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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富貴(下) 第十七章 作者:殷子期
    對于我跟花潛“決裂”,錢誠并未產生懷疑。但可怕的是,他似乎認為我應該理所當然的投入他的懷抱。在他眼里,我大概跟那些菟絲花一樣的男寵和孌童沒有什么區別,必須依靠他人才能活命。

    其實他想的也沒什么錯,只不過,我是一株比較頑固的寄生植物,一旦愛了,就不許自己后悔。

    據說腦袋笨的人都頑固,看來我確實是個笨蛋沒錯。

    但錢誠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在我七天內第一百零一次躲過他的摟過來的手臂之后,終于露出大灰狼的真面目,用力捏起我的下巴,森森的說:“你跟我識相一點!”

    我痛得齜牙咧嘴,眼淚差點掉下來,一面去掰他的手,一面結結巴巴的說:“我討厭你……你總欺負我……花潛從來不會……欺負我……”

    我承認我說了謊,花潛其實沒少欺負我。但是我也看出來,花潛對錢誠有種榜樣的作用。

    果然,他松開了我的下巴,可又從后面抓住我的頭發,往后一拽,脖子折成了九十度角,差點斷掉,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了。

    “那么他會對你做什么?吻你?”錢誠說著,另一手將我向他懷里一帶,薄唇重重的壓住我的嘴巴,兇狠的親吻,一直到咬破我的嘴唇,血的腥味自濃重的呼吸間絲絲滲透出來。

    我被他這種從未有過的野蠻嚇傻了,等緩過神來,已經被他壓在床上。

    他瞇起眼睛,冷笑著說:“或者,他會這樣對你?”

    說著,他扯開我的衣裳,俯身咬我裸露出來的肩。

    我慌忙向旁邊一滾,一下子滾到地上,教他撲了個空。雖然動作夠靈敏,可惜還是有失策,我沒有向床外滾,反而滾到墻壁那一邊,錢誠往床前一站,簡直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怎么辦怎么辦?

    我轉身,想用身體去撞撞墻壁,看有沒有希望破壁而逃,卻被人猛地抓住,丟到床下,摔了個七葷八素,不知東南西北。

    錢誠再次抓住我的頭發,喝道:“你竟然想撞墻自殺?!”

    自殺?誰要自殺?

    我眨眨眼,重新調整了一下焦距,才算看清楚錢誠的臉,他有些不可思議的盯著我:“沒想到,你的性子竟然會這么烈?”

    唔……原來我剛剛的動作,教他誤會我要自殺……

    既然如此,我也干脆將計就計,閉上眼睛,默認他的說法。我不敢出聲,怕被他看出破綻。

    誰知這樣效果反而更好,他的口氣忽然變軟了:“這么倔強,我倒真看錯了你……”

    我依然閉眼,不說話。

    “我原來以為你是個笨蛋,可卻發現你還有些聰明,我以為你懦弱,可卻沒想到你這么剛烈……”他松開手,卻用手指挑起我的下巴,不住地說,“有意思……實在是有意思……”

    剛烈?這個詞是用來形容我的?

    哇哈哈哈哈哈——

    我內心狂笑,臉部肌肉因強忍笑意而抽搐不已。最后實在忍不住,滾到地上,臉埋在手臂里,無聲的笑個不停,全身都抖動,好像在痛哭一樣。

    錢誠沉默的在一旁看著我,過了一會兒,忽然伸手抓住我的衣領,將我揪起來。我的笑容來不及收回,全都僵在臉上。

    “你笑夠了沒有?”他冷冷的問。

    我的臉立刻變得比苦瓜還苦:“夠、夠了……”

    “那就該做正事了。”他又把我丟到床上。

    “不!我不要!”我嚇得縮到墻角,“你要再逼我,我就真的撞墻自殺!”

    “哦?好啊,你撞啊!”他雙臂抱胸,等著看好戲。

    “逼死我對你有什么好處?!”我手點指著他,臉皺成一團,“別忘了,我還欠你三兩銀子沒還!”

    “好,你現在立刻講你那個發財的主意!

    “我不講!除非你發誓講完以后不會強暴我!”

    “你若不講,我現在就強暴你!”

    我沉默,考慮自己將一個案例講三年的可能性,結果是可能性為零。

    “你講不講?”錢誠是個催命鬼。

    我心一橫,沖他喊:“你為什么一定要強暴我?!難道你沒有自信能讓我愛上你?!難道你認為自己永遠比不過花潛?!”

