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羽霜還是搖頭,快急哭了!案绺缯f偷東西是壞小孩,不是好人……”
蕭影冷眼瞪她。“我蕭影從小就是小偷,你要是看不慣可以不用跟著我,去找一個不會偷東西的好人吧!”說完,他撇下羽霜,快速轉身離開。
他真的不想理她了!她刺傷了他,他真的沒想到連她都看不起他!
別人看不起他不打緊,經過這些年的風風雨雨,他早習慣了別人對他的輕蔑和輕視,他從來不會因為這樣而生氣甚至是受傷。誰都可以看不起他、誰都可以輕視他,任何人都可以,只有羽霜不行。
因為羽霜是他第一個學會付出的對象;畹绞藲q,他不曾對誰關懷過、照顧過,雖說他是有目的不得已才和她在一起的,但是他的的確確對她付出了真心。他從沒想過要從羽霜身上得到什么,只要羽霜給他最起碼的尊重,如此而已。
“哥哥?”目送蕭影逐漸變小的背影,羽霜驚慌的拔腿追了上去。“哥哥,不要走!”蕭影走得好快,眼看著即將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中淹沒了。
哥哥不要羽霜了?一種莫名的恐懼盤踞了羽霜的心。她好害怕!蕭影的消失比見不到滎永他們更讓她感到害怕。
“哥哥,等等我……”成串的淚水瘋狂的自眼眶涌出,模糊的淚眼讓她一時找不到蕭影。她跌跌撞撞的亂跑、亂找,所到之處讓路人驚叫聲、咒罵聲不斷。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于摔倒在地。也許是她自己跌倒的,也許是別人把她推倒的,總之她現在是坐在地上的。
“哥哥……”羽霜呆坐著只管流淚,直到有人走到她面前站定不動。順著來人的腳向上看,羽霜驚喜的大叫:“哥哥?”
蕭影幽幽的看著她,一聲輕嘆過后輕輕地拉她起來。
“哥哥……”羽霜一把抱住去而復返的蕭影,哭道:“羽霜不要哥哥走!哥哥不要丟下羽霜好不好?羽霜會乖,羽霜不會再讓哥哥生氣了……”羽霜的小嘴動個不停,臉上的淚也流個不停。
蕭影凝視著羽霜,眼睛沒來由的變得濕潤了。
“哥哥……”
“哥哥不會丟下羽霜的!彼l自內心說道。也許是為了不負蕭烈所托,也許是為了自已……他狠不下心真的丟下她。
“哥哥沒有騙羽霜吧?”羽霜不安的問。
蕭影加重語氣說:“哥哥絕對沒有騙羽霜!”
“那……哥哥跟羽霜打勾勾。”
蕭影笑笑,伸出右手的小指勾住羽霜的小指。
兩人小指勾著小指,彼此的心仿佛也像小指一樣勾在一起了。
一個時辰過后,蕭影說破了嘴才說服羽霜在客棧等他回來,因為他要去的地方是絕對不適合羽霜去的,他要去的地方是賭坊。
沒有錯,他蕭影除了偷東西了得,他的賭技也稱得上是一絕。他就是在這三教九流的地方長大的,看賭,學賭,和別人賭對他來說都不是難事。人家是十賭九輸,就像蕭烈,而他卻是十賭至少能夠七贏甚至是八贏。只是他不愛賭,也許是看了太多因為好賭而造成的悲劇吧!所以他寧可去偷那些錢多得花不完的人,也不愿下海將自己的快樂建筑在別人的痛苦上。
他已經有好一段時日不賭了,不過這次他卻非賭不可。羽霜不愛他偷東西他就不偷,但是他們的盤纏不夠是事實,他唯有把小錢變成大錢,而賭坊正是一個最好的管道。
他不是不知道留羽霜一個人在客棧是危險的,可是他總不能帶她一起去賭坊吧,那個地方更危險啊!反正他去去就回來,這段時間讓羽霜一個人待在客棧的房間里,只要她不亂跑,應該就不會有什么問題。
蕭影離開后羽霜就聽話的待在房間里。然后好像過了好久好久,蕭影都沒有回來,一直很乖的坐在床上的羽霜坐得腰也酸了,腳也麻了。
“哥哥好慢喔,怎么還不回來呀?”她摸摸扁扁的肚皮,中午到現在什么都沒吃,肚子餓得好難受喔!
