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梅,不需要對墨染有過多的想象,他不過是個男人,一個再尋常不過的男人。”他難得神色正經地道。
染梅不解地看著他,一時之間分不清他是正經還是在挖坑準備戲弄她,好讓她傻傻地一路栽下去。
“我說過了他現在早已改畫裸女圖和秘戲圖,你要是想看,綺麗齋里多的是!痹捖,他輕柔地替她系上系繩。“不過要是你對這風景圖有興趣,倒是歡迎你隨時進我的寢房,爬上我的床!
染梅不等他綁好系繩,立刻跳床逃難去。
她滿臉通紅,羞惱難平地瞪著他!拔也挪粫偬みM四爺的寢房!”這登徒子滿腦子不正經,而她只要一見畫就會忘了身處何處……在這種情況下,豈不是真要把自己賠給他。
“染梅,話可別說得太滿,這幅畫可是墨染封筆前的最后一幅風景圖,這天底下,你不可能再找到第二幅。”他背貼著內墻,像是躺進了漫天黃金雨。
“墨染大師的畫作有這么少嗎?”她懷疑。
她知道得太少,太容易教他玩弄于股掌中。
“你可以去問任何人,墨染所有的畫作有十九幅被收進宮中,這是第二十幅,民間絕無僅有的一幅!
染梅看著那幅畫,不知怎地,明明畫中人的五官不明,但總覺得和四爺有幾分相似,甚至眉眼之間有抹放浪不羈,玩世不恭。
“當然,你也可以立刻爬上床,我可以和你徹夜暢談墨染!
那低醇的呢喃像是鬼魅的誘惑,對染梅而言,確實是難以招架,但她腦袋還夠清醒,記得他剛剛的惡行。
“夜已深,恕奴婢先告退!
“是嗎?那真是太可惜了。”他笑說著,沒有半點遺憾口氣。
“奴婢退下。”
看她快步離開,他才低低笑開!罢媸呛枚哪弁蓿澪曳纻涞孟駛傻子!彼咝α寺暎瑤Я它c自嘲。
回頭看著畫,斂去笑意的黑眸藏著難測寒鷙,旋即走到隔壁書房,提筆蘸墨,卻是久沒下筆。
染梅半夢半醒之間,聽見外頭傳來陣陣腳步聲和拍門聲,不時夾雜著急促的對談。
“拍門拍這么久也沒人應,是不在還是在睡?”
“瞧見四爺帶來的丫鬟了嗎?”
“沒有!我到畫室后頭的兩個院落找過了,就是沒見著她。”
“染梅姑娘!你在不在呀?”
誰在叫她?聽那嗓音好像是書肆的小廝……染梅意識迷蒙地張眼,然那眼皮就像是灌了鉛似的,重得硬是不肯張開。
有什么法子,她輾轉到天快亮才入睡,而現在……她猛地張眼——糊上霞紗的門窗透進金光,嚇得她趕緊坐起身。
糟了,這天色竟亮成如此……
“臨春,你來得正好,你可有瞧見染梅姑娘?”門外書肆小廝急問。
染梅下床就昨晚洗臉的水隨便抹了抹臉,隨意扎起發辮,聽外頭傳來向臨春一貫的細語聲。
“我沒瞧見她,找她做什么?”
“敦親王來了,說要找四爺,可四爺還在睡,我喚了幾次不醒,只聽四爺咕噥說要染梅喚他才肯起身!
在那急得快掉淚的小廝話落瞬間,染梅已經開門,就見外頭站了四個人,一個向臨春,一個則是見過的書肆小廝,另外是書肆里的伙計。
“我馬上去喚四爺。”她忙道。
“快快快,跟四爺說,我已經派人先帶王爺到湖上小亭落坐!
“我知道了!彼觳阶呦蚰骄凉蓪嫹浚鸵娝煤盟祁H沉,外頭那么大的聲響都吵不醒他,他面向內墻,被子一半都快要掉下床。
“四爺,該醒了,王爺來了。”
慕君澤像是睡得極沉,一點反應都沒有。
“四爺。”她再喚一聲,不敢相信他竟像是睡死了一般。
難不成他昨晚當賊去了,要不怎會叫了這么久還不醒。
都已經快六月天,她熱得都冒汗了,卻見他拿被子把自己蓋得密不透風,她光是瞧著都替他熱。
“四爺,醒醒!”她放大聲量吼著,等了會,深吸口氣道:“四爺,失禮了!
