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霓,云霓……”紫衣的嗓門震天響,哪怕她要找的人躲在老鼠洞里都能被震出來。
云霓當然不在老鼠洞里,所以她捂著耳朵從洗衣房里跑出來,口中連連應著:“來啦,來啦,紫衣姐姐,拜托你不要叫了,我的魂兒都讓你叫丟了!
“死妮子,誰叫你這么久才應我!弊弦掠H眼的推了她一把。
“我總要擦擦手吧!
“擦完了么?那些衣服交給別人去洗,你跟我到前面去。”
“甚么事?”
“銀月姐姐病了,抄書冊的人手不夠,內院除了她就數你的字漂亮,銀月姐姐叫我把你調到書房去。”
“真的?太好了!”云霓一蹦老高,解下圍裙隨手一丟就跟著紫衣走。
終于可以見識皇爺的書房了。據說平皇府的書房比御書房還大,經史子集樣樣俱全,是讀書人夢想的地方。她不算甚么讀書人,只是在醉香齋的時候嬤嬤請先生調教過,為的是將來奪花魁用。她聰慧過人,比別人演的書多,字寫得好,深得先生偏愛,私下里多教了她一些東西。她不指望能讀多少書,見識一下先生口中做夢都想去的地方就很開心了。
紫衣一路叮嚀:“皇爺的規矩,不可以在書房大聲喧嘩,不可以隨便動奏摺,否則是要受罰的!辈恢罏樯趺,提起受罰,紫衣卻面紅耳赤、無限陶醉的樣子。
云霓心想:管它呢,只要自己不犯錯,就不會被罰了。
“哇!”云霓驚嘆,“好大啊。”
整整五間屋子的范圍打通成一間,各面墻上都立著書架,書架有三個人高,分十幾層,取上面的書要爬梯子。所有的書架都擺滿了書!可能一輩子都讀不完呢!屋子中間也由書架隔開,前面是皇爺辦公的地方,放了一張檀香木的特大書桌和一把檀香木的靠椅,旁邊散放四張藤椅。后面是休息的地方,放了一張軟床,一張方桌和四把藤椅。平時皇爺不休息時,丫頭們就在這里整理書冊。
兩個衣著華貴的丫頭正在伏案寫字,紫衣道:“銀月姐姐,云霓帶來了!彼锨俺榈翥y月手中的筆,“你不舒服就不要硬撐、去歇著吧,這里有我們呢!痹跁浚弦碌拇笊らT突然變溫柔了。
銀月面色蒼白暗淡,一邊拉攏肩上的罩衣一邊輕咳。紫衣急忙替她順背,另一個丫頭碧荷也擔憂的放下筆。
銀月虛弱的笑道:“沒事。”向云霓招手道:“你過來,我教你!
云霓聽話的過去。這位銀月姐姐她見過,當初遙翔將她帶回府中就交予她安排,她儼然是皇府內院的大家長。
云霓片刻工夫就將所有該做的東西弄懂了,紫衣扶起銀月道:“這下你放心了,這小丫頭反應快手腳快,天黑之前一定可以做完的!
銀月點頭,咳了一陣又道:“那就交給你和碧荷照應了!
“好啦,快去歇看吧!弊弦聦€y月送出書房,回來見云霓還在看著書山書海發呆,敲一下她的頭斥道:“還愣著干甚么?做事啊,爺急等著要呢。”
“哦,”云霓急忙動手,一會兒又忍不住贊嘆道:“皇爺的書房好大啊!”
碧荷聽了,掩嘴輕笑道;“以后你每天打掃的時候就會嫌它太大了!
云霓撇嘴:“才不會!
紫衣瞪她一眼,她立即閉嘴,乖乖抄寫。
掌燈時分,紫衣和碧荷的工作都做完了。紫衣暗叫一聲糟,只顧著趕工,皇爺的寢室還沒收拾呢,她交待碧荷一聲匆忙出去。碧荷要幫云霓,云霓見她疲憊的樣子,忙道:“只剩一卷了,我保證在皇爺回來之前抄完整理好。姐姐累了,快去歇吧!
