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齊磊的無奈,謝元惲一時玩心大起,拉著齊初彤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齊磊瞪大了眼看著他們兩人。
“大哥特地來看你是關心!敝x元惲安撫著妻子。
“才不是,”她咕噥,“他是來罵我的。說你重禮教,卻說我任性妄為!
齊磊快要暈了,忍不住又清了清喉嚨,要齊初彤閉上嘴。
“大哥,”齊初彤皺眉看著齊磊,“你今天是怎么了?喉嚨不舒服嗎?怎么一直咳嗽?王太醫正巧在府里,我請他來給你瞧瞧。”
齊磊再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個妹妹到底什么時候才會看人臉色,長點腦子?
“失禮了,侯爺!彼餍宰约合绕鹕碣r罪,對謝元惲拱手一揖,“因為一心擔憂初彤失禮,所以訓誡了她幾句,一時情急忘了她既已出嫁,我便不該插手侯府家務,失了分寸,逾矩了。”
“逾矩?”謝元惲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們本是同胞兄妹,縱使她出嫁,也還是你的妹妹。自家兄長看妹妹不好,出于善意多說了幾句,也是理所當然,何來逾矩之說。坐下吧大舅子,你雖聰明,但思維卻被禮教給束縛,日子過得不自在,生活也實在很難真的開懷愉快。”
謝元惲的話令齊磊的眼底閃過一絲若有所思的光亮,開懷愉快他從未認真想過,畢竟從他懂事后就決定要追尋父親的腳步,而他也一步步成為眾人眼中佩服的人物,但快樂自在與否——還真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謝侯爺提點!彼Ь吹男卸Y。
看他依然行禮如儀,謝元惲搖了搖頭,算了!以后要相處的時間還長著,在一起久了,早晚改變齊磊這個死板性子。
他喝了口齊初彤替他備好的杏仁茶,帶笑的瞄了她一眼,“你哥哥這么知書達禮,還是個狀元郎,怎么你是這個樣?”
齊初彤沒心眼的抬頭看他,“我怎么樣?”
謝元惲拍了拍她的臉頰,“傻不愣登。我看你們兄妹倆一定有一個是抱來的,而且應該是你。因為齊家一門,個個機靈,就出你一個笨的。”
齊初彤皺起眉頭,“夫君,又取笑人!
謝元惲親吻她深鎖的眉頭,企圖把她拉進懷里。
她掙扎了下,但最終還是被他緊抱入懷里。
第6章(2)
他們的舉動雖然不合宜,齊磊見了有些不自在,但心中卻有著沒說出口的安慰。
太傅府與平陽侯府的親事,他本沒有太多的意見,畢竟婚姻大事,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在他高中狀元,官拜刺史之后,想要與他家攀親帶故的人不少,縱使他爹向來高潔,獨善其身,但是就怕防不了有心之人。
如今看來,侯爺是真心疼愛妹妹,這個向來有些任性但不失天真的妹妹,原本擔心她少了父兄護著,出嫁會受委屈,但如今看來,是他們多慮了。
齊磊微斂下眼,謝元惲看來早已恢復健康,但卻依然對外放出病重的消息,他妹妹單純,但卻有個深謀遠慮的夫君。
朝堂這陣子為了立太子之事紛紛擾擾,謝元惲因病未上朝,所以暫時避過這場風波,但只怕避得了一時,避不了一世。
“既然成親那夜之事全是侯爺允許,我也不便多說什么,只是侯爺日后出府凡事小心,別獨自一人的好!
謝元惲抱著齊初彤,聽出了齊磊的話中有話,明白這個大舅子言下之意是想要提醒他什么,只是既然出聲關懷,何不索性把話說得明明白白、痛痛快快?
“大舅子,俗話說得好,伴君如伴虎,外頭縱使再危險也危險不過朝堂之上,你說是嗎?”
齊磊一愣,看著謝元惲帶笑的黑眸,這句話并不好回應,畢竟一個分寸拿捏不好,可是會給自己惹來災害。
“自家人何苦還要掛個面具,端著架子做人?”謝元惲直視著齊磊,“大舅子不累嗎?”