    這回輪到他沉默,許久,他才狠狠的說:“好,如果你的辦法果真靈驗,我就不逼你!

    我吁出一口氣,癱在床上,才發現自己已經滿頭大汗。

    真是可悲啊,身為男人,卻要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保護自己的貞操……

    像《一千零一夜》里面的皇后,我開始講我的故事:“我要講的,是關于銀行的……”

    剛說到這兒,錢誠便插嘴:“什么是銀行?”

    “急什么,聽我慢慢講!”我白了他一眼。

    只有在這個時候,我才在他們這些古代人面前有些尊嚴。

    “銀行呢,有些類似于你們的票號……”

    錢誠敏感的看了我一眼,我于是適時說了一句:“哎呀,忘了問,你有沒有票號生意?”

    他搖頭。

    “呃……沒關系,反正你有錢,開一間就是了!”我拍拍手,接著說,“銀行同票號的區別在于,票號的主要作用,是將體積大且重的銀錢,換成銀票,方便生意人攜帶,并且收取一定的手續費。而銀行接收外來的存款,并且付利息給對方,存的時間越長,利息越高。”

    “那不是賠錢?”

    “非也非也,銀行利用付利息來吸引存款,主要目的,是為了有本錢放貸款……”

    “你是說放高利貸?這是朝廷明令禁止的,我不做違法的生意。”錢誠說。

    我搖頭:“銀行的貸款利息要比高利貸低很多,卻比付給儲戶的利息高,這樣就可以從中賺取差價,絕對合法!

    “最主要的,這種方法全部是賬上的錢在流動,幾乎不需要投入!蔽矣幸饧又亓苏Z氣,“不僅可以迅速賺到大筆銀子,還可以暫時挪用長期儲戶的銀子救急,一本萬利,好處多多……”

    我看得出來,錢誠心動了。他的一生都在同花潛比,這次被對方打得節節敗退,一定想快些扳回局面,難免急功近利,考慮欠周全。

    果然,他亮著雙眼,急促的說:“你給我仔細的說說,要如何做……”

    整整講了一晚,錢誠很認真的聽著,想著,時時提一些問題。我發現他的頭腦并不比花潛差,聰明且細心。

    就是人品……唉……

    我長長的嘆了口氣,錢誠忽然抓住我的手腕,逼近我:“你有沒有對別人講過這個辦法?”

    我知道這個“別人”是指誰,很大方的說:“也許吧,我給他講過很多話,一時記不清楚了。不過,賺錢的辦法不在乎多少人知道,只在乎誰做的早,誰做的好!

    錢誠深覺此話智慧,沉思不已,相信他自今夜已經對我肅然起敬了,哈哈。

    其實這句話是我爺爺說的,后來成了我家祖訓,從小就被逼著背誦。

    天亮之后,錢誠絲毫沒有一絲困倦,梳洗之后就出門了。

    ***

    接下來的日子,他還是硬爬上我的床,但遵照約定,沒有對我使用暴力,很老實的睡覺。剛過了一個月,他便迫不及待的帶我去他的生意參觀。

    票號重新整修過,專門辟出存款和借貸的兩片地方,井然有序。

    我相信憑錢誠的能力,可以將一個設想完成的很出色。

    我翻開貸款賬簿看,不禁微笑。最大的一筆貸款,借貸人的名字竟然是我老爸。

    呵,花潛,花潛……

    帳簿上,最初的幾筆是試探性的短期貸款,銀子已經回來,賺了不少,于是才敢放開手去做。

    很謹慎很周全的安排,就算其他生意再急等錢周轉,錢誠也并未魯莽行事。

    這是個才華橫溢的人,真要毀掉他,我竟有些于心不忍。

    “如何?現在大家都明白,錢記并非不如花記!”錢誠又得意又解氣的說,“奕能超過我,無非是有你這個寶貝在指點,可惜你現在是我的了,我晦氣了這么久,總算比過了他!”

    我嘆,是為著跟花潛較勁,他才會這么快便掉進我們設計好的陷阱里。而花潛是看透了這一點,才在生意上抵死相逼。錢誠雖然陰險狡詐,可惜卻有致命的弱點,被了解他的人輕易抓住。

    愛情,大概是所有人的弱點。

    我拉住他,說:“你要記住了,貸出去的錢不可以超過存款的兩成,否則一旦出現擠兌,局面將不可收拾!”

    話一說出去,我又后悔迭迭。

    我是怎么了,萬一他真的引以為戒,那我的全盤計劃不就有可能落空了嗎?!

    他一直看著我,看得我心里直犯嘀咕,不禁后退了一步:“怎、怎么啦?”

