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彼銖姷臄D出一個微笑。她干嘛抱任何希望呢?她干嘛難過的直想淌眼淚?他不過是很誠實的把他的看法說出來而已。
夏雅妮瞟了下腕表,跳起身!霸懔,已經九點了。我要趕回三年甲班。你家很漂亮,謝謝你和我聊了這么久!
她從他的懷中站起身,轉身就想離開,怕自己的眼淚隨時會滑落下來。
“別走。”衛洋平環住她的腰,摟著她走進屋內!安啪劈c,別急。把湯喝完再回去!
“我……不餓!彼椭^,拼命的深呼吸。不哭不哭,她絕對不哭。
“什么不餓!胃都抗議了,你還不餓!”
衛洋平拉著她走進廚房,硬把她塞進椅子里,自己則拿了湯勺翻動了下鍋里的湯。“喝喝看,會不會太淡或太咸?”
夏雅妮被動的張開嘴,喝了口有番茄香味的濃湯!皠偤!
他盛了碗濃湯端到她面前,把湯匙放到她手中。“別著急,吃完了飯,我再載你到夏劭光的店。”
她一語不發的拿起湯匙,舀了一口湯吹掉熱氣咕嚕喝下去,直想踢一腳。他以為這樣很仁慈嗎?強迫她喝他烹煮的料理,等于是強迫她面對這份再也得不到的愛情!
她一開始就該堅持的!她不該回來臺灣,不該在劭光的店幫忙太久,不該與他溫存著九年前的愛情!
“喝慢一點,你這樣子簡直對不起食物。從以前就告訴你三餐要定時,結果你到現在還沒改掉這個壞毛病。以后有我盯著,你每一餐都要正常!
“以后?”她扁著唇,放下湯匙,瞪著地上的白色大理石。還有以后嗎?
“是的,以后的第一個九年、第二個九年、第三個九年……”衛洋平抬起她的下顎,親吻著她有番茄味道的唇,“明天再煮海鮮總匯給你吃!
“衛洋平,不要戲弄我!”她舉起手推開他。
他輕松扣住她的手腕,炯炯有神的注視著他,“你又想逃了,對不對?”
“我沒有逃,我只是在避免自己受到傷害。”她昂起下巴,倔強的回視,“我不可能把你當成普通朋友,而你不該像個老好人一樣的亂許承諾。給了別人希望又奪走,是很殘忍的事!彼拥南氤榛刈约旱氖帧
“你又來了。”衛洋平不贊同的搖搖頭,眼瞳的顏色加深了幾分。他以單手將她抗拒的手反握到她的身后,臉孔湊到她鼻前,十分不滿的說:“為什么‘又’沒有問過我的意見,‘又’擅自決定一切呢?你聽見我說‘分手’兩個字了嗎?你聽見我說我因為你不大可能生育而嫌棄你嗎?”
“你是不忍心說!彼纱嚅]起眼,來個不聞不問。
“我如果那么優柔寡斷,我身邊現在不知道跟著多少女人了!把事情說出口討論,真的那么困難嗎?從你剛才打算逃走的那一刻起,我一直在等你開口問我,問我如何處理兩人的未來。而你做了什么?除了逃跑之外,還是逃跑!”
“我還需要問嗎?你已經把立場說得很清楚了。你說你要有小孩,而我不能生育,這樣還不夠清楚嗎?我不是傻瓜,我不需要把自己的手腳放到車輪下,等到汽車壓過,我才知道會很痛!”她睜開眼朝著他大吼。
“是!你不是傻瓜,我才是傻瓜!我莫名其妙該在九年前被你拋棄,我活該在九年后你再次出現是,以為我們之間從此可以坦然以對。你的確是不需要把手掌放到車輪底下,反正一定有我這種笨蛋比你先撲到車輪底下,幫你挨痛!”
衛洋平肩膀繃得死緊,臉部的肌肉僵硬。他暴怒的踢倒一張餐桌邊的木椅,用手爬梳過自己的發,忿忿地抿著唇,轉過身背對著她。
粗重的呼吸,是屋內唯一的聲音。
“你可以走了!”他雙手扶在流理臺上,瞪著那一鍋仍冒著熱氣的湯。他活該!