“也好!北毯蓪⑼瓿傻臅鴥岳砗,“我擔心銀月姐姐的病,先回去看看她,你將手上的那部分放在這一疊的最后面就行了。”
“我知道。”云霓見碧荷離去,燃亮油燈,奮筆疾書。
二更時,終于全部完成了。云霓正準備吹燈,突然發現墻角處有些散置的書籍,她抬起來想要放好,卻發現不是從書架上掉下來的,隨手翻了一翻,竟然圖文并茂,不禁坐下來細讀。
∞Φ風の谷Φ∞∞ΦNauSicAaΦ∞∞Φ風の谷Φ∞
遙翔遙遠就見書房的燈還亮看,想必是那幾個丫頭又在挑燈夜戰了,聽說銀月好像不太舒服,一定是耽誤了進度。剛推開書房門,就聽見內里傳出清脆的笑聲。遙翔不悅的皺眉,是誰這么沒規矩?敢在書房中嬉笑,看來他縱容她們太久了。
他轉過書架,看見一個粗布衣裳的小丫頭在燈下看書,素凈的一張臉!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靈秀的大眼睛彎彎的,眸子隨著字里行間而轉,不時發出一兩聲脆如銀鈴的笑聲。燈光跳躍之下,他看到封皮上的書名《秘戲趣聞》。遙翔的眉頭鎖得更緊了,這種書中盡是些宮廷的骯臟笑話,早就叫銀月丟了的,怎么反倒讓一個下等丫頭拿在書房中看?
他重重咳了一聲,成功的吸引云霓的注意力。云霓驚覺抬頭,看見一條修長挺拔的身影立在前方,方正的面孔,深邃發亮的眼睛,緊鎖的眉心和緊抿的薄唇顯示出他的不悅,但是嘴角因為時常微笑逞略有一些上翹的弧度,配上一襲淡藍色的懦衫,使他看起來像一位溫文懦雅的書生,而不像能夠翻云覆雨的皇爺。
皇爺?云霓傻呆呆的打量完他才反應過來,急忙起身施禮,口稱;“見過皇爺!彼滩蛔∮滞低堤а劭此,兩年多的時間,她一直安分守已的做一個下等丫頭,竟沒有機會見她一面。如今不由心生疑惑,怎么皇爺比初見時老了許多?
遙翔看看這個垂著頭眼睛仍不安分的小丫頭,有種莫名的熟悉。按說自己府里的下人見過一兩次記不住相貌也是正常,但對她的感覺就便是不同,仿佛更親眼一些,但他清楚的知道現今府中只有銀月、碧荷、紫衣三個通房丫頭。
他再鍍近一些,威嚴的問:“你是甚么人?”
她用她那柔膩的嗓音回道:“回皇爺,奴婢叫云霓!
“云霓?”遙翔輕喃,一件火紅的紗衣在腦海中飄過,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膚,像天邊的云染上了霓虹的顏色。他伸手抬起她的下頜,兩彎細細的柳葉眉,靈動異彩的大眼睛,不點而紅的櫻桃小嘴,即使穿著粗布衣裳依然遮掩不住她窈窕的身段。因為勞動,她并不顯得纖細,卻白有股圓潤柔和之態,并隱隱透看獨特的嬌媚。
他偏看頭遲疑道:“我見過你?”
云霓的大眼睛又彎起,清脆的答道:“皇爺不記得了?奴婢是皇爺從醉香齋帶回來的,云霓這名字還是皇爺賜的呢!”
