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想討好盛鐵軍,賣一個人情,還是另有想法?
她好混亂,她真的不知道該怎么想了。
“好孩子,看在義父的分上,你就把今晚的事忘了,行嗎?”尹泉書低聲下氣地道,“明兒個一早,我定派人送你回將軍府!
趙學安遲遲沒有回答,心里極為猶豫。
突然,尹泉書兩膝一屈。“義父這給你跪下了!
見狀,她大吃一驚,急忙扶起他!傲x父,別這樣……我知道了,我答應您就是了!
他露出安心的笑容!澳橇x父謝謝你了,你快休息吧,我保證不會再有人來打擾你了!
自從辛悅自相國府回來,經常神不守舍,爽朗的笑容也不見了。
盛鐵軍幾次問她,她總笑笑說沒事,還說在相國府受到禮遇及很好的款待,跟義父母也相處融洽。
但他就算再怎么遲鈍,也知道必定發生過什么事,經過他的推敲,最有可能讓她不開心的人,就是尹信秀。
尹信秀跟他曾有過節,那種小人若對他報老鼠冤,他可一點都不意外,難不成是尹信秀報復不了他,把怨氣出在辛悅身上?該不會尹信秀對她說了什么,甚至做了什么嗎?
可是辛悅昔日雖只是宮女,但如今卻是相國公的義女、驃騎將軍之妻,尹信秀就算有八顆膽子,應該也不敢逾矩,再說,是尹泉書邀她至相國府做客,又怎會讓她受到委屈?
只是若以上的事情都未發生,她為何悶悶不樂?
這天上朝后,佟喜遣人前來傳口信,約盛鐵軍在皇宮御花園的清風亭碰面。
得到口信,盛鐵軍立刻前往。
清風亭在御花園極為隱密的角落里,當他到達時,佟喜已在那兒等著他。
見他來,佟喜的神情有點緊張,還四下張望了一下。
見狀,他不難猜到佟喜應是有什么要事相告!百】偣。”他上前一揖。
“將軍!辟∠糙吳跋嘤
“不知佟總管為何事約盛某前來?”
“將軍,是關于……”佟喜支吾了一下才道:“尊夫人之事。”
他微怔!笆裁匆馑?”
“我知道后,一直很掙扎,不知該不該說,但是又覺得此事應該讓將軍知悉。”
“佟總管直言無妨。”
“這件事,我是近曰跟侍事處的人聊天時才知道的……原是兩件事,但突然都串聯在一起了。”佟喜說。
盛鐵軍聽得有點糊涂!澳膬杉拢俊
“先說小人從侍事處那兒聽見的吧!”佟喜說道,“原來當初將軍夫人能進宮,是因為相國府的總管大人引薦,說是他老家的親戚,是個可憐的孤女,希望能進宮謀個差事,安穩此生!
聞言,盛鐵軍真的有點訝異。“那第二件事呢?”
“將軍可知當時是誰向皇上建言,送宮女至風止關服侍將軍嗎?”佟喜問。
盛鐵軍的腦海中已經有個名字。“相國公?”
“正是。”佟喜說,“初時,小人心想相國公應是好意,也想以此消弭他及將軍之間的不愉快,所以沒放在心上。那時相國公向皇上建言后,皇上便將侍事處的總管喚去,讓他推薦個人選,侍事處總管便推薦了尊夫人。”
盛鐵軍神情凝肅,若有所思。
相國府總管雖位階不低,但推薦親戚進宮這等事,理應先知會過尹泉書,也就是說,尹泉書知道有辛悅這號人物。
那日他向皇上請求允準他娶辛悅為妻時,尹泉書便說要認辛悅為義女,后來尹泉書又說希望此事能讓他們成為親家,并讓過往的不悅一筆勾銷。
當時,他不曾懷疑過什么。
雖說他曾為了尹信秀的事跟尹泉書有過一些不愉快,但他們同事共主,不管他發生什么事,可從沒想過是尹泉書從中作梗,如今……
辛悅是奉誰之命害他?當時一心要他死的她,后來卻一心的愛著他,是真?是假?