齊磊靜了一會兒,揚起了嘴角,“無所謂累與不累,侯爺心如明鏡,看來縱使臥病在床,卻也清楚明白宮里的局面!
謝元惲點了點頭,從他穿越過來后就從李懷君耳里聽到了不少宮里的事,也知道原主臥病在床,起因于與三皇子的一場狩獵。
那場狩獵原是謝慶瑜與三皇子有約,但謝慶瑜受了風寒,為了不失禮于三皇子,所以他便代謝慶瑜前去,誰知道最后三皇子墜馬昏迷不醒,圣上大怒,硬是指他是為了求勝而不顧皇子安危,當庭杖責,最后還是二皇子從邊疆趕回京,替他求情,千鈞一發的救了他一命,但其實原主已在那場杖責下一命嗚呼了。
他是不知道這副身軀原本的正主兒腦子到底裝了什么,就因為怕丟了平陽侯府的面子,所以就算知道謝慶瑜與三皇子交好,自己可能會被設計,卻依然代替前往,這樣為了面子,不顧自己安危的想法,實在沒辦法讓已經換了個靈魂的他理解。
“大舅子放心,在大病一場之后,我早就脫胎換骨。死過一次,若還不能認清局勢,陷在泥濘里,我這輩子就真活該活得像一場災難了!
齊初彤聞言,覺得心被震了一下,謝元惲說的是自己,但這卻是她的寫照——死過一次之后,還不認清局勢,那真是一場災難。
齊磊今天對謝元惲徹底另眼相看!皩m中局勢多變,侯爺看來身體也好得差不多,進宮也是早晚,早些準備吧!
“有大舅子在,縱使什么都不準備,我也相信能安然全身而退!彼榔べ嚹樀陌炎约旱陌参8R磊扯在一起。
“你——”齊磊一時啞口,看著謝元惲一臉得意,又看著自己的妹妹,無奈嘆道:“侯爺跟初擦真是相配!
“當然,一個聰明的配一個笨的!
“侯爺!”齊初彤不依了。
謝元惲哈哈大笑,一把將她給摟進懷里,一點都不在意在他人面前做出任何令人臉紅心跳的親熱舉動。
“我有沒有告訴你,”他捏了捏她的臉頰,“我最喜歡你這種又氣又惱的表情!
聽到他說喜歡,她不太情愿的露出笑容,“那也不要在別人面前取笑我!本昧藢嵲谝矀宰稹
“知道了。”看著她露出笑容,他又不客氣的接著說:“我盡量,但不保證!
“夫君!彼滩蛔嗥鹑^輕捶了下他的肩。
看著兩人自在的相處,齊磊知道自己回太傅府能跟父母親交代了。
謝元惲與齊磊在敬誠閣相談甚歡的事,很快就傳了出去,當然也傳到馬氏耳里。
明明原本是病入膏肓不久人世的人,不過才幾天的光景,竟然已經回復神采,還派人來了消息,說什么這些日子辛苦她,他既已恢復健康,又娶了妻,就不敢再勞煩她掌管侯府內務。
今天一早起來,那些原本每日都該到她跟前一一稟告侯府各項內務的總管、護院、賬房全都不見蹤影,這才知道全給謝元惲叫到敬誠閣去了。
她一怒之下上敬誠閣要個交代,卻沒料到撲了空,這才得知謝元惲與齊初彤聽完下人的稟報之后,兩人就離開平陽侯府,去了太傅府。
她著實氣悶在心里,要府里的總管來見她,卻發現來的人不是她所熟知的元總管,而是個生面孔。
“夫人,”齊可卿恭敬的跪在馬氏的面前,“小的齊可卿,原在太傅府里當差,承蒙侯爺夫人厚愛,將小人帶入府內當差。”
她還真是小看了齊初彤,竟從自己娘家帶人進了侯府了,馬氏握緊了拳頭,說的好聽是怕她累,但分明是要讓她在府里慢慢的失了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