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與剎笑睇著眾人,他不允眾人背叛,可卻是打心底不相信眾人。這是他的天性,怕是一輩子也改不了。
他早知謝祖的心性不定,早晚叛亂,如今不過是提早處置罷了,由著謝祖去投靠其他人,而身上的傷足證明他事跡敗露,但要是投靠大哥,大哥斷然不信他會失手留謝祖一命,要是二哥的話,肯定照單全收,如此一來……就從二哥先開刀吧。
屆時謝祖又能投到誰的麾下?最終,他會讓謝祖知道,留他一命,不過是他早預測到他最后的落腳處。
這并非是因為有當初的記憶,而是他太熟知人性……就算這一回繞了遠路,他一樣可以用實力證明,他會再一次君臨天下,徹底將八方王朝鬧個天翻地覆!
竇月芽病了。不是身體上的病,而是內心的病,盡管過了多日,她依舊忘不了夜色里,惡如羅剎的華與剎,那邪魅得教人畏懼又不自覺沉迷的笑。
太可怕,太可怕了,皇宮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她得想個法子離開,要不至少也不要嫁給那個可怕的男人!
想起那滾落的人頭,一股反胃感又沖上喉頭,然而這兩日她怎么也吃不下東西,就算想吐,也只是干嘔折騰自己。
“盛蘭,聽說你又病了!比A與剴擺了擺手,示意寢殿外的宮人免禮,徑自入寢殿,瞧她又干嘔了下,他微皺眉回頭道:“碩公主病了,怎么沒找御醫?”
“奴婢——”
“不關她們的事,我不是生病,是……”她抿了抿嘴,低聲喃著,“是被嚇的!
華與剴揚眉,總算意會!耙彩,那場景連我瞧了都覺得心里不舒服,更遑論是嬌生慣養的你!
是是是,和他們相比,她確實嬌生慣養極了,對那種場面一點都不習慣也不打算習慣。
“那就是四哥!弊诖睬暗母吣_椅上,他語義不明地道。
可是竇月芽一聽就明白。她忍不住想,和她同樣目睹那一瞬的姑娘們,不知道還敢不敢靠近他,如果膽子夠大,麻煩把他打包回家吧。
“你怕四哥了?”
竇月芽撇撇唇角,苦笑不已。那已經不是怕,而是……就算沒看到他,那一幕還是在他腦海里不斷地重演,令她本能地排斥那個人。
“我也有點被四哥嚇到!彼f著,懶懶地靠上椅背!八母缒莻人桀驁不馴,行事向來憑心情,但事情輕重緩急,四哥向來拿捏得極好,可是這回他竟出手殺了二皇子妃,這實在太不智。
竇月芽眼角抽搐著。怎么聽這說法,好像他在意的只有華與剎的行事動機,而不管那條人命?
華與剴逛憑她的表情,就將她的心思猜個七八成!笆⑻m,這就是皇族,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
“不明白!彼靼走@些干么?她要回家,她會找到方法的!
“宮宴那日逮著的賊人,聽說當晚就死在御醫館,御醫驗尸,確定那賊人不是傷勢過重而是中毒身亡,可他在御醫館昏迷不醒,里里外外又都有禁衛守著,誰能喂他毒?”
竇月芽對這事真的一點研究的心思都沒有,可瞧他說得那么認真,之能配合著追問:“結果呢?”
“我二哥和五哥成了最大嫌疑者,因為二哥統管皇城衛,五哥掌管宮中兵馬,是宮中軍司頭,而統管禁衛的太尉是二哥的舅爺,岳父更是兵部尚書,你懂這其中關系嗎?”
他眉頭微皺,稍稍組織他說的人事脈絡,推測地道:“造反?”
華與剴微詫地看著她!白兟斆髁!
他悻悻然地哼了聲!拔沂钦嫒瞬宦断唷!眲e把她當成那個養尊處優的正主盛蘭,她是個在爾虞我詐的商場中打滾過的人。
“所以四哥沒事了!
