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蒔低著頭,額抵著梅崗的胸膛。她小聲地說:「我的自私,又出來了!
梅崗一愣。慶蒔又說:「你說這個湖可以像你的真氣一樣,把那些壞情緒、壞心眼都給清得干干凈凈。我想,把自個兒好好地泡一泡,看會不會變得比較善良一點!
「慶蒔?」梅崗隱隱約約聽懂她話里的含意。
「我很喜歡梅崗,很喜歡!箲c蒔的頭埋得更緊,梅崗的胸口暖得讓她不想離開,永遠不想離開!缚墒恰乙膊豢梢赃@樣!
梅崗沒有回答,但是他把他的手臂收得更緊。
產我們現在來種樹好不好?」過了一會兒,他湊到慶蒔耳邊,溫柔地說:「我們來種樹,來種梅花!你把我的根扎在這人間的土地上,我就會留在這里,陪在慶蒔身邊,好不好?」
慶蒔怯怯地抬起頭,顫顫地問:「你不覺得這樣的我,很討厭嗎?」
梅崗嚴肅地盯著慶蒔,看了好一會兒,看得慶蒔心里發毛。
最后,他才勾起嘴唇一笑!覆,不會。」他親了親慶蒔的大眼睛。「我覺得好可愛,代表慶蒔是這么的在乎我,我覺得好高興!
慶蒔羞怯地笑了笑,臉又埋回梅崗胸口,然后輕咬他一下。梅崗呻吟了一聲。
聽到這聲音,慶蒔覺得很甜蜜。
慶蒔聽到,有人在敲門時。
她跟正在挖坑的梅崗說:「有人在敲門。」
梅崗抹抹臉!肝胰タ纯!
慶蒔趕緊放下梅花樹苗,阻止梅崗,「不要,你不要再變裝了,那會損耗掉真氣,我去看就好了,或許是鄰居呢!」說完,她便蹦蹦跳跳地跑出了垂花門。
外頭的人繼續敲著銜環,慶蒔越過影壁,朝門大喊:「來了!來了!」
她拉開了門。
看到一對衣著華麗的男女,面帶和煦的笑容,站在門外。
男人內著烏紅鑲金紋長袍,外包墨紫緞面棉襖,他面色白凈,五官柔和恬淡,和李蘭英一樣生了雙鳳眼,不同的是,他的鳳眼更媚,也不吝給人笑容,讓人如沐春風。
而女人五官則生得小巧精致,眉眼透著想讓人呵護的無辜,不論是紅唇還是皮膚,都能在這冷天里,保持著一種吸引人觸摸的水嫩與滑軟,她身著桃紅錦制衫子與大紅氅衣,下著繡工精致的鳳尾裙,外頭還罩個白狐皮裘,她雖生得年輕,衣裳也用色艷麗,卻是已婚婦人的裝束,再加上她將發髻挽高,看起來就是個貴氣雍容的少婦。
慶蒔直覺,這是一對很登對的夫妻。
不過他們的身后沒車,不知道是怎么來到這偏僻的胡同,以他們的身份,應該是不會用走路的。
第7章(2)
「初次見面,叨擾了!鼓凶幼饕,溫溫地說:「請問,梅崗住這兒嗎?」
慶蒔一震,梅崗?
她以為,他們是之前李蘭英經商時接觸過的貴客,找上這兒,應該會指名要找李蘭英,可沒想到,他們說出的名字竟是「梅崗」?一個這世上應該只有她會知曉的名字?
「我們找梅崗!股賸D見她愣著,柔笑著再重復一次!杆谶@兒嗎?」
慶蒔有不好的預兆,她不覺得奇怪。只覺得有點害怕。
她可以說,這里沒有梅崗這個人嗎?
慶蒔吸了口氣,正要開口回話。「沒,沒這個……」
「桃歡?」后頭竟出現梅崗的聲音——而且他說了一種她聽不懂的語言。
慶蒔回頭,看到梅崗吃驚的臉色,他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女人,并也用這陌生的語言,叫了那少婦一聲:「牡丹?」
男子朝梅崗點點頭,用他們的語言說:「大哥!
少婦嗚咽一聲,慶蒔一驚,看到她無辜的大眼,不知何時聚滿了淚水,更讓她驚訝的是,她竟然沖去抱住了梅崗?
