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卓勒,你去胥羅和胥羅的公主被殺一事有無關系?”她打斷他未竟的話。
卓勒無奈地嘆了口氣,繼續摩挲著她的手,“胥羅以往是由許多部族集結成的游牧民族,但是兩個月前胥羅族的族長被秋華族長殺害,而后集結所有的部族創朝,我接下皇命,前往胥羅是為了參加胥羅皇帝的登基大典,至于胥羅族的公主被追殺,大概就是為了肅清胥羅族!
“既是如此,我更是非去不可!彼荒芊胚^企圖殺害胥瑜的人!榜汨な俏业木让魅,再者也該送她的骨灰回胥羅!
“卓雅……”他到底要怎么勸,才能讓她放棄這念頭?
“剛剛要不是你阻止我,我早就殺了秋知恕那個混蛋!
“我就是為了阻止你才去的!
“為什么?”
“秋知恕如果死在八方境內,剛好可以成為對方開戰的最佳理由!弊垦陪读讼,壓根沒想到還有這層面的問題!澳俏揖吐犇愕,我不動他!辈还茉鯓,總不能讓他為難,甚至成為他的絆腳石。“但是你非得帶我去不可,否則我待在這里,要是又被龍芽給逼到體虛,你又不在我身邊,我該怎么辦?”其實時序已入冬,馬鞭草的生長期撐不過寒冬,再加上她剛飲過血,如今沒有任何東西威脅得了她。
卓勒直睇著她,心弦扣動著,突然一陣勁風刮來,他將她拉近些,就見原本從天而落,如銀鏈般的雨絲突地化為鵝毛般團飛打轉。
“原來下雪了,難怪這么冷!彼p挲著她的手,就怕她穿得太單薄,受不了刺骨寒意。
卓雅瞧他張口吐出霧氣,拉開了披風,環抱住他!斑@樣有沒有暖一些?”
卓勒睇著她朝自己露齒而笑,把臉輕柔地貼在他的肩上,那笑意仿佛冷傲的寒梅,只為掠過的風而顫動,帶著幾分似曾相識,教他莫名地被吸引著,他擁著她,猶醉在一片紅默林里,情難自抑地低頭想吻她一一
“啊一一蟑螂!”原本還貼在他懷里的卓雅瞬間推開他,整個人嚇得貼在墻上,指著他的身后,神色近乎瘋狂地喊著,“殺了它!殺了它!”
卓勒怔怔地望著她,那驚恐的神情,那同樣陌生的稱呼,一幕幕的畫面從他腦海中浮現,他驀地瞪大眼,想也沒想就探手將她扯進懷里。
是她,原來是她!
他的似曾相識,她的與眾不同……原來就是她!那曾經缺角的記憶,因為她的反應登時浮現他的腦海。
“卓勒、卓勒,殺了它,快!”她嗓音拔尖地喊著,把臉埋在他肩上,緊緊地環抱住他。
卓勒還在錯愕之中,一回頭正好瞧見飛落在腳邊的滑蟲,二話不說將它踩死。
“我已經踩死它了,你別怕!
“真的?”她面色驚恐地問,環抱住他的雙手還不住地顫著!八蝗菀姿,你要多踩一下,要把它整個踩爛,否則它隨時都很可能會復活!备甙恋乃偸潜憩F出無所畏懼的氣勢,難以親近的尊貴氣息,然而此刻的她脆弱得像個無助小女孩,恐懼慌亂,像是隨時都可能被逼出淚來,面對這情形他應該心疼的,但不知為何,他卻放聲大笑。
卓雅怔住。“你在笑什么?!”她吼著,不敢相信在她害怕到快要歇斯底里的時候,他竟然笑她!“不過就是只滑蟲!彼共蛔⌒,聲音在這夜色里分外響亮。
“它很可怕、很邪惡,該死的它就是……別笑了!它到底死了沒!”她已經驚嚇到不知所云了。
“死了,已經被我踩爛了,你看!彼氐匾崎_腳,要讓她看看滑蟲的死狀!拔也灰!你要確定它真的死了,不要等一下它又爬起來。”她的神情專注,指揮調度像是陣前大將,非得徹底將敵軍殲滅的模樣,教他才抿住的唇角忍不住又勾起,一觸及她的目光,他奮力收斂。
“我保證它絕對不會再爬起來!彼θ绦,再三保證!熬退闼娴脑倥榔饋恚乙矔僖淮蔚夭人浪!
