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可真快!”身穿白衣的裴頎望著高空明月,若有所思地自語。
自從上次到唐家解除婚約,至今也已經過了八年。在這段時間,他完全斷絕跟唐家的聯絡,全心全意跟四位拜把兄弟一同為建立“五神堡”的威名而努力,好不容易才在最近這兩年闖出名號,打響他“西白虎”的盛名。
即使如此,他還是跟八年前的處境沒有多大的差別,頂多只是多了四名同生共死的結拜好兄弟。
“大哥說過你近日犯女難,奉勸你還是自己當心一點。”說這句話的人正是他的結拜五弟,雁少云。
正是因為他剛剛在麒麟樓說的這番話,裴頎才會不由自主的想起唐家的事,尤其是那對晶亮的眸子。
“女難?指的應該不會是她吧?”裴頎雖然從不信算命,可是偏偏他的結拜大哥洛紫的占卜術準得嚇死人。
“啟稟三當家,上野的唐家剛剛派人送信過來。”
裴頎聽到屬下的話,心里暗自吃驚——不會真那么準吧?
他將信接過手,并且打開來看。
信一共有兩封,一封是由唐父執筆,內容大意是說唐晶璇留書出走,盡管兩家的婚約已經解除,但是她出走之因畢竟是為了他,因此希望他能幫忙尋找。第二封就是唐晶璇留書出走的原稿,瞧她寫得多么義憤填膺,仿佛他是個薄情寡義之人,負她甚多的樣子。
裴頎無奈的苦笑,怎樣也沒料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當初他是因為不愿讓唐家卷入武林紛爭中,才會堅持解除婚約,沒想到,唐晶璇竟然因此恨他。
“這下麻煩大了!”裴頎哀嘆一聲。
他并不是擔心要去哪里找人,反正他“西白虎”的名號在江湖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唐晶璇一定會聽到傳聞,而直接找上五神堡。
他比較煩惱的是,等她真的找上門的時候,該怎么應付她才是。
就在裴頎苦苦思索之時,突然聽到位居五神堡北方的玄武園發生騷動。
話說五神堡共分五棟建筑物,居中的麒麟樓是排行老大的洛紫樟的住所,東方的青龍苑是歸屬排行老二的柴檠,西方的白虎莊就是他的地盤,南方朱雀巢則是幺弟雁少云的窩,至于發生騷動的北方玄武園,就是排行老四的尉仲凱居住的地方。
“莫非是仲凱那邊出了什么問題?”
正當他想要過去一探究竟時,洛紫樟卻翩然到來。
“唷……大哥,是什么風把你吹來?該不會是……玄武風吧?”裴頎打趣道。
這是因為尉仲凱的名號正是“北玄武”!
“這回你可猜錯了!”洛紫樟神秘的一笑。
“什么?”裴頎吃了一驚,“可是玄武園那邊不是出事了?”
“是出了一點事,但無妨,我相信仲凱自己可以處理得很好!
“是嗎?”裴頎總覺得放心不下,“你確定?”
“大哥什么時候騙過你?”洛紫樟信心滿滿的笑著。
“那你又是為了何事而來?”
裴頎深知大哥那種“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個性,他會親自前來必有要事。
“巴郡的神醫世家你聽過嗎?”
“神醫世家?”裴頎定心思索一番,“你是指這一、兩年突然興起,一直跟百毒門處于對立的神醫世家?”
百毒門乃是為了武林傳說秘寶而與他們明爭暗斗、相互抗衡的派門之一,其門主百里善于用毒,行事無所不用其極,是個狠角色。
“沒錯!神醫世家是由神醫少主文禹然所創,號稱能解百毒門所有的毒。”
“這我聽說過,此舉無異是公然與百毒門為敵!迸犴爩Υ俗龇ㄏ喈敳灰詾槿弧
“正因為如此,所以我希望你到神醫世家一探虛實!甭遄险琳f出今晚到此的重點。
“大哥的意思是……”裴頎狐疑地細審洛紫樟的表情,試圖從中找尋線索。
可是,洛紫樟的臉上卻不見任何情緒的波動,只是淡淡的說:“真相正等著你去挖掘!”
又來了!裴頎最痛恨他老是說這些玄得可以的字眼,讓人聽了更加迷惑。不過,他會這么說一定有他的道理。
“我知道了,明天我就動身到巴郡去看看!”