“真的要我走嗎?”望著他的背影,她發現了自己的自私。
眼前的這一幕好陌生!
她竟然從來不曾見過他的背影,他一向都是微笑與她相對的。
習慣了他的溫柔相待,她竟霸道任性起來,以為他凡事都該包容、原諒她。好過分的女人呵!
她看著桌上的那碗湯,想著兩人的過去與現在。
雖說他的年齡比她少兩歲,然則她的行徑卻比他來得幼稚。他有一顆寬容與愛人的心,而她卻只會一味的接受……
夏雅妮輕輕地站起身,慢慢地走到他身后,靜靜地抱住他的腰,頭靠在他僵硬卻溫暖的背。
“別生我的氣!
“我氣我自己!彼廊徊换仡^。
“我其實習慣獨來獨往,從以前到現在都是一樣。說好聽點是獨立,難聽一點就叫作一意孤行。我愛你,卻無法將自己真正地交付給你,我會自作主張的決定一切就是證明。手術之后,我一直告訴自己無法生育不是件缺憾——畢竟相對于死亡,卵巢拿掉一半,還算是件幸運的事。我只是沒想到會遇見你,甚而在遇見你以后,也理所當然的認為你會說些安慰我的話,所以在你沒有這樣做之時,那個驕傲而不服輸的我生氣了,轉身就想走!辈耪f著,夏雅妮卻發現自己環住他的手臂正在顫抖。
他為什么不作聲?他真的不要她了嗎?夏雅妮無力的垂下手臂,幾乎想放棄轉身離開,然而腦中卻浮起他先前說過的話。
她再一次的抱住他,“告訴我你的想法好嗎?你想要孩子,我卻無法生育,而且你又是獨子……衛媽媽會怎么想?”
衛洋平回過了身,與她正面相對!罢f出口討論其實不難,對不對?”
“你這個壞人!”她嬌嗔的笑了,任他厚實的臂膀包裹住她。
“我不壞就追不到你了!彼_心的笑在室內回響。
“快告訴我,你打算怎么辦。俊毕难拍莩櫚櫭碱^。
“我想要孩子,但更想要你。我可以沒有孩子,卻不能失去你。孩子是生命的一部分,而你卻是生命的全部!”他摟住她的腰,親昵的撫摸著她的發。
“你這個——”
“笨蛋。”
他代替她說出口,兩人一起笑了起來。
“衛媽媽會怎么想?”她仍有些擔心。
“她一向很民主,而且我大姐已經有一個小孩了——雖然只有脾氣像我老姐。小家伙的名字叫作榆洋。”他微笑地想起小外甥,“不管怎樣,我們衛家算有血脈傳承了。”
“大姐結婚了?”她微笑的想起開朗的大姐。大姐長得像伯母,有一對很漂亮的水眸和烏黑的發。
“沒有。”他輕咳了聲,坦白的說,“她沒有結婚,但是卻有個孩子。她告訴所有的人,她先生過世了。你知道,教師的世界是容不得一點瑕疵的,何況是未婚生子。”
當!鐘聲響起。
“天!十點了!毕难拍萦诌~開腳步死命往外沖,不過這回是拉著他的手往外走。
“給我一分鐘。”衛洋平在門口打住,反身往廚房跑。
她眨著眼,感動的看著他飛快的拿了保溫提鍋,將湯徐徐地倒入。她幾乎可以預見在未來的每一天,她都將會被他滿滿的愛所包圍著。
“好了,這樣你就可以在車上吃了。對了,你急著趕到那里做什么?”他拎著保溫提鍋,環住她的腰,走出大門。能為心愛的人烹飪美食是種幸福。
在談話聲與濃湯的香味中,他們到達了“三年甲班”,夏雅妮帶著他走向后門。
“別緊張。”入門前,他為她拉了拉衣領。“他只是一個老人,再也沒有能力傷害你們了。何況,夏伯母已經過世了。”
方才在車子行進間,她告訴了他,她父親夏慶元在得知劭光開餐廳后,三番兩次前來吵鬧要錢的事情。今晚她和劭光約了夏慶元,就是想把事情一勞永逸的解決。
“我不是緊張,我只是無法放開對他的恨。我恨他讓媽媽過了二十年那樣可怕的日子。”她咬緊牙根,握緊了拳。