“醉香齋?噢!”遙翔恍然記起那次的青樓之行,記起他留給自己的二十四歲壽禮。他下意識的比了比她的高度,當年她剛及他的胸口,現在已快超過他的肩膀了。算一算已是兩年多前的事情,當晚他還對她心存憐惜,贖回來后就忘得一千二凈,如果今日不是她出現在書房,恐怕在府中其他地方迎面碰上了也想不起來。
他舒展眉頭,淺笑道:“你長高了!
“府里吃得好住得好,奴婢當然長得快了,如果還是在林嬤嬤手下待看,恐怕一輩子都是矮冬瓜呢!”她的語氣感激又興會,仿佛并不因為他的遺忘而難過。
遙翔在藤椅中坐下,伸手向她:“把書給我!
云霓聽話的遞給他,他順手放在桌子上道:“小孩子不要看這種書,明天你叫銀月姐姐把它燒了。”
她立即反駁道:“云霓已經十七了,不是小孩子了!币娝男θ蒉D淡,很快降低聲音道:“奴婢知道了,今兒晚上就把它燒了。”
遙翔輕笑,這小丫頭轉的倒快,恐怕銀月也是看中她聰明伶俐才將她調到書房,這樣也好,可以分擔一下銀月她們的工作。
他點頭道:“知道就好,書冊抄得怎么樣了,你知道么?”
“抄好了!痹颇迣⒑窈竦囊化B書冊分批抱過來,“碧荷姐姐已經整理好,放在這邊等爺回來驗收。”
遙翔翻了翻,抽出一卷打開問:“這是你的字?”
“嗯,銀月姐姐不舒服,叫我來代她抄了一些。”
他滿意的點點頭:“以后你就留在書房吧!边b翔站起身,突然問:“銀月的身子可好些了?”
“回皇爺,奴婢不大清楚,可是下午姐姐的臉色很差呢!
遙翔轉身便朝通房丫頭的寢居而去。
∞Φ風の谷Φ∞∞ΦNauSicAaΦ∞∞Φ風の谷Φ∞
碧荷坐在椅上打盹,桌上留著盞燈,聽見門聲驚醒,見是遙翔,驚喚一聲:“爺?”
他抬手示意她噤聲,悄悄坐到床畔。銀月臉朝外睡著,面容疲憊憔悴,泛著青灰,仿佛已然枯萎的花朵,叫人看了心疼。遙翔幫她掖好被角,伸手想要撫順她散亂干枯的鬢發,又怕吵醒她。才幾日未見,怎么就憔悴至此?銀月是自小就在宮中跟著他的丫頭,正好跟他同年,是她教他初嘗男女之事,是她幫他撐起內院雜務,她對他來說,亦母亦姐亦友亦仆。
他抬頭問碧荷:“看過大夫了沒有?”
碧荷點頭。
“怎么說?”
碧荷看看他,欲言又止。
“怎么不說話?”
碧荷突然雙膝跪倒,哽咽道:“爺,姐姐這不是病,是虧!
遙翔驚問:“怎么講?”
“姐姐月前墮了一胎,沒有休養就幫爺趕這兩千卷書冊,加上原來就有血虧的病根,還沒趕完工,人就垮了!
遙翔豎眉道:“為何不勸她好好休息?”
“除了爺的話,姐姐聽過誰的?”
“為甚么不早點告訴我?”發覺聲音太大,怕吵醒銀月,遙翔起身走遠一些。
碧荷起身拭淚:“姐姐說,爺正準備隨靖皇爺上戰場,不要替爺添麻煩!
遙翔再看銀月一眼,由憐惜引發心痛。傻女人啊!處處為他看想,為他耽誤了二十六年的青春年華,卻沒有半句怨言。當朝的規矩,通房丫頭不可以有子嗣,他大可以扶她做個侍妾,但他沒有,讓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為他墮胎。不是他狠心,是無心。他常笑遙沖風流花心,負心薄幸。而他呢?卻連心都沒得負,因為江山社稷占據了他全部的精力,無暇顧及男女私情。他總認為,皇妃也好,侍妾也好,娶了就是牽掛,牽掛就是累贅,南平皇最不需要的就是累贅。
銀月呻吟一聲,緩緩轉醒,待看清遙翔在室內,就要起身。他急忙上前按住她,輕聲道:“你躺著,傻丫頭,怎么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呢?”
