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你的字賣相如此不佳。”
“。 蓖粊淼恼f話聲讓白陌嚇得甩掉手上的狼毫,跳了起來,見到是蔣懷良,一顆心才緩緩歸位。“夜深了還嚇人,也不怕嚇壞人嗎?”
“我以為你膽子很大。”蔣懷良突然覺得胸口的陰霾都散了。
“膽子再大,也禁不起嚇啊!彼s緊將紙揉成一團丟了,還不是因為這個玩意兒讓她膽子變小了。
“誰教你將丫鬟遣到外面做針線,不讓她們在身邊伺候!
若非他要求她們不準出聲驚動她,她們是在外面還是在她身邊,有何區別?她只是教她們在外面做針線,可沒教她們當啞巴,不用出聲提醒她有人來訪,這幾個丫鬟要重新教育,連主子是誰都搞不清楚。
“蔣哥哥怎么來了?”
“昨日的賞菊為何沒有邀請我?”
白陌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賞花是姑娘家做的事,你堂堂七尺之軀跟人家湊什么熱鬧!
這話若是教京城的公子哥兒聽見了,應該會用口水淹沒她,誰不知道賞花宴真正的用意是為了給各家適婚年齡的公子小姐相看,瞧對眼了,再評估門第是否合適,互派人打探彼此的意思,便可以派媒人提親了。
他無意糾纏此事,對賞花宴也沒興趣!百p花就算了,蛋黃酥呢?”
“全部搶光光了,就是我自個兒一口也沒嘗到!彼蓻]想到這個來自現代的玩意兒深受歡迎,也對,美食沒國界,更沒有年代的問題。
“你做給我吃!
“知道了,明日做給你吃!
“這兒不是有小廚房嗎?”
白陌兩眼瞪得好大!耙疫@會兒去小廚房做給你吃?”
“我聽說很好吃,想了一天了!比巳硕颊f好吃,卻又無法形容出那個味道,這豈不是教人的心更是癢癢的嗎?
“蛋黃酥很費功夫,而且我想睡了,明日再來!
“明日也可以,我要跟在一旁看著你做!
“你懷疑我找槍……我是說,你是不是認為我將廚子的功勞搶到自己身上?”
“不是,堂堂一個公主何必搶這樣的功勞?我只是想親眼瞧瞧!庇洃浰,她無比嬌貴,如何能想象得到她在廚房滿面油光、揮汗如雨的樣子?他真的很好奇這樣完全無法想象的她。
“你不用上朝嗎?”
“明日休沐。”
“好好好,你要看就看,只是不可在一旁吵我,我這個人的手很笨,心思稍稍偏離一下,兩只手就會打結!
蔣懷良恍然大悟。“難怪你做出來的吃食賣相不好。”
“既然要吃進腹中,何必在意賣相?當然是好吃最為重要。”
白陌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咯咯笑了,蔣懷良不解的微微挑起眉,她雙手捂著嘴巴搖搖頭,實在不敢告訴他,她覺得他真像她的學生,老愛當她的跟屁蟲。雖然她對上一世的記憶很淡薄,但是記得來到這一世之前,她一直是個老師,從都市的老師一直到偏遠地方的流浪教師,總之不管到哪兒,她都是一個深受小孩子們喜歡的老師。
“好啦,我們說定了,明日我未到之前不準偷偷開始!
“放心,我不會騙小孩子……不是,我是說,我最信守承諾了,要不,我就是還沒長大的小屁孩。”白陌吐了吐舌頭,不小心說溜嘴了。
對于她偶爾令人摸不著頭緒的言語,蔣懷良漸漸習慣了,也懶得去追問其中有何含意,要緊的是,這個公主很可愛。
柯芳華滿心期待表哥和公主大吵一架,這些日子他們剛剛轉好的關系又破裂了這樣的好消息傳來,可是最后卻聽說兩人膩在一起整整一日,雖然身邊伺候的人都打發得遠遠的,卻也聽得見兩人的笑聲,不難想象他們相處得多愉快。
她實在不想承認,但是纏繞心頭的不安已經發出警訊,表哥正一步一步走向那個女人,這究竟哪兒出了差錯?
柯芳華緊咬著下唇,焦躁的在房里走過來又走過去。“那個女人做了什么讓表哥的心意改變?”
“奴婢這兩日四下打探了一番,發現府里上下對公主的印象全改觀了,說公主很親切,總是笑臉迎人,待丫鬟婆子極好,再也不像過去一樣動不動就發脾氣。眾人還說,府里最好伺候的主子就是公主,而最好的差事就是公主身邊的丫鬟!币驗橐馔庾惨娕R水亭的賞菊宴,燕草就多了一份心眼,立刻悄悄到處打探,沒想到府里不只是風向變了,人心根本都偏向公主那邊了。
“她是裝的!”
“這必然是她身邊那幾個精明的嬤嬤丫鬟教的,可是公主一向很固執,為何愿意接受提議,假裝性子變了?”
柯芳華沉思了片刻,皺著眉道:“看樣子,她對于落水一事必然起了疑心!
“奴婢也猜是如此,公主不是傻子,病好了之后回想此事,必定對當時突然蹦出的野貓生出疑心。”
柯芳華點了點頭,是啊,就算公主不察,身邊伺候的人也會有所懷疑。
“你認為她懷疑到我頭上?”
“姨娘在公主面前始終低調不張揚,公主不至于懷疑到姨娘頭上,可是認定有人討厭她,故意放貓嚇她,害得她落水差一點溺斃,這是必然!
“所以,她裝模作樣想法子贏得眾人喜愛?”
“落水一事已經無法追查,只能贏得府里眾人喜愛,避免再有意外發生。”略微一頓,燕草忍不住又道:“若是再有意外發生,想必不是因為討厭,而是心懷不軌!
“我不會輕易對她出手。”
燕草不由得松了一口氣,真擔心姨娘會想不開的鋌而走險!翱墒牵衾^續下去,公主這個主母的位置就坐穩了,少爺也會認同公主!
柯芳華冷哼了一聲,咬牙切齒道:“她在作夢,我一定會讓眾人記起她是多么驕蠻無禮,表哥也會看清楚這些日子她都在裝模作樣!
“姨娘切不可輕舉妄動,一個不小心,姨娘反而會將自個兒曝露在公主面前!
唇角一勾,柯芳華不懷好意的道:“我不會這么傻,表哥還有兩個通房,她們比我更擔心蔣家會落在公主手上,公主可沒有容下她們的度量。而且,有了她們助陣,事情就能鬧得更大,也不怕表哥被蒙在鼓里。”
“姨娘有何打算?”
柯芳華在炕上坐下,陷入沉思,喃喃自語道:“這事我得好好琢磨,如何才能逼得公主現出原形!
雖然亭子里已經掛上布簾擋風,也在入口擺了炭盤,采香還是忍不住嘀咕,“公主身子不好,不待在房里,還跑來臨水亭吹風,萬一招涼了如何是好?”
白陌受不了的猛翻白眼!澳銈儗⑦@兒搞得這么熱,怎么還會招涼?”還不是因為姬安茜吵得她快抓狂,她又怎會故作風雅的跑來這兒作畫?不過說是被姬安茜吵得快抓狂也不太公道,更正確的說法應該是,姬安茜吵得她不得不面對一個情況——明明想要的是和離,可是與蔣懷良的關系卻越來越好,甚至有那么點糾纏不清,這之中還夾雜著道不明的曖昧?傊m然察覺到她與蔣懷良的情況走樣了,她還是寧可當縮頭烏龜,偏偏姬安茜非要將烏龜頭從龜殼里面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