“如果真的恨他,你們早就直接叫警察來了,不需要與他說這么多,不是嗎?他再不好,還是你們的父親。”
夏雅妮只是苦笑的點點頭,推開門與他走進辦公室。
“總算到了。”夏劭光陰沉的聲音傳來。
衛洋平訝異的看著夏劭光黑青著臉色,手正不耐煩的敲著桌子。
“小妮。∵@個先生是不是主持電視節目的那個餐廳大老板。俊币粋略微沙啞而帶著討好的聲音響起。
衛洋平朝這人禮貌性的點點頭。老人的臉龐上依稀可見當年的俊挺,這是那雙眼睛中的貪婪卻讓人直覺的排斥。
“劭光,你告訴他了嗎?”夏雅妮沒有回答夏慶元的問題。
“說了,他不肯。”夏劭光根本看都不看夏慶元一眼。
“一個月兩萬就想打發我?我是你們的爸爸!你們發達了,就想把我這個老人丟到養老院?!也不想想如果不是我把你們生得聰明伶俐,你們哪有今天啊!這位先生,你說是吧!”夏慶元轉向衛洋平,在得不到預期的回應后,撇了撇嘴,發狠的撂下話:“如果怕別人說你們不孝的話,那就拿出一筆錢讓我看看你們的誠意!我也是認識一些記者、一些兄弟的!”
“你太過分了吧!如果不是因為你在血緣上是我們的爸爸,我何必跟你站在這談!你從來沒愛過這個家,媽的肝病也是因為要還你那一堆賠償而被逼出來的!那幾年要不是我和劭光跑得快,現在早就一個在做妓女、一個在做牛郎了!這是一個父親應該做的事嗎?”夏雅妮怒火狂熾的走到夏慶元面前,拍著桌子。
“哎呀!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嘛。”夏慶元陪著笑臉。
“狗屎!毕嫩抗饫浜吡寺暋!梆B老院的錢一個月兩萬我們幫你付,每個月還給你兩萬塊的生活費,你只要負責吃喝拉撒睡就可以拿到錢,你還敢吭聲?你再敢說一句要錢的話,你就等著吃免費的牢飯!”
“這位先生,你聽聽這個不肖子說的是什么話,你倒是評評理啊!我再怎么樣都是他老爸啊!”夏慶元表情夸張的扯著衛洋平的衣袖!拔乙詾樯艘粌阂慌涂梢责B老終生,我不過是打個小牌——”
“你再說就滾出去!”夏雅妮氣得整張臉漲成通紅,她站到衛洋平面前撥開夏慶元的手。
“反了反了!父親兩個字怎么寫啊!誰來教教他們!”夏慶元捶胸頓足,呼天喊地。
“父親兩個字怎么寫,我告訴你——五歲時逼我和妮妮在夜市賣口香糖,逼媽媽一天工作二十多個小時!九歲時逼我和妮妮去偷錢,逼媽媽陪你的債主過夜!未滿七歲時把我打得腦震蕩,要不是媽媽和妮妮護著我,我早就被你打死了!還要我繼續說嗎?我全部記得一清二楚!毕嫩抗饽闷鹱郎系囊话鸭舻锻膽c元肩后丟去,嚇得他面色如土。“沒殺了你算你命大!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要錢做什么嗎?你欠了青龍幫五十多萬的賭債。你以為找到我和妮妮,就是挖到金礦了嗎?作夢!”
夏劭光的話讓夏雅妮握緊了拳頭,童年的噩夢讓她臉色灰白。
衛洋平的指關節喀喀作響,他威脅的向夏慶元走近一步,“限你在一分鐘內消失!
“那是以前的事了,我現在不過是欠了五十萬,這對你們來說是九牛一毛。”夏慶元看著衛洋平魁梧的身材,身子直往通往餐廳的門退去!拔乙呀浉帻垘偷男值苷f你們會還債了。”
“你下回再亂放話試試看!”衛洋平微瞇起眼,也撂下狠話,“我和‘運海幫’的幫主是拜把兄弟,有膽叫他們過來單挑!”
