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東青一行人一時被說得啞口無言,為了顧及面子,海東青只得笑道:“姑娘說得是,是海某誤會了,原是擔心姑娘的安危,既然姑娘解了海某的疑問,海某便不再擔心了,告辭。”
芙蓉再度溫婉地福身!肮雍:嘀x!
海東青轉身,回頭時瞪一旁的手下一眼,接著大步離開賞心亭。手下們瞧見他陰沉的臉色,知道這一回碰了軟打子,回頭肯定會操他們來出氣,
待他們走后,芙蓉悄悄吁了口長氣。她看得出來,那男人表面上不在意,其實還是放不下面子。
她心想,今夜先好好休息一宿,明日一早就趕緊上路,免得夜長夢多。
這時小少爺掀開紗帳,走進亭子。
梳洗過的小少爺已換上干爽的衣物,不過因為沒有讓芙蓉伺候更衣,因此那發髻梳得有些歪,腰帶也系得松垮垮的。
芙蓉瞧見,禁不住想笑,她立刻走上前為小少爺整理衣襟,重新替他系腰帶。
“少爺也真是的,怎么不找人喚芙蓉過去伺候,非要自己來?”
“父親大人說過,男人在外頭闖蕩要學著自己來,不可像個無所事事的公子,我自己更衣便可。”小少爺像個男人一樣一臉正色的說話,還訓誡她不可以笑。
芙蓉知道小少爺恨自己年紀太小,希望快快長大,好能撐起整個俞家,因此心一軟,也不反駁他,一臉佩服地點頭。
“少爺說得是,以前聽夫人說過,老爺還是六品小官時,在外地當差,凡事都是自己動手,不仰賴他人伺候,如今少爺已有老爺當年的風范,將來必有出息。”
這話小少爺愛聽,臉上露出笑意!澳鞘牵沂堑拈L子,不能丟他的臉!
說完,他四下瞧著,面露奇怪地問芙蓉!澳俏晃讐咽磕?怎么不見他的人?”
“回少爺的話,奴婢已經讓店小二去請他,他應該也快來了。”
說到店小二,小少爺便擰眉!澳堑晷《蔡祽,我出來時,瞧見那店小二坐在門口打呼呢,我去敲壯士的門,里頭沒人,我以為他已經來了呢!
芙蓉聽完,不禁詫異!坝羞@回事?奇怪,沒瞧見他來呀!
此時亭子的紗帳被拉起,巫澈大步跨入,他看著兩人,說道:“我來了!
他假裝剛到,什么都不知道,一副就是來赴約吃飯似的。
芙蓉見過他洗浴后的樣子,已經見怪不怪,小少爺卻是頭一回見到巫澈刮完胡子、全身上下重新打理過的齊整模樣,不禁訝異得雙目圓睜。
巫澈看向他,唇角勾著笑,打趣地道:“小子,認不出我了?”
“你……你是巫壯士?”
“正是!
小少爺絲毫不拖飾臉上的驚艷,并且誠心贊美!霸瓉砦讐淹辽眠@般俊朗,是小爺有眼不識泰山了!
這小子的真實反應和坦白讓巫澈聽了不禁好笑,那笑意深入眼眸,少了平日的銳利,他突然覺得看這小子順眼極了。
“小子也長得俊,再過幾年,小子長高了,也不會輸給我。”
小少爺搖搖頭!肮馐情L得好看也不行,我希望像巫壯士這般,能有一身好武藝,就算不能助人,起碼也能防身自保,不給人添麻煩!
“少爺說的是什么話?少爺將來是要做大官的,身邊自會有武藝高強的手下護著您!避饺氐馈
“做官有什么好?有武藝防身,到哪兒都自在!蔽壮汗室獾馈P南,難不成她喜歡有官位的男子?
芙蓉笑道:“人各有才,您在武學上是奇才,而我家少爺讀書快,悟性強,是做大官的料,所以適合從文!
這整句話巫澈只記得她說的前半句。她說他是武學奇才哩,原來在背后,她對他的評價是好的,面對外人的詆毀,她會為他辯駁,并不如表面上那般疏冷,他心頭喜孜孜的,覺得丫頭眼光好。
“小子若想學武藝,暇時我可以教你幾招防身的功夫!
