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哪門子的擺飾,百寶格里可是各形各色的淫具,她連看都不敢看,共處一室已經教她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竟還要她拿?!
慕君澤接過她手中的書,笑得邪謔!澳愣荚浤ぐ葸^,還不習慣?”
“才不是!”她是因為不懂,否則她怎么可能……
“要不你整理書!
“好!彼挷徽f地答道,而且快手整理起來。
慕君澤揚笑,開始將雕品分門別類地裝進銅匣,沒一會便聽她咕噥著!八臓斆髅髡f要教我作畫的……”
“就等這兒整理好,將這里辟成一間畫室就可以動筆。”他悶笑著。
“不是已有一間畫室?”
“那里恐怕不方便!
“為什么?”就她所見,畫室的空間可不比這兒小。
既有現成的畫室,又何必再重新整理一間,更何況花兩三天的時間整理,還不如趕緊決定構圖。
“皇上要的屏畫共七幅,尺寸不小,而這里有現成的畫框可架細絹,省得搬來搬去。”他不假思索地說,手上的動作壓根沒停擱!霸僬呤旌缶褪遣钑,有些東西是要陳列獻寶的,趁現在一并整理也好。”
“可是四爺要是不趕緊動工,不怕來不及嗎?還辦茶會……”距離七夕只剩下月余,七幅巨畫可要費上不少心神體力,不趕緊動工,就怕出問題。
“連景都還未決定,急也沒用!
“四爺心里還沒個底嗎?”這話教她憂心忡忡。
“趕緊把這兒收拾好,我帶你取景去!
“好!甭牭酱耍陀芯窳,加快動作,卻不慎將書籍給灑落一地。
“染梅……”慕君澤沒好氣地喚著,懷疑她根本是故意的。
雖說這些珍品在他眼中并不值錢,收藏者也不是他,但他還是得盡照護之責,要不這書要是蝕了壞了,他就等著被大哥整死。
“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馬上撿起來。”她迭聲道,蹲下拾書,不慎翻開里頭的插畫頁,嚇得又把書掉落在地,但像是瞥見什么,她仔細一瞧,書頁寫著的繪者是墨染。
“看得這么專注,是打算找我一道鉆研?”
陰影襲來,染梅沒好氣地抬眼!八臓敚瑸楹文銜蝗划嬄闩兔貞驁D?”她已經慢慢地習慣他無聊的調戲話語,只想替埋得最深的疑問找出答案。
“何來突然,男人嘛,總是對這些畫有興趣些!彼恍,朝她探出手。“起來吧,還有很多還沒整理好!
沒握住他的手,她徐緩起身把書交給他!翱墒且粋能將山水畫得那般好的人不該轉變這么大,就好比原喜歡畫花鳥的人極可能轉畫山水,但不可能一口氣轉畫秘戲圖!毕炔徽撈犯駮毁H低,光是他的畫可以看出他對風景圖的熱愛。轉畫淫畫是件不尋常的事,落差太大,太沒道理。
他刮了刮她的鼻,揚笑!澳悴皇悄腥,自然不會明白,快點整理,要不我就要你去整理百寶格了!本驼f這丫頭雖不解世事,對畫卻精明得很,但這個中原由,多說無益。
染梅抿了抿嘴,直覺他根本是在顧左右而言他,但又怕他真反悔要她整理百寶格,只好趕緊回頭整理書,然才將書裝進匣子,就瞥見有抹身影立在門前!把喙媚铩!
燕青神色靦腆地看著她,藏在寬袖內的小手微絞著,狀似不安。
“發生什么事了嗎?”她把書放下走向她。
燕青則看向像是沒發現她的慕君澤,染梅立刻意會,“你找四爺?”燕青垂著眼沒搖頭也沒點頭。
染梅睨向慕君澤,他看起來很忙,像是沒發現燕青到來,可問題是……她都開口問燕青了,他怎可能沒聽到?這算是……冷落燕青?
想起那日說的成親,她一愣,難道是因為她!