夏慶元變了臉色,“運海幫”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大幫派,“青龍幫”怎么惹得起他們?“那我的五十萬怎么辦?”愈小的幫派,行事就愈狠毒。
“叫青龍幫人明天到這里來收錢,我付給他們。”衛洋平對夏慶元得逞的笑回以幾記冷笑,“你以后照樣去住養老院,不過那兩萬元的生活非減扣成一個月一萬,直到你還完五十萬為止!
“你以為你是誰。 毕膽c元一聽到錢被減降,又嚷嚷起來。
“他不要那五十萬就算了。別給他了!”夏雅妮轉頭向衛洋平說道。
“誰說我不要!”夏慶元磨著牙吊兒郎當的推開通往餐廳的門。“算我倒霉,兒子、女兒不肖,還聯合外人來欺負我。”
那個大個子說什么認識“運海幫”幫主,搞不好是瞎扯一通。他改天沒錢時,再找“青龍幫”的人來要錢,開餐廳的最怕人鬧場!
“站住,你走后面那道門!毕嫩抗馀镜乩亓碎T,疾言厲色的瞪著他。
“哼!”夏慶元白了他一眼,才走向后門。給他記住!
在夏慶元拉開門時,衛洋平又開了口!斑有一件事你聽好。明天找個‘青龍幫’內有頭有臉的人來收錢,因為明天‘運海幫’幫主白奇也會到。”
衛洋平滿意的看著那個囂張的老人刷白了臉色,戰戰兢兢。
他轉頭看向夏劭光與夏雅妮,“很抱歉,我無意介入你們的家務事,可是我忍不住。”
“謝謝。那五十萬,我們明天領給你。不過我不要讓那個人知道我們替他還了債!毕难拍菝銖姷膶λ恍Α
“不用還我了。反正你很快就會變成我的老婆。”衛洋平看著夏劭光頹然的坐在沙發上,朝她使了個眼色。
“都過去了。你沒見到他倉促逃走的樣子嗎?”她走到弟弟身邊坐下。
“我見到了。只是覺得很悲哀。自己竟然就是這種人生下來的!毕嫩抗庀蚝蟮乖谏嘲l上。
內線電話響起,衛洋平順手接了起來!拔?”
“雅妮小姐在嗎?有位桑文生先生找她。”
“請他進辦公室。”衛洋平故作鎮靜的交代后才放回了話筒,看向夏雅妮,“桑文生在外頭!
“文生在外面?!”她不相信的叫出聲,“他不是明天早上十一點才到嗎?”
敲門聲響起,身穿米色西服的桑文生走了進來。
這家伙看起來就像個醫生!衛洋平近乎挑剔的看著桑文生整齊的外表、一絲不茍的頭發,斯文但絕對專業的冷靜氣質——不過他怎么覺得這個桑文生有些眼熟?他交叉著雙臂仔細打量起來。
“文生,你怎么提前到了?你一向最遵守時間表,怎么破例了?”夏雅妮開心的走到他身邊,順道擰了衛洋平的大腿一下。他干嘛那樣瞪著文生!
“臺灣的手術臨時提前,所以我昨天就到了。知道你今天晚上在這兒幫忙,就順道過來看看。”桑文生輕拉平衣袖上不存在的褶痕,對屋內直盯著他的人回以皺眉!斑@位是?”
“妮妮未來的老公!毕嫩抗馍炝藗懶腰,方才的陰霾已逐漸褪去。
“我是衛洋平。謝謝你對妮妮的照顧!毙l洋平伸出手與對方相握——這人有一雙冰冷而細致的手。
“雅妮就像我的小妹一樣,沒什么好客氣。以后就麻煩你多包容了!鄙N纳鷾\淺地笑了笑,向夏雅妮說道:“恭喜了!
“干嘛啊!你們好像在辦交接一樣。”夏雅妮吐了吐舌頭,臉頰微紅。
“衛先生,我臉上有什么地方值得你深思嗎?”
“我覺得你很眼熟,尤其是臉龐上部的輪廓。”衛洋平坦白的說。桑文生的眼皮一單一雙且褶痕深刻,有種異教徒的神秘氣質,并不常見。
電話又響起,夏劭光拿起聽筒,“什么事?”
“老板,有一位衛靜云小姐要求要見你!
