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晁瞪視著躺在他床上熟睡的虛塵,再睬著虛塵勾笑的童年照片,只能坐在靠窗的沙發上,不斷地在腦海中回想著千百次為什么。
她為什么哭了?
雖說他很想把她逗哭,但早知道她會哭得這么傷心,他寧可她繼續擺著一張面無表情的皇后十二。
他最想要的是她的笑容,她怎么會不懂?
唉,他到底要拿她怎么辦才好?
這個傻丫頭怎么會以為他討厭她?他疼她都來不及,怎么可能會討厭她?
真不知道她那一雙大眼睛到底是用來做什么的,她居然會看不懂他是恁地深情,等待著她的垂憐。
倘若不是愛她,他又何必想盡辦法救她?倘若不是因為有愛,若只是一般主仆的關系,他又何必如此?
可她哭了,哭得柔腸寸斷,哭得他心都疼了。
這是不是意味著她對他也有著不尋常的感情,絕對不是一般護法對主子的心意?
算了,等吧!等著她睡醒,真相就會大白。
嘆了一口氣,天晁調轉無奈的眼睇往窗外,卻突然見到天昱在大樓底下和一名女子摟摟抱抱、卿卿我我的模樣。
唷,這小子還挺行的,不過,在他懷里的那個女人不是天昱的妹妹天璦嗎?這是怎么一回事?這小子應該不至于……
“呃……”
床上的虛塵傳來輕軟的呻吟,天晁隨即拉上窗簾,走到床畔。誰管那小子要做什么?反正都不關他的事,他現在只想知道虛塵到底是在哭什么。
“虛塵、虛塵?”
他難得溫柔地喚道。
虛塵睡眼惺忪地睜開水眸,一抹強烈存在感的身影隨即如一片黑影般覆蓋在她的眼前。
“主子?”
她難得迷糊地輕喃,傻氣地眨了眨眼,霎時又憶起自己昏厥之前所做的事,羞赧得不知該如何面對,只能再用原本毫無表情的臉虛應著他!爸髯,有事嗎?”
“虛塵,你再裝下去就沒意思了。”天晁哪里能再放任她淡漠以對?“說,你之前到底是在哭什么?你為什么說我討厭你,我曾經明白地告訴你我討厭你嗎?我曾經告訴過你,我對你很不滿意嗎?”
他沒興致玩什么苦情的戲碼,他要的是答案。
“我……”
“說!”
天晁逼近她,善用自己的身材和地緣壓迫著她。別怪他不憐香惜玉,畢竟這可是他最后一次這樣待她了。
虛塵扁了扁嘴,淚水不禁又在眼眶中打轉。
天晁見狀不禁傻眼。她現在該不會是來硬的不成,直接以淚水攻勢對待他吧?
“你……”
老天啊,到底要他怎么做才好?“我是這么的愛你、這么的心疼你、這么的需要你,為什么你偏偏感覺不到?還以為我喜歡欺負你、想要傷害你呢?你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你愛我?”她錯愕不已。她是不是聽錯了?他的情感和她一樣?
剛才在會議室里,她才慢慢地想起自己對他的感情,想起自己為何會變得如此淡漠。實在是因為他給她的傷害太大了,讓她不得不封閉自己的情感,讓自己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地失去自我。
“廢話!你要讓我把這一句窩囊話說幾次,你才甘心?”天晁怒不可遏地吼著,魅眸含怒地逼近她。
“你怎么會愛我?”
虛塵聲嘶力竭地指控:“如果你是愛我的,你怎么會絲毫不在乎我的生命,還要那個男人殺了我?甚至說出想知道我身上流的是黑色的血還是紅色的血這種話?你知道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嗎?倘若不是因為你,我的性子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嗄?”
情勢大逆轉,此刻反倒是他啞口無言,因為他真的聽不懂她的意思。
什么叫作因為他才變成這個樣子?這句話太深奧了,八成是因為他在美國待太久,中文的翻譯能力變差了。
“你也不想想看你在紐約有多荒唐,你以為你說的話我會相信嗎?”未了,她才又發覺自己失控了,不禁又改變聲調:“對不起,我逾矩了!
