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我不想嫁給那李杰,我想嫁給……”
“住口!”怕她說出不該說的話,皇后喝住她,“宮里的公主與皇子們的婚事,素來由你父皇作主,如今你父皇替你定下了李家的親事,哪里容得你不嫁。這李杰的家世和品貌都是一時之選,嫁給他不會委屈了你!崩罱苁撬嗫戳司┏遣簧僮拥芎蟛盘羯系模似烦錾矶紵o可挑剔。
“可我不想嫁給他!彼墓魑囊е桨。
皇后緩了幾分臉色,喟嘆一聲說道,“你自幼在本宮跟前長大,本宮不會害你,這李杰才是你的良配。”
四公主懷著一絲希冀問,“母后,倘若我愿意與白蘊惜共事一夫呢?”
“你知不知道這崔開平是你的……”皇后險些就要說出崔開平的身世,話到唇邊及時咽了回去!翱傊,你快把那不該有的妄念給掐滅,你絕不能嫁給他!
“為什么?您是擔心白蘊惜不肯答應與我共事一夫,那我去求她!
“不許胡來,這事與她無關。過年時,你在家宴上罵了她,你父皇為此責罰你一頓,還命你不許你再去打擾她,你忘了嗎?”為了這事,過年后她就將四公主拘在宮里,不準她再出宮。
聽母后提起這事,四公主滿臉不甘,過年時在家宴上她不過是一時沒忍住罵了白蘊惜幾句,就招來父皇的斥責,被禁足不許再出宮,原本這事她幾乎已快忘了,此時回想起來,她對白蘊惜的妒恨不禁又再添上一分。
她不僅搶走她看上的男人,還害她被父皇責罵,自打白蘊惜嫁來京城后,她就沒一件稱心如意的事。
“崔開平是你義兄,你與他是兄妹,這輩子也只能是兄妹,把你的妄念收起來。”皇后再警告了她幾句,便讓她回自己寢宮去。
回到寢宮中,四公主大發脾氣的怒砸了屋里的物品。
她誰都不想嫁,她只想要嫁給崔開平。
為什么母后就是不肯成全她,還要她熄了對他的癡心妄想!得不到他,她不甘心,憑什么白蘊惜就能嫁給他,而她貴為公主卻求而不得。
明明她的身分比白蘊惜那賤人更為尊貴,他該屬于她才對!
樂安侯府一掃先前的愁云慘霧,近日人人臉上都帶著笑,尤其在外聽見有不少人夸贊自家主子是戰神時,那可真是與有榮焉。
午后時分,白藴惜嘴角帶著笑,挺著大肚子坐在軟榻上,聽著母親說著姊姊的婚事。
“……她這嫁妝我是一分錢也沒少她的,可她竟然要求再陪嫁一萬白銀給她,這是一萬兩可不是一千兩,她怎么有臉說得出口。”顧氏埋怨道。
“娘,姊姊生母過世前,不是還留了份嫁妝嗎?”
“那嫁妝在你爹手里,他已從里頭撥了一部分給你姊姊當嫁妝,其他的說是要留給你兩個哥哥的!鳖櫴险f到這,覺得有些虧欠女兒,“娘沒多少嫁妝,你出嫁時只能給你那些,比起你姊姊來少了不少,你不會怨娘吧?”身為繼母,她不能太過偏袒自己的女兒,她已經盡力把自己能給女兒的都給了她。
白蘊惜握住母親的手,“娘,我知道你已經把你所有最好的都給女兒了,我若還抱怨,那還是人嗎?!”說到這兒,她吩咐青兒去拿來一只木盒與一只木匣子,這是她事先準備好給母親帶回去的物品,“這木盒是給姊姊的,這只匣子是給您的!
“這里頭是什么?”顧氏不解的問。
“木盒里是我給姊姊添的嫁妝,你幫我轉交給她,這只匣子里的是我孝敬您的。”顧氏先打開木盒來看,訝異的看向女兒,“你這么多首飾打哪來的?”那木盒里裝了幾套頭面首飾。
“這是我吩咐人去置辦的,您拿回去給姊姊當嫁妝,至于那一萬兩就讓她別拿了!
