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會你就知道了!彼慌奢p松的說。
“這話從出門到現在,你已經說了八百遍了!彼牭蕉伎彀l火了。
“我發現你耐性真的很差!彼谒那胺,聽出她的怒氣,回頭不悅的看她!翱磥砝仙袑m對你的教導還是不夠,離進宮不到十天了,不如讓她住在府里,徹夜對你加強教育——“
“不必,你不說就算了,我等,我就坐在這喝茶發呆也無所謂!彼s緊說,就怕那老太婆真的連夜里也不放過她。
他抿笑,發覺自己真的很喜歡逗弄她,尤其喜歡欺負得她咬牙切齒,卻又不得不低頭的模樣,這模樣,該怎么說呢?很……可愛?
此時門板開了。他抬眉就見到久違的人!跋!边@是詠嬪進宮前的閨名,他叫得很順口。
詠嬪一見他,眼眶竟有點泛紅,她移步入內。
對看著的兩個人,此刻根本無視于旁人的存在,凝視了對方好久。
久到鄭良良都感到不自在的想掀桌走人了。
奇怪了,他們視線想黏在一塊,沒她的事,她干么這么不爽?
但心中一股煩悶的感覺就是壓不下去——,“咳咳咳!”
雜音出現,總算讓兩個人“回神”
詠嬪尷尬的收回視線!澳闼彤嫿o我,暗示我要求王上讓我回娘家一趟,你想見我?”她嬌脆的聲音帶著一份激動。他沒直接送書信給她,是怕信被攔截,若是送畫,攔截的人也只會單純的以為那是份禮物。這是當初他們說好的暗號!昂鼙福线@么久才來見你,因為令嬪的阻撓,王上雖然答應了,但還是沒辦法馬上出宮!
嬪妃出宮不是容易的事,就算只是回娘家一趟也很困難,因為怕后宮與娘家人親近,容易遭人指摘與外戚勾結,有徇私圖利之嫌,所以一般嬪妃對娘家人能不見面就不見面,盡量避嫌?蓪m中規定也不是毫無人情可言,事實上,許多嬪妃私下還是會見見家人,娘家有人重病也能請命回府探望。
但目前后宮在令嬪的掌管下,嚴禁任何外戚造訪,要出宮更難,她對受王上喜愛的詠嬪尤其忌諱,總是處處限制。雖然詠嬪的品階與令嬪相同,但是令嬪早她許多年進宮,宮中幾乎全是她的眼線,聽令于她,詠嬪想做任何事也都得經過她的同意,連想回娘家一趟都受到百般刁難。
若令嬪自己遵守這規定也就罷了,偏偏她嚴不律己,自己與娘家人聯系熱絡,其它人卻無法管束她,眾人對此也是惱恨在心頭。
“無妨的,其實你現在出宮才正是時候!彼Φ。
“怎么說?”她微訝的問。
“上回我請你出宮是要告訴你,我打算安排一個人進去幫你,但送畫那時,人選還沒確定,不過現在已經找到人了!
詠嬪聽他這么說,目光自然瞧向他身后帶來的人!澳阏f的人,不會就是她吧?”
被點了名,鄭良良馬上繃緊了身子,心下也有些明白了。原來這家伙帶她來趙府就是要見詠嬪娘娘,而她進宮后要伺候的人也是這位主子。
收起方才莫名的不爽,她抬頭打量著詠嬪,見她皮膚白皙,雙眸好似月牙,動作更是優雅貴氣……果然氣質出眾,怎會有女子長得這么好看的?真像仙女下凡。
她瞧得失神了。
“對,就是這丫頭。”李豫點頭,回頭見到鄭良良瞧呆了的模樣,當下應該要對她的失禮生氣的,但臉上卻笑了出來。
伸手往她袖子一扯,要她魂魄歸位。
鄭良良這才扯回袖子,難為情的趕緊低下頭,不敢再直視她未來的主子。
詠嬪見著他們之間頗為親昵自然的互動,內心起了一陣騷動,臉色不由得沉了沉。
“你叫什么名字?”她直接問向鄭良良。
“娘娘,小女姓鄭,名叫良良,父親是鄭世達!背辛藗正式的參拜禮,姿勢完美漂亮。一旁的李豫像驗收成果一樣,滿意的輕輕頷首!澳闶青嵏呐畠海俊痹亱逵行┯犎,她聽說過宋民演娶媳發生的事了?涩F在李豫竟打算將這女子送進宮?