“你在跟我八股個什么勁?什么逾矩不逾矩的!”情勢再次逆轉!拔掖蛞婚_始就跟你說了,我跟那個男人之間的談判不過是權宜之計;而我在紐約的荒唐,不過是為了讓你注意到我的存在罷了。”
他聽懂她的意思,不知道她現在明白他的意思了沒?
瞧她一臉傻樣,他索性把身上形影不離的照片遞給她,要她自個兒看個明白,別要他再丟一次臉。
天曉得要他說這些話,得先做幾次心理建設?
虛塵怔愣地睇著照片中燦笑、無城府的自己。天,這張照片不就是她在第一次見到天晁,在他欲離開臺灣之時送給他的嗎?想不到他居然還留著這一張照片,那么他所說的話是真的了?
虛塵挑眉睞著他,眸中疑信參半。
“你是想跟我說,我是一個幼稚任性的人?”天晁不可一世地吼著。
如何?他就是幼稚、他就是任性,而且她還不是第一個說他是這樣的人!
“我只是不懂!
虛塵斂下眼,不知該如何解釋自己鼓動不已的心跳,不知道該如何讓自己平靜下來;畢竟兩人此刻靠得如此接近,他的氣息直接撲拂在她的臉上,令她不知所措。
“沒有什么懂與不懂,只有你愿不愿意接受我!”天晁霸道地吼著,再也沒辦法玩撲朔迷離、爾虞我詐的感情游戲了,那只會讓他顯得更愚蠢!罢f!”
“我……”
她為難極了!
“你不說我就當你默認了!彼舾呙迹桓鳖㈨潦赖膽B度。
虛塵微惱地蹙起眉,扁起嘴。
天晁見狀,如空中的戾禽般瞬地攫住她粉嫩的唇,迫切地引領著她的共享,一雙大手在她的身上不斷地來回游移。
“你、你把我當成家具看待嗎?”
她羞澀地問。
“家具?”
他倏地瞪大眼。
什么意思?難道是……“當然不是,真不知道你怎么會有這么貼切的形容詞!
瞧,她多會逗他笑,不過現在不是笑的時候,他可忙得很。
“因為我不愿見到那些女人包圍在你身旁,所以我只好催眠自己,告訴自己那些女人全都是你玩賞的家具。”虛塵看著他大笑的模樣,沒來由的也露出了笑。
“那么在你的眼中,我算什么?”
這是全天底下,千百萬個女人都會問的問題。
“你?”
見到她的笑,天晁臉部的線條不禁軟化了!皯撌俏业拿裆匦杵窡熁腋装!”
“煙灰缸?”她的眉頭倏地皺緊!澳侨绻幸惶炷憬錈熈恕
他沒料到會有這種狀況,不禁懊惱地吼著:“啰嗦,反正愛上你是我這一輩子最大的敗筆!”見她呆愣的模樣,為免她又自我催眠,他連忙又說:“可卻是我這一輩子最大的滿足!
虛塵斂下噙淚的水眸,迷人的菱唇勾出教人心醉的笑痕,令天晁著迷不已,也令他意識到自己說出了多么難為情的話,最后只好以行動掩飾自己的羞澀。
“對了,長老怎么了?”虛塵羞怯的任他的手指在她的身上游移。
“死不了。”天晁吻上她的頸項。
“對了,不是找到天女了嗎?”或許是真的太羞怯了,逼得她不得不找些話題聊聊。
“閉嘴!”他狂戾地封住她的嘴,成功的讓她再也發不出聲音。心里不禁嘟噥著:都什么時候了,她竟然這么聒嗓,嗟!
“可是……”
“住口!”
他幾乎要冒火了!不過,美人終于在抱了,由荒唐的八國聯軍退為勇猛的單打獨斗,也算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