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擔心什么?”他淡淡地說,一副君子的模樣。
她擔心什么?她……總不能跟他說,對不起,陳霖,她擔心他會侵犯她,天吶,她要是敢這么說,她自己都不敢想象后果了。
于是,她深吸一口氣,正要說話,他已經走到床的另一邊,掀開被子躺下來了,如他所說,他跟她相距甚遠。
她卡在床邊,要下不下地思考了一會,為難地收回了腳,躺回床上。她騎虎難下,不知道要怎么說好,他一臉的坦然,她卻弄得他像潛在的強奸犯似的,好像很過分欸.
“你晚上睡覺喜歡留燈嗎?”他淡淡地問。
吳詩怡一動不動,僵硬地躺在床上,“開著燈我睡不著!弊钪匾氖,燈光之下她會看清她床邊躺著一個人,要是一時半會沒認出他而大叫,那場景太尷尬,都不敢想象了。
他低低地說:“那我關燈了?”
“哦、哦,好!彼舸舻卣f。
她之前還是學生的時候,也有住過那種國際青年旅舍,來自五湖四海的人相聚一個地方,一個房間里住好幾個人,有時還有男女混住,但是大家互相尊重,并不是很壞的體驗。她不斷地在心里說服自己,現在就是這樣的情況,只是睡在一張床上而已,作好心理建設,她放松了。
另一邊的陳霖心情有些復雜,喜歡的女生在身邊,可看不能吃,對一個男人而言實在是很傷身體,若是長期下去,早晚憋出病來。但看她那副警惕的模樣,他要攻破她的防線并不輕松。
一張床上,兩個人各懷心思,頗有同床異夢的意味。吳詩怡就在亂想中睡著了,而陳霖血氣方剛,一夜無眠。
第4章(2)
吳詩怡和陳霖他們沒有去度蜜月,吳詩怡公私分明地只把他們的婚姻當成公事對待,人前恩愛甜蜜,人后半生不熟。
吳詩怡這么理性的表現,弄得陳霖咬牙切齒,他一向是囂張的人,為了讓吳詩怡相信他的誠意,他謙謙君子了很多天。
直到第五天,他的耐心破裂。
他們并沒有搬出陳家,而是跟陳家人一起生活,今天早上一家人一起坐在餐桌邊吃飯,陳霖安靜地將抹好奶油的吐司放在了吳詩怡盤子里,“多吃一點!
吳詩怡一愣,他們說好的恩愛似乎只是做做樣子,她看著他,郁悶地想,這難道恩愛戲加碼了?
她乖巧地接過,陳家二老自然很樂意見他們甜甜蜜蜜。陳絲則是賊笑地看著他們,心中很好奇,陳霖到底是怎么說服吳詩怡嫁給他的?
他們假婚的事情,除了他們自己和律師之外,沒有第四者知道了。
陳霖吃飯的速度最快,他很快就吃完了,拿起一旁的西裝穿上,走到吳詩怡旁,一手放在她的椅背上。他上身微微向前傾斜,溫潤的氣息呼在她的臉頰上,“我去上班了。”
驟然的親近弄得吳詩怡身體一僵,他出乎意料的靠近,她有些不自在地應了一聲:“嗯,路上小心!
她邊說邊心虛地看了一眼陳家人,見他們只把她的反應當作害羞,并沒有多想,她微微垂眸。
她跟陳霖同床共枕了很多天了,但是他們有楚漢界線,誰也擾不到誰,平時在別人面前也不會刻意地秀恩愛,只要適當地表達一下就好了。
但今天他演得過分了,停留在她臉頰的熱氣似乎久了一些,她側過頭,一抹熱乎乎的觸感貼在她的額頭,她當場傻在了那里。
直到她聽到陳絲發出一陣噗嗤的笑聲,她才回過神,而始作俑者早已站直了身子,轉身上班去了。
“小冶,哦,不是,嫂子,你不用這么害羞吧。”陳絲不客氣地戲謔著,弄得吳詩怡坐立不安。
最后,吳詩怡紅著臉,笑著退場了,“爸、媽、小絲,你們繼續吃,我上班要遲到了!