“這些頭面首飾要花不少銀子吧!鳖櫴辖又蜷_女兒孝敬她的那只木匣子,里頭的首飾雖然不及木盒子多,卻更加精美細致。
“先前過年那會兒,皇上賞了我三千兩,我用這筆銀兩置辦了這些首飾。”過年宮里頭的家宴,皇帝命人傳召她一塊去,她不得不去。那時四公主見到地,不分由說的罵她又不是皇室中人,怎么有臉來多加宮里頭的家宴,還想讓宮人將她趕走。
這事到皇帝知道了,責罵了四公主一頓,而后約莫是為了補償她,賞賜了她不少物品,其中就包括那三千兩。
后來她有喜,皇帝和皇后得知這事,又賞賜她不少財物和各種珍貴的藥材。
顧氏聽她這么說,這才放心收下那些首飾,“這么說來,皇上對你倒是頗為關照!
“是啊,不過這多半是看在夫君的分上!彼恢庇X得皇帝對夫君委實榮寵太甚,就好像是在對自家后輩那般疼愛。
就在母女倆說著體己話時,宮中的四公主去求了皇后。
“母后,兒臣悶在宮里這么久,如今都要嫁人了,您讓我出宮散散心吧!彼惹岸啻卧噲D想偷偷出宮都被攔住了,這會兒不得不求到皇后跟前來。
“你都要出嫁了,還出什么宮,安分待在宮里備嫁才是正經事!被屎蠛浅狻
“母后,兒臣會聽您的話乖乖出嫁,您就讓我出去一趟吧,再待在宮里,我要悶壞了,我保證只出去轉轉,很快就會回來!
“你該不會還不死心,想跑去樂安侯府找白蘊惜吧!被屎筚|疑道。
“我發誓,我絕不會去找灺。這幾日我已想凊楚,我堂堂公主豈能與人共事一夫,那崔開平也沒什么了不起,不值得我惦念。如今我就要岀嫁,您就讓我最后再出宮一趟吧,有些物品我想親自去挑選。”四公主跪坐在皇后軟榻前,軟語央求道。
皇后端詳她的神情,見她低眉斂目一臉柔順的模樣,看似真的想通了,略一沉吟,心軟的頷首,“你能這么想就好。”
她雖答應讓她出宮,但也不是沒有防備,她派了她宮里幾名宮婢跟著她一塊出去,囑咐那幾個宮婢,她若想去樂安侯府,縱使用押的,也得把人給她擔回宮里,不許她上樂安侯府。
“開門——”日落時分,一匹高大的紅棕色駿馬朝樂安侯府急馳而來,還未到大門前便揚聲喝了一聲。
門衛聞言抬頭一瞥,本還想著是哪個不長眼的人竟敢亂闖侯府,但當看清騎在駿馬上的人是誰后,驚喜的叫了聲。
“侯爺,您怎么回來了?!”
“還不快開門讓我進去!”崔開平勒著韁繩,馬兒唏律律一聲,揚蹄嘶鳴,在大門前停下。大軍和其他的將領已在皇城外的京畿大營安營休整,崔開平趕在入夜前進了皇城,歸心似箭的想先趕回府里見他大半年不見的嬌妻。
“侯爺稍待,小的這就給您開門!眱擅T衛回過神,連忙上前推開朱紅色的大門。
駕一聲,崔開平縱馬直入,他委實等不及想即刻見到娘子,本想一路騎著馬直奔后院到他與娘子住的跨院。但來到前廳外,突然瞟見四公主神色慌張的匆匆跑上來,連他都沒瞧見就一路往外跑去,他正為此奇怪,便聽見廳里傳出驚叫聲——
“夫人流血了!”
“快,把夫人先送回房,怕是動了胎氣,快去叫接生的穩婆和大夫過來。”
崔開平心頭一跳,勒住馬兒翻身下馬,跨過門檻要走進廳里,與一名下人錯身而過,那下人心急著要去請大夫,一時也沒瞧清他的臉便埋頭往外跑去,崔開平則大步進了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