“嗯……”洛紫樟微微點頭之后,突然又露出詭異的笑容!皩α,剛剛有個人在外頭嚷著要找你算帳,我派了一個人去接他,可能待會兒就會過來。”
“算帳?”裴頎陡地一驚。
該不會是唐晶璇吧?哇!她來得可真快!
“大哥……”他還想問一些問題,可是洛紫樟已經消失蹤影。
可惡,大哥每次都這樣,真是氣死他了!
不過氣歸氣,他還是得先冷靜下來,想好等會兒該怎么應付唐晶璇才是。
過沒多久,果然有個屬下進來通報說有個人想見他。在得到他的應允之后,那人進來了,可是竟然是一名年約十六、七歲的少年。
奇怪,不是唐晶璇嗎?
正當裴頎心中疑惑之際,這名少年已經抽出手中的寶劍朝他猛攻,嘴里還大喊著,“裴頎,納命來!”
“等等……”莫名其妙遭受攻擊的裴頎在閃過一招之后,反身迅速的奪下少年的寶劍,將他壓制在身下。
“放開我!”少年氣呼呼的大喊。
“為何要殺我?”裴頎問出心中疑問。
“問你自己!”盡管單手反制在背后,少年的口氣依舊是桀驁不馴。
“問我?”裴頎愣了一下!拔腋静徽J識你!”
“那梁月芽你總該認識吧?”少年氣悶地說。
“芽兒?”裴頎放開他,改揪住他的衣襟,將他抓起來跟自己面對面說話!澳阏J識芽兒?”
芽兒是仲凱最寶貝的妻子。該不會剛剛玄武園的騷動就是跟芽兒有關?
“對!而且我剛剛還從你的手下那邊救了她!鄙倌旰莺莸牡芍。
“我的手下?”裴頎愈聽愈迷糊。
“少裝蒜!你的手下都已經說出來了,就是你下令要他們追殺梁月芽!
“胡說!”裴頎大吼一聲,“你知道芽兒就是我的弟婦嗎?我怎么可能下這種荒謬的命令!”
“可是……”少年被他這么一吼,膽子突然畏縮起來,氣勢也比原先弱了許多。
“說!是誰告訴你的?”裴頎的神色瞬間變得很難看。
如果這件事屬實的話,那么五神堡很有可能出了內奸,所以才會有人在芽兒的面前搬弄是非,好讓她離開五神堡,目的就是想抓住她用以威脅仲凱。
“我……我……不知……道……他……他是誰……”少年結結巴巴的說。
“你不知道?”裴頎簡直是啼笑皆非!澳憔瓦@樣聽一個陌生人道聽途說?”
“才不是呢!”少年理直氣壯的說,“他明明稱呼你為三當家,肯定是你的手下沒錯!
“此話當真?”裴頎神情再度變得嚴肅。
“當真!”
“那芽兒現在人呢?”
“她現在正跟你的手下在附近的一處樹林里等我!”
“好,你現在馬上帶我去?”裴頎二話不說的押著他走出白虎莊。
可是,他們并未在樹林里找到任何人,只發現一些打斗過的痕跡。于是裴頎決定帶少年到玄武園一驗他話中的真假。
當他們到達玄武園的時候,正好看到幾個手下在處理一個尸體。
“就是他!”少年指著尸體說,“就是他跟我說的!”
‘羅昊?”裴頎有些驚訝,轉頭間其中一名手下,“是誰殺了他?”
“是四當家!”
聞言,裴頎的臉色更顯沉重。
羅吳是玄武園的總管,為何仲凱會殺他?
“到底是怎么回事?”少年也是一臉困惑不解。
裴頎不語,只是專心地注視著尸體的臉部,不久,他像是發現了什么,蹲下身子把覆在尸體臉上的一塊面皮撕下來。
“唉!”他突然重嘆一聲,“芽兒恐怕是兇多吉少了!”