他為什么挑中這女子來幫她?一時之間她也無法猜出原由。
“你今天是特意帶她來見我的?”她問向李豫。
“是的,我已安排好了,她下月初三進宮,進宮后,你可以將任何事情交付給她,她會完成使命的!
“任何事?”這是要她絕對信任這人的意思嗎?當初,他就是因為不肯輕易信人,所以遲遲沒有安排人進宮給她,如今他終于找到可信任的人了?
詠嬪再次仔細瞧向鄭良良,想瞧出她的特別之處。
李豫微笑的道:“對,她不會讓你失望的!
“好,到時候我會以調派尚宮為由,把她調到身邊來。”鄭良良長相算清秀,但不過只是個平凡女子,她還是疑惑他為何這么信任對方?
另外,鄭良良是他搶婚而來的人,這點她也很介意,在她的印象中,他從不曾做出如此失常的舉動。但現在整個宮中都是令嬪的人,她確實亟需一名幫手,幫她傳達宮中的消息給他,否則就算得到任何消息也送不出宮去。好吧,既然他信鄭良良,她也只好接受。
“還有,宮中的事她還不甚了解,若能指導的,你就多教她一點吧!崩钤ヅ锣嵙剂紝m中規矩還學不會,進宮沒多久就鬧出事來,也擔心她那頑皮的個性,容易在宮里惹禍上身,不禁多交代了幾句。
詠嬪正要應話,卻見在身側的鄭良良竟大膽的朝他做了鬼臉,而他眼角余光似乎也瞥到了,俊眼微瞇,回頭懾得她縮身,見她低下頭仍滿肚子不甘心,再朝他吐了吐舌頭。
這回他當沒看見,回過身,臉上浮起若有似無的笑意。詠嬪見了這情景,大感訝異。他竟與一名女子玩耍了起來?
她擰起了秀眉,臉上浮現慍色。他對女人向來冷淡,但對待鄭良良似乎不同以往,要不是已確定他要將鄭良良送進宮里,她都要懷疑起他對這女子有情了。
“希兒,我將她交給你了,請你幫我照顧她!崩钤ビ珠_口了,這次表情很慎重。
“我……會的!痹偾频椭^的鄭良良一眼后,她遲疑了一會便點頭答應,可雙掌卻不覺的握成了拳。他不是會刻意交代這種事的人,還一連說了兩次,人交給她,就隨她處置,是死是活,以他的個性不應該關心,可是這回的例外,讓她非常的在意,因而也對鄭良良起了敵意。
“對了,我聽說你前幾日生了重病,可已完全痊愈?”她暫且將鄭良良的事擱下,改問起他的身體狀況。
“已康復無大礙了!
“那就好,那幾天我很擔心!彼冻隽藰O為憂愁的面容。
李豫輕笑!安挥脫模液軙疹欁约旱!
他是那種凡事存疑的人,應該會小心才是,她正這么想著,忽然傳來鄭良良嘟噥的聲音——
“說謊也不打草稿,會照顧人的是我好不好?要不是我,你早病死了,你這人只會奴役我……”
詠嬪一愕,“你說什么?”