又坐了一會兒,左等右等蕭影還是不見人影,她終于忍不住了。她好想吃東西,真的好想、好想!她把蕭影不準她離開的話拋到腦后,溜下樓去找東西吃。
走出客棧,饑腸轆轆的她立刻被賣糖葫蘆的小販給吸引住了。她咽下一大口的口水。前些日子她到市集去紫凝有買這個東西給她吃,她還記得糖葫蘆甜甜脆脆的好味道。好想……好想吃喔!
她的雙腿不由自主的跟著那小販。小販見到有位清秀的少女盯著自己的糖葫蘆,以為客人上門了。
“小姑娘要買糖葫蘆?要幾串?一串還是兩串?”小販熱絡的招呼,并拿下一串糖葫蘆送到羽霜面前。
羽霜順手接過來,她還以為小販要給她吃的呢!她迫不及待一口咬下。
“好好吃、好好吃!庇鹚獰o視小販攤開的掌心,吃得津津有味。
“小姑娘,你不要顧著吃呀,你錢還沒給我呢!”等了老半天,小販的耐心快用光了。
羽霜放下咬了一大半的糖葫蘆,呆呆的看著小販。
“什么,這個也要錢。俊彼龂肃榈恼f!斑@不是你拿給我吃的嗎?怎么這也要錢哪?”
“這本來就要給錢的,怎么你想要白吃呀?”小販見羽霜說了一大串莫名其妙的話,分明就想賴帳嘛!對付這種人他也不用客氣了。“你看我好欺負是不是?”小販拉開嗓門怒罵羽霜!安艓孜腻X你也想賴?好,你不給錢是不是?走,咱們上衙門去!”
小販的大嗓門吸引了許多人的圍觀。突然變成兇神惡煞的小販已經讓羽霜受到驚嚇了,現在身邊又圍了這么多人對她指指點點,讓她更加害怕。
“我……我把它還你嘛!”羽霜顫抖的想把糖葫蘆物歸原主,結果在氣頭上的小販手一揮,糖葫蘆頓時變成泥葫蘆了。
羽霜一嚇,說話的聲音也是顫抖的!澳恪愕奶枪麨槭裁茨悴灰?”
“小姑娘,這就是你不對了!哪有把吃過的東西再還給人家的道理嘛!”一名圍觀的大嬸忍不住說話了。
“就是說嘛!”一些人也跟著附和。
“可是我……”在眾人的注視下羽霜害怕的抱緊雙臂,嬌弱的身軀抖個不停。就像是一張白紙的她根本就沒有碰過這種場面,她好害怕……她好想逃走……“喂,你們大家說,這女孩是不是有點問題呀?”有人這么說著。
“對呀,她看起來的確有點奇怪,會不會是腦筋有什么……”
“就是說嘛!白吃人家的東西就算了,居然還把吃過的還給人家,這不是腦筋有問題是什么呢?”
“要是這樣就可惜啰!小姑娘長得不錯!”
宛如驚弓之鳥的羽霜完全聽不懂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在說些什么,她無助的任人批評。
“長得人模人樣的,沒想到居然是個白癡!”有人這么說。
白癡?從小到大都在滎永的保護下的羽霜從來沒有聽過這兩個字,她不解的、反射性的問:“什么是白癡呀?”
“可憐喔,居然連什么是白癡都不知道!”一名男子臉上帶著調侃和不屑,惡意的說:“白癡就是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會的傻瓜。你就是白癡,白癡就是你呀,小姑娘!”
此語一出,眾人哄堂大笑。
羽霜張著潮濕的眼眸接收大家給她的目光:有譏笑、有憐憫、有同情,有鄙夷……無論是什么目光羽霜都默默承受著,因為她無力去反抗,也不知道該怎么去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