“衛靜云?”夏劭光手一攤,詢問在場的每個人。
夏雅妮看著衛洋平,衛洋平則驚訝的聳了聳肩,至于一向沒表情的桑文生則在聽到這個名字時,嘴角輕輕地抽搐了下。
“夏劭光,那是我老姐啦!她八成是從雷杰那里知道妮妮在這里,所以前來一探究竟的。真是敗給她了,早晚都會看到妮妮的嘛!”衛洋平搖搖頭,對于姐姐的窮追不舍只能說無奈。
“請她進來。”夏劭光對著話筒說道。
“我想到你像誰了!”衛洋平指著桑文生大叫!跋裎业男⊥馍!”
“你姐姐結婚了?”桑文生問道,知道夏雅妮與夏劭光正不敢置信的瞪著他——對于不認識的人,他向來不聞不問的。
衛洋平咳了兩聲,“是!還有一個皮得要命的小外甥,簡直是我老姐的翻版,天使與魔鬼的綜合體!”
“我進來了!毙l靜云開朗的聲音在推開門的那一刻同時響起,“打擾了,請問衛洋平——”
衛靜云的話只說了一半,因為她看見了那個她以為一輩子都不會再見到的人——桑文生!
她砰地又關上門,而桑文生則是跨步追了出去,腳步因急促而微跛。
“這是怎么回事?”衛洋平代表大家發出疑問。
“文生在小跑步。 毕难拍莶豢伤甲h的瞪著門,“他的腳小時候出過車禍,走得很快時會看出有點跛,所以他從來不大步走路?墒撬麆偛判∨懿,對不對?”她轉頭向衛洋平尋求證實。
“沒錯。而且他長得像我外甥!”衛洋平意味深長的說了句,然后室內的三個人在對視一眼后,全都起步沖向門口。
世界很小,而生命中永遠上演著不同的愛情戲碼!——
夏雅妮坐在“橘”的辦公室里,聽著衛洋平和“妮妮廚房”的工作人員在電話中確認明天的錄影細節。
她拿起鉛筆無意識的旋轉著,而后又站起身走到衛洋平身后,彎下身膩著他的頸子。在他回頭一笑時,她側頭貼著他沒有聽話筒的另一只耳朵喊著:“你是個大笨蛋!”
衛洋平故意完全扭曲臉部,一副被雷擊中的夸張表情,“你……你竟然說我是笨蛋!”
“我沒有!”電話那頭的工作人員忙著辯解?v使衛老大比老板白奇隨和很多,他也不敢隨便罵人啊!
“我不是說你,我是在對妮妮說話。”衛洋平把話筒夾在肩膀與耳朵之間,空出兩手直接捉住那個呵笑連連的兇手。
“妮妮?!是那個‘妮妮’嗎?”工作人員顯得很興奮——妮妮不是衛老大“以前”的女朋友嗎?
“是啊!哪來其他的妮妮?”衛洋平把夏雅妮困在懷中,伸手呵她的癢,“看你以后還嚇不嚇人!”
“哈哈哈……”她笑得直不起身,一頭長發全散到了臉上,舞動著手想離開他,“我咬你哦!哈……”
“衛老大,她什么時候回來的?你怎么都不事先通知一聲,我們好上門拜訪大嫂啊!”工作人員對由另一端傳來的嬌笑聲好奇得不得了。
“她最近才回來,我自己都還沒看夠她,哪輪得到你看……哎呀!”衛洋平驚訝的大叫一聲,“你真的咬我!”
他看著手上明顯的齒印。
“這是叫你別欺負弱小!彼靡獾穆柭柤。
“等我講完電話你就好看了!”衛洋平朝她咧咧嘴,左手又拿起話筒,“小林,剛才我說的那些材料記得買齊。還有那把菜刀拿去丟掉,換一把稍微能用的。好廚藝也要有好工具配合啊!”
“你們吵完了?”工作人員聽起來有些意猶未盡,“你什么時候把她帶來給大家看?總不能我們這些‘妮妮廚房’的工作人員,卻不知道‘妮妮’長什么樣子吧!”