鄭良良自知自己在這里的身分最低,居然說出這種大不敬的話,馬上伏身急道:“對不起,我……我老管不緊舌頭,呃……我是說,照顧大君是應該的,他沒有奴役我,就算有也是理所當然……啊,娘娘,您就當我剛才說的話都是胡言亂語好了!彼患保Z無倫次起來。
李豫撫著額。難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這丫頭真能送進宮嗎?他還向希兒夸口,她能辦得好事,現在這樣看來倒像是在自欺欺人了。
“你先出去吧,我有話要私下對希兒說。”他頭痛的干脆趕人了。
“呃……要我出去?”娘娘是嬪妃,兩人關系雖然是“母子”,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好嗎?
“還不下去!”他語調加重了。
她這才眉毛跳舞,雙頰鼓脹的起身!爸懒耍龝要去見我爹,你最好快點!”
詠嬪瞧了傻眼。她竟敢這么對李豫說話?而他不僅沒生氣,還居然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對她點頭表示明白了。
鄭良良這才氣惱的退了出去。
詠嬪的臉色徹底陰沉了。這是什么狀況,待人一向冷淡的李豫竟然“低聲下氣”的安撫一個女人?
“希兒?”見她神色不對,李豫輕喚。她凝望向他,“你確定下月初三一定會將人送來?”
“當然!彼麖娜蔹c頭,不解她何有此問。
“好,我等她來,你千萬不要反悔!”這丫頭唯有送到她身邊,才算是真正的“安全”
李豫蹙了蹙眉心。反悔?她是瞧出那丫頭一副辦事不牢的樣子嗎?“別擔心,良良只是個性調皮,但交代的事必會達成使命,這點我可以保證!彪m然他也覺得那丫頭有時很蠢,不過大多數的時候,她還是挺精明的。
“嗯!痹亱妩c著頭,只要他不反悔就好。“對了,我這一趟出宮順道有事告訴你,令嬪又有動作了,聽說聯合了兄長領議政,正積極的要將被關在義禁府牢里的漢寧君弄出來!
“是嗎?”他眼神銳冽了起來。
“令嬪好像很有把握,她天天哭鬧求情,王上看了似乎也有些心軟。”
“明白了,你先回宮吧,宮里有任何消息,今后就透過良良想辦法轉給我!彼鹕泶蛩汶x開,那丫頭沒什么耐性,等久了待會又一路抱怨,他可受不了。
“等等!”詠嬪驀然拉住了他的衣擺。他低首訝異的望向她。
“你就這樣走了嗎?咱們多日不見!”她滿心傷懷的說。
李豫這才明白的嘴角噙笑,低下身,勾起她怨懟的玉容,輕輕俯上前,吻住了她的唇。
這刺激的一幕,讓不放心兩人獨處,在門板外偷看的鄭良良雙眸倏睜,胸口猛地失速坪跳。
“為什么讓我去伺候那位娘娘,她與你是什么關系?”出了趙府后,鄭良良小跑步的跟在李豫身后。
他響應她的是一記莫測高深的微笑。
她咬唇跺腳!霸亱迥锬锸峭跎系呐、你的長輩,難道你不知道?”她仍為方才見到的畫面震驚。
他臉上浮起陰霾,隨即隱去!霸瓉砟氵有偷看的惡習,改掉!”
她擠了擠臉!叭粢瞬恢,除非己莫為!”
“非禮勿視!”他敲了敲她的頭。
“你!”她眨大了眼。“你這事都不對我掩藏一下嗎?不怕我說出去?!”好歹說是誤會也好。
“你會說出去嗎?”
“我?”
他驟然嘲諷一笑,“哼,你想向誰說去?”
“你認為沒有人會信我的話嗎?”這可是王家丑聞,傳出去,他死路一條!
“會,我政敵這么多,當然會有人信你。”
“那你為什么——“
“你是我的人!
“什么?”
