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老板很驚訝,一張嘴卻死硬,仍然不肯大量進貨。我們三個氣不過,要去找姓郭的理論,卻被花潛攔住了。
他給我幾兩銀子,說:“你用這些錢,每天請榮盛的伙計喝茶,到時候自然為咱們說好話!
我會意,這是公關嘛。
榮盛的兩個伙計禁不住小恩小惠,很快被我們收買,在郭老板面前說了許多好話,于是訂貨數量不斷增加,其他榮盛的分號也都將花記的貨物擺上柜臺,銷量可喜。
這天,我正在茶館請兩個伙計喝茶,他們兩個遇見同鄉,聊得起勁。我干脆將茶錢放到柜臺,自己做到另一張桌去。手里捧著茶杯,我不禁唏噓。
我想喝可樂!我想喝樂啤露!我想喝礦泉水!
老頭子才喝茶呢!
這時,一個人搖著扇子進來,茶館掌柜滿臉堆笑的迎上去:“喲,錢老板!快請上座!快請上座!”
錢誠笑容可掬,環視茶館一周,最后目光落在我身上,臉上顯出偶遇時的驚訝。他走到我面前,扇子指著我的臉想了一下,說:“你叫……元寶?”
“錢老板?”我見到他很驚喜,“請坐請坐!”
上次他在郭老板面前為我們說情,幫了大忙,我很喜歡他。
錢誠拉開椅子坐在我的對面,笑著說:“這么清閑,生意還好吧?”
我偷偷指指那邊的桌子:“不清閑,無聊透頂呢!
他隨我手指方向張望了一下,點點頭,一臉明了的樣子,忽然將身體伏在桌上,用扇子擋住臉,朝我招招手。我莫名其妙,也伏到桌上,躲在他的扇子后面,瞅著他。
他笑嘻嘻的說:“既然這么無聊,不如去依依樓樂樂。”
其實我早就想見識一下古代的窯子了,可是……
我掃眉搭眼,噘起嘴:“我怕花潛他……”
話說到半截,我趕緊捂住嘴,瞪著兩只眼瞅他。
好險!差點泄露我和花潛的關系!
錢誠并未留意我的神情,一副贊同的表情:“他這個人自小就是這么小氣!
“你從小就認識他?”我睜大眼睛。
“何止認識,我們還曾經作過十七年兄弟呢!
我一聽,更是下巴差點掉下來:“你們是兄弟?!”
他點點頭:“當初我爹娘成親很久都沒有生養,便抱養了一個棄兒,誰知第二年就懷上了我。雖然如此,但爹娘仍然帶他如己出,可當他十八歲時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竟不肯釋懷,一走便沒了音信。可憐爹娘一把年紀,還要為他擔憂!
說著,他神色戚然,眼角隱隱有淚光。
我也低下頭。
沒想到花潛的身世這么坎坷……
兩個人默哀了一會兒,錢誠嘆了口氣,掏出手帕來擦擦眼睛,朝我笑了笑:“沒想到這么多年他還是這種性子。可惜啊,到京城不去見識一下依依樓,豈不抱憾終生!”
我被他說的心眼活動起來,可還是猶豫不決:“花潛如果知道,肯定會生氣的……”
“放心吧,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說我不說,他又怎么會知道?”
“可……”我不想瞞著花潛任何事啊。
“我說你是不是男人啊?男人巴不得留在那里不回來,你還猶豫?!”
我被他一激,立刻站起來:“去就去,誰怕他!”
錢誠笑起來,拉著我走出茶館。他叫來兩乘轎子,和我分別鉆進一乘,吩咐了一句:“去依依樓!
轎夫應了一聲,打下轎簾。小轎吱呀吱呀走的飛快,我坐在里面,一顆心撲通撲通亂跳。
說來好笑,現代的夜總會我還沒來得及去,現在竟逛起古代的窯子來了!
依依樓在京城最繁華的巷子里,遠遠就有絡繹不絕的嬌聲嬉笑不斷傳進耳朵。我們才剛一下轎,立刻有個濃妝艷抹的鴇母甩著手絹迎上來:“哎喲,錢公子,您可有日子沒來了!”
錢誠指著我笑道:“這位是我的表弟,姓……元,第一回來京城,我帶他來尋個樂兒!