她一直不肯為他生孩子,為什么?她對他好,是因為失憶,還是有著其他的算計?
突然之間,原本早就淡化的疑慮又再度涌上,讓他感到挫折、沮喪,甚至惱怒。
“將軍!币娝袂槟C而受傷,佟喜有點同情。“興許只是巧合,將軍也不必放在心上!
盛鐵軍沉吟片刻,深呼吸了一口氣,才道:“盛某謝謝佟總管將此事相告!
他抱拳一揖。“盛某告辭。”
“將軍慢走。”佟喜彎腰一欠,目送著他離開。
出宮后,盛鐵軍未回將軍府,而是到辛悅的鋪子去,但他也沒進到鋪子里頭,而是遠遠的看著。
跟隨而來的張子龍見他神情有異,深沉又抑郁,大膽探問,“將軍,發生什么事了?”
盛鐵軍沉默了一下,才開口,“子龍,你立刻找兩個面生的弟兄,只要夫人一出將軍府,便回報她的行蹤!
張子龍感到不解!皩④姡烤故恰
自從辛悅失憶,便一心一意愛著將軍,他們這些人看在眼里,都艷羨得幾乎要忘了她曾想置盛將軍于死地。
他以為將軍早已對她百分百的信任,如今卻突然要他派人監視她的一舉一動?
直覺告訴他,有大事要發生了。
“佟總管跟我說了一些事。”
張子龍是跟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對他,盛鐵軍是不會有任何隱瞞的,于是他將佟喜告知他的事情,詳細的說給張子龍聽。
聽完,張子龍十分震驚!皩④,難道她背后的主使者是相國公?”
“這事不能胡亂猜測。相國公乃兩朝元老,理應忠君愛國,豈有謀害朝廷大將的道理?我戍守風止關,一直以來都確保著疆土的安全,他堂堂一位相國公,就算跟我有恩怨未了,又怎會不知輕重?”
張子龍沉吟片刻,又道:“話是沒錯,但屬下總覺得事情并不單純。”
盛鐵軍神情凝肅!八晕也沤心闩扇烁!
“屬下遵命!睆堊育埍灰。
趙學安實在憋不住了,再這么下去,她鐵定會生病。
自那天以后,她便一直想著辛悅跟尹氏父子的事,當然,她也相當在意辛悅的出身。
雖說她是她,辛悅是辛悅,但如今辛悅的身子是屬于她的,她真的很難將自己與這副身子抽離。
尹信秀那天確實是醉了,但他不像是在說謊,也沒必要對她說謊。
只要一想到辛悅是百花樓的雛兒,甚至跟尹信秀那樣的人有過一段,她就難過得想死,每晚跟盛鐵軍躺在同張床上,她都像是躺在針床上,難以安穩。
盛鐵軍深愛著辛悅,可辛悅卻有著不可告人之事。
本是雛兒的辛悅是如何進了宮,又是如何在眾多的宮女之中雀屏中選,被送到風止關服侍盛鐵軍?
她聽得出尹信秀對盛鐵軍有敵意,也記得他問過是不是父親要她假裝失憶的,尹泉書究竟要辛悅做什么?難道辛悅能到風止關,也是因為尹泉書?
他貴為相國公,確實有此能耐。
但他為什么要將辛悅送往風止關接近盛鐵軍?又為何假裝不認識她,好意收她為義女?如果純粹只是想跟盛鐵軍結上嫻親倒是無妨,但若是有其他目的呢?他圖的到底又是什么?
趙學安受不了了,一直想著這些事,她既無法好好面對盛鐵軍,也無心工作,她決定了,她要走一趟相國府,將此事問個水落石出。
于是這天出府后,她未前往鋪子,而是前去相國府求見尹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