繞了一大圈,竇月芽總算是搞清楚狀況了。那晚,賊人說是華與剎所指使,如今算是沉冤得雪,可喜可賀。
“幫我跟他說聲恭喜!边@么點小事,她不會吝于表示。
“你不相見四哥?”華與剴不解地瞇起眼。
“我這兒誰都能來,他想來自然會來,我想不想見他……不重要吧!彼≡谌A麗的鳥籠之內被豢養著,這兒門禁有不嚴,他要真想來,她能對他說“滾”嗎?
她的勇氣不會用在這種地方。
“你沒了記憶,整個人都不同了!
竇月芽神色不變地睨著她。“不然我還能怎樣?全都忘了對我何嘗不是好事?一切重來嘛。”
“不見得,因為已經洗清四哥的罪嫌,所以皇上已經下旨,下個月你將嫁進睿王府,并且隨四哥前往屬地近澤。”
竇月芽瞪圓水靈杏眼,像是聽到多么不可思議的話,半響之后,她試圖鎮靜地問:“敢問抗旨的下場是——”
“論斬!
華與剴打趣的口吻壓根沒有安撫到她,她又回想起那一幕,好似又看見二皇子妃的頭掉落在腳邊,死不瞑目地瞪著自己,教她不禁又干嘔出聲。
“盛蘭,你不要緊吧?”華與剴探手欲拍她的背,卻又縮回去。畢竟兩人雖親如兄妹,可四哥警告過了,往后他得喊她一聲四嫂。
“我很要緊……”她想大哭一場抗議老天的惡作劇。
就算你忘了四哥,但相處過后,也許你……“
竇月芽嘴角抽了兩下。不可能的,她光是想到他就想吐,怎么可能喜歡?
對他短暫興起過的欣賞,已被他一劍砍碎了!
“可是圣旨已下。這婚事是萬不可能——”
外頭凌亂的腳步聲伴隨著開門聲,硬生生打斷華與剴的話,只見來者誠惶誠恐地跪下!皢⒎A八皇子、碩公主,皇后娘娘……病重。”
“什么?”華與剴驀地起身。
竇月芽眉頭一皺,才兩天沒見面,皇后怎會病重?
第四章奉旨遠行(1)
桂皇后病得兇猛,御醫用了宮中上等藥材,也無法緩解桂皇后的病情,只能任她有如風中殘燭,生命不斷消逝。
進入五月時,桂皇后的后事已著手準備,華與剴和竇月芽守在病榻前,卻不見華與剎的身影,事實上,打從桂皇后病重至今,他根本未曾踏進坤和殿。
這點讓竇月芽十分不快。
她這個外人,讓桂皇后照料個把月,雖說沒時刻相處,但桂皇后必定會抽空探視她,令她倍感窩心,打從心底喜歡桂皇后,如今皇后病重,只余一口氣,她的枕邊人和兒子卻都沒到床前,這算什么玩意兒?
“盛蘭,別氣四哥。”趁著宮女和御醫都退出寢殿外,華與剴才低聲說著。
“怎能不氣?皇后她都快要……”竇月芽抿了抿嘴,雖說不是個迷信的人,但此刻就是說不出那晦氣的字!八倜σ苍搧砜纯椿屎竽锬铩!
她聽與剴說過,他倆都是從小失了母妃,記在桂皇后名下,由桂皇后親自教導的,雖說出自不同娘胎,但感情也不該差這么多吧。
“四哥兩地奔波,準備赴任,又籌備著成親事宜,有許多事要打點!
“再重要的事,都要先擱在一邊!彼莻棄嬰,不知道有家人的滋味,可他竟這么奢侈,失而復得卻不知道珍惜。
“四哥他……”華與剴輕嘆口氣。“四哥總是如此,不管對誰,就算面帶微笑也沒有一絲溫度,小時候總覺得和他挺要好的,可是下一刻又會被他推開,我問過母后,母后總要我體諒四哥!
竇月芽眉頭皺了皺!斑@里頭藏了什么內情嗎?”她脫口問著,只因她所認識的桂皇后,慈愛良善但卻不是寵溺放任之人。
華與剴笑睇她一眼。“母后說,四哥八歲時被帶到坤和殿時只剩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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