鴇母打量了我一眼,見我穿得并不華麗,一雙腫眼中閃過疑惑。但她臉上的立刻又堆滿笑容,朝里面喊:“春燕!夏鶯!快過來伺候兩位公子——”
錢城攔住她:“叫惜惜姑娘來。”
“哎喲!”鴇母一聽,忙賠笑,“惜惜姑娘明兒要去廟里許愿,今兒得凈身,不接客啊。”
“許愿可以改天,我兄弟可等不了!
我一聽,臉紅的更厲害。
這個錢老板,說的我好像性饑渴似的。
我扯扯他的袖子,小聲嘀咕:“錢老板,既然人家沒空就算了,我、我也沒那么急的……”
錢誠好像沒聽見,看也不看我。
鴇母為難的說:“哎呀錢老板,惜惜姑娘是咱們依依樓的花魁,脾氣又大人又傲,向來只有她挑客人份,我也沒辦法啊……”
“你就去對她說,是我要她來。”錢誠絲毫不松動。
“好,好,我這就去……”鴇母說著,把我們領進到里面的一間屋里,上酒上菜,然后便去請惜惜姑娘。
等她把門一關,我忙急急的對錢誠說:“我們還是走吧,別為難人家了!
“嗨,哪有什么為難,美人嘛,架子大一點而已!卞X誠嘿嘿一笑,端起酒杯送到我面前,“來來來,喝酒!”
我被他硬灌了三杯,頭開始暈起來。錢誠好像也有點醉意,手搭在我的肩上,笑嘻嘻的問:“元寶啊,我看你也不小了,有沒有做過那種事啊,?”
幸好我沒有醉到失去理智,聽他這一問,雖然知道是玩笑,還是忍不住緊張,將酒杯舉到嘴邊,嘿嘿的傻笑。
錢誠見我不肯說,也沒興趣追問,炫耀的說:“告訴你吧,我十六歲的時候就開葷了,而且對方的身份嘛……”
他故意停了停,然后壓低聲音:“是你做夢也想不到的人!”
說完,他哈哈大笑,一口飲盡杯中的酒。
我見他得意洋洋的樣子,忍不住好奇。
究竟是誰,會讓他如此忘形?一定是個身份特殊的人吧?公主?女俠?
我正胡亂猜測,門開了,鴇母臉上堆笑:“錢老板,惜惜姑娘來了!
我朝門口看去。只見跟著進來一個女人,水蘭衣裳,一張臉略施薄粉,清新脫俗,神情高傲。
這真是我有生之年見過的最美麗的女子,我有些看的呆了。
錢誠好像很熟絡,笑著迎上去:“惜惜,一陣子不見,你更漂亮了。”
惜惜姑娘微微施禮,淡淡的寒暄:“錢老板是大忙人,總算還記得我們。”
“姑娘的美色,教人想忘記也難!”錢誠油腔滑調的說著,手中的扇子朝我一指,“這是我的表弟,姓元,久聞姑娘艷名,總央我給他引薦引薦。我拗不過,就帶他來了,姑娘可要賣我個面子才好!
惜惜姑娘轉過臉,一雙秋波向我望過來。我趕緊站起來,想擺個比較帥的POSE,兩只手卻不知放在哪里好,一下打翻了桌上的酒壺,潑了一身的酒。
唉,這下糗大了!
我只好以手撫頭,嘿嘿傻笑。
錢誠忙在一旁打哈哈:“哎呀哎呀,你看他,見到美人魂都沒了……”
惜惜姑娘臉上不露絲毫聲色,轉身跟鴇母說:“媽媽,給元公子拿件干凈衣裳來!
鴇母言聽計從,轉身出去,很快便把衣裳送來。
“。∥矣屑笔孪茸咭徊!”錢誠忽然一拍腦門,像想起什么,急匆匆的對我說,“表弟,你只管盡情玩兒,銀子記在我帳上!”
“等、等等!我跟你一起走!”我一聽他要走,連忙跑過去。
我有點后悔跟錢誠來這里了,從一進門我就一直心神不寧,作了虧心事似的。
哪知錢誠竟像蛇一樣,身子一扭就閃到門外,隨手將門關上。我正撲到門板上,用力一拉。
咦咦,為什么要鎖門?!
我莫名其妙,一面拍門一面嚷:“錢老板!你等等我。∥!開門。¢_門!”