    他忽然伸手將我拉進懷里,吻我的眼睛。

    他說:“元寶,究竟什么樣的人才會有這樣一雙清澈的眼睛?”

    我被他一摟一親,立刻緊張的不得了。錢誠覺出我的僵硬,輕輕放開了我。

    “元寶,我會得到你的,得到你的心!彼f。

    我不搖頭也不點頭,只是低下了頭。

    他捏住我的臉,強迫我看他:“你的奕,已經把你的心丟掉了,如果你自己不撿回來,終有一天會被碾的粉碎!”

    “可是,被他丟棄的東西,你還有興趣要么……”我緩緩的問。

    面前這張俊秀的面孔,卻透著冰般的線條,堅強得近乎冷酷,遙遠的有些不真實。

    我忍不住伸手去摸摸,暖的。

    我的花潛也是暖的,像一塊溫潤的玉,常常,我遠遠看著他,他的臉轉向我,目光將距離顛覆掉。他像就在我身邊,緊挨著我,我能感到他的體溫,透過衣料,真實的熱度。就算緊接著,他為我做的蠢事,迎頭將我痛罵一頓,措詞刻薄惡毒,戳我七八個窟窿,捂著耳朵跑,可我的靈魂總是留下來,以致我的肉體也跑不遠,必定被他抓住,好一頓修理。

    我的靈魂住在我的心里,我的心給了一個人。

    錢誠聽了我的話,怔了一怔,才說:“我想要什么,跟奕無關!

    我張了張嘴,終于還是忍住沒說。

    這時,票號的掌柜來說生意上的事情,錢誠便讓我先回去。

    邁出門檻,我回頭望了望,才喃喃的說:“你想要的,和花潛最最有關,因為你想要的就是花潛,可你自己卻不肯承認……”

    “公子,咱們走吧。”錢府的小廝已經將轎子備好。

    我深深吸了口氣,攥著拳頭朝老天爺使勁揮了揮,以示抗議。

    不公平!我有這么多實力強勁的情敵,而花潛只有一個,現在還嫁人了!

    天空是一種明媚的顏色,我站在陽光里,忍不住哭了。

    詩里說,天若有情天易老,老天爺看不見我有多么悲傷。

    我想要得到幸福,不能只靠花潛的努力。

    在山的兩端,兩個人一起走,距離會短些,幸福到來的會快些。

    晚上,錢誠帶一個珠寶商回來。

    珠寶商的貨,自然都是值錢的寶貝。錢誠讓我挑一樣最喜歡的拿。我看哪個都好,哪個都不愿放下。

    唉,我真是窮怕了,總想留些紅貨白貨,以便將來啥時候又窮了,好拿來救急。要按以前,元寶少爺我哪會如此小家子氣。

    他見我拿不定主意,便拿起一個玉雕的元寶,替我做主:“就這個吧!

    我接過來一看,這塊玉雖然不大,可晶瑩剔透,品質很高,估計價格不菲,于是欣然同意。錢誠掏荷包,還客氣什么。

    送走珠寶商,錢誠見我拿著玉元寶愛不釋手,非常高興,說:“請工匠拿去穿孔,做成玉佩,就能天天帶在身邊了!

    天天戴在身邊做什么,又不是定情信物,而且若穿了孔,就沒那么值錢了吧……

    我這么一想,忙說:“不好不好,萬一弄丟了呢,還是藏在屋里比較安全!

    錢誠倒不堅持,只是笑著說:“隨你吧。”

    ***

    又過了大約兩個月,這一晚,直至深夜,錢誠才急匆匆的回來。我已睡著了,被開門的聲音驚醒,翻身起來看。

    錢誠走到我床邊,像抓住救星一般抓住我的胳膊:“元寶,告訴我該怎么辦,你一定知道辦法的!”

    我見他面色蒼白,也緊張起來:“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擠兌……”他從牙縫里擠出這個詞。

    我瞪大了雙眼。

    是,擠兌。我藏在刀鞘里的那張紙上,寫的正是這兩個字。只是沒想到,這么快就發生了!

    “昨天一天,突然有上百人擁到票號里來,要求提前取出存款,其中還有不少大數目,幸好賬面上還勉強應付的過來。”他說,手上的骨節因為焦急而發白,“誰知道今天竟然又來了一百多人!”

    我扶住他的手,努力讓他鎮定下來,問道:“現在情況如何?”

    “暫時穩住了,我吩咐伙計先作下記錄,讓那些人三天后再來。”

    我點頭,又問:“一共有多少?”