“四爺。”染梅低聲喚著。
慕君澤將雕品裝匣,才回頭揚笑道:“燕青,你來了剛好,這兒就交給你了!痹捖洌久冯x開。
“四、四爺?!”染梅不住回頭,就見燕青始終垂著臉,教她內疚不已。
可慕君澤置若罔聞,強硬地拉著她離開。
燕青獨自站在房里一會,確定四下無人,才踏出房門,拾起地上落葉,吹出清脆的聲響,后方林間突地竄出飛鳥,然就在飛鳥欲降在手中時——
“燕姑娘?”
燕青神色一凜,手往空中一翻,飛鳥隨即振翅飛離。燕青徐緩回頭,朝向臨春羞澀一笑。
“四爺要我來幫忙整理,那咱們……”向臨春模樣比燕青還羞澀,有點無措地爬著發,不住地看向房內。
燕青輕點頭,蓮步輕移,在踏進門內瞬間,閉月羞花之貌竟惡如厲鬼。
入夜,城南一帶,燦亮如晝,將玉河映亮如天上銀河,絲竹聲不絕于耳。
各家銷金窟前,車水馬龍,繁華更勝市集。名門貴族的馬車列在街邊爭奇斗艷,而入門的達官貴人左擁右抱,花娘酥軟耳語,迎來送往,將夜色驅逐在外。
歡喜樓里早已高朋滿座,不管是花娘還是客官,哪一個不是眉開眼笑的。
唯有慕家丫鬟,染梅,她的臉臭得連擠抹虛應的笑都辦不到,活像個夜叉似地杵在她家主子身后,瞪著他和艷兒笑談風生。
取景?到歡喜樓取景?虧她還興致勃勃地跟著他出門,暫時遺忘了燕青的落寞神情,豈料取景之處竟是在歡喜樓,而且從下午待到入夜……晚膳都用過了,還賴在這兒是怎樣?
四爺是不是腦袋糊了,忘了皇上要的是七夕圖而不是裸女圖?!
“我腦袋沒糊!
染梅嚇了一跳,瞧他正瞪著自己。難道說,她不自覺地把話給說出口了?
“艷兒,備四寶。”
“是!逼G兒吩附了聲,貼身丫鬟立刻準備文房四寶,陳列在錦榻前的漆金長幾上。
“磨墨,染梅!
“是!比久愤吥ツ吅傻乜粗,有點擔心他待會畫的會是裸女而不是風景……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她滿心替他擔憂,反觀他倒是氣定神閑得很,猶如睡一覺那七幅畫就會自己畫好。
“染梅,看向窗外!彼麆觿娱L指。
染梅將墨條擱下,往窗外望去,外頭的河流倒映燈火,好似繁星墜河。
“記住這個高度!
“嗄?”不解回頭,瞧他已經提筆作畫,不禁探頭想看仔細些。
“待會帶你游河,你要把沿途的風光全都記下!
“四爺是想要以這河為主題?”
“聰明!
“因為這條河倒映燈火,猶如天上銀河?”
慕君澤頗欣賞地點頭,手下未停。“不過還有一點是因為每年七月都會在河邊放水蓮燈,所以這河自然是主題!彼麤]特地點出是齊月的七夕慶典,是不讓艷兒聽出端倪,猜出她非齊月人。
“喔!痹瓉睚R月在七夕時會放水蓮燈,她暗暗記下。只是……“四爺,你到底在畫什么?”
要她看窗外,又說要畫河,可為何出現在畫紙上的卻是交纏的兩抹身形?
這……是春宮秘戲圖吧!
“瞧。”他勾笑,將畫轉了個方向。
她一愣,想不到不過轉了個方向,景物便截然不同,原本交纏的身形竟變成了潺潺河流閃動漣漪。
“橫看成嶺側成峰!彼咝σ宦。“景物沒變,端看觀者之心,觀者心想什么便成了什么,有心人硬是要另作解讀,這也是教人沒轍的事!
就好比一幅“滿城飛花”,畫的明明就是慕家感念皇家的恩澤,卻也成了通敵的暗示,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第7章(1)
聽出他話中自嘲,她眉頭微皺!斑不是四爺給人這種感覺,因為四爺如今專畫秘戲圖,我一瞧自然是如此猜,要是四爺往后都畫風景圖,自然就不會讓人產生誤解!本拖衲腔啬钭纸趟龑懴拢蓛热輹崦敛磺,也莫怪她誤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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