“放心啦!等我結婚那天,你們就可以看到了。不要急,我打算一個月內就把她娶回家。”
“是誰急。 惫ぷ魅藛T咕噥了一聲。
“好了,如果沒問題的話,就談到這里了。向大嫂說再見!睕]注意到對方還有話說,衛洋平就把聽筒放到妮妮耳邊。
“喂!大哥,你們是奉子成婚的嗎?不然干嘛這么急啊!”好奇心會殺死一只貓。
夏雅妮的笑淡去幾分,她扯了扯嘴角,勉強擠出一丁點笑容,“我不做大哥已經很久了!”
“。看笊┖,大嫂好!剛才可能是訊號干擾,你有沒有聽到狗叫聲?”工作人員裝蒜。
“好了,替我們跟大家問好啦!”衛洋平沒有耐心的搶過話筒掛上。
“你怎么有掛別人電話?”她給了他一個衛生眼。
“我是替他省電話費。百聞不如一見,你早晚會見到他們的,用不著說那么多啦!他們那一群人很好相處,不過就是話多了一點,電話拿起來個就呱呱呱地扯個沒完。沉默是金這就話,只有在我身上可以得到印證!毙l洋平拉著她站起身,做了個鬼臉。
“老天爺,你這樣叫作‘沉默’?”夏雅妮輕笑起來,刮刮他的臉。
“開什么玩笑,省政府上個月才頒了一個‘惜字如金’獎給我,做為全民的表率。”
“亂講。”她突然扳起了臉,疾言厲色的指責他,“你說話怎么老是這么不負責任?你要知道,你現在不再是學生了,嬉皮笑臉會被人當成貧嘴的象征。這樣子的你,如何有權威去管好你的員工呢?”
衛洋平傻了眼,張著口看著她一臉的怒氣。原來……九年的時間還是會有代溝的。他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干咳了兩聲,“我想……我們之間,可能需要好好的談一談。我認為上司最重要的是和屬下融成一片,唯有員工真正喜歡這間公司,他們才會愿意真誠的付出,這是我一貫的帶人原則。你應該懂我的,我的個性一向就是這樣。”
“我不懂。我就是不懂你為什么要那樣說話?”她轉過身背對著他,雙肩顫抖著。
衛洋平更焦急了,繞著她團團轉,偏偏她就是不讓他看到臉。她怎么哭了?女人心海底針!妮妮不再是那個不拘小節的妮妮了嗎?
“你不要這樣!我盡量改就是了!彼置δ_亂的握住她的肩,像哄孩子一樣的說。
“除非你承認你說話不負責任!彼筠值木褪遣惶ь^,聲音壓得低低的。
“我錯,我錯,都是我錯,我說話不負責任,這樣可以了吧?”衛洋平長吁短嘆,眉頭卻愈揪愈緊。她怎么開始無理取鬧呢?那不過是個玩笑罷了。
“你沒誠意!毕难拍菀欢迥_。
“妮妮,你到底在生什么氣啊?氣我不理你嗎?我剛才在處理公事。《椅移綍r說話就是瘋瘋癲癲的,你干嘛當真呢?”他伸出手硬是要抬起她的臉?床坏剿谋砬,他根本無從猜測她的心思。
終于,她抬起了頭,整張臉漲得通紅。
“我當然要當真了。省政府那個‘惜字如金’獎,明明是頒給我的!”她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他摟著夏雅妮坐到沙發上,“你昨天做了什么夢?”
“我夢到我們有了一個小男孩。”她窩在他的胸前,回想的說,“長得像我,可是個子卻像你!
“那不成了怪物?”他咬著她的小鼻子。
“才不,他好可愛!”夏雅妮說著說著,還是覺得有些感傷!皩Σ黄穑强赡苡肋h只是個夢。我懷孕的機率——”
“別自責了,沒有孩子,我們才能更專心的相愛!而且以我的體力,加上我過人的熱誠,還有我源源不斷的創造精神……我會日以繼夜、焚膏繼晷的努力,你只要適度的加以配合,那個孩子就一定不會是夢!”
衛洋平夸張的用語,惹得她笑倒在他的懷中。老天,她好愛他!
“如果有了孩子,就替他取名為成君——和你媽媽一樣的名字。但他會是個在愛中長大的孩子。”他抵著她的頭頂,低聲輕喃著!斑有一點千萬千萬要注意,我媽媽有懼高癥,你千萬別把成君生得太高,這樣他才會受寵!
夏雅妮爆笑出聲,在他的懷里找到屬于她的快樂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