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誰?”看他東張西望的,孟迅邦來到工作室門前開口問道。
也許他是要找公寓里的住戶,也有可能是工作室的訪客。
“喔,我找二樓的,好像不在家!狈揭嘀耷葡蜓矍吧碇鳳OL0衫和休閑褲的男人,看他拎著鑰匙的模樣,應該也是這里的住戶,于是含笑答道。
他不確定她們在不在,很有可能人在卻不理會他——年少時拋妻棄女,現在女兒都還沒完全原諒他,所以他才在這兒徘徊。
一聽見是二樓,可能跟喻泓冰有關,孟迅邦立即再問:“二樓,姓喻嗎?”
“對,你認識?”方亦洲訝問。
“認識,請問你是……”孟迅邦打量起他來,這男人看起來約莫五十幾歲,斯文的樣貌看得出年輕時的風采。
“我是她們的父親。”方亦洲微笑地說。
“原來是伯父!泵涎赴钤尞惖剡B忙打招呼,頓時變得超有禮貌。
“啊,你好!狈揭嘀薏簧踝匀坏鼗貞,因女兒而被這么稱呼,讓他覺得有些陌生而且心虛。
“她們沒人在家嗎?”孟迅邦抬頭著向二樓疑惑問道。喻泓冰是SOH0族,大多時候都是宅在家里,就算出門,時間似乎也不長。
“應該吧。”方亦洲也不確定。
“那伯父要不要進來坐坐?說不定她們等一下就會回來了。”孟迅邦熱心地提議。
照理說,鄰居的訪客干他屁事,平時他也不是那么熱情的人,連他都不見得歡迎自己的訪客了;更遑論是別人家的。但因為眼前這人跟喻泓冰有關,而且還是她的父親,所以他不多想地就這么開口了!
這……應該是愛屋及烏的心態吧?
“真的嗎?會不會不方便?”方亦洲面露驚喜。
“不會,這時間剛好不忙!边@倒是真的,最近是空檔,要寫的劇本還在搜集資料中。
“那就打擾了!碧貏e來這一趟,方亦洲也不想毫無收獲,有地方可以坐著等候,總比杵在路邊好。
“請進。”孟迅邦開了大門,邀請他入內。
‘因為對喻泓冰很有好感,所以她的父親對他而言是特別的客人。
她如果知道他招待了她的父親,一定會很謝謝他的。
想起她溫柔甜美的笑容和軟軟道謝的嗓音,他就不由得心情飛揚。
喻泓冰下午去了趟工作室,拿回了一件精油商店委托制作網頁的Case。沒想到才回到家,就接到了孟迅邦的來電。
“什么?你說我父親在你家?怎么會這樣?”意外狀況讓她錯愕得一時反應不過來。
“我看到他在門口徘徊,所以就請他進來坐順便等你了,你放心,我有好好招呼他!泵涎赴畹目谖呛苡淇,像個正等著接受贊美的孩子。
喻泓冰皺起眉心,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泓冰?”沒聽到回應,他納悶揚聲。
“我現在下去!彼臒┮鈦y,匆忙回應,立刻到一樓去。
“哈羅……”孟迅邦開著門等她,一見到人就咧嘴要打招呼,可喻泓冰一點好臉色都沒有。
“人在哪里?”她劈頭就問,平時溫柔好脾氣,可是也有不能踩的地雷,那就是恨了十幾年的父親。
孟迅邦被她那副尋仇似的嚴肅模樣給震懾住,不禁愣愣回答:“就在工作室里!
看喻泓冰像陣風似的,沒笑容、沒招呼,孟迅邦一頭霧水地跟在她身后進屋。
怎么了?她好像在生氣?
“你來做什么?”喻泓冰看向正悠戰喝茶的父親,防備地繃起俏臉。
“泓冰,你回來啦!”方亦洲一看見女兒,就像做錯事的人似的,馬上站起身味,討好地揚起笑臉!拔沂窍雭砜纯茨愫蛯毜伲槺銌枂枺鸬Y婚后過得好不好?”
“不是已經跟你說過,以后不論有事或沒事都不用往來嗎?你為什么要老是跑來打擾我們?”喻泓冰壓抑著不悅,冷冷開口,刻意用不善的態度對待他。
母親一手將她們拉拔長大,因為太過辛苦,在她十一歲那年就因病過世,剩她們三姐妹相依為命。所以對于這個辜負母親,又對她們不負責任的父親,她們三姐妹的想法相同、態度相同——既然,她們最需要父親的時候他不在,現在也沒必要蔣出現了!
“再怎么說,我也是你們的父親,怎么可能老死不相往來?”
年紀愈來愈大,想法也跟著不同,他現在的心愿是找回遺棄的女兒們——并不是打什么壞主意,而是純粹渴望天倫之樂。
喻泓冰氣憤地抿著唇,別開眼,卻看見一旁的孟迅邦,用訝異錯愕的眼光看著他們,心情變得更糟糕了。
她不希望被他看見這么不堪的一面!
“你現在說這種活不嫌太遲了嗎?”她沒好氣地駁斥他的話,雖然憤怒,但語調只是變得冷漠!拔覀儾粴g迎你來,你以后不要隨便跟我們的鄰居攀關系!”
“是我主動請他進來坐的……”孟迅邦想緩頰。
“你也是,你根本不知道我們愿不愿意見他,干么隨便請人到你家等我?”她忍不住語帶責難。
好心被雷親,孟迅邦俊臉僵凝,一陣語塞。
“孟先生是好意……”過江的泥菩薩還想替孟迅邦說話。
喻泓冰看向尷尬又無辜的孟迅鄭,知道不該遷怒到他身上,但再逗留,難保她不會失控失禮,難保他不再受到流彈攻擊,只好破例讓方亦洲到她們家。
“有什么事上樓再說!彼D身就走,頭也不回地率先離開。
家務事還是在自家解決的好,被看笑話也就罷了,就怕無意間傷了人家!
“孟先生,不好意思哦!”方亦洲神情困窘地道歉,連忙跟上女兒的腳步。
被留下來的孟迅邦一臉莫名其妙,懷疑自己弄巧成拙之余,也忍不住擔心起她來。
那男人不是她父親嗎?他怎么聞到了火藥味,仿佛他們之間有不少恩怨糾葛!
現在到底是什么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