是一句話,便能讓諸葛靖嘔到岔氣。
要忍著!林姊說她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他要忍!拔艺伊宙⒂惺隆!
“林姊?”何時他也叫得這么親熱呀,莫非是昨日她回去之后,他倆有啥發展……喝!難怪今天林姊看到她時的神情很邪門。
咦?怎地心里頭感到怪怪的?仿佛突然多了個洞……
“我警告你,少對她出手喔!”林姊是她未來的后娘,她怎能讓他玷污?
“你吃醋啦!敝T葛靖開心極了。
“神經!”莊曉筱輕啐,戴上安全帽遮住她逐漸發燒的秀容。
怪咧,她為何要心虛?她會臉紅是因為太陽曬的關系……
“你要去哪兒?我送你!睍呵也徽撍欠窬有呢蠝y,但對于他想弄到手的獵物,他向來不會輕易松口,而事實也證明沒有女人招架得住他的快攻,他不信她會例外。
“你不是有事要找林姊嗎?”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好像酸酸的……怎么回事?
“也不是很急,明天再來找也一樣。”諸葛靖瀟灑地聳聳肩。
“你明天還要來?!”莊曉筱厭惡地撒著嘴。“拜托,你真的很煩耶,是不是成日吃飽撐著沒事干呀?”
“你到底坐不坐?!”說不動怒,諸葛靖仍是忍不住要獅吼。
他桌上堆了一疊要開第四百家門市的評估報告,還有下個月展覽會的計劃卷宗,他怎會沒事干?其實他自己也苦思不解,他要女人還不容易,食指勾一勾便有幾卡車,為什么總是自己送上門來任她嫌?
而她……蟑螂?她居然把他貶成如此低賤的生物?哼,蟑螂!
“我才不……”莊曉筱迎著車內撲面的冷氣,再舉首看看萬里無云的晴空,皺眉的拒斥立刻轉成呵呵笑臉。“那怎么敢當?你是日理萬機的大老板,我區區市井小民,豈能勞你圣駕當司機?”
話雖如此,小妮子早丟下安全帽,跑到另一頭來跳上車。
“叨擾啦。”她漾著膩人的諂笑,F有的資源不用白不用,況且大熱天的,干么放著保時捷純種跑車不坐,待在外頭和高溫過不去呢?
“到哪兒?”諸葛靖對她“識時務”的個性真是啼笑皆非。
“托你的福,我現在被迫住飯店,因為我有家卻遭記者包圍而歸不得!鼻f曉筱頷首揶揄,陡然猶如發現新大陸地嚷嚷:“怪怪……這車門檻上還有你的簽名耶!”
這人果然病態。
“多花一點錢就有了!睋p人之后竟能接著贊美,諸葛靖真是不知道該拿她怎么辦?
“哇!”自動扣上的安全帶令她嘆為觀止,莊曉筱儼如劉姥姥進大觀園,骨碌碌的瞳眸毫不隱瞞地東瞧西摸,最后她滿足地貼入雙色調的皮制椅背里!昂呛牵疫@還是第一次坐保時捷哩!
“坐穩啦。”諸葛靖讓她有趣的嘴臉給逗笑了。
“咻”地一聲,跑車飛了出去,莊曉筱立刻拍手叫好的笑靨,樸實得令人莞爾,在看多了世人的裝腔作勢與浮華不實,或許就是這份“真”吸引他一而再地想見她吧?
“這車幾多錢呀?”一定很貴。莊曉筱好奇地撫著全石墨內裝的材質,和全球衛星導航系統。
沒聽過這種問法的。諸葛靖笑著說出了個八位數字。
“怪怪!那些錢足以買下一棟豪宅別墅耶。”想想,莊曉筱又喃喃啐道:“你有的是閑錢,我干啥管你這么多?神經!”
“我一直想問你,你們的工作室為什么取‘布谷鳥’?”諸葛靖白了白眼,決定裝沒聽到她后面的自言自語心情會好些。
“沒為什么啊。”又不是國家機密,告訴他無妨。“我在想名字時,隔壁的小朋友正好在彈鋼琴,曲名就是我們小時候唱的‘布谷鳥’,所以我就用啦!
“那萬一當初彈的是‘小蜜蜂’或‘總統蔣公紀念歌’,你不就……”太不浪漫了,諸葛靖還道有什么重大典故咧。
“或許吧。”莊曉筱聳聳肩,沒發生的事她哪知道?
“真敗給你!敝T葛靖啞然失笑,如果他倆之間的氣氛始終這么融洽,其實也不錯!拔艺埬愫瓤Х取!
