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蕓連看都不敢看向夏渙然,頭低得不能再低,心中一陣打鼓,明明該是昏迷不醒的人,怎么現在卻清醒的站在面前?
“太后萬福金安!毕耐Ec徐嘉佟雙雙行禮。
太后連忙扶起了夏彤希,“別,都有了身子了!
“謝太后!毕耐?戳艘谎圻跪著的徐嘉佟。
太后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這才認出打扮成太監的徐嘉佟,眉頭皺了起來,“皇后?!你扮成這副模樣成何體統?”
徐嘉佟還來不及回答,夏渙然已先一步將她給拉到自己身旁,“回母后,是兒臣跟皇后鬧著玩的!
太后瞧他這心急護著皇后的樣子,有些無奈,“皇帝,你也不怕宮里人笑話!
“母后,這可是兒臣與皇后的閨房之樂,誰敢笑話?前些時候您不是才在叨念著兒臣子息單薄,兒臣現下可努力了!
聽到夏渙然的話,太后明顯一愣,忍不住笑著搖頭,“你!這話都敢說,一點都不害臊!”
“對著母后,自然什么都脫口而出。”夏渙然神色一正,“只是母后深夜來訪,總不會只是單純想來看看兒臣和皇后的吧?”
太后坐了下來,看著李墨蕓一臉極力壓制的驚恐,心中不由得一嘆,“說到底也都是咱們的家務事,不相干的全都出去!
夏渙然聞言,手一揮,一干太監、宮女全都魚貫退了出去。
“太后,兒臣有了身孕,身子特別容易疲曬。”看到韓依風對自己使了眼色,夏彤希也識趣的起了身,雖說是自家人,畢竟也是出嫁的女兒,“想去歇會兒!
太后點點頭,看著夏彤希的目光一柔,“你身子重,凡事可得小心,去吧。”
“謝太后!毕耐8A藗禮,“兒臣告退!
看來太后是打算出面插手了,只是看她那副淡然的樣子,實在也不知道她現在要幫的是哪一邊。
“將軍,你說我皇嫂不會有事吧?”一出清思殿,夏彤希臉上浮現擔憂。
“別煩!表n依風親自扶著她上了鑾轎,“太后是明理之人,不想后宮之事傳出去讓人笑話,所以才會要眾人退下,咱們不在殿內,不扯進是非也好,更何況有皇上在,你就放寬心吧。”
夏彤希聞言也覺得有道理,只交代了一句,“將軍凡事小心。”便上了轎,先行回宮。
清思殿里一片風雨欲來的寂靜,只有夏渙然神色自若的看了徐嘉佟一眼,對她微微一笑,似乎是在告訴她不用怕,一切有他在。她見了心也踏實一些,端坐在他身旁。
“靜貴妃,把東西呈上來吧!苯K于,太后打破了寧靜。
李墨蕓壓下心中的驚慌,露出泫然欲泣的柔弱模樣,“太后可是真的會替臣妾做主?!”
“你說這什么話,”太后微皺了下眉,有些動怒,“這里全是自家人,放眼看去,你以為誰的令能大得過哀家,東西呈上來便是!
李墨蕓聞言一驚,這才將手中的木盒交上,“太后,這是皇上親下的圣旨,請太后過目,皇上早已廢后。
太后身旁的太監立刻恭敬的接過,呈到太后的面前。
太后淡淡掃了夏渙然一眼,早在他要廢后前她便知曉,還試圖勸他打消念頭,但當時他被高傲的徐丞相給氣得失了理智,依然故我?粗矍暗氖ブ,想起當年因為夏渙然的堅持,所以他們彼此各退了一步,他如他所愿的廢后,但卻得聽她的秘而不宣,以防后宮紛亂,影響朝政,但現在……
“皇帝,”太后幽幽的開了口,“這圣旨哀家是該看還是不該看?”