對付叫不醒的人,第一招就是——掀被子!她要是力氣夠大,說不準還能連人帶被地揪下床。
然而,說來也怪,她使勁掀被,卻覺得這被子輕得很,不費吹灰之力便掀起,因為床上的人適巧翻了身,她垂眼望去——“!”
完了,她的眼睛要壞了!
看見了,她全都看見了!
慕君澤打了個哈欠,抬眼望去,就見她將被子自頭上蒙往,好像如此就可以假裝自己什么都沒看見。
“叫什么?”他側身,探出長臂扯她手中的被子。
“四爺為什么……”她本該義憤填膺的口氣瞬間弱了下來。
完了,她真的看見了……他不著寸縷,毫無遮蔽地教她看得一清二楚……
第3章(2)
“我在我房里睡覺不穿衣服,關你什么事?”
“可四爺既要奴婢喚你起來,就不該……”她緊閉著雙眼,然而他那結實勻稱的身體益發在腦海中招搖。
太逼真,尤其她前些天才見過那雕品……她的眼睛要是壞掉了怎么辦?
“我才想問你,扯我被子做什么。”慕君澤大方地坐起身,頎長的軀體在光線之下顯得肌理分明,沒有一絲余贅。
“我要叫四爺啊……王爺來了……”她悶著聲,像是快哭了。
早知如此,她是打死也不會掀他被子的。
“喔!彼炀徠鹕恚鄺l條地走過她身旁,拉開紫檀衣櫥,隨口道:“你蒙著被子不熱?”
“還好。”她還需要一點時間撫平心悸。
“對了,你把我看光了,做何打算?”
染梅驀地張眼,從腳邊看見了另一雙大腳丫,他就站在身旁的沖擊嚇得她連滾帶爬地閃到一旁。
“那不是奴婢的錯,是四爺不該沒穿衣裳!彼稽c都不想看,更不想負責,離她遠一點!
“喔……是說,你裹在身上的被子,剛剛就裹著沒穿衣裳的我,你包得這么緊,該不會是希望我緊緊地抱住你吧!
染梅瞪大眼,尖叫一聲將被子拋掉,重見光明的眼前只見赤裸的上身,明顯的鎖骨,厚實的胸膛……
“就說我長得這般好,一般女子怎會不看上我,染梅,你目光如此露骨,還想要狡辯?”他笑瞇黑眸,輕拉過她的手,往他的胸口一貼。“我就在這兒,你想怎么摸就怎么摸,我一點都不會掙扎。”
“住手,四爺……”她尖叫著,想抽回手,卻被他的蠻勁往下帶,眼看著已來到他的腹部,嚇得她抬腿要踹,他卻早有防備地貼近她,教她動彈不得,只能尖叫,“救命啊,向大哥!”
驀地門板被推開,門外的男人富饒興味地看著兩人。
“七郎,依你這蠻勁玩下去,豈不是要本王等上一日夜?”他促狹笑道。
“我豈敢讓王爺等候!蹦骄凉擅娌桓纳厮砷_鉗制!叭久,備茶具!
得到自由教染梅松了口氣,略垂眼才發現他不知何時穿上了寬口錦褲……要是他有心輕薄,沒必要先套上長褲吧……
悄悄抬眼,對上他戲謔的笑,聽見他說:“是不是覺得可惜了?不過也不需要太遺憾,我說過這寢房隨時歡迎你來,屆時你愛怎么看就怎么看。”
“奴婢一、點、都、不、想、看……臟東西!”咬牙切齒地發泄驚嚇后的怒氣,她才朝門外的男人福了福身,快步離去。
那男人不由放聲大笑!捌呃,她說你是臟東西……哈哈哈,京城第一美男竟是臟東西……”
“千萬個女人之中,總會出現一個不長眼的。”慕君澤皮笑肉不笑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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