“那就好!彼尚妇o繃的身體,她渾身無力地掛在他身上。“嚇死我了……可惡,為什么這里也有這種鬼東西?”卓勒低低笑著,輕拍著她的背安撫,心里充塞著太多難以言喻的喜悅。
是她呀,他從沒想過有一天可以再見到她,而今她就出現在自己面前,他竟又愛上了她,這是什么樣的命運?
“我跟你說,我非跟你去胥羅不可!”愈北愈冷,這可怕的生物應該比較不會出現,對吧?
他不禁笑瞇了眸,允諾她。“好,不過咱們趕緊回去吧!
“好,快走!”他任由她指揮著,一路朝驛舍狂奔。
她的氣色極好,再沒有被龍芽逼得奄奄一息的病態,真是太好了,也幸好他沒有鑄下大錯,否則他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
趕在雪勢轉大前,兩人回到了驛舍,才目送她回房,轉身便遇到年巽央。
“幽會呀,頭子?”
卓勒回神,笑咪咪地道:“巽央,你知道要怎么讓一個人變成啞巴嗎?”年巽央二話不說立正站好。
“頭子,我是來報告巡視無異。”他邊說邊讓腦袋變成空,不讓半點邪惡字眼浮現,好讓頭子有機會再整治自己。
“罩子放亮點。”卓勒睨他一眼,隨即又打算出門。
“頭子,天都快亮了,你還要外出?”
“我要去萬香樓!
年巽央聞言,雙眼一亮!罢堊屛译S頭子一道去吧!弊坷昭劢浅閯又!澳阋詾槲沂侨ジ擅吹?”
“頭子,你治軍甚嚴,卻在封城當下上青樓尋歡作樂,這事要是傳了出去一一”年巽央壓著嗓音,點到為止。
“你在威脅我?”卓勒涼聲問著。
“不是,這哪是威脅,只是頭子要去,總要帶我一道,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好有我在,就算頭子想玩也能玩得較盡興,否則要是著了秋知恕的道,豈不是連怎么輸的都不知道!蹦曩阊胍桓笨嗫谄判牡淖炷槪米智苍~卻是以下犯上的逾矩。
認識他十年有余,卓勒早已習慣他沒大沒小的說話方式,反問:“你不是最厭厭我上青樓?”記得十年前,有回征戰回朝,到近澤休息三日,大伙一道上青樓,年巽央當場拂袖而去,沒人知道他在惱什么,只記得他說過往后再也不和自己上青樓。
“廢話,那一票花娘像是沒見過男人一樣巴著頭子,把我當死人一樣,誰還會想跟頭子一道去。”年巽央說得義憤填膺,拳頭握得喀喀響。
卓勒瞥了眼他的拳頭!凹热蝗绱,你又何必自找氣受!
“我是去保護頭子的!蹦钦洶税俚淖炷,教卓勒忍不住地笑出聲!凹热幌肴,那就跟上吧。”
“屬下遵命。”太好了,嚴冬到來,轉眼就還春,他的春天就快到了!
然而一到萬香樓,年巽央就后悔了。
是不是男人。!上萬香樓不是尋花問柳,而是來探視男人?
有沒有搞錯?
“秋爺現在狀況如何?”卓勒哪里睬他怎么想,逕自問著老鴇。
“大夫診治后,已經讓秋爺服下一帖藥,大夫說如此一來己無大礙,但還是得多歇息個幾日。”老鴇將大夫所言,一字不漏地道出。
卓勒點了點頭,擺了擺手示意她先退下。
“魁王爺對昏厥前的事可有印象?”卓勒拉了張椅子坐在床邊,試探問著。
秋知恕皺緊濃眉,嗓音沙啞地道:“我不記得了!弊坷瘴P起眉,仔細觀察他的神情,確定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連自個兒都覺得相當疑惑。
(快捷鍵:←)上一章 回到王朝睡將軍(上) 下一章(快捷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