“不要,我對咖啡因過敏!鼻f曉筱抿唇拒絕。她的體質很詭異,哪怕只是吸收了一點咖啡因,就會整夜睡不著且全身不對勁。
“小姐——‘喝咖啡’并不表示你喝的一定要是咖啡;好比‘壓馬路’實際上是‘逛街’之意,它僅是個代名詞。”他真遇到寶了,這年頭會這樣回答的,大概找不到了吧。
“反正我沒興趣……”莊曉筱頓時有了聯想,忙不迭嘖嘖有聲,將丑話放在先!芭丁v好啦你只是司機,我可沒打算還邀你上我房里喝茶坐坐唷!
“我們就不能成為朋友?”過河拆橋的小東西!她以為他想進女伴的家里,還需要用暗示的嗎?真是太傷他的自尊心了。
“我高攀不起!鼻f曉筱一臉客套微笑地劃分界線。
嚇死人!他倆不是朋友,她的生活都已一團糟了;要是真成為朋友,那干脆把她直接解剖,陳列開放給民眾參觀算了。
“為何對我有敵意?”諸葛靖忍不住要問。從他倆認識以來,就屬目前的相處尚稱得上平和,但那是因為他今天特別壓抑脾氣。
“哪有?我崇拜你得很!狈路鹚f了啥大不逆的話,莊曉筱眨著驚慌的杏眼撇清,唯恐一個不慎便被踢下車。只是那不夠熱忱的語調,任誰聽了都知道她言不由衷。
“是呀,反正我是一只打不死的蟑螂嘛!敝T葛靖登及又有氣。
“你不覺得‘蟑螂’一詞用得很鮮嗎?”莊曉筱自我陶醉了起來。“嗯,說不定我有寫作的天分唷。”她接著侃侃而談!罢f起蟑螂那玩意兒,它真的很不簡單耶,啪啦啪啦就生了一窩,足跡不僅遍布全世界,搞不好外太空也有它的存在……”
她越說越上癮,諸葛靖卻越聽越不是滋味,句句入了他的耳之后,那個“它”字便很自然地換成了“他”。但倘是責斥她指桑罵槐,又等于不打自招承認他確實是“那玩意兒”,故為了自己的健康著想,他只好快轉移話題。
“我瞧你這幾天的身體養得不錯了嘛!
“你想做什么?”莊曉筱本能就是雙手護胸,瞇著防備的眸子睨他。他該不會獸性又發了吧?
“你忘了我們的‘五天之約’嗎?”諸葛靖哂笑,她如果不是毫無經驗,就是太有心機,她現下那種動作才令人想“做什么”咧!
“五天之約……”莊曉筱苦思了好半晌方恍然大悟,她放心地把手置回兩側!芭!你說的是要我在五天內治好所有病痛,否則你會親自來照顧我到痊愈為止的‘那個’五天呀!
她想他最在意的,應是她動不動就當他面造反的胃吧。
“人家我光是接那些無聊的電話就快煩死了,哪還會記那么多小事嘛?”她轉過頭來怪他。
“我交代的事居然有人會視為小事!”她的坦白常教諸葛靖嘔血。
“你干么老是無緣無故兇我?”莊曉筱噘高了紅唇。她又不是聾子,他沒事突然吼那么大聲想嚇死她呀?
若非人在車檐下不得不低頭,否則她早一腳踹得他狗吃屎。
“你處處忽略我,還敢怨我無緣無故兇你?!”諸葛靖未經大腦斟酌即憤懣宣泄出多日來的郁悶。
“你是我誰呀?我為什么要在乎你?”莊曉筱插著小蠻腰,兩道蛾眉因為莫名其妙而綁著結。
“我是你……”她說得沒錯,他是她的誰,他為什么硬要她在乎他?
怒沖沖的咆哮戛然休止,諸葛靖讓自己順嘴脫出的話梗住了喉嚨。
剎那間,他茅塞頓開。所有糾葛于心頭上的亂碼一一得到正解,他終于明白抽緊的心弦從何而來,他對她的特殊待遇、容忍與思念,還有那些他一直問不出個所以然的為什么,總括起來的答案也只有一個,那就是——
他愛她!
她的率真在無意中剝去了他在人前戴著的假面具,使他不自覺地放松,而毫不隱瞞地呈現他最真的情緒和不為人知的一面。表面上他是好勝心作祟才處處找她挑釁,其實他想在心儀的人跟前咸魚翻身才是要件,連他會買腳鏈送給別的女人,亦不過是一種反叛的心理。
或許早在他倆為電影爭執不下之秋,她的影子便已強烈地烙在他腦海里,只是他居然蠢到沒有察覺。
“沒話說了吧?”莊曉筱攤開兩手。
“我……”諸葛靖不是沒話說,而是想說的話根本說不出口。
“專心開車吧!”莊曉筱促狹性質多于安慰地拍拍他的肩,然后躊躇滿志地望向車外,不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