可是任我喊破了嗓子,也沒人來應聲。這時,我忽然有一種被人耍了的感覺。
這種感覺太熟悉了,像花潛每次耍我的時候一樣!
我安靜下來,覺得身上涼颼颼的。
“元公子,你還是省些力氣吧。”惜惜姑娘忽然開口。
我回頭,救命稻草似的拉住惜惜:“你快叫人把門打開吧!”
“為什么?”惜惜姑娘諷刺的聲音,“元公子不是專門來嫖妓的么?”
“我我我我……”我滿臉通紅,結結巴巴的說,“我現在改變主意啦,我要回家!”
“可是錢老板要你留下,你就只能留下!
“我為什么要聽他的安排?!”我氣哼哼的說,“他騙我來!他不是好人!算我看錯他!”
惜惜姑娘冷笑一聲:“誰騙你?難道你自己不知妓院是做什么的地方?”
“我我我我……”我再次口吃。
唉,是我自己起色心,怪不得別人……
我敲不開門,于是去推窗戶,剛探一下頭就覺頭暈目眩。
老天待我不公!為什么我會有恐高癥!
“元公子,外面風大,不如惜惜服侍你更衣,再叫人開門送公子走如何?”惜惜姑娘的聲音輕飄飄的過來。
我一回頭,見她人也輕飄飄的過來,嚇得三兩下便竄上窗臺。
誰信!衣服一脫,還不任你魚肉!我可不是作懷不亂柳下惠!
“你別過來!”我一手抓住窗欞一手捏緊衣領,“你再過來我就跳下去!”
她果然站住,嘴上卻不停:“元公子,看你臉色這么難看,可是病了?快下來教惜惜瞧瞧……”
我不敢往下看,動也不敢動,嚇的哇哇大哭:“你、你跟姓錢的合伙害我!你們逼良為嫖!”
惜惜姑娘撲哧一聲笑出來,向前邁了一步:“逼良為嫖?!我們那只手逼你來——!”
我見她又往前走,嚇的一機靈,整個人朝后一仰,倒栽蔥似的栽下去。惜惜姑娘尖叫一聲,還算敏捷,一把抓住我的衣襟。
只聽“嘶拉”一聲,我人已坐在依依樓下,惜惜姑娘手里捏著半塊前襟,向下不住張望。
我一骨碌爬起來,上上下下拍了拍。
哈哈,竟然沒有受傷!真是吉人天相!
我得意的朝惜惜姑娘揮揮手,剛要溜,卻瞧見一頂轎子停在依依樓前,從轎子里下來的人是個熟人。
一個熟的不能再熟的人——花潛!
我大驚失色,慌忙用袖子捂住臉,拐進旁邊的小胡同里。
老天對我果然不公平!第一回偷吃竟然就被撞到!
如果被他發現,就真的有口難辨了!
我躲在墻的拐角后面,探出半邊臉來觀察敵情。
只聽花潛對鴇母說:“我要見惜惜!
鴇母甩了甩手絹:“這位公子,我們這兒的規矩,要見惜惜姑娘,得提前七天預約,見或不見,還得看姑娘的心情……”
花潛一笑:“郭媽媽,你不認得我了?”
鴇母一聽,仔仔細細打量了花潛幾遍,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喲!是錢家的大少爺!”
“郭媽媽好記性!”花潛邊說邊從懷里拿出半錠銀子,塞進她手里,“這幾年還好嗎?惜惜還好嗎?”
“好!都好!”鴇母眉開眼笑的把銀子揣起來。
花潛點點頭,正要進去。鴇母還不知我已跳窗遁逃,為難的說:“哎呀公子,真不巧,惜惜姑娘現在有客……”
花潛停住腳步,想了想,說:“也好,我過幾天再來,你先與她說一聲吧!
鴇母答應著,送花潛上了轎子。我見小轎走遠,忙鉆出來,抄小路向客棧跑去。
聽他們的口氣,原來花潛和惜惜姑娘竟然認識,而且還很熟絡!
對了,以前聽花潛說過,他與依依樓的花魁有過露水因緣,莫非就是指惜惜姑娘?
一邊跑,我一邊想著剛才聽到的對話,心里悶悶的,像堵了棉花。
惜惜姑娘真的很美,任何見過她的人都不可能忘記!