“為什么?”少年又問。
“你知道他是誰嗎?”裴頎指著尸體問。
少年搖頭,表示不知。
“他乃是鷹幫的副幫主,張海。芽兒若是被他抓走,依照鷹幫往常的作風,芽兒的生存機率是零!迸犴犝Z氣萬分的沉重。
難怪尉仲凱會直接對張海痛下毒手,想必他應該也是明白這個道理。
“怎么會?不可能!”少年似乎受了很大的打擊,不停的喃喃自語,“是我……是我害了她……要是當時我留在她身邊的話……”
“結果是一樣的!”裴頎安慰他。
要不是因為他夠笨,被張海支開,光靠他那一身爛功夫,只怕這會兒已經沒命在這邊說話了。
“不……”少年嘶吼一聲,連退數步,神情顯得有些激動!八欢ㄟ沒死!我要去救她!”
“笨蛋!”裴頎情急之下,從背后將他打暈。
他還真是麻煩!武功這么差還敢說要去救人?
裴頎將他橫抱起來,正打算帶他回白虎莊時,卻發現一件驚人的事實。
他,竟然有耳洞?難道說,他是個女的?
裴頎輕笑出聲,看來應該是錯不了!
適才他是因為焦心的緣故,所以才沒有仔細分辨,F在回想起來,他的臉蛋過于秀氣,嗓音又太尖太細,更重要的是那對眸子帶給他似曾相識的感覺,他可以很肯定的判定:他,就是女扮男裝的唐晶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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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醒來,唐晶璇發現自己正躺在白色的床鋪上,身上的衣服不知道在什么時候被人換上女裝。
莫非……她的身分已經被發現了?
“唐姑娘早!”一名女婢推門進來,幫她端來洗臉水。
裴頎果然已經知道她的身分!
“昨晚是你幫我換衣服的?”唐晶璇一邊洗臉一邊問。
“是的!迸灸闷鹗嶙樱瑤蛣傁催^臉的唐晶璇梳頭。
“三當家吩咐過,請唐姑娘用過早膳后,準備啟程回家。”
“什么?”唐晶璇從椅子上跳起來。
他怎可如此自作主張?太可惡了!
“唐姑娘?”女婢顯然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
“我問你,裴頎他人呢?”唐晶璇逼問女婢。
“三當家到麒麟廳去了!
“麒麟廳?”唐晶璇對五神堡完全的陌生,根本不知道麒麟廳的所在位置。她揪住女婢威脅道:“帶我去!
“不行!”女婢拼命的搖頭,“如果讓三當家知道的話,我會受罰的。”
唐晶璇見她可憐兮兮的樣子,實在不忍心為難她。
“好,你不帶我去可以,不過你要跟我說麒麟廳在哪?”
“這……”女婢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搖頭。
“算了,我自己去找!”唐晶璇懶得再問她,一溜煙的跑出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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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頎一大早就到麒麟廳去找洛紫樟,發現他正安穩如山的坐在椅子上看書,不覺氣憤填膺的諷道:“大哥,你也未免太悠閑了吧?”
他們的四弟尉仲凱死了老婆,他竟然還有心情在這里看書,太過分了吧?
“怎么了?一大早火氣這么旺?”洛紫樟輕松以對。
“你還記得昨晚是怎么跟我保證的?”裴頎一掌拍在桌子上,氣勢相當驚人。
“當然,而且事情也已經圓滿解決了!
洛紫樟絲毫不為所動,臉上依舊掛著輕松的笑容。
“什么?”裴頎驚訝的望著他,“人都已經死了,這算哪門子的圓滿解決?”
“芽兒沒死,她現在應該是在玄武園跟仲凱相聚!
洛紫樟慢條斯理的端起茶杯輕啜一口,姿勢十分優雅。
裴顧當場傻住,事情的發展太出人意料之外了!痹趺椿厥?”
“我只能跟你說,有人幫忙把芽兒救回來了!甭遄险劣致冻鰬T有的神秘笑容。
“是誰?”裴頎很好奇,是誰這么有先見之明?
“天機不可泄漏!”雁少云突然走進來,代替洛紫樟回答。
“我又沒問你!”插什么嘴?
“三哥,剛剛大哥就是這么回答我的,所以不管你再怎么追問也沒用!毖闵僭茝娜莸淖谝巫由希樕蠏熘覟臉返湹男θ。
“你笑什么?”裴頎感覺有點不對勁。
雁少云的笑容怎么讓他有點毛骨悚然?