她落荒而逃,不顧身后笑咪咪的三人,她一走到門口,就看到陳霖帥氣地戴著黑色墨鏡,一手倚在車邊,見她來了,嘴角一扯,將車門一拉,“我送你上班!
吳詩怡看了看周圍明顯一心二用的傭人,臉色一黑,頭也不抬地上了車,他坐到駕駛座上。
車子一離開陳家別墅,她就開口了,“你干嘛……”她摸了摸額頭,有些不好意思說。
“親你額頭。”他一笑,“新婚夫婦不都這樣嗎!彼龕瀽灥夭徽f話,他又說:“而且他們吻得很火辣,我這種幼兒園級別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她聽得差點吐血,“你是花花公子,這樣那樣對你沒有差,但是我不是那么隨便的人,。
車子狠狠地轉了半圈,準確地停在了路邊,他伸手拿下墨鏡,不耐地扔到后車廂,黑著臉盯著她,“我是花花公子?”他真不知道在她的心里他的定位這么的低啊。
“OK,我說錯話了,我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樣的人,我只知道我們是假結婚,但是你今天的舉動超出我能接受的范圍了!彼J真地看著他。
陳霖是不是花花公子,她確實不清楚,也只有一次看到他對那個女生的態度很惡劣,她是女生,自然會先站在女生的角度看問題,覺得他對那個女生真的很兇狠,簡直是一個渣男。
“等一下。”陳霖無法接受他在她心目中的角色是一個花花公子,他鄭重其事地說:“我沒有跟任何女生有不該有的關系,我現在是你的丈夫,我會忠于我們的婚姻……”
“你也等一下!眳窃娾鶎W著他的動作,打斷他的話,“我跟你是假結婚,不需要你的忠誠,如果你以后有喜歡的人,你大可追求那個人!
啪的一聲,陳霖腦袋里那根理智線徹底斷了,新婚生活跟他所想的差太多了,他難得陰險狡詐了一番,想著先把她收到自己的口袋里,到時候就是他的囊中物,他可以循序漸進得到她的心?陕犃怂脑,他突然冷笑了,她對他的要求還真低,對他寬宏得不得了,但他只要一想到,她對她自己也是這么想的,他就無法淡定了。
如果她以后找到了一個喜歡的人,她是不是也要勇敢地跟真愛在一起,拋棄他這個假老公?火一下子就冒了上來。
吳詩怡嘗試著跟他說一些道理,假結婚也要有界限,偶爾演戲可以,但是他過于親密的動作讓她很不自在。
她張張嘴,正要說話,他伸手一把將她拉到眼前。他的眼里一片黑壓壓,彷佛在壓抑著什么,她的呼吸有些困難,她幾乎可以看到他額際的青筋如同游龍般在白皙肌膚下浮動著。
他生氣了,但吳詩怡并不覺得她剛才說的話有什么問題,她不過是清楚地表達她自己的想法而已,所以對于他的憤怒,她很費解。
陳霖將所有的怒氣都掩埋在冰山之下,冷酷地看著她清澈如洗的大眼,她眼里的懵懂說明她根本不懂他在氣什么。她越是不懂,他越是氣憤,他的手微微用力,“我們是在一條船上的,你現在要跳船?不可能!”他冰冷地說:“你也不準給我抱有跳船的念頭,不要挑戰我的底線,你不會想知道挑戰的后果!
她渾身猶如浸泡在冷水中,他那副凜然的模樣以及天生的上位者氣息,深深地壓抑著她的氣息。有一種人他不需要開口,光用氣場就可以壓死一個人,她現在才知道,陳霖便是這種人。
她不服,她頑固地看著他,“我覺得我們雞同鴨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