「我好想你!梅大哥、梅大哥……」少婦埋在梅崗的胸前大哭著:「你明明活得好好的,為什么都不回來?為什么?為什么?你好狠心,就這樣把我這個未婚妻丟在華境里……」
梅崗一臉為難,但仍是拍拍她,安慰道:「牡丹,你別哭……」
慶蒔雖然聽不懂她在說什么,不過她的臉寒了,能窩在他的胸口哭泣,并且得到這么柔聲安慰的人,想必,是對他很重要的人吧?
男子注意到慶蒔難堪的處境,便向慶蒔解釋道:「我是桃歡,是梅崗的弟弟,而這位是牡丹,是梅崗在華境的未婚妻!
慶蒔瞪大眼看他。
桃歡微笑。「請問姑娘就是那位慶蒔嗎?」
「你們知道我?」慶蒔冷冷地問。
「我們來到人間,尋找大哥有好一段日子了,收集到許多有關你們的消息。」
桃歡說:「我們對您很熟呢!知道大哥就是為了您,而在這人間逗留了十余年!
「你們來,是為了?」慶蒔變得很不安。
桃歡的笑容更大了。「將大哥,帶回華境,我們的故鄉!
慶蒔整個人僵住了,她看向梅崗,他仍在嘟嘟嚷嚷地安慰那個嬌小的少婦。
哼!她還以為桃歡和她是夫妻呢!原來,這年輕的姑娘會將自己打扮成少婦,是因為她早就許給了梅崗!慶蒔咬著牙,不知道要怎么形容這滋味。只能說,是難過、是痛苦!
有人要來跟她奪梅崗了!
慶蒔悄悄地退到影壁旁,一個閃身,就往垂花門里跑十逃進了梅崗為她營造的小天地里。
「啊!」梅崗看到了!笐c蒔!慶蒔——」卻喚不回她,而且他一喚,牡丹就越哭越大聲。
至于桃歡,則始終帶著淺笑,看著眼前這一切。
梅崗將桃歡與牡丹先安置在堂屋里,自己則是翻遍了四合院,想把那躲起來的小兔子給找出來。
最后,他在垂花門外那臨街的倒座廂房里,找到了小兔子,這房堆了許多廢棄桌椅、木箱,小兔子就蜷曲著四肢,縮在里頭。
「慶蒔!姑穽徣崧暫逯!赋鰜砗貌缓?見見我的家人吧?嗯?」
不論梅崗怎么哄,慶蒔都不理睬他。
梅崗突然硬起了脾氣,鉆進縫隙里就要把慶蒔給抓出來,慶蒔一驚,又往更里頭鉆,可梅崗更快抓住她。她猛力掙扎,加上人高馬大的梅崗想要硬鉆,就把這廢棄桌椅堆給弄塌了下來,梅崗低呼一聲,趕緊撲身壓住慶蒔,所有東西都壓在他身上。
慶蒔知道自己闖禍了,擔心梅崗受傷,正想開口叫他時,梅崗的嘴趁機湊了上來,緊緊地吻住她。
糾纏到兩人都快無法呼吸時,梅崗抽開嘴,看著慶蒔,喘著氣說:「吃我,慶蒔,吃我!乖俚皖^,又給慶蒔一個火辣辣的親吻。
慶蒔嗚嗚叫,好像有話要說,梅崗才放過她,他問:「好多了嗎?」
慶蒔覺得自己的嫉妒心好像沒那么嚴重了,而且,現在她很擔心梅崗有沒有受傷,他倆把廢棄桌椅搬開,慶蒔檢查梅崗的背,松了口氣,替他把灰塵、蛛網給拍去。
「一直以來,我都只是把她當妹妹看待!姑穽徍鋈徽f:「和她的婚約,是我家鄉的主人賜的,而且,早就無效了,她已經不是我的未婚妻了。」
慶蒔靜靜地聽,梅崗沒得到慶蒔的回應,轉過身,將她攔腰抱起,然后走出這廂房,進了垂花門。
慶蒔哇哇叫,梅崗朝她燦爛一笑!杆詰c蒔只要把她當成我妹妹就行啦!」
看著梅崗的笑,慶蒔覺得自己真的是太不懂事了,老是把不安、恐懼給表現出來,讓梅崗操心。
「對不起……」她由衷地道歉。
「不,慶蒔,不要道歉!姑穽徴f:「你會嫉妒,代表你在乎我,我很高興,但是我不要你嫉妒,嫉妒對你的身體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