銀月虛弱的道:“能為爺多做點事,月兒不覺得辛苦!
遙翔故意板起臉道:“我命你從今日起好生休養,甚么也不許做。”
銀月凄然一笑;“爺有這份心,月兒就安慰了。只可惜我這身子,養也無用了!
“別這樣說。”遙翔握住她干瘦的手,感覺那手冰冷,脫口這:“等我這次出征回來,就扶你做待妾!
銀月搖頭,雙手撫著遙翔因操勞而疲憊的面龐:“爺不需要侍妾,爺需要一位能懂您愛您,為您分憂解勞的紅粉知己。月兒能做的,畢竟太少了!
遙翔輕顫:“月兒!
銀月虛喘著繼續道:“月兒所窺不及爺心中所想的十分之一,真正聰慧靈秀的女子又未必裝得下爺心中的江山,就不知怎樣的女子才能伴爺走完這一生啊!彼従徚飨聝尚星鍦I,使那深陷的眼窩顯得更加干枯了,“月兒再沒有福分伺候爺了!
“月兒!边b翔輕柔的拭去她眼角的淚滴。感覺那淚都是冷的,啞聱道:“本皇負了你!
銀月搖頭,再搖頭,目光悲哀的看一眼碧荷,又看一眼剛剛進門的紫衣,仿佛宣誓著她們與她一樣悲慘的命運。
∞Φ風の谷Φ∞∞ΦNauSicAaΦ∞∞Φ風の谷Φ∞
四更天,云霓被一陣心悸驚醒,聽見遠遠傳來凄涼的哭聲,她急忙披衣而起,跑過去看。
遙翔抱看銀月的身體跨出房門,一直朝后花園走去。銀月身上換了嶄新的月白色夾衣,淡黃色的長裙,安靜的棲息在遙翔的臂彎中,沒有動作,沒有呼吸。紫衣和碧荷互擁著跪在房門口,泣不成聲。
云霓使勁揉揉惺忪的睡眼,不敢相信銀月姐姐死了。她不就是病了,找個大夫看看不就沒事了?怎么會死了呢?她昨兒下午還手把著手教她抄書冊呢,怎么就死了呢?她像鬼迷心竅一樣追著遙翔高大的背影,看他將銀月放在“映月池”的小船上,解開纜繩,放任小船順看彎彎曲曲的水道漂流而去,不知漂到哪條河的入口。銀白的月光照在銀月身上,漾起一圍淡淡的黃暈,仿佛她的靈魂脫離了肉體,微笑著向這個世界揮手告別。
小船漂出視線,遙翔抬袖拭去眼角的水珠,從容的走出后花園;對聞訊而來的一大群人大聲道:“都回去睡覺!
一千人俏聲私語,慢慢散了。
遙翔看看哭成淚人的紫衣和碧荷,低嘆一聲道:“將月兒的東西收拾收拾,都焚化了吧,看她握有甚么親戚,贈些銀兩給他們!
兩女抽抽噎噎的應著,心中不免埋怨遙翔的絕情,就這樣將人水葬了事,沒有儀式,沒有名分,沒有任何傷心的表現。又生氣又傷心,誰也不去服侍他就寢。
眼看天就亮了,遙翔回寢居換衣上朝,丫頭不在,他連官服的扣子都緊不好。這個時候,又不能責怪紫衣和碧荷鬧脾氣。
云霓俏俏溜進來,也不做聲!自動自發的幫他看衣穿娃,雖然不很熟練,但總算手腳俐落。遙翔看看她頭頂顫動的珠釵,撫了一把她飄著淡香的秀發,低嘆一聲道:“云兒,你是不是也覺得爺太無情?”