“真的?”小少爺聽了高興,急忙問:“你真愿意教我?”
“教你沒問題,就是不知你吃不吃得了苦?”
“男子漢大丈夫哪會怕吃苦?你教我,我一定認真學!
芙蓉看在眼中,想著這一路走來,小少爺為了不讓人擔心或看輕,總是掌著裝大人,直到此刻才露出八歲孩子應有的樣子,這都是因為有巫澈在。
不得不說,有他在,的確讓人安心不少,少爺也多了笑容。
為此她深感欣慰,不禁望向巫澈,卻不料對上他的目光,他也在看她。
她趕忙斂下眼,掩飾莫名的羞意,忙催促著兩人!坝蒙虐,免得飯菜涼了。”她招呼兩人坐下。
席間,她不時讓人添茶水、換手巾,一邊吃飯,一邊聽這一大一小說話。小少爺今夜說話的興致特別高,而巫澈也有問必答,并沒有表現出不耐煩,氣氛十分和樂。
她嘴角含笑地為兩人布菜,殷勤周到;而巫澈一邊大口吃著,趁人不注意時,多瞧了她好幾眼。
吃飽喝足后,三人便回屋休息。只是巫澈才進屋沒多久,便有人來敵門。
他走過去打開門,發現芙蓉站在外頭,他目光亮了下,心下歡喜,面上卻不顯,酷酷地問:“有事?”
芙蓉輕輕點頭,道明來意!坝惺屡c你相商!
她在席間不說,等吃飽回屋了才來,必是瞞著她家小少爺的。于是他道:“進來說!彼尩揭慌,等她進屋。
她忙道:“不了,天色晚了不便,我在這里說就行!
他聽了一頓,盯著她,忽然大步跨出去,向她靠近。
面對他突然的逼近,芙蓉急忙退后,全神警戒地瞪著他:“做什么?”
瞧她像個刺猬似的,又出那種嚴陣以待的神情,令巫澈著實感到好笑。
他故意將她逼得退到欄桿邊,兩手放在她左右兩邊的橫桿上,低下頭,把臉湊近,慵懶地開口。
“你覺得我要是真想對你做什么,你逃得了嗎?”
芙蓉杏眼圓睜地瞪著他。她明白他的意思,她這么避嫌地站在門外,實在多此一舉,他既然武功高強,若想對她做什么早就做了,根本不必引誘她進屋,直接劫了她都有可能。
她只覺得臉上拂來的一陣鼻息搔得臉臊,咬牙道:“你說話就說話,一定要靠這么近嗎?”
“你說話就說話,一定要像防色鬼似的防我嗎?”
“我哪有像防色鬼似的防你?”
“你真沒有?”
第8章(2)
他促狹的表情提醒了她,當初是誰懷疑他意圖不軌而不告而別的?是她。
芙蓉被說得無法辯駁,加上他說得對,他若是真要對她輕薄早就做了,不會等到現在。但她不甘心呀,好似這事都是她的錯,說真格的,這事他要負大部分的責任。
“你也知道我打不過你,我一個姑娘家,不僅要保護小少爺,也要護著自己,你不知道你當時那模樣有多嚇人,任何人見了都想逃,掌柜和伙計見了你不也急著關門嗎?要不是我及時打圓場,人家還不給咱們住呢。”
巫澈被說得一噎。這事確實是她站出來才搞定的,他在心里把掌柜和店小二都罵了一遍。
見他無法反駁,她趁熱又道:“況且今日還有鏢師來向我自薦呢,因為人家說你一身邪氣,怕咱們吃虧,建議我別請鏢師護衛上路。你瞧,不管誰見到你,都以為遇著惡人,又怎能怪我不告而別?”
巫澈本意是想與她拉近距離,一來是故意逗她,二來也想藉此讓她對自己松懈下來,別老是用疏離、客氣的態度對他,卻沒想到這丫頭嘴硬,抓著他的錯處不放,還板起面孔怪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