“你不會出賣我。”他肯定的說。
鄭良良瞪著他,鼓起腮幫子!拔也粫鲑u你,是因為我不是多嘴的人,跟是不是你的人沒有關系,更何況我才不是你的人!”這點她很介意。
他停下腳步,回首盯著她氣嘟嘟的嬌顏!澳闶俏业谝粋真正信任的人,當然就是我的人了,這點無庸置疑!彼∮,對她有了不同的想法,不,他是對自己有了新發現,原來,他也懂得相信人了,這丫頭,讓他打從心里無法懷疑。
“謬論!不過隨便啦,你的人就你的人!彼龤鈵,真是不知該說什么,她是這家伙生平第一個信任的人,她卻也不覺得是什么榮幸的事,因為得知他的第一件“秘密”竟是這種教人氣惱的事。
她心情極端郁卒,說不出的火氣與酸氣由她的毛孔四處冒出。
“你們是真心相愛嗎?”她忍不住又問。
李豫迎上她認真、嚴肅的眼眸,心頭微微遲疑!拔遗c她從小就相識,感情深厚,她一向知道我在想什么!
“然后呢?”
“然后?”
“我是問你,你愛她嗎?”
“……應該說,有些情誼的!彼栽~閃爍起來,眼神避免跟她交會,彷佛一跟她四目相對,就不知該如何回答問題了。鄭良良后退了兩步,以一種凝重的眼神審視著他。
“既然如此,你怎能親手將心愛的女子送進宮里?”他利用愛他的女人為他做事?發現他竟這么狠心,她板起臉質問。
“這是希兒自愿的,我并沒有強迫她!
“但是你讓她這么做了,你的心好狠,你確定自己對她真有感情?”她受不了的詰問。
“我說過我們相處多年!
“相處多年不代表相愛多年!”
他沉默了。
“你若愛她就不會讓她進宮去伺候年紀足以當她父親的王上,這件事只說明你是一個自私、可惡透頂的男人!”她怒不可遏。先前他拿爹和九陽哥來威脅她時,她都沒這么憤慨,那是因為她心中總抱著一點希望,覺得他不是這么狠心的人,可這回,她是真的生氣了,她沒想到他為了私利,可以這么卑鄙!
李豫望著激動的她,莫名地心慌起來,眼前的她就像只憤怒的火鳥,彷佛下一刻就會因為不齒他的作為而振翅飛走,他慌得急忙伸手握住她的手!澳懵犖艺f,別生氣,我曾阻止過她,但她堅持,她想幫我,我……我拒絕不了她……”他頓然感到一窒,來不及細想自己怎會以近乎懇求的語氣,對她說出那彷佛急于對愛人解釋的話語……
他驚愕于自己竟然慌亂地想對她解釋,她憤不憤怒又關他什么事?
他剛剛表現得過于在乎她了,英俊的臉上先是愕然,再來是局促,低首瞧見自己甚至主動抓住她的手。他從不曾握住女人的手的,現在卻……
“我以為你只是疑病纏身,想不到你還心狠如狼,我真是瞧不起你!编嵙剂妓﹂_他的手想走。
但他握得更緊,不讓她離去。
“你做什么?!”她氣呼呼的瞪著他的黑瞳。
“你要上哪去?不去見你爹了嗎?”他啞聲問,再次訝異的發現自己怕極她一走了之。
“啊?爹!”她差點忘了她爹還在家里等著她,她快進宮了,這家伙特準她進宮前與家人見上一面,因為在這之后想見面就不容易了。
“不回去見你爹了嗎?”見她一副惱怒又不得不妥協的模樣,他焦躁的情緒慢慢地緩和下去。
“回,當然要回!”她氣結的道。
“那走吧!蔽罩氖诌是沒松開,一路拉著她往鄭家方向去。
鄭良良獗高了嘴,嘴里不住嘀咕著,一路上,李豫沒聽見半句好話。顯然,在她眼中他已是十惡不赦的大壞蛋了!
“大君,漢寧君走出義禁府了!”金質重迅速呈報。
“希兒的消息果然無誤,看來令嬪使出全力了!崩钤ダ浜,心中還想著一件事。不是聽聞有客到嗎?怎么不見人影……
“啟稟大君,聽說令嬪娘娘之所以能救出兒子,不只領議政樸具表出了力,另外義禁府判事宋民演也咬了您一口,王上對您十分震怒,甚至連讓您繼位的事也動搖了!