云霓紅紅的大眼睛眨了眨,吸吸鼻子道:“爺可能不想銀月姐姐死了還要受困于皇府,漂走了,下輩子就可以自由了!
遙翔心驚,沒想到這小丫頭居然能體會他的心思。想到自己取走了她十五歲的童貞、隨即便遺忘了兩年之久,不免心中愧疚,怕她將來成為第二個,第三個,或者第四個銀月。
∞Φ風の谷Φ∞∞ΦNauSicAaΦ∞∞Φ風の谷Φ∞
銀月死后的第三天,遙翔就披上戰甲,作為謀士隨同遙沖領兵出征去了。云霓搬出了下人房,同紫衣和碧荷住在一起。銀月的東西全都收走,換成云霓的,除了在幾個女孩子的記憶中,仿佛空氣中都沒了銀月的氣息。云霓不知道自己算不算皇爺的通房丫頭,按說她與遙翔曾有過肌膚之親,但那時她是妓,他是嫖客,而她現在搬過來,只是為了分擔紫衣和碧荷的工作,也許,不久之后也可以成為名副其實的通房丫頭吧。聽兩位姐俎說,爺是個清心寡欲的人,每個月不過招她們四五次,但是爺在那事上,其實也是很有興致的。
頭吧。聽兩位姐姐說,爺是個清心寡欲的人,每個月不過招她們四五次,但是爺在那事上,其實也是很有興致的。
紫衣每當提起,總是一副癡醉的模樣。
碧荷啐她一口,笑道:“浪蹄子,才多久你就想爺了?”
“呸,”紫衣吐回她,“我就不信你不想,半夜里抱著我大腿蹭甚么呢?”
“死丫頭,你胡說八道,我撕爛你的嘴!北毯商饋碜纷弦。
云霓雙手托著下巴冥想,那是甚么感覺呢?好久了,不記得了,只記得開始很疼,后來像難受又像舒服,第二天還是疼,總之就是疼,不知道她們兩個為甚么還很期待似的。不過據她看的那本《密戲趣聞》,那種事好像也很令人陶醉,不如等爺回來問問看。不行,那樣他就會知道她沒有把那本書燒掉,會挨罵的,說不定還要挨罰,還是不要問了。至少林嬤嬤說過,男人會很舒服。過了兩年多安逸的日子,嬤嬤和醉香齋姐妹們教的都忘得差不多了。傻瓜!她用力扯了扯自己的臉頰,府里有的吃有的住,還記得那些卑賤的伎倆做甚么?又不用靠它吃飯。
∞Φ風の谷Φ∞∞ΦNauSicAaΦ∞∞Φ風の谷Φ∞
遙翔一走半年,連云霓都覺得有些想他了。前方傳回捷報,說大軍智破匈奴,將其趕出山海關外五百里,不敢再犯,兩位皇爺馬上就要班師回朝。紫衣和碧荷兩人終日等啊盼啊,忽又傳來消息說靖皇爺拉著平皇爺下了江南,先行慰勞自己去了。哪知兩天后,兩個人就神不知鬼不覺的回到平皇府,躲開朝上朝下眾多的慶功宴。
碧荷和紫衣急忙回房梳洗打扮,吩咐云霓泡菜。
遙沖坐在椅上,當自己主人一樣大呼小叫:“快上茶,快上茶,爺渴死了。”
遙翔搖頭淺笑,這個么弟已經二十有二,離了戰場卻還橡個孩子似的喜歡胡鬧,就不知道他領兵殺敵時那股英勇成猛的勁兒哪兒去了;旧,遙沖屬于有勇無謀型,思慮不夠周全,否則也不必他一屆文士親臨陣地幫他出謀劃策。他這脾氣,是自己和父皇寵出來的,更何況他的親娘還是皇后。
看他貪玩又任性的樣子,遙翔忍不住出口訓誡:“你不要高興得太早,胡天道不除,始終是個隱患,過不了多久他就會卷土重來。”
“那我就再打他個落花流水,屁滾尿流。放心,二哥,論智謀他不如你,論武功又打不贏我,他死定的!闭f罷又大聲嚷嚷:“茶來,茶來!