夏渙然一笑,“母后方才所言,這里全是自家人,誰的令能大得過你老人家?一切就由您處置。”
太后這才伸出手,打開了圣旨,原本嚴肅的神情卻在看完后忍不住笑了出來。
“皇帝是聰明人,看來哀家此次是擔憂過了頭!彼Z氣中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釋然。
“兒臣自小養在母后身邊,縱使真聰明,也是母后教導有方!
太后抿嘴一笑,“哀家老了,實在不該再過問后宮事務,只是這次茲事體大,才不得不出面。”她轉而看向李墨蕓,神情一正,“靜貴妃,當年哀家便知道你是個不安分的,所以你生子之后哀家便與皇上商議給孩子賞了個陸郡王的封號,讓皇子一出世便為王爺,就是要你少些心眼,沒料到你終是讓哀家失望。”
“臣妾惶恐!”李墨蕓連忙跪了下來,“皇上與太后的榮寵,臣妾一日都不敢忘!
“不敢忘還整天惹是生非,你可仔細看了圣旨?!”
聽著太后的問話,李墨蕓心微抖。“回太后,臣妾看了!
“看了?”太后搖頭,“俗話說的好,不打勤不打懶,專打不打眼!彼p揮了下手,要太監將圣旨給交給夏渙然,“哀家老眼昏花,處置不來,皇帝你就自己定奪吧!
夏渙然似笑非笑,拿著圣旨,冷眼看向李墨蕓,“母后,兒臣從未下過這道荒謬的旨令,若真要廢后,為何還要將太子養在皇后跟前?”
“皇上,君無戲言!”李墨蕓似乎早料到夏渙然會出此一招,立刻轉向太后,急急的說道:“圣旨明明白白的擺在這,太后,你要做主!”
“閉嘴!給朕睜大眼睛看個仔細!”夏渙然直接將圣旨丟到李墨蕓跟前,“看這料子,還有上頭的用印和金龍是否為朕所書?”
李墨蕓一驚,顫抖著手拿過圣旨,這絹布雖然細致,一樣是上好的貢緞,可上頭兩頭金龍不是皇上才可用的五爪金龍,而只有四爪,用印更非夏渙然,而是長平公主,方才她太得意忘形,所以沒有發現蹊蹺。
她真是糊涂了,怎么會錯看?!
她整個人跪坐在地上,看著夏渙然,這才知道自己陷入了陷阱里,她真是錯了,心里恨自己沒聽父親的話沉住氣。
“臣妾糊涂,”她心中有怨也有恨,更有深深的懼意,喃喃說道:“皇上饒命……”
“你栽贓皇后,朕如何饒你?”
“臣妾從未想要謀害娘娘,只是娘娘……”她下巴一揚,依然在做困獸之斗,“這道旨意確實是在清碧閣搜出的!”
“大膽!皇后的殿所也敢擅入?!”
李墨蕓壓下恐懼,振振有辭,“將軍下令將娘娘給拘在清碧閣,但娘娘不顧將軍所令,溜出了清碧閣,皇后又該當何罪?”
“是朕下令要皇后來見朕,朕的旨意與將軍下令,孰輕孰重?”
這句話徹底將李墨蕓給弄得啞口無言,誰知道明明昏迷的夏渙然會突然清醒,這道圣旨還是假的,這一切就像是設計好的,就等著請君入甕,讓她踏入陷阱之中。
她不甘心,她是高高在上的剌史千金,與中宮之位只差一步,還有她的陸郡王豈可只當個王爺?
她立刻轉向太后,“太后快替臣妾說句話,皇后在未出閣時曾經瘋癲,徐氏一門上下瞞著此事,竟讓這樣不堪的人成為太子側妃,皇上吃了皇后呈上的糕點暈了過去,被將軍給拘在清碧閣,臣妾去探望才發現皇后私自出殿,意外搜到這道圣旨,為了皇上安危,情急之下才一時糊涂,臣妾這可全是為了皇室!太后,你可得替臣妾做主!”
“證據何在?”太后只淡淡的問了一句。
“你說皇后毒害皇上,但皇上現在人好好的站著,何來將軍拘禁一說?你口口聲聲皇后瘋癲,可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