“什么?宋民演也出面?”這下讓他心神收攝回來,專心聽金質重將事情說清楚。
“令嬪娘娘將您婚禮上強搶宋大人媳婦的事拿來做文章,那宋民演還親自上殿去哭訴自己遭到羞辱,王上因而對您感到不滿,所以這回才會愿意放漢寧君出來,并且重新考慮世子人選之事!
大君在外表現無懈可擊,幾乎沒有缺點供政敵攻擊,這次終于讓令嬪娘娘抓到他的弱點,她當然要興風作浪一番。
李豫表情嚴峻,宋民演會幫令嬪,想必也是要報復他,沒想到這事竟讓令嬪利用了去,教他有些懊惱。
“大君,當務之急唯有盡快將鄭小姐送進宮去,以平息您好色無德的流言!
金質重進言。
“盡快送那丫頭進宮?”
“是啊,一旦她成為尚宮,誰還會說你貪圖人臣子媳的美色,這事得盡快解套才好。”
“嗯……”他緊抿著唇,神情有點遲疑。
“大君,您……不愿意送鄭小姐進宮了嗎?”金質重探問。
李豫抬眉看了他一眼,沒有作聲。
“反正再過四天就是初三,您只是提早了幾天送她進去罷了!弊o主的他再次勸說。
“你瞧出我不愿送走她?”李豫眼神一沉,城府極深的望著他。
金質重一陣心驚!安皇堑摹抑皇恰皇窃囍聹y大君的心意。”他盜汗解釋。
“試著?你太小看自己了,你是我的心腹,當然能輕易猜中我在想什么,不是嗎?”
李豫展笑,但這笑容卻讓金質重更加不安。大君好疑不愿讓人猜中心思,他是太過心急才會說出這么顯而易見的事……
“金質重,你是我的左右手,幫了我不少事,我對你越來越倚重了。”李豫拍著他的肩道。
他更驚疑。大君怎么會突然說這些?
想起先前大君身旁消失的人……辦事不力與太合心意,對大君來說,都是一樣的,一旦不滿或起了疑心,這兩種人都會消失在大君面前,難不成自己終究難逃這命運嗎?
“不過老實說,這回你猜錯了,我答應詠嬪初三一定送她進宮,那時我很堅定,現在,應該也不可能改變什么……你說的對,早幾天進去,也沒差別的不是嗎?吩咐下去,要那丫頭整理整理,今晚就入宮!崩钤コ谅暯淮麤]聽出自己字字句句都帶著遲疑。
金質重點了首,快速退出,到了門外,重重吐出了一口氣,剛才他連呼吸都不敢,就怕伴君如伴虎,一小留神,他的腦袋就要落地。
轉身再瞧了一眼緊閉的門板。他真的猜錯了嗎……是他猜錯了,還是大君看不清自己的心思?
鄭良良穿著唐服,模樣瞧起來端莊瑩靜,明媚嫻雅,但,那只是表面,她內心可是怒濤洶涌,極為不甘。
這點坐在她面前的李豫一清二楚。
“你真要送我入宮?”
“嗯。”
“不能不去嗎?”
“不能!
“再考慮一下也不成?”她瞪著他。
“轎子已在外頭候著了!崩钤ッ鏌o表情地與她對峙,這份淡漠比任何表情都懾人。
就在兩人這漫長的“互瞪”中,最先捺不住的是鄭良良,她霍地彈跳而起,不顧身分的上前揪著他的衣襟。“你真的很可惡!”
“我知道。”他竟能用這么平靜的態度與她對應。
“你以為我進宮后就會幫助你與詠嬪,讓你們繼續不倫的戀情嗎?你作夢!”
她切齒的說。
“我與希兒的事不用你插手,我要你進宮只是要你幫我帶出宮中的訊息!