云霓見兩女遲遲不出來,只好先端茶進去,放了一杯在遙沖面前,垂低頭道:“靖皇爺喝茶。”
遙沖突然一把抓住她的細腕,勾起她的下巴驚道:“你不是那個小紅?”
云霓施禮道:“回靖皇爺,奴婢不叫小紅了,爺賜名叫云霓!
“云霓,好,好!边b沖拉著她細細打量,口中嘖嘖有聲:“瞧這小丫頭、兩年不見出落得直標致。這小身段,腰是腰,臀是臀的!彼谒w細的腰上摸了一把,戲謔道:“來,叫聲爺聽聽?”
云霓乖巧的叫了一聲:“爺。”
“哎——”遙沖拍著她的俏臀大笑道:“不愧是林嬤嬤手底下出來的人,又嬌媚又可愛,這聲爺叫得我骨頭部快酥了!
遙翔對于他調戲府中的丫頭早巳司空見慣,漫不經心的道:“你若喜歡就領回去!
“不行!边b沖連連搖頭,放開云霓揍近遙翔道:“她是你給開的苞,就沒有甚么特別的感覺?”
遙翔無聊的瞪他一眼。
“唉!”遙沖大大致氣,用力拍著哥哥的肩頭:“二哥,我開始相信你真的是圣佛轉世了!
“無稽之談。”
“話說無稽之談?打了那么久的仗,就沒見你想過姑娘。你沒聽過‘兵營走一趟,母豬賽貂蟬’?拉你到江南水鄉見識見識蘇杭美女,你又不去!心急巴火的趕回來處理甚么政事。不是圣佛轉世是甚么?不管你了,我得趕快找我那幫紅粉佳人們溫存去!痹捳f完,人已出了房門。
云霓這才有空將另一杯茶放在遙翔手邊,奇道:“靖皇爺不是嚷著渴了?怎么茶還沒喝一口就走?”
遙翔笑道:“他那渴,你這茶是解不了的!
云霓呆愣片刻,意會過來,忍不住臉紅,趕忙收了盤子道:“爺喝茶!北阋讼。
遙翔反手摟住她的纖腰帶進懷里,深深吸取她身上少女的體香,埋頭道:“爺今兒也有些渴了!
云霓被他溫熱的呼吸搔得發癢,咯咯笑道:“爺怎么也學靖皇爺不正經?”
遙翔細啄她粉嫩的頸項,貪戀她柔軟的觸感,呢喃道;“靖皇爺不是說‘兵營走一趟,母豬賽貂蟬’嗎?”
云霓噘嘴瞠道:“爺怎么罵云兒是豬啊?”
遙翔哈哈大笑,這小丫頭心眼不知道轉幾個彎!他只是隨口說說,她就能聯想到這上面去。若把云霓比作母豬!天底下哪兒逞有貂蟬呢?這小丫頭的確討人喜歡,既然她已經是他的人,也許該正式收她做通房丫頭。
遙翔正想著,紫衣和碧荷推門進來。兩女皆精心打扮過,在衣服上薰了淡淡的茶葉香。遙翔的心思立刻被她們吸引過去,揮手叫云霓退下,微笑著將兩女拉進懷中。他再清心寡欲,畢竟是個正常的男人,半年沒碰女人,怎能不心癢呢?
云霓悄悄退下,細心的關緊房門,一會兒就聽見里面傳出令人臉紅心跳的嬌笑和呻吟聲。房門一關就是一整天,看兩女既疲憊又滿足的表情,云霓終于知道,皇爺在那事上不但很有興致,而且興致還很高呢!