花潛也沒有忘記她,他來找她了……
***
我搶在花潛之前回到客棧,銀票和金子已經收工回來了。我怕驚動他們,于是躡手躡腳的鉆進自己屋里,翻出干凈衣裳來換。正脫到一半,突然被人從后面抱住,嚇得我哇哇直叫。
“噓……”花潛不知什么時候進來,笑嘻嘻的在我耳邊吹氣,“元寶,你的背影可真撩人啊……”
我正一肚子氣,抬腳向后一踹,花潛慘叫一聲松手,捂住下體不住哀號。
“你……竟然對我……下毒手……”他指著我,五官扭曲。
我三兩下穿上衣服,還不解氣,又過去踢了他幾腳,
大色魔!到處拈花惹草!還去找舊情人!我踢死你!我踢死你!
我順手抄起桌上的茶壺,剛要朝他身上扔過去,手卻被用力擋了一下,茶壺“嗖”的一下飛出去,砸在墻上,摔個粉碎。
花潛一躍而起,反過來騎在我身上,按住我的手,厲聲說:“元寶!你瘋了么!”
我喘著氣,朝他手腕狠狠咬了一口,他悶哼一聲,松開手。
我雙手死死捂住臉,聲嘶力竭的喊:“別看我!別看我!別看我!”
嫉妒教我發狂!我現在的臉一定丑陋極了!
可惜惜姑娘是那么美!
她那么美……
這邊屋子的聲響鬧大了,驚動了金子和銀票。他倆推門進來,看見滿地狼籍,都驚呆了:“這、這是怎么啦?!”
花潛放開我站起來,金子立刻跑到我身邊。我抱住頭,蜷起身子,不想她看見我哭。
花潛撣撣身上的灰塵,問:“你們今天出了什么事?”
金子和銀票面面相覷:“沒出什么事啊,生意還很好呢!
花潛沉默了一會兒,冷冷的吩咐道:“你們把這兒收拾干凈!
“那元寶他——”
“別管他!”花潛打斷金子的話。
然后,我聽見他走出去聲音,絕望的想,他一定是討厭我了!
這時,金子忽然尖叫起來:“元寶,你的衣裳怎么破了?!”
話音剛落,花潛的腳步聲猛然停住,又急促的走回我身邊,對金子和銀票說:“你們都出去!”
等門關上,花潛抱起我,關切的問:“元寶,告訴我,究竟出了什么事?”
我搖頭,仍然死死捂住臉。
他來掰我的手,我拼命掙扎:“不要看我!我現在丑的要命!”
“不丑不丑,誰說你丑了!”他不住哄我,一雙手忽然來搔我的腰眼。
我最怕癢,顧不上臉了,忙伸手去擋,被他一下子抓。骸白屛仪魄,是不是變丑了?”
我瞪大眼睛,看著他俊美的臉慢慢靠近,溫柔的吻上我的額頭……眉毛……眼睛……鼻子……嘴唇……下頜……
吻我的眼睛的時候,我的淚水又流出來。
他將我緊緊擁在懷里,語氣中有無限的寵愛:“丑不丑,都是我的寶貝元寶。”
這一刻,我是如此幸福。
花潛抱我到床上,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問:“元寶,告訴我,你是不是碰到壞人……”
我臉一紅,結結巴巴的編瞎話:“不、不是你想的那樣啦!我、我被人搶劫,衣、衣服才破的,心情壞、壞透了……”
他這才松了口氣,忽猛的壓住我,上下其手。
我急忙抗議:“不要啦,我今天快累死啦!”
“不行!”他窮兇極惡的說,“剛才被你踢到,我要檢查一下還能不能用!”
“沒關系啊,如果你的不能用,還有我的啊!蔽液眯牡陌参克。
“閉嘴!”他低低吼了一聲,用力分開我的腿,猛的頂入。
“啊啊啊——”我感到一陣劇痛,忍不住慘叫起來。
花潛不顧我的死活,執拗的擠進來。
我兩手噼里啪啦的拍他的背,不住哀號:“疼、疼死啦!我不要!我不要……”
“覺得疼?!你剛才踢我,想沒想過我有多疼?嗯?”他又用力一頂。
我叫都叫不出來,嘶嘶吸著涼氣。
混蛋!你偷偷去會舊情人,像沒想過我的心有多疼?!
