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徐旒旒問。
“嚴磊!倍∥溺骰氐,“在一個聯誼的派對上,我遇到了他!
“聯誼?”王珊珊愕然,“他回國了?”
她點頭,“嗯,他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高高壯壯的,一點以前的影子都看不出來!
“那你怎么認出他的?”徐旒旒再問。
“是他先認出我!
“他找你說話了?”王珊珊詫異。
丁文琪再次點頭。
“那他有沒有問起姚愛?”徐旒旒迫不及待的問。
她則搖頭,“沒有,我告訴他,姚愛和當年一樣還在等他。他卻說,若姚愛還是當年的姚愛,等的肯定不是他!
“這話什么意思?”王珊珊立刻暴躁了起來,“姚愛等的不是他,難道等的是鬼。慨斈隇榱巳C場追他,姚愛差點被車撞死,這個王八蛋,真該下地獄去!
“我還以為他一直在國外,沒想到他回國了,寧愿去聯誼也不去找姚愛,真他媽的混蛋,姚愛這么多年算是白等了!
“他們當年是不是發生了什么誤會?”丁文琪問。
兩人互視一眼,均搖頭,“我們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當年姚愛從醫院醒來后對這個事情一直閉口不談。”
“我還以為過個幾年,這事情也就過去了!蓖跎荷狠p聲道:“沒想到這么多年了,她還一直在等他!
“姚愛要是知道這混蛋回國,卻始終沒來找她,肯定會很難過。虧得她這么多年努力賺錢買下那間套房,為的就是有一天他回來還能找到她!闭f完,徐旒旒別過臉,抬手輕輕的擦拭眼角落下的淚。
那一晚,丁文琪想了很多,想她們幾個的青春歲月,想她們這一路走來的跌跌撞撞,又哭又笑,高興的是徐旒旒和王珊珊她們都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徐旒旒還懷孕了,明天春天的時候就能擁有自己的寶寶了。
孩子……丁文琪把手輕輕放在肚子上。如果她把自己的心完完整整的交出去,這里會有她和牧凡的寶寶嗎?會一點一點長大,然后他們一點一點的變老嗎?會嗎?一輩子在一起。
第4章(1)
她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醒來的時候,她還恍惚那一家三口幸福的場景真的是夢嗎?
“喂?”丁文琪聲音略帶沙啞。
牧凡愣了下,抬手看了看時間,“都快中午了,你還沒起床?”
“中午了嗎?我都不知道。”
他笑問:“難不成昨天你和朋友玩到很晚?”
“沒有。”丁文琪輕聲說。昨天聊完姚愛的事情后她們就各自散了,因著心情郁悶她去便利商店買了些啤酒,怕萬一喝醉拉著陌生人說話,所以她直接回了家。
記得喝到上頭的時候,她拿出手機給那幾個女人打了電話……
等等,女人?
丁文琪忽然像被雷劈到般,急急的把手機拿到眼前,然后直接按到通訊簿那一面,姚愛的名字赫然出現在那里。
“我的天!彼@叫一聲,下了床像無頭蒼蠅般亂轉,“我的天,我竟然給姚愛打了電話,天啊,我有沒有說嚴磊的事情,我有沒有說……”
她抱著腦袋用力的回想,完全忘記了此時還在和牧凡通話中。
“文琪,你怎么了?”電話那頭牧凡擔憂的呼喊著,在喊了十幾聲都沒有回應后他果斷按掉電話,然后開足馬力往她家驗去。
半個小時的路程,硬是讓他在十幾分鐘后趕到。
砰砰砰的敲門聲后,他終于見到了明顯不對勁的丁文琪。
“你怎么了,你沒事吧?”牧凡看著臉色慘白、一臉恍神的丁文琪,緊張得手都在顫抖,“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丁文琪仰頭看著滿臉焦急的他,一直壓在心頭的害怕讓她瞬間哭了出來,“嗚嗚嗚……牧凡,我好害怕,我好怕啊,怎么辦?”