    “二千六百兩!

    真不是個小數目,一間最興隆的酒樓,一天的毛利也不過十兩銀子而已。

    “貸出去的錢還有多久到期?”

    “最近的一筆也要到下月底,還有三十多天!

    我想了一會兒,然后搖搖頭,“沒有別的辦法,只有籌錢,如果你三天后仍然不能付出錢來,就會引起其他儲戶的恐慌,到時候局面會更加不可收拾!

    見我沒有靈丹妙計,錢誠顯的很失望,他捏緊拳頭,咬牙切齒的說:“我真不明白,現在四海升平,既無災荒又無戰爭,怎么會發生擠兌?!”

    不是天災是人禍,花潛果然不負我望。如果我猜的沒錯,那上百個到錢記提款的人,一定是花潛雇傭的,他大概將手里的銀子全都雇人存進錢記的票號,再用假名將錢貸出來周轉生意,現在再來提款。

    他和我一樣,深深了解錢誠的個性,那就是錢誠一定不甘落于他之后。于是,他便在其他買賣上打壓錢記,從側面逼錢誠采用我的提案。而后的那些錢記倒閉的謠言,相信也是他策劃散布的。

    錢誠雖然聽了我的話,將控制貸款數目控制在兩成以內,可這種人為造成擠兌,誰能躲得過?

    我沉默,靜靜看著他,雖然錢誠家底豐厚,生意眾多,但我有預感,他這次兇多吉少。

    生意人的錢,都是在帳上流動的,錢記在之前已被花潛打壓得難以喘息,現在為周轉票號的虧空,不得不挪用其他生意上的錢。

    他很聰明,只是悄悄關閉了一間很偏遠地方的店。誰知謠言卻像毒草般迅速生長起來,錢記快要倒閉的消息傳遍了整個京城。

    果然被我料中,錢記票號被人踩破了門檻,其他生意也一落千丈,紛紛告急。以前的生意伙伴見勢紛紛退避三舍,躲之不及。錢誠拆掉東墻補西墻,但是兵敗如山倒,頹勢已無可挽回。

    如果說,一個偌大的錢記就這樣迅速的倒掉,任誰也不會相信,錢誠自己也不相信,他仍然不肯放棄,每天在外奔波,人在短短時間里便瘦了三圈。

    全京城,大概只有兩個人對這個結果毫不驚詫,那就是我和花潛。錢誠掉進了我精心布好的陷阱里,而這個陷阱還必須要另一個人的默契配合。

    那一天,我質問花潛:“難道你忘記了,我們離開清水鎮那天所說過的話嗎?!”

    其實離開京城那天,我和花潛兩個并沒有說什么海誓山盟。就是那天,我給他講了關于銀行的一切,包括它的優點和風險。

    我只是要提醒他想起來。

    接下來錢記票號的舉措,再加上刀鞘里的紙條,他便會徹底明白,并且有所對策。

    我相信花潛的頭腦,他之前能從我那張畫滿正字的涂鴉紙上猜出綁架我的人姓鄭,那么這一次也一定不會令我失望。

    錢誠用那么陰險的手段對付花潛,我不能袖手旁觀,以惡制惡,雖然不是我的方式,可狗急了還跳墻呢,何況人乎?

    另外一個原因是,這個陷阱,是我所能想出的,最迅速搞垮錢記的方法。

    我想要回到花潛身邊去,多等一刻都是煎熬。

    錢誠一敗涂地,他敗在他自己的感情上。他本是一個精明冷靜的人,但對手卻是一個教他無法冷靜的人。

    他一頭鉆進羅網里。

    這是我第一次謀害別人,為了我的愛情,我無從選擇。

    我想,只要錢誠不知道整個事件的真相,到了最后,他一定沒有興致再同我玩游戲,我就可以重新回到花潛身邊。他所失去的家財,會重新還給他,我相信花潛一定也是這樣打算。

    我所能彌補的只有這些,其余的,我不敢奢求任何人的原諒。

    與花潛分開的這些日子里,我終于意識到自己所犯的最大錯誤。其實每個人都要同時承起美好與丑惡,愧疚最沉重久遠,我不可以推給別人擔當。無論今后發生什么事,唯一正確的,只有緊緊抓住自己手中的幸福,不讓給任何人。

    我只是想和花潛在一起,經營我們的愛情,直到此生終結。如果我將因此而對什么人愧疚一生,那么,請讓我在我的愛人身邊。

    然而,錢誠卻打亂了我的如意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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