“沒什么!”雁少云的回答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就在此時,廳外傳來似曾相識的女聲。
“裴頎……”
天哪!麻煩來了!裴頎感覺一陣頭疼,用手抵著額頭。
“你是什么意思?”唐晶璇快步沖進來,一手叉腰、一手指著他的鼻子質問。
“你怎么跑來了?”裴頎記得自己明明已經安排人要送她回唐家。
“如果你以為我會乖乖回家,那可就大錯特錯!”唐晶璇霸氣十足的說,“你最好趕快把我弄出這個鬼地方,我還要趕著去救人!”
她已經受夠五神堡這個鬼地方,不但幅員遼闊,而且像一座大迷宮,里頭的機關更是多得數不清。要不是她運氣好碰到雁少云指點迷津,根本不可能找上這里。
裴頎對她的言行又氣又好笑。她也不掂掂自己有幾兩重,竟然敢當著他們三兄弟的面說要去救人?
“不勞你費心,芽兒現在已經安然無事!
“真的?”他該不是騙人的吧?
“是真的!她被某個神秘人物給救了!毖闵僭起埜慌d味的看著她。
打從方才在外頭遇到她時,他就有預感,大哥占卜所得關于三哥的“女難”,指的肯定就是她了。這下子,可有好戲看嘍!
既然剛剛救她脫困的雁少云都這么說了,唐晶璇這才愿意相信是真的。
“看吧!我早說過她一定沒死!”她一臉洋洋得意。
“是是是……”有什么好得意的?人又不是她救的!裴頎表現出不耐的神情,“那你現在可以乖乖回家了吧?”
“回家?你想得美!我還有帳沒跟你算呢!”
唐晶璇之前是因為梁月芽的事,暫時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現在既然梁月芽沒事了,她當然得要跟他好好的清算一下八年前的舊帳。
“三哥,你到底是對人家小姑娘做了什么,搞得人家親自找上門?”雁少云嘴角的興味更濃了。
好家伙!連你也來湊熱鬧!裴頎馬上恢復平時玩世不恭的樣子,輕松自若的說:“我只不過是把上一代擅自決定的婚約取消罷了!”
瞧他說得這么輕松,唐晶璇心頭的火更旺了。難道他不知道這么做對她的傷害有多大嗎?
想不到裴頎又更得寸進尺的說:“我沒想到她會這么喜歡我,喜歡到非我不嫁的地步。”
“你臭美!”唐晶璇氣得渾身顫抖。
誰會喜歡像他這么狂妄自大的家伙!
“哦?難道不是?”裴頎瞇起雙眼,帶點審視意味的上下打量她。“那你又是為何而來?”
“我是因為……因為……”唐晶璇的氣勢愈來愈弱,一時之間竟接不下話。
她到底是為何而來?真的只是為了面子問題?她左思右想,想得頭疼欲裂,腦子里一片混亂。
管他的,反正面子先討回來再說。
“我是來找你退婚的!”
什么?裴頎愣了一下,“我不是早就……”
“不是!”唐晶璇握緊雙拳,臉上出現前所未有的堅定,“是我先不想嫁給你,不是你先不要我!”
這有什么差別?裴頎想不通她到底在鬧什么別扭,反正結果還不是一樣。算了,別跟她計較這么多。
“好吧!現在我接受你的退婚,你可以乖乖回家了吧?”
奇怪?聽到他這么說,為什么心會有點悶痛?唐晶璇把頭一甩,高傲地說:“不用你管!我高興什么時候回家就什么時候回家,你管不著!”
“此事由不得你!”裴頎的語氣突然轉為嚴厲。
他不能放她獨自一人在這么詭譎多變的江湖上行走,那實在是太危險了!
“你憑什么管我?”他以為他是誰?
唐晶璇把頭一揚,表現出絕不妥協的態度。
“你……”裴頎快被她氣炸了,為什么她就是不懂他的用心良苦?
正當裴頎和唐晶璇兩人之間的氣氛達到劍拔弩張時,沉默良久的洛紫樟終于開口說話。
“姑娘,火氣別這么大,先坐下來喝杯水吧!”洛紫樟幫她倒了一杯水,示意她到自己的旁邊坐下來。
好一個溫文有禮的君子!唐晶璇頭一次碰到對她如此有禮的英俊男子,情不自禁的被他身上那股神秘獨特、超凡絕逸的氣質所吸引。
“你是誰?”
“在下名喚洛紫樟,是裴頎的結拜大哥,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我叫唐晶璇!”她的語氣完全嗅不到方才的火爆味,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興奮!澳憔褪侨思页Uf的中麒麟?”
