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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說 >> 古代,大陸 >> 江湖恩怨,近水樓臺,日久生情 >> 花好月圓作者:烏拉米 | 收藏本站
花好月圓 page 15 作者:烏拉米
    俊美的面色有點黑了。

    他撐著床旁的桌子站起,桌上也鋪了兩件外衣,衣擺下頭還在滴著水。一件是他的暗色外袍,雖曾沾滿了血,那血色與衣色混成一氣,就算血漬洗不掉也不至于太濕眼。至于另一件尺寸較小的外衣,即使光線不足,也能清楚看見胸口附近沾了大片污色,就算它的質料再好、樣式再華美,怕也只能丟給下人裁切后當抹布擦桌椅了。

    他思緒忽地一頓。她身上穿的、包袱里收著的,總共三套,都在這里了,那她現在難道是……

    眼珠子不敢亂瞟,又怕那傻丫頭真做出傻事,只得慢慢移動目光,打算一看到不該看的,立刻別開眼去。繞了大半圈,才看見有個白色身影瑟縮在墻角,他暗松口氣,正要走上前去,腳下忽然踢到什么,低頭一看,是個裝了水的木桶。水面上漂著一條帕子,帕子的花色跟他手里的「被子」略同,他把「被子」攤開一看,果然缺了半截袖子。

    這女人實在是……很會利用東西!難怪他老覺得有人拿著濕布幫他擦臉,讓他舒服得直接昏睡過去。

    他走到墻角白色人兒面前蹲下。她身上穿著白莊給她的襯衣,襯衣上也沾著他的血,大概是想反正是穿在里頭的,不洗也沒差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她穿成這樣的確不妥,但也是情急之下不得不的做法,他該慶幸她還懂得保護自己,選擇離床最遠的角落養神。

    「連你也不愿留在他身邊啊……」他低喃著,沒有忘記她是帶著隨身包袱離開白莊,要不是他剛好回來,這一走,天涯海角再也找不到人。

    來時轟轟烈烈地來,要走也鬧得轟轟烈烈的。雖然后面那句完全不能怪她,但……他老爹費心幫白春留選了「留」字為名,留來留去,到底留住了什么?

    外頭雨聲漸弱,秋風卻是愈吹愈冷。薄薄的襯衣讓她原就偏瘦的身形更顯單薄,雖然合眸睡著,兩手仍不時互相搓摩著取暖。她身上帶毒、體質虛寒,根本耐不住冷風,卻把所有能御寒的衣物全蓋在他身上,自己一個人躲在角落忍著刺骨寒風。

    他沉默地盯著她半晌,只差一點點就想抱住那瘦小身軀,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她了。他把手里的薄外衣披在她身上,走回床邊取過充當床墊的另一件外衣,正要再幫她披上,她長長的睫毛一顫,美目立時睜開,瞪著近在眼前的另一雙眼。

    他就這么和她互瞪,兩手停在半空,不敢隨意動作,怕被當成登徒子。那雙美麗的眼在黑暗里閃著微光,慢慢眨了眨,問道:「四公子覺得好些了嗎?」

    她的聲音還是平平淡淡的,但因為剛睡醒,顯得有些輕啞。那略啞的嗓音開口問的第一句話就是他,他心頭的那根弦好像不小心被撥動到了。

    「還好。」他答著,暗訝自己的聲音竟也較往常沙啞!改惆岩路┥习,夜里風冷!

    徐望未默默地看著面前很養眼的男子裸身,再瞟了眼擋不了風的破窗,沒有多說什么,乖乖接過手穿上。

    「我臨時找不到東西包扎,還請四公子不要見怪。」她忽然說道。

    白冬蘊聞言微愣,想起綁在他傷口上的是什么,俊美的面皮一陣熱氣。幸虧下過雨的夜晚沒有月光,她眼力又不甚好,不至于被發現他的臉色古怪。

    「若有下回,你撕我衣服襯里就好!

    「白莊的衣料貴重,我怕賠不起!顾Z氣自然,似乎不是很計較他只記掛男女之別,連一聲謝也沒有。「四公子已經能下床走了?」她又問。

    他頓時警覺,豎起耳朵聽著廟外的動靜。

    「我想,要再跑一段路,還能撐得住吧!顾懒恐S囿w力與背傷情形,略微苦笑地答著。

    「那,麻煩四公子把外衣披上,咱們得繼續跑路了!