“換句話說,我是你放在宮中的密探,是這樣的嗎?”但她才不想被他這種卑鄙的人利用。
“沒錯!蹦稿^世多年,宮中已無他的勢力,他必須藉助詠嬪以及她幫他建立起宮中的消息網。
“我做不到!我不為小人做事!”
李豫沉瞇了眼,讓人猜不出他下一瞬會輕笑還是翻臉,但鄭良良什么都不怕,就算他會扭下她的頭,也好過她進宮去幫他做壞事。
不過他沒翻臉,臉色反而緩下。“是的,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是朝中有多少的人是君子,他們誰不各懷心機,我的上頭原本有三個兄長,全都死于非命,這是為什么?因為他們掌握不了情勢,救不了自己。”
“你是說,他們是被害死的?!”她初聞此事,不禁大驚。
他面色沉痛。
她聽得心驚膽跳,原來看似享盡榮華富貴的生活,其實嚴酷的宮廷斗爭是多么的慘烈。
無怪乎會養成他極端多疑的心思,原來他不過是想自保而已……
“令嬪的兒子漢寧君,他愚蠢殘暴,但是他的母親為了私利,積極的想要讓他成為世子,成為治理這個國家的人,但你想象一下,讓漢寧君這樣的人當上王,這個國家將來會如何?”
她杏眸圓睜。
“他會讓國家走上衰弱滅亡的!编嵙剂家郧熬吐犝f過漢寧君許多殘暴的事跡,像是強搶人臣的女兒,粗暴的殺害家仆,大肆花錢興建別館,這些壞事都教得勢的令嬪娘娘壓下,不讓王上知情,的確,以漢寧君這樣的性格,若成為人君,必會為百姓帶來災禍。
“你盡管不齒我與父親的女人有過情分,但是,為了這個國家,請接受我的請托!崩钤ド髦氐牡。
她僵了身軀。“你……也是以這樣的目的讓詠嬪進宮的嗎?”
他頷首!笆堑!
“讓心愛的女人成為自己父親的人,這是怎么樣的心情……”她怔然喃問。
他嘴角扯起一抹勉強的笑容!斑@心情跟現在要送你進宮不一樣……”他轉開眼神。
鄭良良臉兒一紅。當然不一樣,她并非他的愛人啊,送走她,并不會讓他感到心痛。
她起身,想到他絲毫不在意她,心里有著說不出的黯然。她實在搞不懂自己,為什么這么在乎他怎么看待她?
在他眼里,她只是能幫他獲取宮中機密的工具,就如此而已,其余的什么也不是。
她無奈的轉身,心中涌起莫名的心痛感受。她發現自己越是了解他,越是受他吸引;越是不屑他的種種行徑,視線卻被他抓得更緊。
“良良!崩钤咀∷
她拉門的手稍頓了一會,然后才慢慢的轉身。
“進宮后,凡事小心,注意自己的安危!睂m里狀況多,已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若出事,他保護不了她。
“我會的!彼涞狞c頭。
明白她的難受,他的心情也跟著躁動起來。“對不起……”
他這句話,打破了鄭良良硬是偽裝出來的冷靜,她忍不住掄起拳頭,向他的胸前襲去,但使力得突然,重心一個不穩,反而跌進他的懷里。
為防止她跌倒,他張臂抱住她,霎時感覺到胸口有兩份心跳正互相較勁跳躍,他一愕,這才發覺自己下意識的將她摟緊,他與她身軀毫無隙縫的緊貼著。兩人都陡地一震,李豫倏然松開了手,鄭良良則跌坐在地板上。此時氣氛靜得教人格外恐慌。兩人互視著對方,心臟各自擂鼓,這番軀體接觸在兩人心中,產生了巨大的震撼。
他率先撇過了頭,眼神陰霾,讓她有種受傷的感覺。
“我走了!”不去細想剛剛心中那陣強烈的騷動,她逃也似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