她在來此的路上經常聽人提起中麒麟的種種事跡,據聞他是五神堡中最神秘也是最厲害的人物。
“是又怎樣?你干么那么興奮?”裴頎對她態度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轉感到相當的不悅。
眾人皆知,在武林中他西白虎也是一名響叮當的人物,可是為什么她對大哥跟對他的態度會有如此大的天壤之別?
“關你屁事!”唐晶璇根本不把他當名人看。
看到他們斗嘴的模樣,洛紫樟露出了然的微笑。
“唐姑娘,你現在是不是還不想回家?”
“對!”唐晶璇知道自己這一趟回去免不了要挨罵,不過既然早也被罵、晚也被罵,她何不痛痛快快的先玩一玩再說。
“如果你愿意的話,五神堡倒是很歡迎你留下來作客!
“真的?”唐晶璇烏亮的眸子閃出希望之光。
可是對裴頎來說,洛紫樟的邀請無異是背上芒刺。
“不行,我不同意!”這跟他當初的打算相背馳。
“有什么關系?反正你要去巴郡,她也不可能會麻煩到你!
裴頎要去巴郡?唐晶璇聽到洛紫樟這么一說,心里頭不由得也想跟著去。
而從剛剛就一直靜靜在旁看好戲的雁少云,此時也注意到大哥似乎刻意強調三哥要去巴郡的事情,莫非他有意撮合三哥跟唐晶璇?
裴頎倒是沒有注意到任何的異狀,只是端出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不是怕麻煩,只是怕對唐家不好交代!
“可是,就算這次你把她送回家,也難保下次她不會再跑出來。倒不如你先讓她玩個盡興,再她心甘情愿的回家,這樣不是比較好?”洛紫樟說得也是有理。
“這……”裴頎猶豫了。他不想讓唐晶璇留在五神堡這個是非之地,但是大哥說的話也不無道理;蛟S可以趁這個機會嚇嚇她,讓她明白江湖的險惡,以后就不會這樣到處亂跑了!叭绻規闳グ涂ね,結束后,你會愿意乖乖回家嗎?”
“考慮!”唐晶璇表面依舊桀驁,內心卻暗自高興不已。沒想到他竟然會愿意帶她一起去,本來她還以為他頂多是讓她留在五神堡多玩幾天而已。
裴頎皺起眉頭,她的回答令他不滿意。
“算了!不過如果你想跟我去巴郡的話,就必須換上男裝!彼刹幌M幕ㄈ菰旅矠檫@趟旅程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為什么?”雖然唐晶璇本來就打算這么做,可是她還是很好奇裴頎這么要求的原因。
“因為我不想讓別人看到我的身邊跟了一個丑丫頭,這樣會很丟臉!迸犴牭淖彀蛯嵲谟袎蚨镜模f出來的話跟心里想的完全不同。
“你說什么?”唐晶璇緊握著拳頭。
“如果你不愿意的話,就留在這里好了!迸犴牴首鞑辉谝獾恼f。
“你……”唐晶璇氣得腮幫子鼓起來,“換就換嘛!有什么了不起?”
等著瞧好了,總有一天她一定會讓他后悔說過剛才的話。
“走吧!”裴頎不由分說的拉她起身離座。
“去哪?”唐晶璇還想多跟名震江湖的洛紫樟說話呢!
“換衣服!迸犴犉潭疾幌攵啻氯ィ〉米屪约倚值馨装卓葱υ,于是非常霸道的拉著她離開。
在他們離開之后,麒麟廳就只剩下洛紫樟和雁少云兩人。
“大哥,你又在亂點鴛鴦譜了!毖闵僭频淖旖青咧荒ㄐ。
他老早就看穿大哥的“陰謀”,就只有剛剛那兩個傻蛋不知道而已。
洛紫樟回復平時一派輕松的表情,語帶神秘的說:“少云,你現在已經沒有時間管別人的閑事了!
“此話怎講?”雁少云突然心生不好的預感。
“我看你也差不多該回朱雀巢看看了!甭遄险敛⑽疵髦v,神色從容的端起茶杯,十分優雅的品嘗香茗。
雁少云露出難得的慌張,“難道是……璧兒?”
話才說完,他便匆匆的離開麒麟廳,趕往朱雀巢。
洛紫樟望著他離去的背影但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