    他反應不慢,一把抓過帶點濕氣的外衣穿上,接著幫她把那幾件衣物塞進她的包袱里,他透過小破窗看向他倆來的方向,連個人影也沒有。

    「我聽見有人說著:根據江湖百大秘辛一書記載,逃亡中的男女遇有破廟,必走入內一躲,眼前正好有間破廟,說不定冬三和女人正在里頭打得火熱呢!」

    他回過頭瞪著她。

    先前在白莊后門外,她能比千銘門師兄弟早一步發覺密林里有人,已令他十分驚訝,現下追來的人還遠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竟能聽得一字不漏,這實在是……連他這個曾習過武的大男人都要甘拜下風啊!

    只是,那些話低俗露骨,足以破壞她的名聲,她就這么原原本本轉述給他聽,是不是不太妥當?

    「你聽得出來是哪些人的聲音嗎?」他故作鎮定地問道。

    「千銘門朱大邦和師弟、勝火幫師兄加上師弟三人!顾[著眼又細聽了一會兒,補充說道:「兩幫人馬在密林里大打出手,勝火幫師弟折損三人,千銘門那兩人也分別帶了傷,最后朱大邦提議兩方停戰、互相幫助,直到找出冬三下落,要殺要抓,各憑本事!

    「這真是夠刺激的了!挂撬麤]受傷,或至少這女人沒被千銘門的師兄弟撞見,他一定好好陪那群人玩個徹底。這種邊逃命、邊把人攪得雞飛狗跳的游戲,他可是樂此不疲;江湖上看重他長才的人不少,但怨恨他、想砍他的人更多,以往他不是賴到墨莊頭上,就是隨便找個小幫派嫁禍,這次倒是栽在個女人手上了。

    他看見徐望未撿起木桶里那半截袖子,用力擰干后也收進包袱里。有沒有必要那么節省啊,不過是一塊舊布……不對,不是說敵人快殺來了嗎,她還有空擰干那條「帕子」,是不是太過冷靜了點?

    「徐姑娘,你一點都不怕嗎?」他脫口問道。

    那一刀若不是他及時擋下,沒把她砍成兩半,也至少會去掉一條手臂,但自他傷后到現在,除了初時她眸里的驚愕掩不住之外,她的神色都是很平靜的;不但沒有被血嚇暈,還能提醒他后有追兵,甚至他跑到神智錯亂,她比冷靜提醒他到破廟里稍作歇息。

    「也還好。」她淡淡答著,把包袱用力綁緊,勾在手臂上,隨即慢步繞到他后面,說道:「麻煩四公子蹲低一點。」

    他依言照辦,感覺那嬌小身子亳不客氣爬上他的背。她個兒小身輕,背起來不甚費力,但他背上刀傷未愈,有個人壓在那上頭,總是讓他痛到連心肺都像被刀砍破了一般,偏偏這痛他不得不挨。能撐過去,就是兩人都活命;要是他挨不住了,地上就會多兩具尸體了。

    他承諾過會把她平安送回白莊,他說過的話必定遵守,到時白春留能不能抱得美人歸,就不在他的管轄范圍了。

    「徐姑娘這次倒是挺主動的!顾⌒Φ。明明先前叫她爬,她還猶豫再三的。

    「有人愛逞強忍痛,我又何必為他心疼!

    「你為我心疼?」他慢慢站直身,細心調整她趴著的角度!感旃媚铮阈奶坼e人了。有個人比我還缺人疼,你要能多疼他點兒,我可是高興得很!

    她不回話,細臂繞到前面勾緊他的脖子。

    「你這是在警告我,別再說些不中聽的活嗎?」他又笑。

    「朱大邦罵他師弟:你別再踩枯枝了,等會兒我和高兄守在廟門外,你和高兄的師弟們一起殺進去,要是冬三拿著家伙,你記得躲開,讓勝火幫的人先進去受死。」她不理他,只一字不漏地轉述聽來的耳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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