看著哭得像孩子一樣的她,牧凡心疼的一把將她摟進懷里,輕聲的哄著,“不怕,不怕,告訴我發生了什么事情,我們一起解決,好嗎?”
“我……我……”丁文琪泣不成聲,一想到姚愛可能因為她的話而再次受到傷害,她就內疚自責到不行,“我好怕自己說了不該說的,怎么辦?我真的好怕,嗚嗚……”
牧凡一聽,第一個反應就是她又喝醉了,第二個反應就是抬頭查看四周,看看是否有什么不明生物留下的東西,這個不明生物自然是指男人。
好在沒看到有男人來過的跡象,不過看見那一堆數量有些嚇人的易拉罐后,他再次黑了臉,“這些都是你一個人喝的?”
丁文琪抽噎著轉過頭,在看到沙發那至少超過十罐的易拉罐后,自己也嚇了一跳,她怯怯的抬頭,瞄了瞄臉色陰沉的他,“對不起!
牧凡用力的深呼吸,低頭看她,“我能知道昨晚是因為什么讓你一個人喝這么多酒?”
丁文琪臉色暗了暗,沒有開口。
牧凡盯著她,沉聲道:“是不能說,還是不想告訴我?”
她抬起頭,看著他張了張唇。
她這個態度讓牧凡的臉更加陰沉,他定定的盯著她,聲音如千年寒冰般從喉間發出,“你要一直這樣遇到事情就對我緘默,就對我閉口不言嗎?”
丁文琪見過他無數次的發怒,但從沒有哪一次像此時這樣,讓她覺得恐慌和害怕。
她想說不是,可是喉嚨像被誰扼住了般,發不出一點聲音。
砰的一個聲響,牧凡開門離去。
丁文琪怔怔的看著他消失的方向,只覺得心頭一陣揪緊,然后一股排山倒海的恐慌迅速襲向她。
他生氣了,他離開了,他不理她了,他終于還是后悔了嗎?
眼淚再一次從未干的眼眶落下,這一次它來得兇猛而無聲。
疼,真的好疼……
丁文琪揪著領口,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好難受,真的好難受……
比五歲那年,父母把弟弟送進醫院,卻讓同樣發燒的她在家等著還難受,比七歲那年父母為了多要點賠償,卻讓受傷的她晾著傷口,躺在家里還難受,比十二歲那年父母為了哄弟弟不哭,把和他打架的她關在門外淋了一個多鐘頭的雨還難受。
牧凡承認他在生丁文琪的氣,但更多的是在生他自己的氣,氣他不能讓她敞開心胸,以致她需要借酒消愁;氣自己明明說要陪伴保護她,竟然還讓她心情低落到去買醉。
只是這股氣,在他幾分鐘后提著米粥回來,看到癱坐在地上的丁文琪時,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急急的走過去,“文琪,你怎么了?文琪……”
丁文琪緩緩的抬頭,神情既茫然、虛弱、無助又哀傷。
牧凡雙手捧住她的臉,滿心擔憂道:“你怎么了?”
她呆呆的看著他,像是分不清現實還是虛幻般,呢喃著問:“你是不是不要我了?”話剛落,噙在眼眶的淚珠再次啪答落下。
“傻瓜,你在說什么?”他不知所措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用力把她抱住,“我永遠不會不要你,永遠不會!
“可是你走了!
“我沒有、我沒有,我是去給你買早餐了!闭f著,牧凡拿起一邊地上的米粥遞到她的眼前,“我看你喝了那么多酒,情緒又那么激動,怕空腹容易暈,所以下樓去給你買了早餐!
丁文琪眨了眨眼,淚眼蒙朧的說:“可是你生我的氣了!
“我沒有,我是在生我自己的氣!
“不是,你是在生我的氣!彼槌橐溃骸安皇枪室獠徽f的,我只是不知道怎么開門。除了喝醉外,我很少和別人說心事,不敢說也不習慣說,我真的不是故意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