我咬牙,狠狠瞪住他,眼淚嘩啦啦的往外淌。他被我瞪的心里發毛,怎么也做不下去了,于是放緩了動作,俯身來吻掉我臉上的淚水,一面輕輕哄著:“乖,閉上眼睛……”
“疼……”我皺著一張臉,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來。
他見我滿頭冷汗,急忙抽身起來。我立刻蜷起身子,手按住胸口。
心,那么疼。
“元寶!”花潛嚇壞了,整了整自己的衣裳,扯過床單,將我裹起來抱在懷里,用腳踹開房門,“快來人!備車!”
客棧的伙計一見這陣仗,以為出了什么大事,慌忙往店后院去找車夫;摫е易M車里,匆匆吩咐:“去濟世堂,快點!”
車搖搖晃晃的動起來,我聽見車夫不斷的哨聲和馬鞭頻繁甩動的聲音;摼o緊摟著我,口中不斷的念叨:“元寶,你不能死,我不會讓你死的,我們說好要一起死的……”
我的臉貼著他的胸口,可以清清楚楚的聽見他劇烈的心跳。
我聽見他的心在說:“愛愛愛愛愛愛……“
說來也怪,此時我的心痛突然飛到九霄云外去了,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似的。我悶在他懷里透不過氣,手腳并用的把他推開,自己一骨碌做起來,指著他的鼻子嘻嘻笑:“喂,我們什么時候說好要一起死的?”
他像看怪物一樣盯著我瞧了半晌,才猛然又將我抱住火熱的氣息包圍著我的全身:“現在!天作證!”
風將車窗的簾子微微掀起,我瞧見一角晶瑩如玉的天空,像我們之間的愛情。
在一個千年的兩端,我們曾經共同仰望過的天空。
在一個千年的開始,我們現在共同期許著的愛情。
我們貪婪的互相親吻著,沒發覺馬車在不知不覺中已停下來,車夫掀開簾子,極為攪局的大聲問:“我說你們到底還用不用去找大夫?”
我頓時面紅耳赤,忙扯過床單來蒙住頭;摰规偠,對車夫說:“當然找,找住的最遠的大夫!”
等馬車又動起來,我才敢鉆出來,立刻被花潛擒住嘴巴。
我小聲抗議:“你們古代人怎么比我們現代人還開放?”
花潛嘿嘿壞笑:“京城里的達官富賈盛行豢養孌童,見怪不怪!
我當下心里就不服氣。
瞧那車夫的眼神,八成是拿我孌童了!不行,我得挽回名譽!
于是下車時,我趁花潛去敲門的空檔,偷偷拉住車夫,指指自己,又指指花潛:“告訴你吧,其實我是少爺,他才是我的孌童!
車夫大驚,盯住我上下不停的看,我得意的挺起胸膛。
刮目相看了吧?在現代,元寶少爺我可是少女夢中的金龜婿!
這時,花潛叫開了門,過來找我。車夫用同情的眼神看著他,忽然說:“花老板,我知道城西有個大夫,很擅長治失心瘋……”
我一聽氣得沖上去揍他:“混蛋!你說我有精神。!”
花潛莫名其妙,一手拉住我,另一手掏出銅板來付給車夫。
車夫接過錢,臨走時還不忘瞅我兩眼,搖頭嘆氣。
“怎么回事?”花潛不解的問我。
“沒什么啦!”我氣鼓鼓的回答
我哪里像孌童了?!我不就是矮點兒、瘦點兒、穿的樸素點兒?!還不是要怪那個老太婆,竟然讓我堂堂元寶少爺托生成乞丐!
我又瞪花潛。
可惡!你生的那么玉樹臨風、風流瀟灑干什么?!古代又沒有娛樂圈給你混!
花潛不以為意,忽然低頭,飛快的親了我的眼睛一下:“元寶,你的眼睛總是那么清澈!
我不禁懷疑他的視力,我的眼睛明明在放毒箭嘛!
花潛寵愛的拍拍我的頭,拉我去看大夫。
大夫年紀挺大,有點像何大夫,看樣子不是庸醫。雖然我早已經活蹦亂跳,可花潛還是逼著大夫將我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檢查了一遍,結果當然是什么病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